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有經(jīng)世之才,很有軍事之才,非常自負(fù),可是不得朝廷重用。杜牧也是晚唐成就最高的詩人之一,他的詩作,既有指點江山的豪邁,也有纏綿悱惻的香艷。
杜牧一生閱人無數(shù),風(fēng)流成性,在湖州,他就做了一件非常奇葩的事。湖州刺史崔大人,向來仰慕杜牧的才情,也知道他風(fēng)流成性。一次,杜牧去拜訪他,聽說杜牧來訪,崔大人就想根據(jù)杜牧的嗜好投其所好,來取悅杜牧,于是,召集了湖州城的所有歌妓,供他挑選。
杜牧看了之后,卻一臉的不高興:“有沒有小家碧玉,我想看看小家碧玉。這樣吧,你在江邊組織一次龍舟比賽,到時候全城的女孩都會來觀賞,我肯定能找到我最喜歡的女孩?!贝薮笕诵睦?span>哭笑不得,嘴上卻連連應(yīng)好:“好,我就喜歡你這么爽快?!?/p>
到了比賽當(dāng)天,從日出看到日暮,杜牧都沒找到自己心動的女人。眼看活動就要結(jié)束,這時,人群里走出一對母女。杜牧注視良久,眼睛一亮,立刻兩眼發(fā)光,興奮得連連拍手:“就是她,就是她啦!我喜歡的就是她!快到我的船上來”。
這對母女還不知道咋回事,上了船,崔大人就告訴她:“旁邊這位就是著名的牧杜大人,想娶你家女兒過門,你可愿意?”官員提親,婦人內(nèi)心竊喜,可是,卻不敢應(yīng)聲。杜牧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馬上說:“別擔(dān)心,孩子年幼,不是馬上就娶,咱們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婦人還有一點猶豫,遲疑不決:“世事難料,孩子轉(zhuǎn)眼就長大了,如果你失信,我女兒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吧?!倍拍列攀牡┑┑馗嬖V她:“請放心,不出十年,我一定會來湖州當(dāng)刺史。十年一過,如果我沒來,你就可以將孩子嫁給別人”。婦人于是
答應(yīng)了,杜牧便送上聘禮,簽字畫押,送母女回家。
但隨后幾年,杜牧的仕途一直不順。離開宣州后,杜牧被召入京,李德裕拜相后,杜牧遭受排擠,先后外放各地,唯獨沒有去湖州。十年后,杜牧升任吏部員外郎,級別已經(jīng)不低了,但他仍然念念不忘那位小姑娘,念念不忘那個十年之約,多次請求外放做湖州刺史,連奏了三章,終于如愿以償。這個時候杜牧就別提有多開心了,他終于可以見到他最喜歡的那個姑娘了,他終于可以娶到那個姑娘了。興之所至,杜牧寫詩一首:
陶菊手自種,楚蘭心有期。
遙知渡江日,正是擷芳時。
——《將赴湖州留題亭菊》
“正是擷芳時”,一看這句詩,我們就可以想象到杜牧的當(dāng)時的心情有多么期待了。到了湖州,杜牧尚未安頓下來,就馬上派人去尋找那個姑娘。幾天后,手下終于將人尋來了。可是,這次來的不僅僅是母女兩個人,而是來了四個人,除了當(dāng)初的母女倆,還有兩個活蹦亂跳的小孩子。那兩個小孩子是那個姑娘的兩個兒子。
杜牧大失所望,冰火兩重天,從熊熊燃燒的激情一下子跌到了冰窖里。杜牧大怒,質(zhì)問婦人:“你為何不遵守約定呢?”婦人拿出契約:“大人請看,十年期限,已過四年,是你失約在先”。杜牧只得長嘆一聲:“造化弄人!”便把那母女倆打發(fā)走了。夜里,杜牧感舊傷懷,心情抑郁,久久不能入睡,于是披衣而起,寫下了《嘆花》一詩:
自是尋春去校遲,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風(fēng)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杜牧本來想等這個小女孩長大成人就娶過來,誰知道世事難料,自己錯過了十年之約,錯過了他的真心所愛,與自己的真愛失之交臂。而自己喜歡的那個姑娘,已經(jīng)是'綠葉成陰子滿枝了'。杜牧一生閱人無數(shù),特別是在揚州的十年,他經(jīng)常流連于青樓,于那些青樓女子有染,可那些青樓女子都是俗世脂粉,杜牧都是跟她們逢場作戲,杜牧也早就厭倦了。正因為都是逢場作戲,杜牧也就沒有對她們投入真正的感情,他自己也覺得愧對她們,以致杜牧自己都感嘆:“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睋P州十年,讓杜牧贏得的只是“薄幸”情郎的不好名聲。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xì)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杜牧之所以流連青樓,也是因為他的不得志,壯志難酬,所以,詩人在縱情風(fēng)月中消磨時光,“風(fēng)情頗張,不能自遏”,最終一事無成,杜牧曾經(jīng)感嘆:“非我薄幸于青樓,乃國家薄幸于我”。
公元852年冬天,杜牧病死長安,終年四十九歲。昔日的紅顏知己張好好,聽到杜牧逝世的消息,傷心不已,前去拜祭,想起當(dāng)初的相知相愛,痛不欲生,在杜牧墳前自盡。
杜牧錯過了那位姑娘,可是,有紅顏知己為自己而死,死也值得了,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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