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這段時間,安祿山真是春風得意,短短幾年就從一個社會底層變成了軍界高層!
然而天不可能日日晴朗,人也不可能時時順心。
公元736年三月,一直順風順水的他栽了個大跟頭!
當時安祿山奉張守珪之命率軍討伐奚人和契丹的叛軍,事先張守珪一再告誡他務必要謹慎小心,切勿輕敵冒進。
不過安祿山對此卻頗不以為然,在他的印象中,之前每次打契丹人比簡直打蚊子還容易——只要能找到對方,他們不是被輕松拍死就是嚇得四處亂逃,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因此,他完全沒把張守珪的話放在心上,一見到敵人就猛打猛沖,孤軍深入,不料竟然中了對方的埋伏,最終被打得大敗,損失慘重。
張守珪向來以治軍嚴明而著稱,這種違反軍令招致慘敗的行為,按理無疑應軍法從事,否則無以服眾。
但真要這么做,他心中卻又有些不忍。
畢竟,安祿山是一名難得的驍將,之前又戰(zhàn)功卓著,況且他還是自己的干兒子,性情又討喜,純屬居家旅行必備……
不殺不行,殺又不舍,怎么辦?
思來想去,他總算想了個辦法。
他命人將安祿山押解進京,聽候朝廷發(fā)落,同時又給皇帝李隆基上了一封奏折,在奏明安祿山此次失利的同時,也婉轉(zhuǎn)地列了不少安祿山之前的功勞。
他多么希望,皇上能明白他的心意,看在安祿山的戰(zhàn)功份上,免掉他的死罪,讓他戴罪立功!
安祿山心里當然也是這么想的。
然而,剛到京城,他就遭到了當頭一棒。
審理他的,是當時的宰相張九齡。
張九齡是頗具傳奇色彩的一代名相。
他有才學——他是當時著名的才子,曾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樣的名句而蜚聲文壇;
他有風度——舉止優(yōu)雅,氣度不凡,相傳后來張九齡罷相后,但凡有人舉薦人才,李隆基總是要問一句:風度得如九齡否?
他更有操守——自從出仕以來,他一直以忠于職守、直言敢諫而著稱。
憑借多年來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張九齡一眼看出這個胡人盡管外表看似憨厚老實,但內(nèi)心極其狡詐狠毒,絕非良善之輩。
因此,他對安祿山的態(tài)度極其冷淡,很快就作出了這樣的批示:昔穰苴誅莊賈,孫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當初司馬穰苴(春秋末年齊國名將)殺國君的寵臣莊賈,孫武斬吳王的愛嬪,張守珪若要執(zhí)行軍令,安祿山就必須死!
但皇帝李隆基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
從奏折中,他清楚地看出了張守珪的意圖。
如果一個女人說“這個包有點貴,可是我好喜歡,你看著辦吧”,顯然她是想讓你幫她購買。
同理,張守珪說“安祿山犯錯了,可是他有很大的功勞,皇上你看著辦吧”,顯然他是想讓你幫他赦免。
為了不讓張守珪失望,他當即決定免掉安祿山的死罪,只是剝奪其一切職務,讓他以士兵的身份繼續(xù)在張守珪帳下效力。
這下張九齡急了,連忙進諫道:按照法令,安祿山不能不誅殺。且臣看他面有反相,不除必有后患。
而李隆基對此卻根本不屑一顧。
安祿山不過是個普通的地方將領,相對于龐大的大唐帝國來說,比一元錢相對于一個億萬富翁還要微不足道,這樣的小人物會有什么后患!太危言聳聽了吧!
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安祿山放了。
回到幽州后,死里逃生的安祿山對張守珪更加感恩戴德。
之后,他不僅作戰(zhàn)更加勇猛,處事也比以前謹慎了很多。
公元737年二月,他又跟隨張守珪在捺祿山一帶大破契丹。
經(jīng)此一役,契丹人元氣大傷,從此不敢再輕易南下。
憑借自己的軍功和張守珪的提攜,安祿山很快就官復原職。
可惜世事無常,僅僅兩年后,他又遇到了新的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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