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吊兒郎當”(雜文)
孫柏昌
在嘉興,善方說,他在市委宣傳部干了八年宣傳科長。
我說,你真行!我連三個月都堅持不下來。
你吊兒郎當的。當然不行。
善方給我戴了頂“吊兒郎當”的桂冠。知我者,善方也。
對于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這算是蓋棺定論?
吊兒郎當,是我故鄉(xiāng)的一句俗話,且有點俗不可耐。善方是典型江南人,那個出徐志摩的地方,應該是說,“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或許,在某個場合,我曾經對善方說過,我是一個吊兒郎當的人?
善方,應該是一個忍者。忍受頭兒的愚蠢,趾高氣揚,盛氣凌人甚至污辱。
八年哪!倘是我,至少應該死亡三次。
昨天晚上,我在看中央電視臺國際頻道的訪談節(jié)目時,我還會偶爾指責一句自作聰明的李紅。我有時覺得中央電視臺的許多主持人都自作聰明。凡是習慣自作聰明的人,我都有點不喜歡。自作聰明,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愚蠢。
其實,我一生都向往一種“吊兒郎當”的生存狀態(tài)。
凡是遭遇工作或崗位選擇時,我都會像一只出洞前的老鼠,經過很縝密的算計與思考,怎么不被白貓或黑貓捉到,并且還能吊兒郎當地偷竊到一點谷物,聊以充饑。我奶奶說,老鼠算計得再好,還是逃不出貓的爪子。
一個人,真正地想吊兒郎當的活著,很不容易。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會背誦裴多裴的這首詩了。吊兒郎當,是自由的一種粗俗的注釋?
回望一生,我確實是吊兒郎當的一個人。在近似吊兒郎當的崗位混跡了太久。在河北交河縣的文化館,我吊兒郎當地當了十年創(chuàng)作員。隨后,便來到了當下的小城當記者,記者也是一個吊兒郎當的行業(yè)。一直到退休。
期間,公司的宣傳部長曾邀我去當剛剛設立的新聞文化科當科長。我在和部長談條件時,我強調了兩個前提,一,必須容忍我上班早退;他答應了。每天的上午、下午,我都提前離開崗位,回到我剛剛離開的報社,和一群年青人湊到一起打撲克。二、一旦公司文聯(lián)籌備就緒,我就去主辦文聯(lián)的刊物。部長也爽快地應允了。于是,我便吊兒郎當的上任了。每天八小時我早退四小時。即使如此,我也只堅持了十一個月。其時,辦公室里,沒有電腦,也沒有網絡,每天無所事事的面壁,也是很忍受的。
曾經與我有過一段交往后去北京混了一個角色的朋友說我如行云仙鶴。這是文雅一點說法。我自我認定的,仍然是吊兒郎當。
對于自己喜歡做的事,我還是稍稍收斂一下吊兒郎當。相對認真一些。如讀書,偶爾寫寫東西。認真,也只是為了贏得吊兒郎當的資質。我很感謝,我曾經的館長和新聞中心的頭頭。他們都以難能可貴的大度,寬恕了我的吊兒郎當。
要想真正吊兒郎當,我好象也懂得需要放棄。如,我在文化館的時候,就鄭重宣布,我拒絕當先進,也不參與評選過程。對于漲工資、評職稱,我也只求慢半拍,不恥最后。至于,當一個什么官兒,則從來不曾想過。
一生吊兒郎當地過來了。遭遇網絡、博客后,卻一改惡習,不怎么吊兒郎當了。每天要看許許多多博客,看得眼花繚亂,頸椎僵硬。
要不要我行我素,繼續(xù)吊兒郎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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