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紅樓夢》無數(shù)人物中林黛玉無疑是作者曹雪芹著重塑造的一個主要人物。本文以林黛玉瀟湘館中的竹為闡釋對象從四個方面分析這些竹所蘊含的象征意并由此生發(fā)開去解讀林黛玉的性格特征以及她的生活命運。 關(guān)鍵詞《紅樓夢》 瀟湘館 竹 林黛玉 象征 在《紅樓夢》無數(shù)人物中林黛玉無疑是作者曹雪芹窮其生命塑造而成的一個濃墨重彩的人物。提起林黛玉我們就會想到她孤高清雋的風格而這種典型的塑造除了得益于作者形象入微的人物描寫之外更得益于作者給我們的典型人物塑造了一個典型的環(huán)境——瀟湘館。提及瀟湘館便讓人想起瀟湘館中的鳳尾竹。本文以林黛玉瀟湘館中的竹為闡釋對象探求這些竹所蘊含的象征意并由此生發(fā)開去解讀作為《紅樓夢》中的主要人物之一的林黛玉的性格特征以及她的生活命運。 竹自古以來在人們的心目中就是一種清高、圣潔、堅貞的象征。鄭板橋在他的《題竹石》詩中寫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石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這首詩中說的竹的挺拔、不屈、有節(jié)、常青、堅韌等自然特性充分概括了竹子的特點而這些特點也正是作者要賦予林黛玉的主要性格特征。應該說林黛玉本身就是竹的化身在作品中竹的形象和林黛玉的形象是渾然天成合二為一的。竹子是瀟湘館的標志也是林黛玉的象征。 一、 竹是林黛玉清麗挺秀形象的象征 瀟湘館中的竹首先象征了林黛玉清麗高雅的容貌秀美修長的身姿。“鳳尾森森龍吟細細”2這八個字寫盡瀟湘館的幽雅秀美完全是詩化了可以想見居住這種環(huán)境的主人定是位容貌娟秀、體態(tài)輕盈、心襟雅潔、情絲裊裊、幽愁沉沉的女子?！靶阌癯醭蓪嵖耙舜P凰。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迸砌妨階水穿簾礙鼎香。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寶玉的一首“有鳳來儀”詩更是寫盡了黛玉的美貌。在傳說中鳳凰以竹實為食。而寶玉吟“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表明瀟湘館中的的翠竹可以引來至貴至潔的鳳凰喻指黛玉高雅秀潔的個性吸引著寶玉的愛戀之情。“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也就是說黛玉象青翠欲滴的竹竿般有著修長纖巧的體態(tài)又似津津生涼的竹葉般有著清麗高雅的風尚。“迸砌妨階水穿簾礙鼎香。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彼蟛⑵龅闹衲軗蹼A水潑濺給人帶來舒適、寧靜她象穿簾的竹能阻止鼎香飄散使人永遠感到幸福馨香。請不要去驚動竹黛玉吧美夢正在純潔的心靈中激蕩???? 二、 竹是林黛玉憂郁哀怨性格的象征 在《紅樓夢》中用環(huán)境的景物來映照人物的性格的例子比比皆是。瀟湘館的竹子就是一例。在這里竹子的狀態(tài)、色調(diào)、音響與黛玉的性格、氣質(zhì)、情調(diào)形成一種特殊的藝術(shù)境界。竹子的狀態(tài)、色調(diào)音響隨著黛玉的性格、氣質(zhì)、情調(diào)的變化而變化透過竹子的變化可以看到與之相映照的是怎樣一個人物。 林黛玉是一個多愁善感、弱不勝衣、孤高自許的姑娘。由于從小寄人籬下由于悲傷而無望的愛情她的身心被涂上一層憂郁凄清悲涼的色彩并隨著悲傷絕望的加劇她的性格、心理不停地向清瘦、凄涼的深處推進這種色彩也越發(fā)顯得濃重。黛玉性格上這種特征都感染上她的住所瀟湘館的景物有著同主人一樣的幽雅絕塵纏綿悲戚。涂有濃郁的悲劇色彩的景物又反過來作用于主人的心理和感情。 瀟湘館我們第一次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 忽抬頭看見前面一帶粉垣里面數(shù)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眾人都道“好個所在”于是大家進入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后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nèi)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4 這是黛玉還沒有住進去的瀟湘館在賈政心目中這是個讀書的好所在“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讀書不枉虛生一世”。5 當黛玉住進去之后情況就變了 順著腳一徑來至院門前只見鳳尾森森龍吟細細。舉目望門上一看只見匾上寫著“瀟湘館”三字。寶玉信步走入只
見湘簾垂地悄無人聲。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寶玉便將臉貼在紗窗上往里看時耳內(nèi)忽聽得細細的長嘆了一聲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寶玉聽了不覺心內(nèi)癢將起來再看時只見黛玉在床上伸懶腰。寶玉在窗外笑道“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說一面掀簾子進來了。6 此時此刻竹已不再作為單獨的景物而存在了作者已經(jīng)把對竹的描寫與對人的刻畫融入一體從描形到摩神從實物到聲音到意境此時的竹已經(jīng)是有了人格化的意義。那“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的竹與細細長嘆的黛玉融為一體。那寂寞挺秀而又姿態(tài)婆娑的竹與寂寞秀麗而又百無聊賴地消磨著自己寶貴青春的黛玉是何等相像正是在這幽雅秀美的環(huán)境黛玉才不覺忘情發(fā)出“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這種追求愛情的長嘆然而愛情的滋長帶給黛玉的并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巨大的壓力使她陷入更大的憂郁悲愁之中。 這時瀟湘館的景色又起了變化 一進院門只見滿地下竹影參差苔痕濃淡不覺又想起《西廂記》中所云“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露冷冷”二句來因暗暗的嘆道“雙文雙文誠為命薄人矣。然你雖命薄尚有孀母弱弟今日林黛玉之命薄一并連孀母弱弟俱無。古人云?佳人命薄?然我又非佳人何命薄勝于雙文哉”????于是進了屋子在月洞窗內(nèi)坐了。吃畢藥只見窗外竹影映入紗來滿屋內(nèi)陰陰翠潤幾簟生涼。7 真是小院轉(zhuǎn)蕭條了參差不齊的竹影濃淡不勻的蒼苔甚是牽愁引恨。黛玉面對此景感慨萬千雙文誠為命薄而自己則更勝于雙文。花在風雨中凋謝飄零有誰憐惜自己的銘心刻骨之言有誰為之主張“花落人亡兩不知”8真會成為讖語嗎黛玉陷入孤獨憂傷之中無可釋懷。在這里瀟湘館的景象與林黛玉的性情達到了互相襯托、互相映照、互相交融的境地。 試想如果抽去了關(guān)于竹的描寫那么瀟湘館將不成其為瀟湘館林黛玉也將不成其為林黛玉了由此關(guān)于竹的描寫和刻畫顯然已成了黛玉性格和心理刻畫的重要組成部分“竹”已經(jīng)融入到了林黛玉的形象和生命中了。 三、 竹是林黛玉孤傲堅貞品格的象征 在二十三回寶玉問黛玉住哪一處好時黛玉便笑道“我心里想著瀟湘館好愛那幾竿竹子隱著一道曲欄比別處更覺幽靜?！?“比別處更覺幽靜”的確竹有一種清疏淡雅之美而在這種外表之下是一股內(nèi)在的、剛直不屈之氣。正是這翠竹掩映的寂寞凄清的環(huán)境展示著黛玉痛苦而沉郁的生活畫卷同時象征著她瘦削的身影和孤高自詡、目下無塵的個性。黛玉是孤獨的曹雪芹明確地讓我們知道黛玉是愛竹的在她喜歡竹的幽靜之下也隱藏著一種希求與現(xiàn)實保留一定距離的氛圍以求免受世俗的紛擾。竹具有清雅孤傲、堅貞的品格正是古代文人不向權(quán)貴低頭寧與鳥獸同群、嘯傲山村的高潔情操。曹雪芹塑造黛玉形象將其放入這樣一個典型的環(huán)境中顯然是獨具匠心的。而作為典型環(huán)境特征的竹一開始就預示著它的主人的生活內(nèi)容表現(xiàn)出它的主人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10的霜欺雪侮下仍高潔挺拔的風格。 應該說《紅樓夢》中植物描寫的“個性化”甚至使得書中各主要人物的居所以及房間里的擺設(shè)也不能輕易更動。而且環(huán)境的居所裝飾也是作家表示褒貶的手段之一。就探春居住的秋爽齋來說就不僅表現(xiàn)了主人探春的英爽剛毅疏朗高潔而且是飽含了曹雪芹對探春品格志趣的贊賞。又如曹雪芹描寫黛玉住進去以后的瀟湘館就似乎是蘸著自己的眼淚繪成的就似乎是用對黛玉的憐愛描就的。對薛寶釵、秦可卿閨房的描寫就完全運用了另外一種筆墨。 一同進了蘅蕪院只覺異香撲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都結(jié)了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愛。及進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只一個土定瓶瓶中供著數(shù)枝菊花并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11 入室如見其人雪洞似的臥室寒氣襲人何嘗不正是表明寶釵的“冷情寡欲”失去了少女的爛漫、熱情和樂趣嗎寶釵選用
青色帳幔唯一的花瓶也是不帶光澤的土定插著數(shù)枝清瘦的黃花也足見她平素是怎樣用封建婦道的“準則”對跳動的青春感情施加高壓使之冰結(jié)的。曹雪芹如此布置寶釵的閨房正如把她經(jīng)常服用的一種奇異藥物命名為“冷香丸”一樣對這位“冷美人”多少寄寓著貶意的。 剛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而來。寶玉覺得眼餳骨軟連說“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幅對聯(lián)其聯(lián)云“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 案上設(shè)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shè)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nèi)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shè)著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lián)珠帳。????秦氏說著親自展開了西子浣過的紗衾移了紅娘抱過的鴛枕。12 這是秦可卿的臥室。秦可卿在《紅樓夢》里沒有多少具體情節(jié)專事刻畫但讀了這段關(guān)?謁 俏允移躺璧鈉絳鴇闈宄 乩砘岬剿 且桓觥吧梅縝楸 旅病?3不講貞節(ji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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