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牛翠娥 女,1962年12月23日出生,1981年參加教學工作。1985年在杭后師范進修,1993年在巴盟教育學院學習漢語言文學。畢業(yè)后在烏拉特前旗第六小學從事小學語文教學工作30 年。從小愛好閱讀和寫作。這兩年在《前旗周刊》《黃河晚報》《家庭百科報》《五月風》《烏拉山文藝》《河套文學》等報刊雜志發(fā)表豆腐塊文章上百篇。因為愛,所以執(zhí)著。
爐火添暖憶流年
牛翠娥
晚間打電話回去,問候母親這一天的生活,末了問:“我大干甚的了?”母親說:“在地下火爐那兒坐的了。”我的心緊緊地一縮,是的,至今他們和幺弟都沒有離開過土地,沒有離開過村莊,也一直沒有離開過火爐。
冬夜,外面天寒地凍,朔風呼嘯,路上行人都急著回家,你看,一下班,大街上已是彩燈熠熠,車水馬龍,天再冷,風再大,有一個溫暖的家為你守候,是多么的幸福,推開家門,溫暖撲面而來,即使你在外面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每每這個時候,所有曾經(jīng)的點滴片段,仿佛靜靜地滋潤了一生的時光,從來不需要想起,卻一直在心底瑩然,沿著時光的腳步,追溯,我看到了最初的情景。那時候家里有這樣一個兩用火爐,它一面取暖,一面燒炕,火爐是用磚壘成,爐膛分上下兩部分,上面是爐室,下面是灰室,那時也沒錢,大部分燒的面碳,一會兒就煉的抱成團,像一塊大石頭似的,很難捅開來。
讓我記憶猶新的是,那時候沒有電視,晚飯后漫漫冬夜,我們喜歡圍爐而坐,母親在爐前做針線,屋外天寒地凍,室內(nèi)盈盈如春。特別在晚上,天黑得早,全家人圍在爐畔,貓睡在熱炕上,靠在爐邊睡得安詳。二叔坐在爐前,給我們講鬼的故事,有時真讓人毛骨悚然。
冬夜長長,一家人就坐在火爐旁聊天,很溫馨。爐火燒得旺旺的,屋子里暖暖的,母親會在火爐上烤些吃食,上面放些黃豆,花生,下面的灰里埋些土豆,紅薯,爐底的紅火心掉下來一閃一閃,一會兒功夫,花生發(fā)出“啪啪”的響聲,香味便彌漫開來,土豆和紅薯燒熟了放在紙上磕掉灰,那個歲月這些就是最好的零食,暖暖的夜,亮亮的星,再加上老叔那些鬼的故事,逗得大家大笑,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記的火爐上有壺,壺盈盈地吐出熱氣,就那樣沸騰著,吐露著它的心聲,壺嘴吹著口哨,其實,那時的我們只是在熬一壺磚茶,茶喝光了,直接用壺加水。越是嚴寒的時候,越能體會到溫暖的可貴,我想:其實,只要心里溫暖了,便會感覺到那片雪花都蘊含著我們怡然的種種。
夜有些深了,“圍爐夜話”到了尾聲,大家意興闌珊,爐火燒的旺旺的,我們的臉被烤的紅通通的,周身也是暖暖的有了眷意。是的,在那零下三十度的冬天,我們卻感受到生命中最動人的溫暖。
記憶回到遙遠的時光,教室的中間有一個大火爐,我們回到家就開始拾糞,準備柴火,每天早晨輪流起來引燃火爐。課間時,我們就團團圍在爐邊,大聲說笑,同學們拿著干糧,放在火爐上烤,溫馨無憂的時光,在隨著火爐而消散,火爐是我們獨有的記憶,獨有的幸福。感謝那個貧窮落后的鄉(xiāng)村小學,陪伴我整個童年和紅領(lǐng)巾季節(jié),感謝那段貧窮而充實的時間,給了我一生的溫暖。
記憶回到遙遠的時光,剛結(jié)婚時,在城里沒有房子,住在學校的宿舍,東三天西兩天,家很小,室內(nèi)有個小火爐,那時雖窮但心里很溫暖。
記憶回到遙遠的時光,我在婆婆家撫養(yǎng)孩子,丈夫在外工作,每到傍晚來臨,公公就會用簸箕打好滿滿的碳,放的整整齊齊,每每想到這些,讓我深深感到雖然沒有多大的本事,但我們多年來打拼,他們都在默默地支持著我們,想到這些,心里暖意融融,像那一爐紅紅的碳火,常常讓我的眼睛濡濕。
記憶回到遙遠的時光,讓我刻骨銘心的記憶是住平房的時候,我們一進門生火,捅爐子,家里生冷生冷的,一個人鉆進碳房里打上一桶碳,等爐子著起來了,你又該上班走了,想起那段艱辛的日子,心里還滿是眷戀。
爐火旁“圍爐夜話”幾乎是我家每個冬夜都要上演的溫情一幕,偶爾,你會聽見狗的叫聲由遠而近,若有若無,那樣的時光,緩慢悠長,溫情幸福。
現(xiàn)在想來,我十分感激火爐,它讓我對童年有了一個親切的記憶,讓冬日的那種蒼茫和壯美注入我幼小的心田,滋潤著我。每當我回憶起我們一起坐在火爐邊的情景,聽著火爐里噼噼啪啪地燃燒,都會有一股莫名的感動,你會覺的火爐是會唱歌的,唱的是我們童年最快樂的歌。
星空夜靜,我站在陽臺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在這個溫度均勻的屋子里,再看不見了火爐,再看不見圍爐講故事的情景,再看不見我們依偎在一起說笑,但那情景一直都在我的腦海里,永遠不會抹掉。
現(xiàn)在每每走進樓道,暖氣撲面而來,心里暖暖的,懷念火爐,是從一片雪花開始的,人們依偎在家里,用親情烤著火,每每這時,就會想到遙遠的故鄉(xiāng)的幺弟和父母,因為他們還在遙遠的鄉(xiāng)村,還在圍著火爐......
這時你會遐思,“當你老了,頭發(fā)白了,睡意昏沉,在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和柔和......”爐火旁打盹的時光是安詳?shù)陌察o的,如果我老了,我也愿意在爐火旁打盹,追憶似水年華,懷想一些遙遠的時光。
我很懷念童年時的爐火,我很喜歡打盹的狀態(tài),卸下了一切重負,只享受此刻的安靜美好,如果在爐火旁,又多了許多溫暖和祥和。
編輯:孫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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