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人獻(xiàn)技王占兒媳
伍子胥的故事廣為人知，我在關(guān)注楚國歷史時，是無法繞開這樣一個人物的。怎樣去評述一個耳熟能詳?shù)臍v史人物，實在是太難有一點新意了，我也只能舊話重提。伍子胥之所以到現(xiàn)在也常被人提起，是因為他那頗具超凡的人格魅力，至今仍然在起著作用。
伍子胥，名伍員，春秋時楚國(今湖北荊州監(jiān)利)人。伍子胥的父親名伍奢，其兄長名尚。先祖名伍舉，在楚莊王初立之時，因給楚莊王猜一謎語“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沖天”而享譽后世。
伍子胥生活在楚平王時代，也許對于他來說，這太不幸了，但只有這樣一個時代才能造就他顛覆楚國的歷史。
我們應(yīng)該從一個風(fēng)流禍?zhǔn)麻_始講述，因為此前關(guān)于伍員的生平活動，孤陋寡聞的我?guī)缀跻粺o所知。古人對歷史人物描述一向惜墨如金，他們過于強調(diào)簡潔而給后人留下了太多的謎底，讓人深陷其中猜個不休。史說他幼時好文習(xí)武，勇而多謀，性剛強。他侍奉過楚平王沒有呢？我們從包申胥對他的責(zé)難中可以了解到，他應(yīng)該是在楚平王時代為吏。
楚平王立子建為太子，太子長大了，必須婚娶，這是人之常情。但太子的婚姻，政治因素多于情感因素。楚平王便決定讓太子娶秦國的公主為妻，這可以把楚與秦千絲萬縷地聯(lián)系在一塊兒，實現(xiàn)強強聯(lián)合。楚平王的打算沒有什么不好，他錯就錯在讓楚史中第一小人費無忌為太子迎娶。
派費無忌去迎娶，因他是太子建的老師，楚平王這樣安排，應(yīng)該也不算錯。楚平王確立太子時，派伍奢做他的太傅，費無忌做他的少傅。太子對伍奢很是恭敬，對費無忌比較冷漠，遂引起費無忌的怨恨。小人有小人的能耐，小人也一向為昏君所寵愛。費無忌找了一機會，拽著楚平王哭訴了一番，楚平王是那種見不得淚水之人，便道了聲，愛卿休要委屈了，就留在寡人身邊吧。于是，這個禍國殃民之人便駐留于楚國的心臟地帶了。
王命授予他迎娶秦女為太子婦。小人從來不具備反省機制，也是很記仇的，他每每想到自己如此才高八斗之人，被有眼不識泰山的太子冷漠，就會氣憤填贗，必找個機會報復(fù)而后快。小人也是智商極高之人，他們特會挖空心思，想出的害人辦法可以說讓人聞所未聞。
我突然想到歷史如此相似，費無忌迎娶太子婦猶如孔寧迎娶夏姬時一樣，相信他們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此一對比，孔寧比較費無忌不知要高尚多少倍了，他為得到夏姬隱忍了長達(dá)十二年之久。而一肚子壞水的費無忌，心生歹毒之計。你太子建不是小瞧我嗎？我現(xiàn)在就要你好看。讓你望美味而興嘆，慘遭歷史的羞辱。
當(dāng)秦之婦在秦楚官道上走走停停的時候，楚國第一小人費無忌，便備了一騎快馬，狂奔著向楚平王獻(xiàn)媚。他不知道，歷史卻記載了這一幕，他跑得有多快，楚國在他的馬上崩潰得就有多快了。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楚平王面前時，楚平王頗感驚訝。費無忌上氣不接下氣，對王聲稱，發(fā)現(xiàn)天下之絕美，懇請大王享用。
楚平王聞之，眼睛異常明亮，隨即又黯淡下去。他諾諾，這個不可吧。國人已知為太子娶婦，與兒爭媳，恐為天下諸侯笑也。小人最具三寸不亂之舌，如此這般地游說起來。費無忌一席話，使楚平王大為感動。他的大意是，小人在王身邊，急王之所急，喜王之所喜。秦婦乃一絕世美婦，可比息媯亦可比夏姬。大凡圣明之君，必有超級美婦在側(cè)，一可美儀天下，再可激發(fā)君王永遠(yuǎn)的激情，更好地治理強大的楚國。而太子得此美婦，把持不住，必會禍害國家，小人本也是太子的老師，深知太子的性情，恐年幼的太子，無法消受這等美福。
楚平王就這樣心動了。他只希望費無忌把負(fù)面影響最大限度地降低。余下的事情，費無忌便陶醉在太子建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歡天喜地之中。他引著秦婦，先拜見公公楚平王。楚平王一見秦婦，心中直嘆費無忌所言不虛，直呼費愛卿是大大的忠臣。君王見了美色，霸氣高漲，管什么天下笑諸侯議，先納入后宮為妃自用吧。
2．小人一不做二不休太子出逃
費無忌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興奮了兩天，卻突然在夜深人靜之時恐懼起來，聽說小人最怕的就是漫漫長夜。他后怕起來，太子有一天必登王位?？梢哉f，太子羽毛已豐之時，就是他命喪黃泉之日，甚至?xí)徽D滅九族。他身體大冒冷汗，如果不扳倒太子，他就不可能睡上一個安穩(wěn)覺。可是，算計一下羞辱一下太子，這倒不難，如果廢除太子，則是動搖國之基礎(chǔ)，不小心就會釀成動亂。楚王為一美婦，不顧體面，但涉及國之大事，不是那么輕易聽?wèi){擺布的。但小人又具備 有鍥而不舍精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螞蟻撼大樹，不要小看了這種作用。
小人費無忌覺得要實施他的算計，必須一點點地來。他先是以人之常情來推斷太子建，認(rèn)定太子建對大王必有怨恨之心，何不讓太子離開郢都去邊境，一是為太子建立一些功勛，取得一些治國的經(jīng)驗；二來也讓太子換下環(huán)境，使他的怨恨之意消磨掉。于是太子建便帶著伍奢駐守城父，防守邊疆。
太子建之母本是蔡國之女，兒子娶秦婦還來不及高興，卻被自己的老公據(jù)為己有，盡管感到事出荒唐，畢竟是小國之女，哪敢言他呢。費無忌為了實施小人算計，認(rèn)為必先要楚平王疏遠(yuǎn)蔡姬。他見蔡姬有些惶恐，卻告知楚平王蔡姬臉色凝重，臉有不甘之色。如此賤人，不見也罷，楚平王自然生氣，摔手而去，可憐蔡姬從此只有一盞孤燈相伴。小人費無忌在實施毀滅楚國的過程中，雖有障礙，但卻出奇地順利?？磥?，小人得利也是因土壤環(huán)境等諸多因素滋養(yǎng)，而楚平王則是他的最佳栽培者。
被趕到城父的太子建，視野開闊了許多，克制了自己失婦的羞恥。再說，這個秦婦連面也沒有見過，更談不上感情什么的。對于他來說，最大的利益就是繼承王位，何況作為太子的他，離王位只有一步之遙，但須隱忍才行。如此想來，心情豁然開朗。太子建確有些治國之才，把個城父治理得井井有條。于是太子建在城父過了一段相安無事的日子。
有一天，楚平王有令，要伍奢火速進(jìn)京。行前，太子建和伍奢作了詳談，分析了時局。盡管兩人憂心忡忡，但總體還是樂觀的。因為太子建鎮(zhèn)守北方邊境，使外強不敢擅動；經(jīng)過幾年努力，太子建口碑政聲卓著；另外秦婦已經(jīng)為楚平王生了個小王子，所有的事情都隨時間推移淡化了。伍奢更為自信一些，認(rèn)為虎毒不食子，大王和太子畢竟是骨肉情深。
來到郢都，伍奢面對的是大刑侍候。審問者乃是小人費無忌，要他揭發(fā)太子建謀反。小人費無忌，和顏悅色又皮笑肉不笑地告訴他，鑒于過去相處了一場，給他留下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否則期限一過，后悔也來不及了。這可是滔天大罪，伍奢一時無法反應(yīng)，等清醒過來，大叫其冤，聲稱要見大王，有機密要事相告。費無忌心中暗笑不已，伍奢，乃名臣之后，以強硬耿直著稱，但連嚇帶哄三下兩下，便軟塌下來。小人心想，伍奢如此，何況朝廷內(nèi)外之臣呢？他興奮地向楚平王做了報告，并告知自己的推測。
先是，楚平王見駐城父的太子建政功卓著，覺得太子的怨氣已消，專心于國事，不免流露出愛子之情。哪知這一表情讓小人太子建捕捉到了，使他心驚不已。自從亂點鴛鴦譜后，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現(xiàn)在大王對太子寵愛有加，使他更是心驚肉跳。據(jù)《史記"楚世家》記載，費無忌“使太子建居城父，守邊”，“又日夜讒太子建于王曰：‘自無忌入秦女，太子怨，亦不有無望于王，王少自備焉。且太子居城父，擅兵，外交諸侯，且欲入矣?！彼恢睂ふ覚C會，并通過城父的眼線，收集不利于太子的言行，加以斷章取義的篡改，一并上報大王。他試圖游說大王，時間愈久，太子建怨氣更深，一旦羽翼豐滿，必將威脅王權(quán)。楚平王靠篡權(quán)起家，他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費無忌愈往這個軟肋上捅，他就愈疼痛，疑慮也愈重。這時，一封太子建謀反的秘密信函送到了楚平王手中。整個陰謀由此展開了。
楚平王對太子建的所作所為不是沒有疑慮，但告密信堅定了他的決心。這時，費無忌認(rèn)為伍奢已經(jīng)招供，只是必須向楚平王親言。楚平王便單獨接待了他。哪知伍奢力勸楚平王千萬不要殘骨肉親小人。楚平王大怒之下，把伍奢投入監(jiān)獄。
3．伍子胥一夜愁白了頭
小人費無忌知道，誣陷必須要趁火打劫。他把伍奢投入監(jiān)獄后，力勸楚平王，要一不做二不休，把伍奢的兩個兒子一塊兒砍了，因為他們足智多謀，留之必禍害楚國。
當(dāng)我們的伍子胥登上楚國的歷史舞臺時,楚史由此修改了。
費無忌，這個楚國的著名讒言之人，把楚之國運送到了谷底。他的報應(yīng)也自然不遠(yuǎn)了。
楚平王諾之。費無忌逼伍奢寫信給兩子。知子莫若父，他說大子伍尚為人寬厚仁慈，為老父，即使是赴死，也必在所不辭；而老二伍員，性情剛烈，又桀驁不馴，還能忍辱負(fù)重，今后必會報仇雪恨。消息傳到伍奢兩子處，果如伍父言，大子寧作犧牲也要救父，次子則認(rèn)為不要作無謂的犧牲。因為他們不管去不去見父，父必死，他們?nèi)チ酥皇嵌嗯懔艘粭l生命。伍尚同時與父關(guān)押后，父預(yù)言道，楚國必苦于戰(zhàn)火也。
這時，楚國的第一叛臣伍子胥以逃亡的姿勢，登臨于華廈歷史舞臺之上。他見兄長接受逮捕，他先是拒捕，在被兵士脅迫時，拉滿了弓，恐嚇逮捕者，見機可乘，急急如漏網(wǎng)之魚逃走了。
再說太子建，已被楚平王秘密下令處死，命令下達(dá)到城父司馬奮揚那里。他知太子蒙不白之冤，讓人告知太子建，太子帶著其子勝迅速逃離楚國，避于鄭國。鄭國以最高禮儀接待了太子建，這對一個流落異鄉(xiāng)的太子應(yīng)該是莫大的安慰了。但太子建不這樣想，他認(rèn)為自己本來是楚國之王，這個煮熟的鴨子飛了，他要考慮的是怎樣把失去的政權(quán)奪回來，他不甘心這樣流浪一輩子。于是他便去了晉國，他極希望晉楚開戰(zhàn)，晉國掂了掂楚國的份量，很感沉重，便給太子建出了一個餿主意。如其與楚開戰(zhàn)，倒不如把鄭國滅了，這塊地盤讓太子建做王。太子建想想這個權(quán)宜之計也還不錯，便回到了鄭國，哪知晉人還沒有發(fā)兵過來，鄭國便把太子建逮捕了。
這可以說是歷史上一次最叫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的教訓(xùn)，太子建有一個隨從冒犯了他，太子建打算殺了他，可是下手之時，此人逃去鄭君那里告了密。鄭定公和子產(chǎn)殺死了太子建，晉國的陰謀因此流產(chǎn)。
這時，伍子奢逃到鄭國尚未喘口氣，便又開始帶著太子建之子公子勝逃亡了。逃亡的過程艱險而又曲折。到了韶關(guān)（今安徽含山縣北），見到處都是抓伍子胥的畫像，關(guān)上的官吏盤查得很緊。
伍子胥無法過關(guān)，幾夜下來滿頭黑發(fā)愁成了銀絲。遇到了東皋公，他同情伍子胥的遭遇，把他先藏在家里。東皋公有個朋友，樣子與伍子胥相似，讓他冒充伍子胥過關(guān)，守關(guān)者逮住了這人。因為伍子胥頭發(fā)全白，面貌變化很大，守關(guān)之人一時難以認(rèn)出，就這樣被他混出關(guān)去。
剛走到江邊，又來了一隊追兵。有個漁翁愿意渡他過江。伍子胥終于逃過兇險，便解下他的隨身佩劍告知老翁，這把劍值百金，是楚王送給我祖父的。漁翁推辭道，按照楚國的告示，捉到伍子胥的人，賞糧五萬石，封其爵位。老翁不愿做請賞之人，故不受他的寶劍。艱險終于過去，但離吳國都城（今蘇州）還有很長的路程。他們饑寒交迫，一路乞討而去。伍子胥途中生了很重的病。到達(dá)吳國都城，吳王僚剛剛執(zhí)政當(dāng)權(quán)，公子光做將軍。伍子胥便通過公子光的關(guān)系求見吳王，他發(fā)現(xiàn)公子光有野心，要想對外用兵，暫無可能，便帶著公子勝，租住鄉(xiāng)下，自給自足，等待時日。此人果如父言，極能隱忍。
幾年后，楚平王駕崩，伍子胥大哭，有人不解，問之先生的仇人死了，應(yīng)該高興才對，為什么如此傷心呢？伍子胥邊哭邊說，這個暴君死了，我找誰去報仇呢？吳國見楚平王死了，違反諸侯各國“逢喪不伐”的規(guī)則，公然出兵搶戰(zhàn)楚地。被楚國軍隊伏擊，吳軍首尾切斷，難以自顧，被打得狼狽不堪。吳國國內(nèi)空虛，公子光趁機發(fā)動政變，殺死吳王僚，自立為王，這便是吳王闔閭。此次政變，在鄉(xiāng)下種地的伍子胥因策劃有功，被封為大夫，吳國開始重用伍子胥。
4．楚人一言難盡伍子胥
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天意如此。從齊國隱居于吳地的孫武被伍子胥發(fā)現(xiàn)，兩人經(jīng)過幾次徹夜相談，英雄惜英雄，一拍即合。伍子胥強力向吳王推薦，于公元前５０６年（闔閭九年），吳王闔閭拜孫武為大將軍，伍子胥為副將，率領(lǐng)吳國大軍，向楚國進(jìn)攻，三戰(zhàn)三勝，楚國的軍隊疲于奔命，被打得一敗涂地，最后郢都失守。
楚平王死后，是誰繼承了王位呢？就是楚平王奪太子建之婦，——秦國贏氏 生的兒子軫。軫竟然即位，這就是楚昭王。我們一時很難判斷這是不是小人費無忌的手筆。但我們可以負(fù)責(zé)地說，楚國的天空戰(zhàn)云密布，伍子胥那種復(fù)仇的火焰在東邊與太陽同日升起了。
攻打楚國時，孫武、伍子胥建議吳王一定要瓦解楚國的附庸國——蔡國和唐國。蔡唐兩國受足了楚國的氣，很快與吳聯(lián)合，經(jīng)過幾次有利的戰(zhàn)役，終于打進(jìn)郢都。楚國建國以來，第一次都城被破。
伍子胥當(dāng)初出逃楚國時，對其至交好友申包胥咬牙切齒地說，有一天，我定會顛覆這個國家。申包胥則表示，如果你要來顛覆它，我們就是仇敵了，我一定會盡全力來保護(hù)楚國。兩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也許是一時氣話，也許是一句戲言，他們卻要真的共同面對了。
伍子胥進(jìn)入郢都，見昭王已經(jīng)逃走，他便去掘楚平王之墓，拖出楚平王的尸體，親手鞭打長達(dá)三百鞭之久，這個對死人泄憤的鞭刑，給后世很壞的效仿。
申包胥逃到山里，見伍子胥如此惡行，便派仆人來見伍子胥，告誡他說，您如此報仇，真是太過份了。您原本也是楚平王之臣，曾親自侍奉過他?？扇缃褚_(dá)到侮辱死人的地步，這難道不是傷天害理之極嗎！
伍子胥滿不在乎地告訴他的仆人說，我就是要做這種有違常理之事，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于是申包胥日夜兼程，跑到秦國去求救，秦國正作隔岸觀火之勢，希望吳楚兩國兩敗俱傷之時，它好從中漁利，見楚臣求救，不予理睬。申包胥面對秦國的宮廷，日夜不停地啼哭，七天七夜沒有中斷過。令秦國大臣十分同情，秦哀公大受感動。他覺得楚平王雖是無道昏君，卻有如此忠臣，故國不會亡也。便派五百乘車的秦軍拯救楚國，終于在稷地打敗吳國的軍隊。
吳王因從鄖地到隨地尋找楚昭王，吳王闔閭的弟弟夫概效發(fā)兄長殺吳王僚，回到國內(nèi)，自立為王。吳王闔閭聽到這個消息，只得棄楚而回，攻打他的弟弟夫概。夫概兵敗，逃往楚國。楚昭王見吳國內(nèi)亂，趁機打回郢都。吳楚之戰(zhàn)，就算告了一個段落。
我相信古人多少有是有預(yù)見性的。伍子奢不惜一切攻楚，原本也無可指責(zé)。只是對楚平王鞭打太過份，他求一時之痛快，給楚吳兩國的君臣留下了復(fù)雜的印象。他只為恨而發(fā)，給吳國人許多偏見。
兩年后，吳王闔閭派太子夫差領(lǐng)兵攻打楚國，吳國把楚國當(dāng)成了訓(xùn)練場地，并奪取番地，楚昭王得了懼吳恐吳癥。便離開郢城，遷都鄀邑。歷史有這樣的記錄，太子夫差攻楚取番時，圣人孔子初出魯國政壇，不久便出任魯國司法部長。
吳國盡管日益強大，但它的西邊也有敵人，這就是越國。吳王在最后一次攻打越國時，因創(chuàng)口受傷致死，太子夫差繼位，滅了越國，將越國之君收為馬奴，極盡玩弄之能事，訓(xùn)練出了中國第一大隱忍之君。
收復(fù)了越國，過了五年太平日子的吳王夫差，得知齊景公死了，大臣們在爭權(quán)奪利，新君軟弱無能，便要攻打齊國。伍子胥規(guī)勸到，越國勾踐是一個心腹之患，我們卻要遠(yuǎn)攻齊國，太沒有道理。吳王夫差不聽伍子胥勸告，攻打了齊國，并在艾陵把齊國軍隊打得大敗。由此吳王越來越疏遠(yuǎn)了伍子胥。又過了四年，吳王依然去攻打齊國。越國派軍隊響應(yīng)，并用重金賄賂吳國的大臣。伍子胥屢次苦勸吳王夫差，他已經(jīng)毫無影響力了。吳王見他總為齊國說話，便派伍子胥出使齊國。伍子胥帶上兒子，便把兒子留在齊國，自己回到吳國來赴死苦諫。寵臣便以伍子滯留齊國為由，狀告伍子胥。認(rèn)為此人性格剛強，不講情義。吳王夫差便說，你們不告他，我也已經(jīng)懷疑他了。我所疑之人，斷不可以活，賜一把寶劍，讓伍子胥自殺。
伍子胥仰天長嘆，我為吳國爭霸鞠躬盡瘁，現(xiàn)小人當(dāng)權(quán)，吳國危在旦夕。他要自己的親近之人，在他死后，墳上種植梓樹，待樹長大，挖出他的眼珠懸掛樹梢上，來看越國怎樣滅掉吳國。說完自刎而死，吳王聽到這話，暴跳如雷，將伍子胥的尸體裝進(jìn)皮革里，漂浮在江中。
伍子胥，他是復(fù)仇的化身，為了復(fù)仇，可以說是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之苦。我們看到他亦是忠貞之臣，他對吳王的苦諫，如不是忠心耿耿，不會這樣舍其性命，去喚醒吳王，拯救吳國。比如孫武，他就隱居于世了。但之于楚國，對楚平王的鞭尸之舉，也讓人感到他的怨恨之心深入骨髓。
我于去年在北京大學(xué)舉辦一個頒獎典禮，正好遇到熊召政先生在北大演講，有學(xué)子問他下一部歷史著作打算寫誰時，他告知說，打算寫伍子胥，還發(fā)了感嘆。有次去荊州市，市里的領(lǐng)導(dǎo)接待他，與他談張居正談得火熱，待他一提到伍子胥時，便冷了場，他們心照不宣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熊召政先生有點不明白，告知伍子胥是個了不起的歷史人物，太史公以及后世之人對他評價甚高。
但伍子胥祖國的后人，卻對他有一個心結(jié)，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千多年，這個心結(jié)依然沒有打開。
這個心結(jié)，也在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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