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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1
作者簡介
肖秀榮,女,現(xiàn)居住在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杭錦旗。從小喜歡文學(xué)。但因家境貧困,初中未畢業(yè)就回家務(wù)農(nóng)。曾在《巴彥淖爾晚報(bào)》《北方新報(bào)》等報(bào)刊發(fā)表過《丑丑的婚事》《雨夜情深》等上百篇文章。
老一輩的酸甜苦辣
(連載一)
肖秀榮
在二孩政策放開以前,很長一段時(shí)間國家讓一對夫妻只生一個孩子。這一個孩子就能把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手忙腳亂得生活沒了規(guī)律。想當(dāng)年,我們的父母都育有十個八個孩子,她們是怎么熬過來的?真的很難想像。 1960年,我的父母從河北逃荒,來到了內(nèi)蒙古,在烏拉特前旗蘇獨(dú)侖農(nóng)場八分場安家落戶。父母每天去濕草地上切土坯,終于蓋起了兩間低矮的土房子。雖然非常的簡陋,最起碼可以遮風(fēng)擋雨,一家人有了一個安定的小窩。在我的姐姐兩歲的時(shí)候,我哭著喊著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我六七天才睜開小眼睛,找尋著給我吃奶的媽媽,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姐姐用她肉嘟嘟的小手,摸著我的臉。媽媽對姐姐說:“這是你的妹妹,以后要好好照顧妹妹,聽見了嗎?”姐姐好像懂了,竟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可不是我一生下來就知道的,是后來媽媽告訴我們的。所以,長大之后的姐姐,無論走到哪里都照顧著妹妹、弟弟們。她牢記著母親的囑托,兌現(xiàn)著心里的責(zé)任。
我兩歲的時(shí)候,弟弟出生了,這可把父母高興得做夢都在笑。重男輕女的思想無處不在,特別是母親,總認(rèn)為女兒指望不上。因?yàn)槟赣H從來到內(nèi)蒙古以后,奔波于生活,很多年才回一趟河北老家看望老母,想給老母寫一封問候的書信都不會寫,只能求識字的父親給寫。而忙碌的父親,在母親多次哀求之下,才提筆寫上幾句,然后丟給母親:“寫好了,你看吧”。每到此時(shí),母親就流著眼淚說:“你知道我不識字,我要是識字,就不用你了。讓你寫封信就這么難??!”于是,母親發(fā)誓,再苦再難,也要讓我們姐弟們都念書識字,不要受她這樣的委屈。母親說,她離開老母那么遠(yuǎn),不要說盡孝,就是看一眼都難,要女兒有啥用??!
母親說:“一個兒子太孤單,遇事沒個商量的人,應(yīng)該再要一個兒子?!?/span>可是,兒子沒要著,又多了三個丫頭片子。 60年代,是吃大鍋飯的年代,是大集體不分家的年代,是貧困挨餓的年代。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吃飽過飯,常常餓肚子,一頓等不上一頓。一大鍋玉米疙瘩湯,眨眼就底朝天,吃的那叫一個香。母親嘆息說:“越?jīng)]有吃的越能吃。”因?yàn)槌缘氖枪?yīng)糧,整勞力每個月供應(yīng)三十多斤糧食,而我家只有父母是整勞力,掙工分,我們姐弟幾個都在讀書,每月每人只有十幾斤供應(yīng)糧,而且我們吃起來狼吞虎咽,根本不夠吃。所以,我家常常是這個月已把下個月的口糧給吃掉了,每個月超支,光往來賬就欠了好幾百。我記得我上初中的時(shí)候才還清。每次吃飯的時(shí)候,父母都是最后吃,我們吃剩下了,他們才肯吃。每逢年過節(jié),我們才能吃上一個白面饃饃。河北人的做法是,把好吃的東西,放在小籃子里,掛到房頂上。房頂雖然不高,我們這群孩子卻是可望而不可及,只能望洋興嘆,舔舔舌頭,咽咽口水,期盼自己快點(diǎn)長高。
最愁的人無疑是母親了,她不光要去掙工分,還得考慮這一天三頓飯?jiān)摮允裁?/span>,因?yàn)槟屈c(diǎn)可憐的玉米面,高粱米無法支撐這些孩子的肚皮。看著圍在身邊的幾個孩子,母親的眼圈紅了。光填了肚子還不算,還得穿衣服,穿鞋啊。沒有布做鞋,母親就在路邊撿些小布條之類的,用漿糊打襯子。晚上,父親坐在炕沿,拿出煙袋鍋兒抽旱煙,靜靜地一言不發(fā)。母親在暗淡的油燈下,一針一針地納鞋底,縫補(bǔ)衣服…… 食物越來越缺乏。一個討過飯的女人,讓母親和她一起去要飯。母親考慮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母親不好意思張口,敲開門,只是傻傻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什么。還好,母親遇上了好心人,給了母親兩張熱乎乎的油烙餅,讓母親趁熱吃。母親千恩萬謝,抱著油餅回了家。我記得,那天我們姐弟幾個第一次吃上了香噴噴的油烙餅。那天,母親并沒有說出真相,對我們說是好心人送的,后來我們才知道。我聽說之后,鼻子總是酸酸的,真的很心疼母親!
父親不愛說話,但喝了酒就說個沒完,還好,他只是偶爾喝一次。父親喜歡打獵,收工之后,就扛著自制的火藥槍去野地里尋找獵物。有時(shí),會提著一只兔子或一只野雞回來,我們這群惡狼就有肉吃了。父親還給人家砌個墻,盤個炕,收點(diǎn)小費(fèi),貼補(bǔ)家用。 那時(shí),做點(diǎn)小買賣是不允許的。我記得,父親割回一捆蘆葦,用水侵泡之后,母親用一把小刀括成兩半,然后再用滾子碾壓,一片一片的葦條在母親的手里,被編成了光滑好看的葦席,鋪到光禿禿的土炕上,很是華麗。我一有時(shí)間就蹲在母親身邊,學(xué)編席子,盡管嫩嫩的手被劃傷劃破,卻樂此不止。以至于后來,我就成了編席“專家”,每天坐在家里編啊編,我的“坐家”之名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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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作家〗肖秀榮‖話說“圍城”
編輯:孫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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