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生中會遇見很多人,有些人像流星,和我們只有短暫的相交,便彼此背向而走、漸漸散失在人群中;而有些人如恒星,太陽升起又落下,花兒開了又凋零,他卻從未遠離過我們的人生。
世人不解這紛亂復雜的離合聚散、來去無定,便將其歸之為“緣分”二字。
忽然想起東野圭吾曾說,“生命中的全部偶然,其實都是命中注定。是為宿命”,緣分也好,宿命也罷,太多的偶然終究不在我們的掌控之內,有些人注定無法與我們走向更遠的未來;天命不可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
其實,很多時候,和一個人的“緣分”是可以提前有所感知的,甚至有的人在初初相見時、便知道注定無法走得長久。
瑪格麗特曾在小說《飄》中寫道,“只有情趣相投的人結婚才能幸?!?,又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道不同不相為謀”,每個人永遠都只會喜歡和追隨自己的“同類”,而這也就形成了所謂的“緣深緣淺”的差異。
所謂“情趣”,其實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三觀”,三觀決定了一個人對世界、人生以及自我價值的認知。
聽上去抽象而宏觀,實際上它指導著一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從職業(yè)、愛好的選擇,到柴米油鹽的規(guī)劃,再到情緒的自控能力以及情感的認知傾向。
知乎上的一個話題“和愛人三觀不合是什么體驗?”
下面有一個答主,記錄了自己從戀愛到結婚、生子,再到最后婚姻破裂的歷程。
女生家境很好,工資也頗高,而男生雖然月薪是女生幾倍之多,卻出身一般、且從小被教育要勤儉節(jié)約,所以有一次女生花費幾千元做指甲被男友當眾指責,引起了不小的矛盾。
女生當即覺得兩人觀念不合,提出了分手;可后來男生各種認錯、道歉又重歸于好。
而結婚之后矛盾卻只愈演愈烈,兩人漸漸在消費、養(yǎng)老、育兒等種種生活細節(jié)上沖突不斷,感情逐漸破裂。
可見,早在戀愛期間,兩人之間消費觀念的差異已經顯露出來,無奈被所謂的“浪漫的愛情”蒙蔽了兩人三觀上本質的差異。
而三觀上的“南轅北轍”,也注定了他們做不了一世夫妻。
這是安妮寶貝的散文《一封信》中的一段話,“沒有慈悲和承擔的感情,走不了遠路。在一起不是為了歡娛,而是為了完成”。
命運讓你在什么時間遇上什么人,此謂緣分,具有不可抗性和不可預見性。
但這并非讓人人都陷入無為消極的宿命輪回中,因為讓誰留在你的生命中、取決于你的選擇。
任何一段親密關系,都需要用心經營和維持,親情、友情、愛情莫不如此。
沒有各方面天生契合的兩個人,有些默契是上天恩賜的“不謀而合”,但更多時候需要雙方在漫長瑣碎的生活里相互磨合、彼此包容。
一代國學大師季羨林,和他一生相守的“包辦婚姻”的妻子不看小說、也不喜歡文學,甚至從未給他寫過一封信,這段看上去“毫無共同語言”的婚姻卻維持了65年,直到他們生命的盡頭。
人們總感慨從前的日子過得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或許沒有精神契合的志趣,但仍能相伴相守相終,靠得就是兩人心中對彼此的堅貞不渝和不離不棄,是一種對愛情、對婚姻、對彼此的擔當精神。
黃永玉的《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曾寫道,“任何一種環(huán)境或一個人,初次見面就預感到離別的隱痛,你必定愛上他了”。
只有真正動心、在乎的人才會讓我們珍重萬千,不忍其離去。
但這種“預感”,卻又總是靈驗得可怕。因為有些人,一見面便知道,再相愛也無法相守,不止源自彼此無法相融的差異、更多的還有時機的錯亂。
曾有讀者和交流,提問道:“相愛卻無法在一起是什么體驗?”
我當即想到之前很火的一句話,人的出場順序太重要,“陪你酒醉的人是無法送你回家的”。
人生就是如此,充滿了荒誕和無奈:你曾經拼盡全身氣力去愛、去維護,想要生生世世不離分的那個人,最終卻只能在一個轉身之后成為陌路;而那個你無心靠近和擁有的人,卻是最終默默陪你走過一生的人。
忽然想起《甄嬛傳》里的一句臺詞,“這世間的陰差陽錯,從未停歇”。
縱然如此,但重來一次、我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去愛每一朵鮮花、即便終會枯萎。
去相愛、即便終將分離——因為我們已然在歲月中慢慢懂得,每一次相遇都有它的意義,有的人出現是為了與我們共白頭,而有的人出現是為了讓我們在愛中成長、懂得如何愛與被愛。
于是,每一次相遇和別離、每一分喜悅與悲傷,都值得我們用盡此刻全部的能量去珍惜和銘記,慢慢地,我們的生命也愈更完整。
所以,盡管注定要分開的“宿命感”早在認識的時候就已有感覺,我們也仍要像永遠不會離散那樣拼命地去相擁和熱愛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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