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 宋·宋祁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宋祁(998-1061),字子京,北宋雍丘人(今河南杞縣)。幼年同兄庠隨父在外地讀書,稍長離父還鄉(xiāng)。宋仁宗天圣二年(1024)與兄宋庠同舉進士,排名第一,兄宋庠第三。章獻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擢宋庠第一,而置宋祁第十,故有兄弟“雙狀元”之稱。曾官翰林學(xué)士、史館修撰、右諫議大夫、禮部侍郎、吏部侍郎、工部尚書。1061年五月卒于東京,謚“景文”。曾與歐陽修同修《新唐書》?!度卧~》錄其詞6首。因詞中“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句而名揚詞壇,被世人稱為“紅杏尚書”。
下闋再從詞人主觀感受上對美好的春本詞贊頌明媚的春光,洋溢著珍惜青春和熱愛生活的情感。
上闋寫初春絢麗的風景,描繪出一幅生機勃勃、色彩鮮明的春景畫:“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春和景明,城東的景色越來越美。湖面上微波蕩漾,上面的一條條游船,滿載著游客的歡笑。“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綠楊含煙,春深了,適值清晨,四周處處彌漫著拂曉的輕寒。紅艷艷的杏花簇綻枝頭,像火焰一樣地跳動著,蜂飛蝶舞,春意盎然。近代學(xué)者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評論說:“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一個“鬧”字不僅寫出了紅杏的眾多和紛繁,而且它把生機勃勃的大好春光全都渲染出來了。它運用通感手法,化視覺形象為聽覺,把紅杏在枝頭盛開的情況點染得十分生動,讓讀者仿佛看到了鶯歌燕舞,繁花爭艷的大好春光。
光做進一步的烘托,抒寫出了人生如夢,時光稍縱即逝,應(yīng)及時尋樂的情趣:“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是從功名利祿這兩個方面來襯托春天的可愛與可貴。時詞人身居要職,官務(wù)纏身,很少有時間或機會從春天里尋取人生的樂趣,故引以為“浮生”之“長恨”。于是,就有了寧棄“千金”而不愿放過從春光中獲取短暫“一笑”的感慨。人生如同浮萍,漂浮不定,苦惱何其多,歡樂又是多么少!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帶不去,有誰肯吝嗇千金,而輕視美人的嫣然一笑?既然春天如此可貴可愛,詞人禁不住“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為君我端起斟滿美酒的金杯,真誠地邀請夕陽,讓它共同和我們一起干杯:希望金色的晚霞夕照,能夠慢慢逝去,多在美麗的花叢中停留一會兒!這要求是“無理”的,因此也是不可能的,卻能夠充分地表現(xiàn)出詞人對春天的珍視,對光陰的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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