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遠(yuǎn)方是夢想,回不去的地方是故鄉(xiāng)!
長年在外,早忘記了這個本該團(tuán)圓的日子里自己欠家人多少心債了,每一次聽到媽媽忐忑的問:今年…可以回來吃個飯嗎?心里,澀澀的酸楚。太多的解釋,自己都覺得牽強,準(zhǔn)備好的問候哽在咽喉,未語,淚先流! 家人對我,并無太多苛求,重復(fù)了千百次的叮嚀,也只有那一句:一個人在外,記得照顧好自己!忽然明白,很長一段的生活里,就剩下自己了,再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受了委屈就掛了淚水回家哭!漸漸習(xí)慣了報喜不報憂的相處方式,再多的思念,都不再輕易說出口,只是習(xí)慣裝在心間,沉甸甸的,卻是滿心歡喜,像是自己心里最后的堅強,其實所有人都一樣的,走多遠(yuǎn),走多久,心,都留在家里了!
曾經(jīng)以為,人的一生,總要做一件至少在別人看來轟轟烈烈的事情,才算是活過,才對的起自己,對的起這一生!
這些年,在各個城市之間輾轉(zhuǎn)奔走,看夠了浮華掠影,見多了紙醉金迷,大城市的繁華淹沒了人們純樸的笑,淹沒了青春張揚的夢想,拼命的掙扎在以為是伊甸園的地方,以為有朝一日可以擁有自己的烏托邦,于是費盡全力,于是苦苦掙扎,流下的汗水在地上彌漫開,混雜著眼淚,灌溉著這個自己生存了很久卻依然覺得陌生的城市,穿著各種鞋子的腳從上面走過去,肆意的踐踏!可能其中也有自己的腳印吧,要不然怎么連自己當(dāng)初的信念都模糊了呢?模糊的連腳下的路都延伸到了未知的方向所謂的夢想,遺失在了那個永遠(yuǎn)走不到的遠(yuǎn)方!
異鄉(xiāng)的夜里,難免要失眠的。失眠的時候,總是夢到那一方熟悉的站臺,你揮手,連告別的話都沒說,身影就隱沒在人群里,我極力遠(yuǎn)眺,卻尋不到你的蹤跡,曾經(jīng)溫暖了我那么多日子的微笑,只能從記憶里去找尋,生活的壓力,工作的艱辛,在看到你的眼睛的那一刻,情緒蓄勢而發(fā),不可收拾!只有你明白我的委屈,只有你會縱容我的任性!只有你會叫我孩子,用我最依賴的方式!
醒來,把眼淚沾濕的枕巾收起來,不肯洗,不舍得曬干,我是那么懷念淚流滿面的暢快,也懷念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的訴說的親人!
這是個秘密,只屬于我的秘密!
路走過了,方向感就開始不確定了;
人走遠(yuǎn)了,回家的路開始陌生了!
又逢新年元旦,電話如期而至,聽筒里,還是媽媽略顯疲憊的詢問:今年的元旦,可以回家過嗎?
眼淚頓時決堤而下,心中的愧疚洶涌而來,不敢開口,只能借助沉重的鼻音來掩飾自己的脆弱:“恩”。接著傳入我的耳朵的,是媽媽因為興奮而略顯激動的顫抖的聲音,“真的要回來嗎?”“給你準(zhǔn)備你最愛吃的菜”、“回來的路上要小心”……
匆匆掛掉電話,淚水早已經(jīng)不可收拾!一個人在外的這些年,我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麻木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怎么流淚了,其實是我錯了,生活并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忘記了該怎么生活!
今夜,無酒,卻已經(jīng)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