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北蘭亭學術部
2021.1.2
蕭文飛,湖南嘉禾人,文化和旅游部中國藝術研究院書法院學術部主任,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學博士(導師王鏞、薛永年先生),中國書法向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報“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代表作名錄”活動的主要參與者。寸耕社社員,永和書社社員。
尊敬的各位老師、各位同道下午好!很榮幸有這樣一個機會跟大家交流書法。
在中央美院讀博士的時候,我的舍友是設計專業(yè)的,跟我聊起書法時說,傳統(tǒng)書法非常好,不論實踐還是理念對其他領域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正當我陶醉在這虛榮之中時,他后面來了個“但是”:“但是,你們當代書法,不論理論還是創(chuàng)作,給其他藝術領域提供了什么可以值得借鑒參考的內容?”他這一問還真把我問住了,細想一下,確實慚愧。
書法圈關起門來自娛自樂,中國書協(xié)會員在所有協(xié)會中可能最多,活動也是搞得最熱鬧。但是跳出圈外,其他領域又是如何看待當代書法的?這也就引出了我今天講座的話題。
書法在這個時代確實面臨著很多變化,與傳統(tǒng)社會相比,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
首先,信息技術的發(fā)達,讓普通人遠離了漢字書寫,更不用說毛筆書寫了。而書法的實踐性、經(jīng)驗性又非常強,沒有一定的實踐經(jīng)驗,書法當中最微妙的東西是無法感受到的。
第二點,文人士大夫階層的消失對書法的影響也是很大的,可以說社會精英在當代集體性地退出了書法領域,這個空白由社會大眾填充,參與者身份及素質的變化,無形影響了書法的品質與精英屬性。
第三點,現(xiàn)在所寫的書法內容,千篇一律都是古人的,當代的白話文融入到書法創(chuàng)作,好象很少有成功案例,看起來是一個內容的問題,這其實揭示了書法最深層次的一個問題,即書法怎么介入當代生活、當代文化,沒有這樣的能力,其影響力與生命力都會大打折扣。
第四點,書法與人、與生活的關系不再像傳統(tǒng)書法那樣密切,我們?yōu)榱藚⒓诱褂[,要提高入展的成功率,會設計一種風格與樣式,那么,背后的人又在哪里?
傳統(tǒng)書法社會是一個令我們無限緬懷的時代,但也是回不去的時代。在傳統(tǒng)書法生存環(huán)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當代,我們怎么來去考慮書法?
可以說傳統(tǒng)思維相比,當代對書法的考察在宏觀和微觀上都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宏觀上,考察書法的角度由單一的縱向線索變?yōu)榭v、橫兩條線索:縱向線索——書體及書風按時間脈絡演變這條歷史線索(傳統(tǒng)思維);橫向線索——與繪畫、建筑、設計、雕塑等當代藝術門類并置(現(xiàn)代思維)。二者交織,才能給出書法在當代的準確定位。我們需要在一個更宏大的立場上審視書法。
微觀上,書法欣賞的最小單元由傳統(tǒng)書法的“字”推進到“單元空間(被分割的最小空間)”的感受上(邱振中先生語)。
如果把感受書法的觸角深入到這一層面,我們一下子豁然開朗了,書法跟其他當代藝術如建筑、設計、雕塑、繪畫的關系就建立起來了,而當你對書法結構的審美僅僅停留在單字層面,它們之間的關系卻不容易清晰建立。
這樣一種視角的推進,讓書法在當代獲得了進退自如的空前生命力,進,可以跨入到當代抽象藝術;退,可以回歸到傳統(tǒng)經(jīng)典。
可以說,當代對書法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僅要懂傳統(tǒng)的,還要懂現(xiàn)代的,不僅要懂東方的,還要懂西方的,是在一個更宏大的立場上對書法進行觀照。
接下來我通過出生于上個世紀60年代的三位書法家,來闡述書法當代發(fā)展的三個方向。
陳忠康:對傳統(tǒng)經(jīng)典的恪守,當代帖學的高峰,沿襲著傳統(tǒng)的學書修為方式,遵循自己的心性,在不斷學習經(jīng)典的同時,全面加強自己的綜合素養(yǎng)尤其是傳統(tǒng)文化的修養(yǎng),以期自然天成,達到最終的人書俱老,是當代中國書法創(chuàng)作中一個典型個案,同時也是當代大多數(shù)書法人正在走的道路。
劉彥湖:對當代其他藝術領域的借鑒,是在更廣闊背景下的融合。一位具有理性精神和古典學養(yǎng)的學者型書法家,從理科的思維出發(fā),借用了設計、建筑等領域的視角,特別關注書法中的文字結構,專注于思考和解決中國書法的造形問題,既重視古典藝術中精神的“心游”,又凝注于現(xiàn)代藝術中結構的“營造”。
從古代的八大山人、伊秉綬到近現(xiàn)代的齊白石,他們以天才般的藝術敏感,已經(jīng)不自覺地這樣做了。
邵巖:書法邊界的探索。在保留書法中的中國意象和意蘊的同時,一直在試探漢字的邊界與書寫工具的邊界。以注射器“射墨”的方式,完成了《墨法三十六計》、《飛來好運》等他的第三個十年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脫離日本的“少字數(shù)書法”西方的敘述方式,類似于中國懷素、董其昌草書線條的鍛造與空間的營造,以東方式的敘述方式,呈現(xiàn)出一種有機圓融的從容與韌性。
行書 “書萬卷鼓雙楫”對聯(lián) 70×11cm×2 2020年
小楷 冬心先生題畫2 28×23cm 2020年
行草 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 35×23cm 2020年
隸書 “蘿煙松月”橫幅 23×70cm 2020年
行草 “萬花群鳥”對聯(lián) 69×12cm×2 2020年
草書 趙孟鈷題畫詩條幅 70×23cm 2020年草書《舞鶴賦》(“指蓬壺”)中堂 70cm×46cm 2020年
楷書 光輝潛藏 條幅 70×23cm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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