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早晚會讓我們和某些人相遇,一個接一個,而那些人可以讓我們知道我們可以讓自己,以及不該讓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格里高利·大衛(wèi)·羅伯茲《項塔蘭》
01
最近我所在的城市,在一波連綿的秋雨中,夏天的熱浪似乎要被逐級擊退了。
就像每周最為期待的《樂隊的夏天》,在最后一期大聯(lián)歡落幕后,熱度也悄然散去。
無疑,這檔愛奇藝自制綜藝成為今夏許多人倍感驚喜的收獲,不僅收獲了寶藏樂隊歌曲,也收獲了這群可愛的音樂人展現(xiàn)出來的人格魅力。
在他們身上,有著共同的特質(zhì)在深深地吸引我們,那就是——真實。
不管是反差萌的刺猬,激情不減的新褲子,還是內(nèi)柔外剛的痛仰,靈魂自由的海龜,甚至是被罵“裝”的盤尼西林,我覺得都是真實的。
這真實就是在他們在每個年齡段,在不同的閱歷下,在時間流淌過后展現(xiàn)出的當(dāng)下的模樣。
刻畫成神情,吐露成言語,激蕩成音符,融于耳匯于心,塑造出真實的聲音和思想。這聲音,是他們對心中理想愿景的傳遞,也是對殘缺現(xiàn)實的叩擊。
淋漓于音樂,更直言不諱的蹦出口外。
看新褲子的彭磊,懟天懟地懟樂評人;聽痛仰的高虎,黑著臉說不說拒絕。
02
這些真實不做作的言語,讓屏幕外的我們看著都覺著痛快。而這痛快的背后許是因為我們在羨慕著這群什么都敢說的人。
當(dāng)彭磊在鏡頭面前吐槽,朋友圈已把專業(yè)樂評人全部拉黑。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在場觀眾像看大戲般“哇哦”的驚嘆聲,“牛,真敢講”;
專業(yè)樂評如坐針氈,瞬時黑臉“我去,什么都敢講,彭磊這嘴就是定時炸彈”;
旁邊偷著樂的馬東東“來呀,讓火藥味來的更濃烈些,送上熱搜”。
這不同人的心態(tài),恰恰反映了人性中的“真實”是多么可貴。
在各行各業(yè)既定規(guī)則下已經(jīng)麻木的人,也曾渴望真實,但最終也不過是大流中的一員,說著相似的話,做著相似的事。在規(guī)則下安穩(wěn)度日。
當(dāng)看到有人能脫掉虛偽的外衣,真情實意,展現(xiàn)本來的面目,所有的驚嘆,擔(dān)憂,偷樂的心思都被觸及,重新燃起我們對真實的渴求和向往。
我們渴求的真實,就如他們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樣子,仿佛在用全身力氣訴說“我要真實,我要說實話”。
敢于逆世俗而上,敢于推翻虛偽的墻,敢于突破內(nèi)心的矛盾,尋找到統(tǒng)一的、真實的、完整的自己,通達(dá)真誠,心口一致。
03
這樣真實的人是可愛的,也是讓人想呵護珍惜的。
在《樂隊的夏天》最后一期錄制中,樸樹錄到一半要離開,說自己年紀(jì)大了,該到點回家睡覺了。
現(xiàn)場的觀眾,嘉賓,主持人是既驚訝又驚喜地目送其離開。
也只有樸樹中途跑路觀眾還夸真性情,沒有人會指責(zé)一句“不守契約”。因為樸樹的形象,就是拒絕被同化,做真實的自己。
這是樸樹會做出的事,是其維持真實自我不擰巴而做的事,也是大眾會對其報以疼惜和理解的事。
我們好像是在守護自己內(nèi)在的“真實小孩”一樣,在守護著這些可愛的真實的人兒。
因為這個社會需要這些人,需要他們做糖衣炮彈下最強勁的子彈,直指人心,直指浮躁的現(xiàn)實世界。
04
而在所有人格類型中,NF理想主義者一定是首當(dāng)其沖,最樂于做這顆子彈的。
為什么?因為他們自豪于自己的真實可信,也一定會發(fā)出“想要真實”的吶喊聲。
1):理想主義者的自我認(rèn)識,對真實的渴望
理想主義者的自我認(rèn)識當(dāng)中有三項格外重要的因素,決定了理想主義者對自己的看法,也是其自豪、自尊以及自信的來源。
這三項因素即情感共鳴、慈善,以及真實可信。
當(dāng)理想主義者認(rèn)為自己能和他人產(chǎn)生情感共鳴,對萬物保存仁慈善意,以及自身和他人皆認(rèn)可其為真實可信時,他們才最大限度地感到自豪、自尊和自信。
為了獲得這份感覺良好的自信,他們對自身是否真實可信,是否是一個真誠的人有很高的希冀。他們希望展示在世人面前的形象是沒有任何偽裝、修飾和虛假的成分。
2):理想主義者失去真實,丟失自我的恐慌
真實可信意味著正直和內(nèi)在的統(tǒng)一,意味著心口一致。
一方面,NF理想主義者始終堅持用這一高于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自己,時刻用第三視角檢驗自己的真實性;另一方面,一旦他們的真實性因虛假、偽裝或不忠而受損,他們就會立刻籠罩在恐懼和缺少自信的心理當(dāng)中。
理想主義者在失去真實性,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成為了自己以外的另一個人”時便體會到無盡的焦慮。
正如萊因在《分裂的自我》中寫道:
隨著他感到原本屬于“真我”的那一部分自我正在逐漸萎縮,這個“自我”也隨之而變得越來越脆弱,而他的恐懼心理則越來越強烈,他擔(dān)心人們隨時會戳穿他那虛假的人格。
也許,在理想主義者看來,藏于內(nèi)心的自我是能夠被發(fā)現(xiàn)的。一旦失去真實的自我,相異的身份便會威脅真我的存在,繼而導(dǎo)致自信心的淪喪,最終使人活在害怕失去自我,精神虛脫的恐懼中。
05
所以,他們用盡力氣在吶喊“要真實”,不顧一切走在全心全意做真實自己的路上。然而,這條道路對理想主義者而言,卻是充滿坎坷險境的,阻撓著他們順利抵達(dá)心中渴求的真實自我。
險境一:
理想主義者希望自己隨時隨地保持真實,然而這一愿望恰與他們的初衷背道而馳
因為這種強烈的愿望,會迫使他們進入一種角色表演的狀態(tài),隨時隨地表演出自我認(rèn)同的真實的形象。然而一旦開始表演,他們也就失去了真實。是他們親手把自己推向心中渴望的另一面,與真實越來越遠(yuǎn)。
險境二:
理想主義者一旦陷入雙重角色的表演中,內(nèi)心的分裂感就越發(fā)強烈。
理想主義者常常受到內(nèi)心聲音的支配,不斷敦促他們“要真實,要真實”,這是他們一次一次想要告訴世人的。然而這個聲音越明顯,理想主義者就越容易陷入雙重角色的表演之中。
這個雙重角色即是站在舞臺上表演的“我”,以及舞臺外兼做導(dǎo)演的“我”。
他們站在舞臺上表演,與此同時,又從導(dǎo)演的視角審視著站在舞臺上的自己,不斷地用臺詞提醒自己要扮演好“真實的自我”??墒牵硐胫髁x者越是拼命地提醒自己,要做“真我”,他們就越發(fā)覺得自己不夠真實,內(nèi)心的分裂感也越發(fā)強烈。
這對于理想主義者而言,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他們一心渴求表演出那個全心全意、真實可信的人,卻又把自己推向四分五裂的脆敗,深陷懷疑的沼澤。
險境三:
理想主義者天生的、不請自來的自我意識常常阻礙他們真實地展現(xiàn)自我。
早在很小的時候,NF理想主義者似乎便感受到了他人投來的注視的目光,并在不知不覺中賦予了他人以評判自己的權(quán)利。不同于NT理性者會將評定自身言行的權(quán)利留給自己,理想主義者則完全相反,因此對于他人的評價也更顯敏感。
他們把自己當(dāng)做他人眼中道德審視的目標(biāo),也極力迎合他人對自己的要求,盡量不讓他人失望。
于是,理想主義者便再度陷入兩難的境地:既要保持正直和真實,又要盡力取悅他人 。
所以,他們必須像雜技者那樣,行走于刀鋒之上,盡量保持平衡。這刀鋒的一邊是內(nèi)在聲音的吶喊,想要真實的自我;另一邊則是他人的要求,人們的贊許。
06
既然在追求真實自我的路上險境重重,理想主義者是否會完全迷失,找不到方向呢?
也未必。因為絕大多數(shù)理想主義者都生活在一種模糊的感覺中——一種對于自我的真實性無法確定的感覺。他們既渴望全然了解自我,又對自我的矛盾復(fù)雜充滿疑惑。因此常常對自己的完整性產(chǎn)生一些隱秘的疑問:
我想做真實的自己,但我能做到全部的真實嗎?
如果不能,我要怎么找到渴望和現(xiàn)實之間的平衡點?
帶著這些疑問,他們找到路途中休憩的??空?,稍作休整,認(rèn)清方向,再度出發(fā)。
因為再難,理想主義者都不會放棄這條“尋找真實自我”的道路,而在多重險境的阻撓下,他們也愈發(fā)看清,唯有“尋找平衡”才能指引其走出困境,走向目的地。
這也是為什么,“尋找平衡”在NF理想主義者的字典中占據(jù)如此重要的版面。
他們渴望做真實的自己,又在意他人的感受;想要保持自我的真實,又懷疑真實的自我;他們一遍遍在心里喊著“要真實,要真實”,卻又一次次把自己推向真實的另一邊。
他們亦步亦趨尋找著這個平衡點,來調(diào)節(jié)自我形象中矛盾的兩面。懸浮于世和踏足實地間的平衡點,是理想主義者任重道遠(yuǎn),又一生都在追尋的目標(biāo)。
樸樹坦然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無法脫離行業(yè)的名利,又無法面對一無所有的人生。也誠實表示,不去迎合別人,我去看到自己。在壓抑和放縱之間,我在找那個平衡。
希望我們更多的理想主義者都能找到那個平衡點,站得穩(wěn),看得清,也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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