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宋朝有蘇氏三望族，首稱望族的銅山蘇氏，其家族北宋中期到南宋居住在潤州（鎮(zhèn)江），成為宋朝文人文中口中的潤州蘇氏?，F(xiàn)在我們很多人只了解做過宰相、家住鎮(zhèn)江的蘇頌家族，當時能作為鎮(zhèn)江名片的蘇氏家族是指狀元蘇易簡的孫子蘇舜元、蘇舜欽家族。
南宋詩人韓元吉曾說：“蘇姓在本朝凡三望族”。也就是說在宋朝姓蘇的有三家是有名望的大家族。與陸游同時代的王明清說“本朝族望之盛...三蘇氏：太簡、儀甫、明允?！?/strong>并指出最先稱望族的是梓州蘇易簡家族（世稱為“銅山三蘇”）。而銅山蘇氏是三望族中最早在鎮(zhèn)江居住生活的，前后有不少人也葬在鎮(zhèn)江，但了解的人不多。
眉山蘇氏是因蘇洵與兒子蘇軾、蘇轍而被稱為望族，眉山蘇氏是因蘇洵與兒子蘇軾、蘇轍而被稱為望族（世稱為“眉山三蘇”）蘇軾一生來往鎮(zhèn)江公干和訪友計有十多次，被稱為“坡仙”的蘇軾差點就定居到鎮(zhèn)江來了。
蘆山蘇氏是因蘇紳、蘇頌父子而被稱為望族。蘇紳之父蘇仲昌去世，蘇紳護柩歸里，千里葬父?！坝珊鄙婢╃?，歷京東西過淮浙，水陸數(shù)千里方至閩境。數(shù)冒險難?！逼渲械那寥f苦只有蘇紳自己最清楚。因此蘇紳跟兒子蘇頌交代：“吾歸葬失計，汝輩慎勿效。既不能免仕官，隨處葬我，乃延陵季子之志也?！彼约喝ナ篮螅梢孕Х录咀印板┰嶙印彪S處安葬的方式，在常州到南京之間隨便找一處地方安葬自己。因機緣巧合，蘇頌葬蘇紳于鎮(zhèn)江京峴山西北原。丁憂之時，蘇頌帶全家就地入籍鎮(zhèn)江，時間大概在慶歷八年。后在范公橋南學士刁約家隔壁購地定居。 蘇頌家族與鎮(zhèn)江的關(guān)系，由于鎮(zhèn)江宣傳得多，了解的人也相對比較多。“銅山三蘇”的蘇易簡在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狀元及第，文采和人品均受皇帝喜愛，蘇舜元與蘇舜欽兄弟倆文章與書法均獨步當時。銅山蘇氏最早再什么時候到鎮(zhèn)江居住目前還不清楚，但最遲不會超過天圣末年蘇耆為蘇叟推授京官。蘇舜欽在給其叔父蘇叟寫的墓志銘中說蘇叟“終貧不能族歸，寓家京口”，至少那個時候蘇家已經(jīng)落戶鎮(zhèn)江了。蘇叟英年早逝，無子僅女兒，由蘇舜欽父親蘇耆代置辦嫁妝出嫁，至于蘇舜欽兄弟中有誰入祧給蘇叟不得而知，但其后蘇舜元和蘇舜欽的子女均居住在鎮(zhèn)江。本文所說潤州為鎮(zhèn)江北宋時的稱呼，丹陽與京口及南徐均是那時潤州的舊稱。四川德陽建有《名人園》，里面有個“銅山三蘇”塑像。中江縣城也有“銅山三蘇”的雕像。這個“三蘇”并不是指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他們被稱為“眉山三蘇”。“銅山三蘇”指的是蘇易簡與孫子蘇舜元、蘇舜欽。從成名時間來看，“銅山三蘇”比“眉山三蘇”要早不少。這兩支加上福建泉州遷鎮(zhèn)江的蘇頌和其父蘇紳，被稱為北宋蘇氏三望族。這三支蘇姓均與鎮(zhèn)江有很深的淵源。（筆者有《北宋蘇氏三望族與鎮(zhèn)江》刊在《京江晚報》，見后面全文）。南宋韓元吉寫過蘇頌孫子蘇師德墓志銘，有“蘇姓在本朝凡三望族。其系出梓州則太簡舉進士為天下第一，被遇太宗，入翰林苑參大政；出眉山者，明允以布衣顯名，而文忠兄弟同時登制，典內(nèi)外制長春，官輔門下??；惟同安之蘇盛于中間。翰林公以賢良方正受知昭陵，出入侍從，而丞相亦冠多士于南省，歷事五朝，為時宗臣，是相哲宗，具有勞列。三家子孫，各紹其閥?！?/span>[1看后注釋]當然并不是韓元吉一個人說“蘇氏三望族”。同時代的王明清說：“自祖宗以來故家，以真定韓氏為首...在江南則兩曾氏，宣靖與南豐是也，曾文清兄弟亦以儒學顯，又三族矣。三蘇氏：太簡、儀甫、明允...”[2]韓、王兩人口中的太簡即蘇易簡；翰林公為蘇紳字儀甫，丞相則是蘇頌；明允是蘇洵的字。
一、范公橋邊蘇舜欽家族宅
韓元吉所說梓州與“銅山三蘇”并不矛盾。銅山宋朝時屬于梓州。只是蘇太簡在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考中狀元，其后人基本離開了梓州，而其子孫大多居住鎮(zhèn)江?！般~山三蘇”中的蘇舜元、蘇舜欽兄弟更是葬回鎮(zhèn)江，算是葉落歸根。但由于時代久遠，很多鎮(zhèn)江人對此“二蘇”與鎮(zhèn)江的關(guān)系知之甚少，有些更是以訛傳訛，將本是蘇舜元、蘇舜欽家族的東西一起落到了蘇頌頭上。由于近幾年鎮(zhèn)江對蘇頌研究比較多，又借舉辦《紀念蘇頌千年誕辰》之機形成一蘇頌熱，而實際上蘇舜欽家族落戶鎮(zhèn)江的時間比蘇頌早了很多年，以致宋人用“潤州蘇氏家”[3]來只指蘇舜元、蘇舜欽家族。北宋釋仲殊寫了《望江南.九.蘇學士宅綠楊村》，人皆以為蘇學士宅是蘇頌宅，其實不然。筆者寫有《蘇頌：蘇學士宅不是我家》[4]對此進行了專門論述。釋仲殊詞中有“二蘇家世作州民”。其實宋朝文人常以“二蘇”來稱呼蘇舜元、蘇舜欽兄弟?！?/span>國朝以來父子兄弟叔侄以名望顯著縉紳之間，稱之于一時者：如'二呂’正獻端、左丞馀慶；'二竇’可象儀、望之儼；'二孫’次公何、鄰幾僅；'二宋’元憲庠、景文祁；'二錢’子高彥遠、子飛明逸；'二蘇’才翁舜元、子美舜欽。”[5]北宋黃庭堅有：“景祐元年仲春，子美于蜀綾紙上楷寫字極端勁可愛；叔才蓋才翁舊字，此篇不見于家集，略計雄文妙墨流落人間者必千數(shù)百紙。二蘇文章，豪健痛快如此，潘、陸不足吞也。”[6]反觀蘇紳、蘇頌父子沒被稱過“二蘇”。況詞中的“二蘇”好客善飲，而蘇頌是一個不喜歡飲酒的人，“予飲酒絕少，但喜啜茶?！?/span>[7]即便宴請客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喝點，根本不會豪飲。其孫蘇象先說：“祖父生平喜飲茶而不喜飲酒。家庭燕集不過三杯至五杯，燕客不過七杯至十杯。豐儉得中士人以為法。”[8]如果說寫的蘇頌兒子輩，蘇頌去世到釋仲殊去世也就三年左右的時間，其子三年守孝期間更不可能飲酒作樂。其實前人早就說過蘇舜欽家族居住鎮(zhèn)江了。蘇舜欽去世葬到鎮(zhèn)江。歐陽修給蘇舜欽寫的《湖州長史蘇君墓志銘》里說“其妻卜以嘉佑元年十月某日，葬君于潤州丹徒縣義理鄉(xiāng)檀山里石門村。”[9]蔡襄在給蘇舜元寫的《蘇才翁墓志銘》里就蘇舜元葬鎮(zhèn)江給了一個解釋“汴（梁）無資產(chǎn)以為生，諸孤就養(yǎng)江南，居潤州侍柩，以行某年某月某日葬于丹陽某鄉(xiāng)。”[10]
福州南營巷蘇舜元開鑿的“蘇公井”
南宋《嘉定鎮(zhèn)江志》有“京西轉(zhuǎn)運使蘇舜元墓在五老山。”[11]他們葬鎮(zhèn)江是跟家族住鎮(zhèn)江有關(guān)。當時的文人吊唁蘇舜元的很多，王安石有挽詞，其一有句“寂寞蒜山渡，陂陀京口原?！逼涠芯洹?/span>使節(jié)何年去，喪車故老迎。悠悠京口外，落日照銘旌。”[12]兩首挽詞無不直指蘇舜元家族居住鎮(zhèn)江?！都味ㄦ?zhèn)江志》援引魏泰的話說“蘇子美謫居吳中，欲游丹陽。潘師旦深不欲其來，宣言于人欲拒之。子美作《水調(diào)歌頭》有'擬借寒潭垂釣，又恐鷗鳥相猜，不肯傍青綸’之句蓋謂是也。”[13]蘇舜欽因“進奏院案”被削職為民，所謂落毛鳳凰不如雞，搞得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蘇州筑滄浪亭暫住。宋朝有兩個潘師旦，常被混為一人。兩個人所處時代不一樣。魏泰說的潘師旦是刻《絳帖》的潘師旦，歐陽修不喜其人，說其是“竊取官法帖”的部分帖子刻石。一是主要生活在南宋，宋哲宗女婿潘正夫字師旦。蘇舜欽居蘇州所建滄浪亭，現(xiàn)為蘇州四大名園之一。二、潤州蘇氏
蘇舜欽字子美、蘇舜元字才翁，舜元為長，舜欽為仲，有弟舜賓。父為工部郎中直史館蘇耆。爺爺是參知政事蘇易簡（字太簡)，外公為宰相王旦，可謂家世顯赫。舜欽、舜元均工書法善詩歌。蘇舜欽更是北宋古文運動的先鋒人物。“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張耒認為：“舜欽名藉甚，才翁人少稱之。然才翁書字清勁老健，實過子美。至為詩有嘉句，子美亦不迨也。”[14]應該說是各花入各眼。蘇舜欽的字在當時很有名，懷素名帖《自敘帖》前六行損壞了，由蘇舜欽補寫完整。作為懷素的代表作，蘇舜欽的補筆并無違和感。
曾布兒子曾紆題《自敘帖》“藏真自敘世傳有三，一在蜀中石揚休家，黃魯直以魚箋臨數(shù)本者是也。一在馮當世家，后歸上方。一在蘇子美家，此本是也。元祐庚午，蘇液攜至東都，與米元章觀于天清寺。舊有米元章及薛道祖、劉巨濟諸公題識，皆不復見。蘇黃門題字乃在八年之后。遂昌邵宰疑是興宗諸孫。則蘇氏皆丹楊里巷也。今歸呂辯老，辯老父子皆喜學書，故于兵火之間能終有之。紹興二年三月癸巳，空青老人曾紆公卷題。”此帖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館。曾紆在帖子里說蘇氏生活在“丹楊（鎮(zhèn)江)里巷”。這個蘇氏即蘇舜欽家族，蘇液是蘇舜欽兒子。如果認為這還不能證明蘇舜欽家族居住鎮(zhèn)江，治平元年鎮(zhèn)江知府裴煜的話應該可以證明的。歐陽修說自己搞《集古錄》，家里差西漢的字，裴煜幫在鎮(zhèn)江找到并拓摹寄給了歐陽修。書信為“公亦謂家集所闕西漢字耳，煜守丹陽日，蘇氏者出古物有銅雁足鐙，制作精巧。因辨其刻則黃龍元年所造。”[15]裴如晦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與丹陽蘇氏蘇泂一起游鎮(zhèn)江焦山，留有石刻:“郡太守河東裴煜如晦率上黨鮑安上子和、東莞徐億仲永、吳興郟修輔景臣、晉陵丁寶臣元珍、武功蘇泂大雅同游焦山普濟院。治平甲辰歲在仲春十八日。泂題?！碧K泂為蘇舜元第四子，有版本誤作蘇洞。蘇泂還被混為蘇頌孫子蘇師德的孫子蘇浻，蘇師德淳熙四年（公元1177年）去世，“享年八十”[16]，根據(jù)這個推斷，蘇師德出生在紹圣四年左右(公元1097年)。治平四年，其父蘇京尚是少年，何來蘇師德，更遑論其孫蘇浻。武功則是隋唐五代蘇氏望族。蘇軾的《劉夫人墓志銘》說：“夫人年十七歸于武功蘇才翁?！?/span>[17]
也有人會提出疑問，裴煜并沒有言明丹陽蘇家就是蘇舜欽家族，萬一是蘇頌家呢。其實蘇頌在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仍居住在汴京的西岡，并明言：除西岡之外沒有一椽片瓦?！?/span>予初置京師西岡宅，甚隘陋。罷相日，二府諸公見過，以為不稱相第。予答以：曾高以來，忝仕朝廷，下逮子孫輩，已有官而四方無尺椽寸土。今有此第，已為過分。”[18]也就是說蘇頌自己親口否認元祐八年之前在鎮(zhèn)江建有任何房屋。并不像我們所說：蘇頌葬蘇紳在京峴山，守孝期間居住在化隆坊。如果鎮(zhèn)江真的有房子，蘇頌母親陳太夫人去世后，蘇頌也不至于住揚州守孝了。
當然也有明顯看出是蘇舜欽家族的。張邦基《墨莊漫錄》有：“潤州蘇氏家書畫甚多。書之絕異者有太宗《賜易簡御書》、宋玉《大言賦》、《并名真戒酒批答》、鐘繇《賀吳滅關(guān)公上文帝表》、王右軍《答會稽內(nèi)史王述書》、《雪晴寄山陰張侯帖》、獻之《秋風詞》、梁蕭子云《節(jié)班固漢史》、唐褚遂良模本《蘭亭》、李太白《天馬歌》、賀知章《醉中吟》、張長史《書逸人壁》、顏魯公《進文殊碑讀》、李陽冰篆《新泉銘》、永禪師《真草千文》、齊己題贈，并皆真跡。名畫則顧凱之《雪霽圖》、《望五老峰圖》、北齊《舞鶴圖》、閻立本《醉道士圖》、吳道子《六甲神》、薛稷《戲鶴》、陳閎《蕃馬》、韓干《御馬》、戴嵩《牛圖》、王維《臥披圖》、邊鸞雀竹、李將軍曉景屏風、李成山水、徐熙草蟲、黃荃墨竹、居寧翎毛、董羽龍水、劉道士鬼神、刁處士竹石、鐘隱乳兔。物之尤異者有明皇賜蘇小許公四代相玉印、贊皇父子石研、石兔、竹拂、連理拄杖、陳后主宮娃七寶束帶、雷公斧、珊瑚筆架、玉連環(huán)，皆希世之寶。后皆散逸，或有歸御府者，今不知流落何處。”[19]宋太宗賜給蘇舜欽爺爺蘇易簡的御書，只能是蘇舜欽家族擁有了。
從“潤州蘇氏”這稱呼可以看出蘇舜元舜欽家族在當時鎮(zhèn)江的是“蘇氏三望族”中獨一無二或者一家獨大的。跟蘇軾同科進士、做過宰相的章惇說：“吾傾見蘇浩然兄弟，言其曾祖參政所收古書畫者，盡付幼子掌之。既薨，諸兄弟以其素所愛不復取，悉以畀之。所與共者十一二而已。今諸房所共有者，是十一二之粗者爾，然足以多甲士族也。使其在者不知其當如何也！必有魏晉名跡矣，惜哉！”[20]蘇浩然是蘇舜欽之子蘇激。章惇對蘇舜欽家族是熟悉的，對蘇舜欽在蘇州建的滄浪亭更是情有獨鐘，后來滄浪亭歸章惇家族購得。三、米芾與蘇舜欽家族
米芾對蘇舜元舜欽家族的寶藏很有發(fā)言權(quán)。蔡京兒子蔡絛在《鐵圍山叢談》記述了米芾“海岳庵”的來歷。江南李后主的研山“為米元章所得。后米老之歸丹陽也，念將卜宅，久勿就。而蘇仲恭學士之弟者，才翁孫也，號稱好事。有甘露寺下竝江一古墓，多群木，蓋晉、唐人所居。時米老欲得宅，而蘇凱得研山。于是王彥昭侍郎兄弟與登北顧，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后號'海岳庵’者是也。”[21]也就是說米芾的“海岳庵”是通過用南唐李后主的硯山置換了蘇舜元孫子在北固山下的古屋得來的。蔡絛說蘇仲恭是蘇舜元的孫子。
而杜綰在其《云林石譜》里列有“排衙石”，石在蘇仲恭家?！?/span>鎮(zhèn)江蘇仲恭留臺家有一石”[22]杜綰是北宋慶歷年間宰相杜衍的孫子，蘇舜欽是杜衍的女婿。按關(guān)系杜綰稱蘇舜欽姑父，比蘇仲恭高一輩。兩家有親戚關(guān)系。“鎮(zhèn)江蘇仲恭”至少證明蘇舜元舜欽孫輩仍在居住鎮(zhèn)江了。其實其父輩已經(jīng)居住在鎮(zhèn)江了。蘇易簡有三子：蘇壽、蘇耆、蘇叟。在蘇易簡去世時，蘇叟還是幼童。成年后官場不得志，一直在溧陽做官。蘇耆將自己的轉(zhuǎn)官的機會給蘇叟，而蘇叟因經(jīng)濟原因未能舉家到京城，便居住在了鎮(zhèn)江。“終貧不能族歸，寓家京口?！?/span>[23]從這看蘇舜欽家族至少已經(jīng)四、五代人居住在鎮(zhèn)江了。蘇叟就是章惇口中的擁有大量蘇易簡收藏的古書畫者。嗜古書畫如命的米芾或許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在愛鎮(zhèn)江山水的同時也希望更多觀摩鎮(zhèn)江蘇家大量的古書畫。米芾：“蘇洎及之處收古茴香一枝，耆字國老題。為為閻令畫?！?/span>[24]蘇軾代韓維寫的蘇舜元夫人《劉夫人墓志銘》說：“男七人，涓、澥、注、泂、洪、洎、汶。。。孫男十三人，之顏。。之閔。。之孟、之偃、之友、之恂、之悌、之邵、之楊、之南、之裂、之點[25]”。蘇舜欽三子泌、液、激及孫輩。米芾在《寶章待訪錄.目睹》開篇就說的蘇激，并說:“某與激友善，每過公必一出(蘭亭序）”。[26]《寶章待訪錄.的聞》開篇就交代了蘇易簡、蘇耆、蘇舜欽與蘇激“四世好事，有精鑒”。[27]在《書史》里米芾提到與蘇舜元之子“蘇洎，才翁子，與余友善”[28]。米芾《書史》、《畫史》、《寶章待訪錄》等有大量篇幅涉及到蘇家人和所收藏的書畫。提到的蘇家人有：蘇澥、蘇液、蘇泌、蘇澄之子之純、蘇氏、蘇太簡、國老（蘇耆）、才翁、子美、蘇舜元子、蘇洎、之文、之才、蘇沂、之友、之孟、蘇汶等等不一而足。而其所藏《蘭亭序》就是來自蘇耆家所藏最精美的褚遂良摹本，并題“猗歟元章，守之勿失”[29]。就不一一列舉來贅述了。陸游記述的蘇舜元樹石字
蘇舜欽墓在檀山里石門村，蘇舜元同葬。檀山里附近今惟石圈門地名與石門村相近。而石圈門的位置在今天九華山路市公安局北面。建議依托綠道建蘇舜元、舜欽家族紀念館和廣場，既能紀念鎮(zhèn)江先賢，不讓他們在鎮(zhèn)江默默無名，更可豐富綠道人文景觀。江陰有蘇姓企業(yè)家乃蘇舜元、舜欽家族后人，若啟動“二蘇”紀念館和廣場，或?qū)分涑伞?/span>
丈夫志，當景盛，恥疏閑。壯年何事憔悴，華發(fā)改朱顏。擬借寒潭垂釣，又恐鷗鳥相猜，不肯傍青綸。刺棹穿蘆荻，無語看波瀾。”蘇舜欽像
《嘉定鎮(zhèn)江志》卷二十一又有：“崔鶠德符命僧仲殊賦《南徐好》十詞”，分別是：一、甕城；二、花山李衛(wèi)公園亭；三、淥水橋；四、沈內(nèi)翰宅百花堆；五、刁學士宅藏春塢；六、多景樓；七、金山寺化城閣；八、陳丞相宅西樓；九、蘇學士宅綠楊村；十、京口。第九之蘇學士宅綠楊村詞如下：南徐好，橋下綠楊村。兩榭風流稱郡守，二蘇家世作州民。文采動星辰。書萬卷，今日富兒孫。三徑客來消永晝，百壺酒盡過芳春，江月伴開尊。很多現(xiàn)代人把蘇學士看成蘇頌，這是現(xiàn)代人對歷史的不了解而產(chǎn)生的誤解?！?strong style="outline: 0px;;;;">二蘇家世作州民”點明了蘇舜元和蘇舜欽是潤州人。僧仲殊字師利，安州人。與蘇軾交游頗多，“蘇州仲殊師利和尚，能文，善詩及歌詞，皆操筆立成，不點竄一字。予曰：'此僧胸中無一毫發(fā)事’故與之游?！碧K軾給他起諢名“蜜殊”，他在《贈詩僧道通》詩：“雄豪而妙苦而腴，祇有琴聰與蜜殊。”其自注：“安州僧仲殊，詩敏捷立成，而工妙絶人遠甚。殊辟穀，常啖蜜?！辈⒂小栋仓堇先耸趁鄹瑁ㄙ浬偈猓罚v六年蘇軾從杭州回京宿吳淞江，“夢長老仲殊挾琴”拜訪他，第二天又夢到，而后釋仲殊果真到了。也就是說釋仲殊生活的年代與蘇頌是同一時代，距蘇舜欽去世不遠。那個年代的人都知道蘇舜元、蘇舜欽兄弟居住潤州城。蘇頌是退休后即紹圣元年（1094年）才在潤州建宅，僧仲殊寫《南徐好》十詞時間，可能在紹圣元年之前，即蘇頌在潤州修宅之前。蘇舜欽是因為“進奏院案”而削職為民，才去蘇州建了滄浪亭。當時參加蘇舜欽組織的進奏院賽神會的有潤州人章岷和刁約。為此集賢校理章岷通判江州，集賢校理刁約通判海州。慶歷七年，知潤州錢彥遠建寶墨亭，亭建好找了些人士題詩刻字，已知的三人均與潤州有關(guān)。鎮(zhèn)江知府系列之錢彥遠與蘇頌蘇頌寫有《潤州錢祠部新建寶墨亭》蘇舜欽寫有《丹陽子高得逸少<瘞鶴銘>于焦山之下，及梁唐諸賢四石刻共作一亭以寶墨名之。集賢伯鎮(zhèn)為之作記。遠來求詩，因作長句以寄》：蘇頌字子容，原籍福建泉州，慶歷七年新入籍潤州（丹陽）。蘇頌去世后葬鎮(zhèn)江五州山東北阜。章岷字伯鎮(zhèn)，祖籍福建浦城，徙居潤州，熙寧四年去世后葬潤州黃鶴山西麓。章岷為寶墨亭寫的記未能流傳下來。蘇舜欽字子美，祖籍四川梓州，去世后葬鎮(zhèn)江丹徒縣義理鄉(xiāng)檀山里石門村。蘇舜欽是慶歷八年十二月去世，蘇舜元想方設法調(diào)到潤州附近以便照顧整個家族，“以弟舜欽謫死湖州，求江吳一郡得揚州未至改兩浙。凡四皆為提點刑獄?！币簿褪翘K舜元回到了潤州。蘇家至少自蘇舜欽叔叔蘇叟開始就已經(jīng)居住潤州了，“終貧不能族歸，寓家京口。”京口和丹陽一樣，都是當時潤州的舊稱。蘇叟有三夫人三女兒，既然一直“寓家京口”，一大家子當然不可能一直租房居住，得置宅，或許就是清風橋旁的綠楊村。蘇叟在宋仁宗景祐四年（1037）去世后三女由蘇舜欽之父蘇耆代辦嫁妝出嫁。蘇耆兄弟三人均在蘇耆之前去世，潤州宅屋有蘇耆一房居住。蘇舜元至和元年（1154年）去世，嘉佑元年（1156年）十月蘇舜元、蘇舜欽兄弟同葬潤州丹徒縣義理鄉(xiāng)。蘇舜欽葬檀山里石門村。蔡襄寫《蘇才翁墓志銘》只說葬于“丹陽某鄉(xiāng)”，蘇軾寫蘇舜元夫人墓志銘說是“潤州丹徒縣五老山下才翁之塋”，已是蘇舜元去世三十年之后的事了?！豆饩w丹徒志》把五老山作五州山，或許是個錯誤。南宋周孚有詩《清明日余與諸友游招隱山寺，酌酒宋氏園亭，謁蘇才翁墓而歸》，從詩的標題看，蘇舜元墓也應該在南山附近靠近蘇舜欽墓，否則周孚與友人酒后去五州山拜謁蘇舜元墓這個路程有點遠了。至于為什么蘇氏祖塋在開封，小弟蘇舜賓也歸葬開封，蘇舜元在京城去世，舍近求遠南下葬潤州，或許與蘇舜欽一直未下葬有關(guān)。蘇舜欽去世后，停柩八年一直未葬，停柩哪里？個人覺得不可能是蘇州滄浪亭，應該在潤州家中。蘇舜欽棄于時世，不愿葬回開封縣祖塋。蘇舜元、蘇舜欽兄弟情深，大概蘇舜元不愿意讓蘇舜欽孤魂在外，無所依伴，故而兄弟同葬潤州。宋英宗治平元年1063年 ，裴煜知潤州，曾幫歐陽修收集西漢字，“公亦謂家集所闕西漢字耳。煜守丹陽日，蘓氏者出古物。”此丹陽蘇氏即為蘇舜元、蘇舜欽子侄。從蘇舜元去世到裴煜得到西漢黃龍元年雁足鐙刻字相距八、九年時間。二蘇去世葬潤州，若潤州無房子女可以在其他城市守孝，不必非得在潤州。蘇舜欽在山陽（淮安）守孝，蘇頌葬父母于潤州京峴山在揚州守孝。從這方面看也說明蘇舜元、蘇舜欽在潤州有宅。再者，從蔡襄的《蘇才翁墓志銘》可以看出，蘇耆一脈在京城除了老宅并無其他資產(chǎn)。老宅當是蘇易簡京城為官所置，屬蘇耆兄弟四人的共同家產(chǎn)。老宅擁擠不能滿足四人子女共同居住（蘇舜欽在京一年七遷居），是在京為官者或進京者的居所。名下子女分住各地。蘇耆一脈資產(chǎn)在江南，宅在潤州，否則不可能有“才翁之歿，汴無資產(chǎn)以為生。諸孤就養(yǎng)江南，居潤州?！?/span>鎮(zhèn)江高專教授喬長富有《蘇舜欽、蘇舜元與潤州》（2022年3月24日《今日鎮(zhèn)江》）一文說：“為什么死在開封祖宅的蘇舜元卻葬在千里之外的潤州？據(jù)歐陽修所作《陶夫人墓銘》記載，蘇舜元和陶夫人生前曾居住于潤州，所以蘇舜元死后被安葬于潤州當與此有關(guān)。而當是由于蘇舜元葬于潤州，所以蘇舜欽也因而被安葬于潤州。”據(jù)蔡襄《蘇才翁墓志銘》只提及夫人劉氏：“夫人劉氏旌德縣君賢而有法”。蘇東坡寫的劉夫人墓志銘只說蘇舜元之母：“嚴重有識，素賢其子，自為擇婦，甚難之，久乃得夫人。”未提到蘇舜元有其他夫人，但蘇舜元生前居住于潤州肯定是事實。只是蘇舜元因蘇舜欽而葬潤州，非蘇舜欽因蘇舜元而葬潤州。蘇舜元靈柩南下，歐陽修扶柩并有挽詞二首，其中有：“秋風衰栁岸，撫柩送歸船。”既言歸船，蘇舜元居住潤州的無疑的。靈柩到了潤州，王安石有挽蘇舜元詩二首，其一有句“寂寞蒜山渡，陂陀京口原?！逼涠芯洹笆构?jié)何年去，喪車故老迎。悠悠京口外，落日照銘旌?！边@都足以說明蘇舜元居住潤州的事實。蘇舜元居潤州與蘇舜欽居潤州應該屬于一回事?？梢詤⒁娀蝾惐仍寂c曾肇兄弟、蘇頌兄弟居住潤州之事。曾布宅在潤州千石墟，從未有曾肇宅在哪之說。曾肇是隨曾布居住的，“秩授公朝散郎，與魯公（指曾布）還居潤州里第，兄弟戴白相從，人所歆慕?！毙值軅z僅相隔一天在潤州去世。蘇頌致仕在潤州建第，其弟寫詩慶賀新居落成，蘇頌有《大夫七弟有慶新居二百四十言，次韻和之》，詩中談及房屋布置說：“子孫環(huán)舍后，兄弟對齋前?！痹俅雾嵱校骸拔岬苄捞脴?gòu)，長言紀瓞綿。”兄弟感情好的，長兄為一家之主一般不存在分家居住之事，長兄家住哪自己跟著住哪，否則屬于另立門戶。盡管蘇舜欽沒有明確說過居住潤州，但有家在潤州是事實。細讀他的《晚出潤州東門》和《奉酬公素學士簡招之作》應該能看到蘇家宅在范公橋（清風橋）邊綠楊村的影子。曾布兒子曾紆題懷素《自敘帖》“藏真自敘世傳有三，一在蜀中石揚休家，黃魯直以魚箋臨數(shù)本者是也。一在馮當世家，后歸上方。一在蘇子美家，此本是也。元祐庚午，蘇液攜至東都，與米元章觀于天清寺。舊有米元章及薛道祖、劉巨濟諸公題識，皆不復見。蘇黃門題字乃在八年之后。遂昌邵宰疑是興宗諸孫。則蘇氏皆丹楊里巷也。今歸呂辯老，辯老父子皆喜學書，故于兵火之間能終有之。紹興二年三月癸巳，空青老人曾紆公卷題?！蔽闹刑岬降奶K液是蘇舜欽次子，曾紆家在潤州，作為同時居住在潤州的人，曾紆說蘇液住丹陽里巷應該不會錯。這里曾紆與潤州蘇家還有另外一個間接親戚身份，他的王家親家母是蘇液的妹妹，都是蘇舜欽與杜氏所生。王铚王明清父子與鎮(zhèn)江王铚十六歲從外地到潤州曾家認親，應是舅舅家在潤州，否則這么大的事父母也不可能放心他孤身一人到潤州曾家。這些也都是蘇舜欽家在鎮(zhèn)江的依據(jù)。曾紆題懷素《自敘帖》
南宋桑世昌《蘭亭考》卷六有：“丹陽蘇子美家所收褚遂良臨《蘭亭序》，正類錢氏國中舊書。與今世間所傳異矣?！?strong style="outline: 0px;;;;">這里桑世昌直接明指蘇舜欽是潤州人。蘇頌入籍鎮(zhèn)江后自稱“丹陽子容”或“丹陽蘇某子容”。米芾居住鎮(zhèn)江四十年，其在《漣水軍唐王侍御廟記》也自稱過“丹陽米芾”。桑世昌字澤卿，淮海（揚州）人，是陸游的外甥，也是南宋著名學者。蘇州滄浪亭在蘇舜欽去世不久即被章惇和龔明之祖上各得其半，入南宋被韓世忠所得。千年以來興廢無數(shù)，而后人總是談到蘇舜欽與滄浪亭，不外乎其文化認同和文化價值。而今之鎮(zhèn)江應該認識到蘇舜欽對鎮(zhèn)江歷史文化的價值，正確評估蘇舜欽與鎮(zhèn)江的關(guān)系，做到無愧于古人，無愧于今人，更無愧于后人。南宋詩人韓元吉曾說：“蘇姓在本朝凡三望族”。也就是說在宋朝姓蘇的有三家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并指出最先稱望族的是梓州蘇易簡家族（世稱為銅山蘇氏）、排第三的蘇洵家族（世稱眉山蘇氏），中間的是蘇紳家族（世稱蘆山蘇氏）。與陸游同時代的王明清說“本朝族望之盛。。。三蘇氏：太簡、儀甫、明允。”
蘇洵像
明允者蘇洵也。眉山蘇氏是因蘇洵與兒子蘇軾、蘇轍而被稱為望族。在遇到歐陽修之前，父子三人并無太大名氣，歐陽修有《薦布衣蘇洵狀》。經(jīng)歐陽修的舉薦和褒獎，父子三人的人生開掛了，他們父子三人因文章出名與歐陽修等同入“唐宋八大家”，被世人稱為“三蘇”。其中又以蘇軾成就最高，漸漸取代歐陽修成為北宋文壇盟主。蘇軾在詩方面與門人黃庭堅被合稱“蘇黃”。在寫詞方面與南宋辛棄疾合稱“蘇辛”，被奉為豪放派之祖。在書法方面與黃庭堅、米芾、蔡襄被合稱“蘇黃米蔡”四大家。他收集的醫(yī)方匯總為《蘇學士方》。后人把他的醫(yī)方與沈括的合并為《蘇沈良方》。在那個時代，他還被稱為“坡仙”。他這么一個人差點就定居到鎮(zhèn)江來了。
蘇軾像
蘇軾一生來往鎮(zhèn)江公干和訪友計有十多次，鎮(zhèn)江的金山、北固山、招隱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他也在鎮(zhèn)江留下許多著名的詩文。因熟悉鎮(zhèn)江，也愛上鎮(zhèn)江這片土地，便有了把家安到鎮(zhèn)江的想法。他有詩《蒜山松林中可卜居，余欲僦其地，地屬金山，故作此詩與金山元長老》記之，詩中有：“問我此生何所歸，笑指浮休百年宅。蒜山幸有閑田地，招此無家一房客?！彼肴霊翩?zhèn)江，當然也有宗叔蘇頌住鎮(zhèn)江的原因?！盀跖_詩案”中蘇蘇被羈押御史臺，蘇頌也因陳世儒案羈押在御史臺，兩人關(guān)押地點僅一墻之隔但卻無法通音訊。蘇頌聽到蘇軾被“垢辱通宵”以致于“不忍聞?！彼麑懴铝恕八盏脷w江海去，相期來訪蒜山東?！逼诖齼扇硕纪^那關(guān)，希望蘇軾出獄后能到鎮(zhèn)江來。蘇轍像
蘇軾最終并沒有實現(xiàn)定居鎮(zhèn)江的愿望，他在常州陽羨（宜興）買地建房。但定居鎮(zhèn)江的愿望由他最喜歡的侄女蘇季安幫其實現(xiàn)了。蘇軾之弟蘇轍有女嫁給曾肇之子曾縱，曾布把家安在鎮(zhèn)江后，曾肇也帶著家人也住到了哥哥曾布那里。曾肇的行狀里有“與魯公（曾布）還居潤州里第，兄弟戴白相從，人所歆慕?！痹己臀和娣驄D去世后葬鎮(zhèn)江長山相公灣（空青山）。曾肇妻子強氏去世也葬鎮(zhèn)江。據(jù)曾協(xié)《代從兄寫伯母行狀》說曾肇一門葬京口是從曾肇夫人強氏開始的。曾縱與曾蘇季安去世后葬在鎮(zhèn)江西南的長山。蘇紳像
儀甫是蘇紳的字。蘆山蘇氏是因蘇紳、蘇頌父子而被稱為望族。蘇紳之父蘇仲昌去世，蘇紳護柩歸里，千里葬父?！坝珊鄙婢╃?，歷京東西過淮浙，水陸數(shù)千里方至閩境。數(shù)冒險難?！逼渲械那寥f苦只有蘇紳自己最清楚。因此蘇紳跟兒子蘇頌交代：“吾歸葬失計，汝輩慎勿效。既不能免仕官，隨處葬我，乃延陵季子之志也。”他自己去世后，可以效仿季子“瀛博葬子”隨處安葬的方式，在常州到南京之間隨便找一處地方安葬自己。因機緣巧合，蘇頌葬蘇紳于鎮(zhèn)江京峴山西北原。丁憂之時，蘇頌帶全家就地入籍鎮(zhèn)江，時間大概在慶歷八年。后在范公橋南學士刁約家隔壁購地定居。后又購置了旁邊幾個零星地塊，加上刁約贈送了一塊地，建新宅和庭院。退休后一直居住鎮(zhèn)江，他作為蘆山蘇氏在鎮(zhèn)江的一家之長，最多時家里有兩百多口人。蘇頌孫子蘇象先的《魏公譚訓》記載：“迨祖父居潤，聚族建弟不啻二百口盛。”蘇頌去世后與夫人辛氏葬鎮(zhèn)江五州山西北阜。其子蘇京、蘇攜去世后也葬丹陽縣長岡。
蘇頌像
蘇頌家族與鎮(zhèn)江的關(guān)系，由于鎮(zhèn)江宣傳得多，了解的人也相對比較多。而銅山蘇氏是三望族中最早在鎮(zhèn)江居住生活的，前后有不少人也葬在鎮(zhèn)江，但了解的人不多。蘇易簡像
太簡即蘇易簡也。銅山蘇氏的蘇易簡在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狀元及第，文采和人品均受皇帝喜愛。蘇太簡與孫子蘇舜元（才翁）、蘇舜欽（子美）也被時人稱為“三蘇”。蘇舜元與蘇舜欽兄弟倆文章與書法均獨步當時。銅山蘇氏最早再什么時候到鎮(zhèn)江居住目前還不清楚，但最遲不會超過天圣末年蘇耆為蘇叟推授京官。蘇舜欽在給其叔父蘇叟寫的墓志銘中說蘇叟“終貧不能族歸，寓家京口”，至少那個時候蘇家已經(jīng)落戶鎮(zhèn)江了。蘇叟英年早逝，無子僅女兒，由蘇舜欽父親蘇耆代置辦嫁妝出嫁，至于蘇舜欽兄弟中有誰入祧給蘇叟不得而知，但其后蘇舜元和蘇舜欽的子女均居住在鎮(zhèn)江。蘇舜元字
在北宋那個時代，談到鎮(zhèn)江蘇氏，并不是指蘆山堂蘇紳、蘇頌家族，也不是指眉山蘇洵、蘇軾家族，而是之蘇易簡、蘇舜欽家族。宋人張邦基在他的《墨莊漫錄》里就有：“潤州蘇氏家書畫甚多，書之絕異者有太宗《賜易簡御書》。。。”列舉了潤州蘇家有宋玉、鐘繇、王右軍、王獻之、李太白、顏魯公、賀知章、永禪師等等一干人的真跡以及其他稀世珍寶。其實這些書畫還不是蘇家的全部。做過元祐宰相的蘇軾同年章惇說：“吾傾見蘇浩然兄弟，言其曾祖參政所收古書畫者，盡付幼子掌之。既薨，諸兄弟以其素所愛不復取，悉以畀之。所與共者十一二而已?！笨上У氖沁@幼子去世后，書畫遂散落。但就這樣：“今諸房所共有者，是十一二之粗者爾，然足以多甲士族也。使其在者不知其當如何也！必有魏晉名跡矣，惜哉！”就鎮(zhèn)江后來留存的，已經(jīng)足以比一般士大夫家藏多多了。米芾曾說蘇太簡家所藏書畫之多，“公卿之家無出其右”。而其時蘇頌家僅有“唐人臨智永《千文》半卷?！?nbsp;
蘇舜欽像
釋仲殊在鎮(zhèn)江寫過十首《望江南》詞，其中第九首詞《望江南.蘇學士宅綠楊村》“江南好，綠楊橋下村。兩榭風流稱郡守，二蘇家世作州民。文采動星辰。書萬卷，今日富兒孫。三徑客來消永晝，百壺酒盡過芳春，江月伴開尊?！痹~里“二蘇家世作州民”明確說他們是鎮(zhèn)江市民。（見本人所寫《“望江南.蘇學士宅綠楊村”辨析》）。張邦基說潤州蘇家“物之尤異者有（唐）明皇賜蘇小許公四代相玉印”；有李德裕父子的石硯、石兔等四件；有陳后主雷公斧、珊瑚筆架、玉連環(huán)等都是稀世珍寶。所謂：“今日富兒孫”一點不假。蘇舜欽被削職為民后在蘇州建滄浪亭，但蘇舜欽去世后滄浪亭即易主，“園為章惇、龔明之各得其半”。因此，蘇舜欽的子女不可能居住在蘇州滄浪園的。蘇舜元墓志銘里說：蘇舜元在京都去世時，“汴（梁）無資產(chǎn)以為生，諸孤就養(yǎng)江南，居潤州”。蘇舜元、蘇舜欽去世后均葬鎮(zhèn)江。歐陽修寫《蘇舜欽墓志銘》稱蘇舜欽葬潤州丹徒縣義理鄉(xiāng)檀山里石門村。《嘉定鎮(zhèn)江志》記載：“蘇舜元墓在五老山”。王安石挽蘇舜元詩有：“寂寞蒜山渡，陂陀京口原?！?/span>
那個時代關(guān)于潤州蘇氏的記載還有很多?！惰F圍山叢話》里記載：江南李后主的研山“為米元章所得。后米老之歸丹陽也，念將卜宅，久勿就。而蘇仲恭學士之弟者，才翁孫也，號稱好事。有甘露寺下竝江一古墓，多群木，蓋晉、唐人所居。時米老欲得宅，而蘇凱得研山。于是王彥昭侍郎兄弟與登北顧，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后號'海岳庵’者是也。”關(guān)于好事米芾有一解釋：“好事家與鑒賞家自是兩等，家多資力，貪名好勝，遇物收置，不過聽聲，此謂好事?！鼻懊婺嵌斡涊d了米芾在北固山腳下'米老庵’地皮是用研山跟蘇家換來的。可能米芾居住鎮(zhèn)江不僅僅是愛鎮(zhèn)江山水之秀美，或許還與蘇舜元蘇舜欽家族居住鎮(zhèn)江有關(guān)。
大宋宮詞中蘇易簡劇照
米芾寫《書史》、《畫史》里記有蘇舜元、蘇舜欽后人激、鴻、泌、洎、汶等所藏書畫。蘇家大量的古書畫讓士族羨慕不已。不光地皮，米芾收藏的精品唐摹本《蘭亭序》也是從蘇家換來的。在“蘇黃米蔡”書法四大家之前，北宋的書法是由蘇舜元、蘇舜欽兄弟倆扛鼎的。黃庭堅說“晚得蘇才翁、子美書觀之，乃得古人筆意?！爆F(xiàn)在鎮(zhèn)江焦山還有蘇舜元兒子蘇泂在治平年與潤州知州裴煜在焦山游玩留下的石刻。《云林石譜》是中國第一部論石頭的專著，作者是杜綰字季揚，北宋宰相杜衍的孫子，也就是蘇舜欽的內(nèi)侄（蘇舜欽是杜衍女婿）。在“排衙石”中有“鎮(zhèn)江蘇仲恭留臺家有一石”語。蘇仲恭前面說了是蘇舜元的孫子?！对屏质V》中稱“鎮(zhèn)江蘇仲恭”說明蘇舜元、蘇舜欽后人為鎮(zhèn)江人，且居住在范公橋附近的綠楊村。總的來說，北宋中期到南宋初，說到鎮(zhèn)江的蘇氏首先想到的是蘇舜元、蘇舜欽家族。其名聲甚至蓋過了曾經(jīng)做過宰相同時期也居住在鎮(zhèn)江的蘇頌家族。蘇氏三望族與鎮(zhèn)江的不解之緣給鎮(zhèn)江留下了諸多文史佳話，是鎮(zhèn)江歷史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建筑師 高級工程師 國家注冊監(jiān)理工程師 二級注冊建造師鎮(zhèn)江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 鎮(zhèn)江市蘇頌研究會理事 鎮(zhèn)江市文化資源研究會會員聯(lián)系電話：13952887628 （微信同號）[11]《嘉定鎮(zhèn)江志》卷十一093頁鎮(zhèn)江市史志辦公室編 江蘇大學出版社出版2014年12月印刷[21]《鐵圍山叢談》卷五第96頁 蔡絛 中華書局 2006年第三次印刷[24]《寶章待訪錄》（外五種）畫史 第88頁 米芾 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2018年1月第一版[26]《寶章待訪錄》（外五種）目睹 第5頁 米芾 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2018年1月第一版[27]《寶章待訪錄》（外五種）的聞 第15頁 米芾 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2018年1月第一版[28]《寶章待訪錄》（外五種）書史 第33頁 米芾 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2018年1月第一版[29]《寶章待訪錄》（外五種）書史 第33頁 米芾 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2018年1月第一版來源： 潤南隨筆 （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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