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
每一個好故事都是一個輪回 就看你能悟的透不.
一門扎紙人的手藝,竟然讓我惹上了臟東西,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好奇妙 細細品讀吧……
我打小跟隨爺爺生活,不過靠著扎紙吃飯過生活實在手里拮據(jù),爺爺沒有錢供我上大學,我對念書也什么興趣,就跟著爺爺學扎紙這手藝。 爺爺告訴我:“扎紙這手藝雖說現(xiàn)在不賺錢,可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我這一輩可不能斷了香火?!?/p> 從那時候起,爺爺便教我扎紙,雖然說賺不了錢,可是幾千年來的文化習俗總是不會消失的,有門手藝至少就能溫飽過生活。 三年前爺爺去世,我給爺爺下完葬沒多久就趕上村里拆遷,在村里我沒親沒故,就帶著這筆錢,到附近的一個縣城買了一個獨院,前面開了個店面,專門給人扎紙,也做點花圈壽衣什么,也就是大街上偶爾能看到的壽衣店,收入還不錯,除去每個月吃喝還能攢下點錢。 行有行規(guī),正宗的扎紙鋪白天不能開張,除非陰天雨天,不然只能晚上九點以后才能開張營業(yè),白天如果看到有壽衣店開著門,最好繞著點走,因為這東西給死人用的,本來就陰,有些命薄的受不了這種煞氣。 大晴天的外面有人一直在敲門,本來作息就不在白天我沒辦法去開門,又懶得理他,蒙上頭就繼續(xù)睡,直到晚上開張還沒幾分鐘,就進來一個年輕女人。 “你們這白天不開門?”她濃妝艷抹,燙著卷發(fā),嘴上涂著鮮紅色的口紅,眼睛周圍畫跟熊貓似的,這與我從小接觸到不一樣,這或許就是城里女人吧。 我說我這里白天不開,晚上才開,我看著今天的報紙,估計白天就是她敲的門,不過對于不懂這行的人來說不知道也正常,因為隔著一條街還有個壽衣店,好像全天二十四小時開張的。 “你要買什么?可以先看一下?!蔽腋f,來壽衣店里大都是三四十歲的婦女或者中年男人,我還沒見過這么年輕的人來壽衣店,一般那個歲數(shù)的人家里有什么白事兒才來買這種東西。 她說她不買東西,往我手里塞了個紅包就是要問我個事兒。 這個紅包也不薄,里面估計有好幾百,我費幾天功夫才能賺好幾百,誰會跟錢過不去? “你收起來吧,你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她讓我把紅包收起來,然后從她的包包里拿出蠻高端的手機給我看照片,我離近了仔細一看,是紅紙童。 “這是哪里的東西?”我問。 她跟我說讓我別管那么多,問我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我當然認識,這是紅紙童,但是特別少見幾乎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扎過這種東西。 一般來說,死了女人燒紅牛,死了男人燒白馬,這兩種都是坐騎,讓死者在黃泉路上走的更快一些,白事兒上附加一些紙家具紙房子之類的,讓死者在下面有個家。 而燒這種紅紙童的我沒見過,之前爺爺扎過,跟我提過那么一提,有些孕婦難產(chǎn),或者懷著孕胎死腹中母子二人都沒命,在白事兒上才會用燒這種紅紙童,讓那個女人在下面也能當母親。 聽起來雖然和那些燒白馬沒什么區(qū)別,扎紙匠也有不愿意扎的東西,比如說就是這種紅紙童,因為怕遇上麻煩事兒。 這些陰物雖然用處都一樣是燒給死人用的,可是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養(yǎng)紙人。 扎這種特殊的東西,要是真是燒給死人用的,我扎也就扎了,可是就是怕有人打歪主意去養(yǎng)紙人,如果把紅紙童供起來,會時來運轉(zhuǎn),大富大貴,相當于給人改了命,但扎紙匠可就遭殃了。 之前爺爺曾經(jīng)扎過一次,可扎完以后就得了一場大病,就此不振,我有時候還在想是不是就是扎了紅紙童所以才間接的導(dǎo)致爺爺死的。 “既然認識,你看看能給扎一個不?”她伸出五個手指,“只要你能給扎一個,不會低于這個數(shù)?!?/p> 我扎一個一米多的紙房子才賣幾十塊錢,出去成本也賺不了多少,扎紙人很簡單,也用不了多少料,這五千塊錢有點燙手,我不敢拿命去開玩笑。 雖然做死人用品多多少少會沾染上一些陰氣,可是我每天沒斷過店里那些鬼神的香火,每天燒完香才能安心一些,可不敢拿命開玩笑,我搖搖頭,對她說我扎不了。 “真是的,害我跑白兩趟,扎不了就別在店面上寫你會扎紙這手藝?!彼f完扭頭就走。 我喊住她:“不是扎不了,是不能扎,這東西我勸你不是給死人用的最好別打什么歪念頭,不然沒什么好下場?!?/p> 她擺了擺手,說絕對是正經(jīng)用途:“我一個小姨,懷孕五個月流產(chǎn)了,前天晚上覺得對不起家里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上吊自殺,現(xiàn)在快下葬了,想讓她在下面也做一個母親。”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扎也不是不行,答應(yīng)下來讓她后天晚上過來取,她當即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的信封:“先給你一半另一半,等我取了再給你?!?/p> 我說不用,給個料錢和辛苦費就行,兩百塊錢就行了,可她也沒理我,塞到我手里就急匆匆的走了。 這錢拿在心里總有點不踏實,因為還沒人付給我這么多錢,五千塊頂?shù)纳衔覂蓚€月的收入了。 不過我也不奇怪,因為要論手藝,爺爺教給我的扎紙手藝是絕對正宗的,比起那些批量找人做的那些糊紙強不知道多少,這也是我生意一直不錯的原因之一吧。 爺爺生前給人扎紙人也是有講究,一是不給活人扎,活人扎紙人,紙人治活人,一定要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人才給扎紙人,具體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爺爺也沒有具體告訴過我,生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說不給活人扎就對了。 二是不給夭折的小孩扎,這個我知道,夭折的小孩一般是沒有什么葬禮的,一般是火化以后將骨灰存到壇罐里找個寺廟給點香火錢然后存放起來,一般夭折的小孩都是來討債的,給它扎不得紙人,扎了以后害人害己。 既然是給死了的孕婦扎,雖然陰氣會很重,但是人家挺著個大肚子在路上走真不容易,給她扎個小孩攙著上路吧。 收了錢以后我就關(guān)門開始忙活,畢竟收人錢財,得給人家好好辦事兒。 扎紙人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是特別難,不過爺爺扎出來的紙人其他人是比不了的,這東西沒有可比性,雖然說不出來哪里好,就是特別用心,所以爺爺在老家那一片還是小有名氣的扎紙匠。 扎一些特殊的紙人也有講究,第一是質(zhì)量,不然很容易就破了,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第二就是不能太像真人,隨便化個臉就可以,當然要我畫的像一點我也沒那手法。 紙人一晚上我就扎好了,之所以讓她后天來取是因為上染料,白紙不講究,但是有顏色的都得在人家來取的時候上顏色,不然對自己不好,所以我也就特意耽擱一天。 約定好時間的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卻沒來,來了一輛面包車,亮著藍綠燈。 本以為沒我啥事兒就沒太在意,沒想到是來找我的。 “您好,我們是...”他們介紹了來的目的,還掏出了證件,我擺了擺手說不用,從他們穿的衣服開的車就能知道是干啥的了,一般干這行的人都會很備受尊敬,所以這幾個人還主動上來給我遞煙。 他們問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緊接著遞給我一張照片,我看了一眼,心頭一震,舌頭有些發(fā)麻,背后一股涼氣到處亂竄。 這不就是那天晚上那個囑咐我扎紙人的女人嗎? 我點點頭:“見過,前天晚上她來我這里委托我作個紙人,說是給自己小姨用?!?/p> “這個女人叫韓晶晶,昨天晚上上吊自殺了,肚子里還有個五月大的孩子。”制服男跟我出示了一份報告,說有些問題想問我,作一下記錄。 我也答應(yīng)了,這些人把我?guī)Щ厝プ屛易屑毣貞浟艘幌庐敃r的場景,讓我復(fù)述一遍,然后還問了當時她的情緒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我也如實告訴他們沒有,作完記錄就讓我回去了。 但是我的背后隱隱發(fā)涼,原來這個叫韓晶晶的女人是騙我的,她并沒有什么小姨流產(chǎn),她口中的小姨就是她! 給活人扎紙可是大忌,我匆忙回到家,想趕緊把那個扎好的紙人拆掉,誰知道哪里都找不到那個紙童。 這可就怪了,明明放在房間的角落里了,剛走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一眼在呢,怎么回來就沒有了!不可能紙童自己跑路了吧。 在柜臺上,我發(fā)現(xiàn)了牛皮信封,這難道是扎紙童給的尾款? 我能確定走之前桌子上是絕對沒有這個信封的,是我從警局回來以后才出現(xiàn)的。 既然警方已經(jīng)斷定韓晶晶死了,醫(yī)院也給開了死亡證明,可這信封是從哪來的?難不成韓晶晶沒死? 在局里讓我辨認的時候看了幾張她死亡的現(xiàn)場照,加上死亡證明,的確能說明她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這一點毋庸置疑,給我信封的一定另有其人。 俗話說,欠誰錢也不能欠陰陽先生錢,陰陽先生也就是說指做死人生意的,不然肯定會遭報應(yīng),所以才會送來尾款的吧,可這個人是誰? 這人把扎好的紙童偷走,然后留下錢財,算是一筆強買強賣的交易,如果我知道韓晶晶就是個孕婦的話,我絕對不會賣的,所以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拆掉紙童。 是拆而不是燒,燒掉沒主的紙童也算是一項忌諱,所以只能拆不能燒,但是找不見這個紙童,被人偷走了。 這紙童是我做的,但是我給活著的孕婦做了紙童,那真是陰到了極點,心里有預(yù)感這幾天會有麻煩事兒。 我急匆匆的把門給關(guān)上,這幾天不準備開張,店里的冥錢也被我都拿下來在院子里給爺爺燒去,希望爺爺能保佑我平安無事。 從知道韓晶晶死的那一刻開始,我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些慌,躺到床上就更不踏實了,先關(guān)幾天門避避風頭再說,我準備了點吃的然后把睡覺房間的門反鎖上,準備睡個三四天,這也叫躲災(zāi)。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第二天夜里,我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小孩的哭聲,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沒想到聲音越來越明顯,最后就像在窗外哭似的。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娃,開門,我來看你了?!笔菭敔?shù)穆曇簟?/p> 原本聽到這個聲音心里安穩(wěn)了一些,可仔細一想?yún)s不對,爺爺從來不叫我娃,一直叫的我小名阿木,外面的不是爺爺! 我想到這個,又趕緊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裝作什么也沒聽見,雖然我開著壽衣扎紙店,可我膽子還是特別小的,遇到這種情況緊張的要死,心里很慌,又有點慶幸自己躲在屋子里,要是在平常這個點可是我營業(yè)的時候,躲災(zāi)也是聽爺爺說的。 躲三不躲七,如果感覺到自己身邊有怪事兒或者有大難臨頭,那就要躲在屋子里三天,不能出來,也不得有外人打擾,躲夠了三天以后覺得沒問題了,那就可以出來了,但是一定不能躲七天,最多最多是六天。 我問過爺爺為什么,他告訴過我如果有臟東西來找,一般躲三四天就沒事兒了,但是如果第六天依然來了,那就開開門,跟他談?wù)劦降自趺慈堑搅怂?,能不能解決。 所以只要讓臟東西找不到自己,就自然而然的沒事。 爺爺不會敲門說來看我的,他懂得一點陰陽,當然知道人鬼殊途,沒事兒回來看看自己的孫子有什么好處?所以外面絕對不是爺爺。 “開開門,爺爺想你了,別讓爺爺在外面?!蓖饷娴穆曇艉蜖敔斠荒R粯?,我這時候就跟小白兔,而外面是個大灰狼,我一旦開門估計被吃的骨頭的不剩。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xù)悶頭在被子里,甚至捂住耳朵不想聽到外面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停下之后外面便沒了動靜。 一晚上我都沒睡好,直到太陽升起來,我才敢安穩(wěn)入睡。 躲災(zāi)的第二天晚上,頭半夜還好,后半夜就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得窗戶門都嘎吱嘎吱響。 “先生?!?/p> 外面有人喊,是個女人的聲音。 “先生?!?/p> 我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不在,請回吧?!?/p> 緊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這聲音非常尖銳,叫的我腦殼痛,剛剛還是彬彬有禮的叫我先生,可在我回應(yīng)了她的后一秒就變成厲鬼一般,想沖開門進來把我撕碎,要不是門上我使了點手腳,估計那個門經(jīng)不住她這種程度的沖擊。 在門上方我放了一個八卦,門上也貼著那些符紙,雖然說不知道管不管用,手里有的家伙事兒都是使上了,符紙也是爺爺之前親手畫的,我都用在了封門窗上。 早知道就不接這種活了,外面那個女人似乎累了,天快亮了的時候也沒了動靜。 這種情況接連了六天,不過沒有了頭兩天的瘋狂,只不過一直叫我的名字而已,這我哪敢開門?我已經(jīng)六天沒有好吃好喝過了,也沒有出過門,今晚如果她還來的話,我就只能開門了。 在第七天的晚上,這個女人還是沒走,依舊在外面叫我。 躲三不躲七,接連七天來找我,一定要在第七天的晚上跟她談一談,人鬼殊途,陰陽兩邊的事情能完美解決是最好的,解決不了,七天也正是她虛弱的時候,所以我也用很怕。 “先生。” 在她接連叫了我?guī)茁曋?,我穿好衣服,硬著頭皮給她開了門,誰知道面前的場景讓我心頭咯噔一聲,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的確是韓晶晶,她的樣子猙獰,身上有幾處沾染著血的地方,而脖子上也有繩子勒過的痕跡,因為沒有新陳代謝所以這個痕跡一直在她的脖子上,更重要的是,她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孩。 這個小孩就穿著一個肚兜,樣子傻傻的,不過一直含著自己的大拇指。 “有什么話進來說吧?!痹陂_了門之后我說了這句話,不然她是進不來的。 韓晶晶牽著小孩進了屋,我現(xiàn)在可是頭皮發(fā)麻,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身上有點哆嗦,不過我強忍著自己不打顫。 “先生是個好人。”她說。 我問她這幾天一直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是誰害的我們母女二人?!彼龑ξ艺f。 我說你想知道就去查,這幾天一直找我也沒用啊,過了今天你就上路了,豈不是浪費了這幾天的時日? 她跟我講述了她的故事,委托我?guī)退槌鰞词郑瑹o論查沒查出來,告訴她一聲。 我說行,你帶著娃該上路上路吧。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外面天氣很好,我打開門窗把這幾天在屋子里折騰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吃頓肉,走到一家火鍋店,里面卻沒客人。 這家涮羊肉店一般這個點是滿員的,但是今天卻奇了怪,沒幾個客人。 我喊老板過來一起喝一杯。 “咋這你這店沒人呢?”我給他倒上酒,他笑瞇瞇的吃了幾塊羊肉。 “沒人不是很正常?”老板跟我說,我問怎么說? 他問我是不是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兒,我說的確不知道,讓他給說說。 “昨天晚上,這附近鄉(xiāng)下一個村子里的人,全死光了!”他說。 “就李家村,離得不遠?!?/p> 李家村就是我搬到縣城之前的村子,一夜之間全死光了? 我和老板聊了幾句以后,便結(jié)了賬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再去李家村看看到底咋回事兒。 因為躲災(zāi)的緣故,這幾天我都沒開張,也不知道韓晶晶對我說的話到底有什么寓意,讓我?guī)退液λ浪概膬词?,這有點說不通啊,是誰害死了她?一個還懷著五個月大孩子的孕婦? 局里說她是上吊自殺的,而她的脖子上也的確有繩子的痕跡,我有點后悔昨天晚上這些事情都沒問清楚,不過她既然有心找我,那肯定能說明問題。 韓晶晶不是自殺,而是有人殺了,有人把現(xiàn)場偽裝成是自殺的樣子。 她找我,我也沒理由幫她,畢竟這件事情無從下手,我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去了李家村以后,我發(fā)現(xiàn)兩件事情好像有些聯(lián)系。 坐車到李家村,可是大巴開到李家村的前一站就不走了,要掉頭回去,我問司機為什么,他說:“前面封路了,這是最后一站了,你要下就下,不下就在車上待著跟我回去?!?/p> 我從車上下來,徒步前往李家村。 村子的確被封鎖了,拉著橫幅不讓進,不過還是有不少好事兒的人圍在橫幅前,我上前去看看什么情況。 橫幅外嚷嚷的人群都讓那幾個封路的人給個解釋,說自己家人都在李家村,怎么會變成這樣,還有幾個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們不是說了嗎,具體的原因在調(diào)查當中,你們不能進?!贝┲品膽B(tài)度很堅決,不放這些人進來。 我看進村是沒戲了,就往回走,剛走兩步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扭頭一看,竟然是李木匠。 “你沒死?”我問他,他趕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我往一邊拉。 李木匠是我們村里做家具的,但是他竟然還活著。 “你是不是老李頭的孫子?扎紙的?”他問我,我點點頭,然后問他里面什么情況。 “哪有啥情況,村里人都死光了。”他說。 “那你怎么沒死。”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你這孩兒咋怎說話呢,我沒死是因為我有福氣?!彼f,“前天我去外邊兒進點木料,誰知道回來就這個樣子了?!?/p> 這還是值得慶幸的,李木匠沒在村子恰好躲過一劫。 “你知道不?村里的人,死的老慘了,不知道咋做的孽?!彼嬖V我,這封鎖的這么森嚴,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問他是不是進去過,他點點頭:“可不敢聲張,是我報的信兒?!?/p> 李木匠說是他報的信兒的意思就是說他報的警,我讓他仔細說說都看到了什么,他說此處不好說話,換個地方說。 我?guī)麃淼搅宋议_的壽衣店,他跟我說:“你在小縣城過的還挺滋潤的嘛,也沒想想回家看看咱村兒?” 我說這不一聽說李家村出事兒我就趕緊回來了看看咋回事么,我給他倒了杯茶水,然后讓他坐下來從頭到尾慢慢說。 “前天早上天沒亮,我從外邊兒看木料回來,村里邊兒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家里木鋸被人借李狗子借走了我去要,按理說我一到他家,他家狗就一直叫,那天奇了怪,也木狗叫,也木人應(yīng)我,我就進到他家一看,一家四口,都上了吊?!彼f著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說當時那情景把他嚇個半死。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是村里的李狗子,我出來那年他剛結(jié)婚,讓我去幫忙我也沒去,因為我爺爺死了沒多久我就去參加別人紅事兒不太好就沒去。 “看了人都上吊了,我就趕緊跑去村長家報信兒,然后村長竟然也上了吊,我這就嚇壞了,連跑了四五家,都是這個樣子,我就趕緊往縣城里跑去報信兒,隨后村里就封鎖了,我連家都回不去?!彼艺f,“這事兒可怪了,原本就是人上了吊,他們說是集體中毒,不讓人進?!?/p> 集體中毒?但是實際上是上吊死的,還是集體上吊,李家村拆遷被占了大部分土地,手里都攜著一筆錢,日子應(yīng)該過得比誰都滋潤才是,怎么會無緣無故全家上吊? “你知道不?我還在你家,看到你爺了?!彼艺f。 我說咋可能看到我爺爺,我親手給我爺爺下的葬。 “今天晚上,你扎個馬,騎著去李家村看看?!崩钅窘匙屛以鷤€白馬騎上去李家村,這不是扯犢子嗎?紙白馬是死人才騎的,我一個活人騎個紙白馬? “不然你進不去的,趕緊扎吧,我要是會扎,我就不找你了?!彼f著就讓我動手趕緊扎個紙馬,我說店里有現(xiàn)成的,他說不行,得現(xiàn)扎,還得刻字。 我覺得村里人死的比較蹊蹺,李木匠還說他看到了我爺爺,具體細節(jié)他沒說,但我想探個究竟,就按照李木匠說的做了個白馬,他在馬屁股上刻了幾個字,是古代的那種字體,我看不懂,問他這刻的是啥。 “這個你不用管,保你平安無事的?!卑凑账f,讓我晚上騎著這白馬去李家村兒,我問他怎么不去,他說他跟我一塊去。 我用黑布把馬蒙上,晚上和李木匠來到了村口。 村口拉著警戒線,停著兩輛警車,不過車里沒人,李木匠跟我說:“你騎上馬,去村里看看,有人問你干啥的,你就說你是木匠。” 我問他不是要跟我一塊去?怎么現(xiàn)在讓我自己去。 “我不會扎紙啊,我是個木匠,要是有你這手藝,我就自己去了?!彼屛曳判模粫灰凑账f的做,不會有啥事兒的。 “不管誰問你,你都說你是個木匠來村里轉(zhuǎn)轉(zhuǎn),要是問你會修東西不會,你就說會,有人要你去修啥東西,你就跟著去,一定不能說其他的。”他讓我騎上白馬然后進村子。 進了村子以后,沒有浪子回鄉(xiāng)的親切感,反而是一股陰森的氣息攀在心頭,李木匠我認識,打了一輩子光棍兒,在村里屬于那種人緣不怎么好的,不過爺爺和他關(guān)系倒是不錯,他應(yīng)該不會拿我爺爺來騙我。 走到村頭,胯下的這匹馬膈應(yīng)的我難受,做的時候就已經(jīng)縮小規(guī)模了,可還是沒辦法胯下有個紙馬走路。 路上走了沒多久,迎面走來一個女人,問我干啥的。 我趕緊回答:“我是木匠,來村兒里轉(zhuǎn)轉(zhuǎn)?!?/p> “哦,你會修桌子不。”她問,我說會。 “那你跟著我走吧,給俺家修修桌子去。”她讓我跟著她走,“別騎著這匹馬了,下來吧?!?/p> 我不敢多說什么,下來馬跟著她走。 這個女人我認識,是村里種棉花的,平常我都叫她叫嬸兒的。 可是現(xiàn)在我卻不敢叫她一聲嬸兒,因為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麻繩勒著的印記,臉色也和普通人不一樣,很蒼白的感覺,沒有一點特征說明她是活人。 我心驚膽戰(zhàn)的跟著她回家,進了屋以后,并沒有看到房間里有什么駭人的景象,相反,房間內(nèi)整整齊齊,出了一張桌子腿已經(jīng)裂開的木桌。 她給我指了指:“那張,你給去給修修吧?!?/p> 桌子腿都裂開了怎么修?本來我進村的目的是想回家看看的,我搬去縣城的時候家里的房子倒是沒賣掉,因為以后說不定又拆遷了,能拿一筆不菲的賠償金,不過爺爺?shù)呐莆晃叶家呀?jīng)搬到了縣城,所以老家倒也沒什么好留念的。 走近了她說的桌子,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一張真的桌子,而是紙糊的桌子。 回頭一看,李嬸兒正抬頭看著房梁,不知道是干什么:“莫要亂看,修你的桌子。” 我不再敢亂看,而紙糊的桌子很好修,畢竟這是我吃飯的本事,原本幾下就能搞定的活,我特意的放慢速度,仔細的觀察著她家里的情況。 李嬸兒一直在看房梁,不知道是在看房梁上有什么東西還是怎樣? “修好咯?”她從兜里抽出幾張冥錢,然后遞給我,我不知道是接著這錢還是不接,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嫌少?不少咯,木匠再給我看看我這房梁夠不夠結(jié)實?!蔽抑缓媒舆^這些冥錢,然后幫她看房梁,我哪懂這個? 李木匠交代過不要我說別的話,我只能沉默不吱聲,不敢多說一句話,不然出了什么亂子我估計會沒了命。 “算咯,你走吧。”在她看我許久不吱聲之后就讓我走,我拿著這冥錢就快速往外出。 “木匠,回來?!鄙砗笏形遥一仡^看到一副異??植赖哪樤诔艺惺郑澳愕鸟R不要咯?牽走。” 我想起來還有一匹白馬,她竟然以為是真的馬,無奈之下只好把這匹馬夾在胳肢窩,然后走到村里大街上。 心里很害怕,我跑著往村外走,李木匠在村口等我,看我很慌張便問我:“咋了?你看到了啥?” 我敢多說話,讓他趕緊跟我走,遠離這地方先。 剛剛那家伙可把我給嚇到了,要不是學著李木匠交代給我的做,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能不能活著出來還是個問題。 “莫要慌著走,說說你看到了啥?”李木匠問我,我把在村子里的所見所做之事告訴了他。 李木匠皺了一下眉頭,說既然是這樣,讓我今天扎一頭紅馬,再來村子一次。 “還來?我要不要命的?”我說,這村子里的確很古怪,原本已經(jīng)死了的人竟然還在村子里活著,這還僅僅是一家,村子里至少有上百口人,所謂名副其實的鬼村。 “莫要擔心,我能讓你沒命不?你回你家里了沒?找沒找到你爺爺?”李木匠問我,我說我哪還敢往別處走?從李大嬸兒家出來就直接出村了,不敢在村子里多呆一秒鐘。 “你是說李寡婦?”他問,李嬸兒的確是個寡婦,所以平輩的人都叫她叫李寡婦,我點點頭。 “李寡婦也死了,你看到的不是活人?!?/p> 這還用得著他說?我肯定知道這個,所以才不敢繼續(xù)去村子里的。 村子里的人并不是集體中毒,而是集體上吊,此時我想起來韓晶晶也是上吊自殺的,而這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手里有點小錢,過著滋潤的日子不好?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上吊自殺,絕對是有兇手,或許是有人害了村子里的人,然后偽裝成了上吊自殺的現(xiàn)場? 在李嬸兒家的時候我有些緊張,加上她也不讓我亂看,沒看到有什么線索。 晚上去肯定不行,除非我能白天去一次,好好看一下。 “先走吧,我聯(lián)系個人?!蔽液屠钅窘郴亓藟垡碌?,而我四處翻找一個電話本。 李木匠抽起了煙,問我:“你翻啥呢?” 我說找個電話號碼,聯(lián)系一下我爺爺?shù)呐笥选?/p> 電話本是我爺爺?shù)模厦嬗涊d著他的親朋好友的聯(lián)系方式,其中有一個關(guān)系和我爺爺不錯,是在派出所工作的,我想找一下電話本聯(lián)系一下他,看看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現(xiàn)場。 “咱們晚上去不就行了?” 晚上那么陰森恐怖,還沒有活人,我是不敢再去了。 晚上去沒有活人的村子,還騎著紙扎的馬,這也太詭異了,我有些不敢。 在搬家來時候的柜子里我找到了那個電話本,找著一個叫王鵬的名字,他和爺爺交情不錯,不過不知道現(xiàn)在還在不在當?shù)嘏沙鏊ぷ?,按著上面的號碼,我撥通了過去,并用食指放在嘴唇上,讓李木匠先別吱聲。 “你好,哪位?” 對面接通了,我問這是不是王鵬的手機號。 “我就是,有事你說吧?!彼f他就是王鵬。 “是這樣的,我叫劉木,我爺爺你可能認識,他的白事兒上你也來了,有印象嗎?”我小心的透露著我的身份,也和他套著點近乎,畢竟我不認識他,只是我爺爺和他關(guān)系不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咋會沒事兒打人家電話呢?把爺爺搬出來或許能讓他幫個忙。 “我知道了,電話里說不方便?!彼坪踔牢艺f的事情有些不方便在電話里講,就和我約定好明天晚上在一個飯店里。 我讓李木匠也一塊去,他說他去干啥,讓他有啥事兒找他不就完了,他幫我看店。 “這幾天暫時先不開張,你和我細講一下,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我爺爺?”我問,口說無憑編瞎話誰都會,更不用說這種非常玄乎的事兒,那簡直是個人張口就能來上幾句。 我冥冥之中有預(yù)感,好像他是騙我的,并沒有看到我爺爺,而是純粹想讓我進那個沒有活人的村子而已。 我姓劉,并不是土生土長的李家村的人,而是爺爺在水庫邊上的一個寺院門口撿到的,自打爺爺撿到我就有名字,所以爺爺并沒有給我改名姓,依舊叫劉木。 李家村雖說是我生活的地方,但是除了和爺爺親以外,其他人倒真沒什么情分可言,要是為了李木匠的某種目的騙我說有爺爺?shù)脑?,真犯不上搭一條命。 他可能看到的是幻覺,但是我如此執(zhí)著也不是自己傻,人死了可不是那么容易投胎的,在下面也得排著隊來,如果活著的時候積了陰德,那就可以提前投胎,爺爺生前沒少做好事兒,但是李木匠如果真的看到了爺爺,那說明爺爺還在排隊,我趁這個時間想爺爺幾件事情,至于李家村的人一夜之間不管是集體中毒還是上吊自殺,這趟渾水我不想沾上關(guān)系。 “我騙你干啥?說看到就看到了,你爺爺坐在床上抽煙,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呀。”他很想讓我去村子,我說算了,晚上再說。 我?guī)е钅窘硜淼胶屯貔i約定好的一家飯店,見面以后,王鵬像是變了個樣子。 之前和他見過幾面,都是來找爺爺?shù)?,但樣子沒有現(xiàn)在這么憔悴,現(xiàn)在比之前老了不少。 “你是劉木?”他問我,我點點頭,“有什么事兒你說吧。” 我們?nèi)齻€人在一個小包間里,沒有別的外人,我也沒有說客套話,開門見山的直說:“我知道爺爺和你交情不錯,現(xiàn)在想請你幫一個忙,有關(guān)李家村,也和我爺爺有關(guān)?!?/p> 他讓我直接說吧,有什么忙他能幫得上什么忙。 “李家村的事情,你如果還在派出所工作的話,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情吧?!蔽艺f。 “你是想問,李家村的事情?”他瞪大眼睛,我嗯了一聲,讓他如實告訴我,李家村的人一夜之間是怎么死的。 他點上一根煙,說:“我和你爺爺?shù)年P(guān)系的確不錯,他幫過我不少忙,有些麻煩事兒也是你爺爺幫我解決的。” 王鵬所說的麻煩事兒應(yīng)該不是什么托關(guān)系找工作之類的,我爺爺可沒那本事,只不過陰陽兩道稍微懂一些,他說的應(yīng)該是碰上過什么臟東西。 “我現(xiàn)在仍然是在派出所工作,也當上個隊長,原本我是不應(yīng)該信這些牛鬼蛇神的,但是你爺爺卻讓我信服?!彼榱丝跓熇^續(xù)說著,“李家村的村民,我們對外聲稱是集體中毒,但實際上沒那么簡單,村里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上吊自殺,死亡時間經(jīng)過法醫(yī)的確認也幾乎都一樣,為了不惶人心局長才讓我們那么說,這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別聲張出去?!?/p> 我點點頭。 “在去現(xiàn)場的時候我還特意去了你老家,看了一下死亡名單,全村幾乎都死了?!彼f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除了三個人?!?/p> 他說他本來只是想看一下我有沒有活著,但是意外查到一個不是線索的線索。 “哪三個人?” “劉木,李三全,潘泉?!?/p> 劉木不用說了,就是我,李木匠的大名叫李三全,但是這個潘泉我不認識。 “你說李家村的人都拿到了賠償款,小日子應(yīng)該過的不錯,怎么會上吊自殺呢?這里面肯定有蹊蹺。”他說他身為人民警察本應(yīng)該相信科學,但是這件事情他想破腦袋怎么也想不通,除非殺人兇手是神仙,要么就是有鬼。 我問他這個潘泉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他說:“巧了,前些天還在局子見著了。” “他老婆上吊自殺了,來局里報警?!?/p> 聽到這個我腦子里聯(lián)系到某件事情,臉色一陣驚慌,心里有些不安穩(wěn),下意識的問道:“他老婆叫什么?” “韓晶晶?!?/p> 潘泉的老婆叫韓晶晶? “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他問我。 我趕緊掩飾住臉上的驚訝,穩(wěn)住心態(tài)。 “你找我就是問這些事情?還有別的事兒嗎?”他說。 既然他現(xiàn)在還在局里工作,還當上個隊長,應(yīng)該有些權(quán)限吧,我跟他說能不能明天帶我們?nèi)ガF(xiàn)場看看。 他皺了一下眉頭,臉上的表情更加顯得蒼老,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好吧,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這渾水最好不要趟,不然你爺爺那里我可沒法交代?!?/p> 我跟他解釋了一番,他也點了頭,跟我說明天早上在村口碰面。 回壽衣店的路上,李木匠跟我說:“你看出來沒?那個人有點陰?!?/p> “別胡說,陰什么陰?”李木匠在桌子上凈往肚子里倒騰菜了,他顧得上看別人一眼? “你別不信,我雖然不懂得陰陽,但是相面還是會的?!彼f,我問怎么個陰法? 李木匠清了清嗓子:“印堂發(fā)黑,兩眼發(fā)昏,雙唇干薄,幾天內(nèi)必定會出事?!?/p> 這也叫相面?跟大街上那些騙子沒啥兩樣,很明顯的工作勞累的樣,說明盡職盡力為人民服務(wù)好吧? “他身上的陽氣比普通人的弱,從氣場上就能看出來,比如說你和他站在一起,那就是一白一黑,你懂我意思吧?!崩钅窘车脑捨覜]放在心上,凈扯一些狗屁。 他回不了家,我讓他以后在店里幫忙,給他吃穿,一個月給他發(fā)點工資,畢竟他是個木匠,有點手藝,有些大活我一個人搞不來有了他還能省點事兒。 回到家以后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復(fù)睡不著覺,煙一根接著一根,腦子里很亂,我得一點一點的理清。 李家村的人全死了,除了三個人,我和木匠,潘泉。 我和木匠出事當晚都沒在李家村,所以逃過一劫。 潘泉是誰我不認識,雖然是一個村的,但是村里人我也認不全。 他怎么沒死我不知道,這個是一個疑問。 潘泉的老婆叫韓晶晶,韓晶晶前些日子找我出大價錢讓我?guī)退黾t紙童,但是沒兩天就傳來她上吊自殺的消息,紅紙童也消失了,至今我也不知道是誰偷走的,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而她的死法也和李家村的人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上吊死的。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韓晶晶死后還找我?guī)兔Γf她并不是自殺,而是有人害她,要我?guī)兔φ页龊λ浪膬词帧?/p> 死人的委托可辦可不辦,但是這兩件事情,好像是一件事。 腦子里太亂,我也不是福爾摩斯,有些理不過來,心生困意之后便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趕緊起床,但是李木匠起的好像比我還早,說他也要去。 無所謂,去就去了,我?guī)е狭寺贰?/p> 王鵬在村口抽著一支煙踱步,旁邊有幾個站崗的制服,看到我們來了之后朝我招了招手,走到我們跟前。 “一會別說話,跟著走就行?!彼麌诟劳陰е覀兇┰搅朔怄i線,“不能呆太久,人家也是賣我個面子?!?/p> 進村以后,村子死氣沉沉,空氣中彌漫著陰森。 村子里的第一家就是李大嬸家,進到房間里之后看到一片狼藉,尤其是那張斷了腿的桌子我很有印象,但是她要我修的卻是紙糊的桌子,而房間里并沒有扎紙物,都是實物。 “只能看到現(xiàn)場,尸體都已經(jīng)被火化了?!蓖貔i解釋。 房梁上一塊白布還在吊著,這應(yīng)該就是李大嬸上吊的位置,而這個位置剛好和她那天晚上問我這地方結(jié)不結(jié)實是一個地方。 “你覺得為什么會一夜之間上吊自殺這么多人?”我問王鵬。 “我不知道,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p> 李木匠這時多句嘴:“那木子你覺得是人干的還是鬼干的?” 這不是廢話?哪個人有傳銷頭子一般的嘴能讓一村子的人都上吊自殺?這未免也太荒繆了,說不過去,沒這種可能。 跟人沒什么關(guān)系就對了。 王鵬信這些牛鬼蛇神,所以我才會找到他幫忙,不然白天進封鎖著的村子還不一定能成。 “再過幾天這地方就要全拆了,上面文件已經(jīng)下來了?!蓖貔i給我們爆料內(nèi)部消息,“所以有什么事兒我這幾天都能帶你們來,過幾天就直接拆掉了?!?/p> “拆了要干啥?”李木匠問。 “蓋樓唄還能干啥?!蓖貔i回答。 李木匠聽了這話可就急了眼:“咦!這地方可蓋不得樓房喲,蓋了是要出人命的!” 的確這話說的不假,這地方這么玄乎,還不知道是什么臟東西在作祟,拆了在上面蓋房子?建設(shè)的時候不死幾個工人那都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要是還讓別人住進去了,那不是禍害人? “這個我說了也不算,建設(shè)樓房也是上面的意思。”王鵬說著臉上有些無奈,又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估計zf也是想掩蓋這件事情,等這房子拆了,這件事情的風頭也過了,等樓房建好了估計也沒人記得有個村子一夜之間全死光了,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塊地之前是什么地方。 接連進了幾戶人家,都是家中一片狼藉,然后房梁上懸吊著結(jié)實的白布,足夠支撐起一個成年人的體重,而有的人家甚至有四條這種白布懸掛在房梁上。 而我家還是老樣子,沒什么變化,也沒人居住過,扎紙的家伙事兒都讓我搬到了縣城,而務(wù)農(nóng)的工具也都分給了還有幾分地的村民,院子里除了一棵梧桐樹的的落葉沒別的東西。 房屋的門也是緊鎖著,我腰間一直是拴著鑰匙的,找到一把比較老的鑰匙把門打開以后,撲面而來的一陣灰。 家里房梁上倒沒有白布,而仔細走一遭以后,發(fā)現(xiàn)地上除了有堆積的塵土以外,在床邊還有嗑過的煙灰,在地上特別明顯。 細心的王鵬也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煙灰,從腰間抽出一個手電筒打光在床邊,我蹲下來用手捏了一搓,放到鼻尖聞了聞,的確是煙灰,是爺爺經(jīng)常用煙袋抽的那種煙。 從煙灰的量來看,有人在床上躺著抽了整整一袋,爺爺生前最喜歡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抽煙,我眼前浮現(xiàn)出他蹺二郎腿的姿勢。 “這煙灰?”王鵬也用手捏了一撮。 我敢確定在搬走之前我都是打掃的干干凈凈的,這種明顯的煙灰就更不可能在地上出現(xiàn),是我打掃完以后才出現(xiàn)的。 可是自從搬到縣城以后這還是我頭一次回老家,門一直是鎖著的,難不成有人會穿墻進來?就特意躺床上抽袋煙? 這煙絲是爺爺生前經(jīng)常抽的煙絲,和別的煙草不一樣,有著獨特的氣味,所以一聞便能知道。 或許真的有可能是爺爺在排隊。 我把門鎖上以后便讓王鵬帶我們回去。 “叔,再幫我一個忙?!甭飞衔易屚貔i再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p> 我讓他幫我查一下潘泉現(xiàn)在在哪,我得去找他一趟。 李家村的事情很快可能就會被定義為懸案,然后封檔處理,不會再有人深究。 在仔細觀察過現(xiàn)場以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線索,屋子里一片狼藉也都是主人家自己摔的,而王鵬跟我說驗尸報告上并沒有驗出什么,人都是都是直接斷了氣,并不是被人吊上去的,而真的是自己上吊自殺。 “明天我給你送去,你給我個地址吧。”他說親手給我送,找個地方接頭不方便,他應(yīng)該是知道我壽衣店的位置的。 與王鵬散場以后,我便回家開始忙活。 “為什么非得騎馬才能進村?”我問李木匠如果不騎馬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就是會沒命。”李木匠曉得這些道道,好像他知道寫什么,我問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瞞著我。 “你也沒問過我啊。”他點了支煙,我把那只剛點燃的那只煙從他嘴里扯出來。 吃喝住都是我的,還瞞著我李家村的事情? 我讓他知道什么就趕緊說出來,不然就別呆在這里。 “行行行,我又沒有說不告訴你,只是你沒問啊,這怨不到我身上?!彼f,我哪知道一個木匠曉得這么多事兒?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想知道細節(jié)或者說村民為什么這么做就得親自去問她們,我進木料不在村子里,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要是我讓你去村子的原因。”他又點上一支煙,“騎馬進村,就是因為要他們認為你是自己人,不然那些厲鬼把你撕成碎片?!?/p> 此話雖然為所未聞,但是好像又頭頭是道,村民雖然和我不熟,但是起碼也是照過面,不應(yīng)該不記得我的樣子,尤其是李大嬸,她不可能問我是誰,當我說自己是個木匠以后,她竟然還信以為真,是李家村的人就知道我是學扎紙的,但是她看到我以后明顯不認識我。 紙馬是死人騎的,所以我騎著馬裝成死人進村才不會沒命。 可是這風險也太大了點,萬一被認出來了,那我豈不是要涼在那里。 “只要按我說的做,絕對沒問題,我還能害了你不成?!币膊恢浪麖哪睦飳W到的這些道道,我一直都認為他就是個木匠,以前也沒聽說過別人找他辦白事兒跳大神。 李家村已經(jīng)不能叫做李家村了,而是詭村。 整個人村子都不復(fù)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些老舊的空房子而已。 而我要騎著死人騎的馬去空房子里問出個所以然。 紅馬做好以后,晚上便和李木匠又來到村口,他依舊在村口接應(yīng)我,而我把馬放在胯下,張開腿一步一步往里走。 白天這里還好,雖然死氣沉沉可是也不至于有這么恐怖,到了晚上氣氛一下子就上來,而且還沒人和我一塊,就我一個活人這樣走在大街上,感覺有點招搖。 進村之前李木匠囑咐我,如果有人問起我是干啥的,還說是個木匠,如果讓我跟著他去修東西,就說這會沒空,一定不能說其他的,要盡快出來。 這次進村的目的是去我家,而老家的房子是處于村最西頭,得穿過整個村子才行。 貫穿村子有一條水泥路,路上除了我,還有幾個路人。 他們肩上扛著鋤頭似乎要下地干活,但是李家村已經(jīng)沒有幾畝地是村民的了,我也不敢說什么,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他們與我對視,那種空蕩蕩的眼神可能會秒殺我。 “你是干啥的?”面前出現(xiàn)一個推著木車的老漢,我認出來他是老家隔壁的老張,做了二十年鄰居,竟然不認得我? 我學著李木匠囑咐我的話回答他:“我是個木匠?!?/p> 老張面無表情,臉上毫無血色,白的不正常,跟擦了幾層粉底似的,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來心里在想什么:“木匠?你來看看我這個車壞在哪了?” 他把車推到我的身邊,離近了看并不是什么木車,而是紙糊起來的車,車輪子好像扯開一道口子:“車輪壞了,木匠你會修不?” “這會沒空?!?/p> 他聽完以后看了一眼,走近到我面前,兩個人距離就一個巴掌那么近,他個子比我高,稍稍彎了一下腰到我臉前聞了聞,我此刻手里攥著一把汗,生怕他嗅出來我不是活人,但是很快他就回到車把上,一步一步推著往外走。 我回頭看了看他沒再理我,就加快了腳步,到老家門前。 老家的燈是開著的,不是點燈,燃著的燈框不是很明亮,像是點著蠟燭在照明。 里面有人! 上午出來之前,我明明是把門都鎖上了,而此刻門仍然是鎖著的,但是里面卻有人點上蠟燭,他是怎么進去的?難不成翻墻? 我躡手躡腳的用鑰匙把門打開,隨著開鎖的那聲咯嘣一響,里面的燈光消失了,而進到屋子里以后,沒有什么蠟燭,也沒有人,有的只是不小心彈在床上的煙灰。 這我可慌了神,是不是聽到我的動靜,消失躲起來了? 我小聲的叫:“爺爺,你在嗎,是我,阿木?!?/p> “快走,以后莫要再回來咯?!鄙砗箜懫鹗煜さ穆曇?,再回頭看床上,爺爺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抽煙,笑瞇瞇的看著我。 第一眼看到爺爺我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害怕,當我靠近的時候,爺爺卻又消失了。 這是我自己的幻覺? 外面突然想起一個尖銳的叫聲,我趕緊溜到院子里,緊接著便是爭吵聲,摔東西的聲音,整個村子不約而同的響起這種聲音,每家每戶都有,幾分鐘過后便是一陣寂靜。 我來不及鎖門,把這批紅馬塞在胯下以后便逃了出來,此時村口的李木匠躲在黑暗的地方抽煙,我順著小紅點就跑過去。 “怎么了怎么了?” “那么大聲音你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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