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p>
意思就是說，家是諸侯國的縮影，把自己家庭經(jīng)營好的人，也一定可以把國治理好。
所以，任何一個家庭的興旺發(fā)達，看起來是順其自然，實際上，是家中有聰慧之人，如同航船的舵手，緊緊地把牢方向，帶領(lǐng)整個家庭，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而一個家庭最大的不幸，不是沒有錢，而是被因循守舊耽誤了。
01
昨天是媽媽六十四歲生日。八十四歲的外婆，六十六歲的大姨，以及六十歲的三姨和三姨父，作為娘家人，來給她做壽。
為著這頓生日宴，媽媽和爸爸已經(jīng)忙活了一整天了。
提前一天，殺好雞，將冰箱里的牛肉、東坡肉等解凍，并炒制好。他們再一次拒絕了我們提出的到飯店里訂餐的建議。
一大早，爸爸就騎著電動車去接外婆，因為她暈車。
大姨從另一個鄉(xiāng)鎮(zhèn)，搭乘最早的一趟班車下來，用了將近兩個小時。
三姨和三姨父送完兩個孫子上學(xué)后，還到菜地里干了兩個小時的活，直到十一點半，才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
原本，大家可以好好坐一坐、聊聊天，吃吃水果，可不管是客人還是主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打過招呼之后，主人家忙著端菜上桌，客人等著開餐。至于好好說說話，似乎“沒時間”。
大姨的女兒也趕來吃午飯了，只是剛一上桌，外婆和大姨就在一個勁地催她：快點吃、快點吃。
原來，做木地板條生意的她，剛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約好午飯后到對方家里談生意。
滿桌子菜，還有火鍋，著實誘人，我趕緊將一些配菜放進牛肉火鍋里，那是大姨的女兒最愛吃的。但大姨以還沒有吃到原汁原味的火鍋為由，連忙制止著。
我和表妹也不理睬，嘴上不說，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下來。
席間，外婆和大姨不停地勸菜、夾菜，一個勁地給三姨父倒酒，那架勢，似乎是新客上門，這是他們老一輩人待客的習(xí)慣。
我知道三姨父飯后還要幫人去蓋房子，就在倒?jié)M一杯之后，把酒瓶子藏起來了。
爸爸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吃流食，他是不會上桌吃飯的，媽媽則還在忙著收拾廚房，更為著讓客人先吃的老傳統(tǒng)，怎么著也要等大家吃完，她才端起碗。
一張大圓桌上，此起彼伏著外婆和大姨的聲音：吃這個，吃那個，還因為夾菜，扯來扯去，不明就里的人，看著像打了起來。
其實，我多么希望，媽媽能坐上桌，多么希望，外婆和大姨能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不要如此折騰，多么希望，從外婆和大姨嘴里說出來的話，除了吃，和快點去上班，還能有其他的。
02
三姨和三姨父常年和外婆住，他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外婆要掌控一切，所以，他們只顧埋頭吃菜吃飯，任憑外婆和大姨如同演雙簧一樣，鬧騰著。
大姨的女兒，很快就放下碗筷，要去談生意了。大姨又趕緊追出去，一面叮囑她慢點開車，一面又說要早點趕回來，送她回家。
如果大姨再年輕一點，也學(xué)會了開車，她巴不得自己能當(dāng)女兒的司機和助理吧。
等媽媽一個人吃完飯，三姨和大姨又開始幫忙收拾碗筷，全然不顧我大聲喊著：“我來，我來?！?/p>
似乎，干了活，才能吃飯，吃飯了又繼續(xù)干活，才是活著的唯一正解；平日里要拼命干活，休息的日子也要連帶干活，才是他們得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一頓美食不可或缺的理由。
在這樣邏輯之下，勞累了一輩子的他們，如果對崽女沒有幫助了，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了，就是拖累，吃飯和休息簡直就是犯罪。
而“正大光明”的走親戚，一刻也不能松懈，以免不合禮數(shù)，怠慢了客人，或者對主人不恭敬。
所以，主人家待客要豐盛，客人舉杯添箸要斯文，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都無比拘謹(jǐn)，無比客套。
外婆照例端著茶點放到已經(jīng)收拾好的飯桌上，讓三姨父吃瓜子、喝濃茶，讓我爸爸也坐下來，張羅著打牌。
大家都很聽她的話，很快，就湊成了一桌。
我叮囑外婆和大姨，陪我媽媽睡一晚，讓三姨和三姨父，到點了一定過來吃晚飯，他們照例答應(yīng)得好好的。
等下午下班，我回到家一看，都回去了，中午吃剩的飯菜還有一大桌子，似乎在無聲地抗議，三姨和三姨父又食言了。
03
當(dāng)然，這也是他們延續(xù)了幾十年的慣例。
從早年覺得無比幸福，到現(xiàn)在覺得無比迷茫。我不知道這樣的“走親戚”到底有什么意義。
望著桌上那些禮物，雞蛋、豬肉、燒酒、水果，四樣意味著四季發(fā)財，年年如此，從來不會改變，哪怕我爸爸早已經(jīng)不能喝酒了，但媽媽的娘家人認(rèn)定，禮數(shù)不能少。
外婆總說三姨和上門女婿三姨父要多干活才能養(yǎng)家，他們的孩子則被外婆寵溺得心安理得啃老。
或許，一個家，有人賺錢，有人花錢，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外婆是心滿意足的了。
只是，三姨和三姨父已經(jīng)年過六旬了，還是家中賺錢的頂梁柱，帶娃的頂梁柱，再多的累苦力的活計也滿足不了年輕人“擺爛”的巨大開銷啊。
但我也終于明白，外婆家的“頑疾”，這一輩子只會越來越加重。在外婆強勢且持續(xù)的思想熏陶下，每個人都只能是按照“老路”得過且過，至于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都跟他們無關(guān)。
大姨就是外婆的翻版，全盤地傳承了外婆的因循守舊。好在她的女兒足夠聰明，也足夠包容她，能在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中闖出一條活路。
對于大姨動輒搬出“老話、老理”來干擾她的工作和生活時，她就選擇沉默不語，但也絕不被其影響。
兩相對比之下，外婆的大家庭，只是在苦苦支撐，外表看著光鮮，內(nèi)里卻已經(jīng)潰敗了；大姨的女兒，雖然到處奔波，但敢于向外拓展，發(fā)財之路定會越走越寬。
04
從前，我總會竭盡全力，抓住一個個小細(xì)節(jié)不放，妄圖讓外婆、讓大姨，別再勸菜、勸酒和動輒給別人夾菜了；妄圖讓她們將拉拉扯扯要給對方錢的時間，用來好好地聊聊天；妄圖讓大姨不要忙著趕回去，和外婆留下來，在我家多住幾天。
尤其是，當(dāng)她們都上了年紀(jì)，我時常說，你們這樣的聚會，過一年就少一年，為什么不好好珍惜，輕輕松松地過兩天呢？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不試圖改變她們，才不會被那些已經(jīng)與時代脫節(jié)的思想和保守所傷了。
她們只愿意活在自己認(rèn)定的安全區(qū)、舒適圈，就遵從她們的意愿吧。
至于我們，如果一不小心被她們的狹隘、自私所要挾，這一輩子，也就真的完了。一個家庭，哪怕衣食無憂，也總處在無由來地提心吊膽之中，不要說走上坡路，能夠維持就已經(jīng)是上天眷顧了。
作者：如風(fēng)輕似云淡。
您的幸福，我的祝福。
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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