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82、283、284、285總感
兒皇帝石敬瑭在位的時候,和遼國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結(jié)果引得很多重鎮(zhèn)大將唾罵。等他死了,他的侄子“孫皇帝”石重貴繼位,和契丹有了一些分歧,只稱“孫子”不稱臣,于是契丹開始南下攻打后晉。
開運元年(944年)及次年的兩次大規(guī)模戰(zhàn)斗,后晉都取得了較大的勝利,于是石重貴頗為驕傲,開始奢侈,吃喝玩樂,國勢自然也就低迷了。
石重貴用人很不得當,有賢臣直臣而不能用,任用了小人,結(jié)果杜重威帶領(lǐng)大兵去和遼國作戰(zhàn),臨陣不戰(zhàn)而降,導致形勢急轉(zhuǎn)直下土崩瓦解,降將張彥澤進入汴梁,把石重貴弄到了開封“監(jiān)視居住”。
兩個民族間的戰(zhàn)爭,往往是很殘酷的,特別是對于先進文化的這一方來看,很殘酷。契丹盡管比較強盛了,但和后晉的作戰(zhàn)中,經(jīng)常是大敗而歸,可見只要中原地區(qū)富強團結(jié),用人得當,外族是沒有希望打下中國的,但要命的就是最高統(tǒng)治者皇帝做不到這一點,于是契丹就有了可乘之機。
民族問題,歷史上以李世民時候處理的最好,與之相比,前后都不是很理想。
石敬瑭認賊作父自甘“兒皇帝”,已經(jīng)成了千古唾罵的罪人,而其侄子石重貴,也經(jīng)不起人性黑暗一面的考驗,沉醉于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中而不知奮進,最后成為了亡國奴,叫人慨嘆不已。
卷第二百八十二后晉紀三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中天福四年(己亥,公元九三九年)
己未,詔歸德節(jié)度使劉知遠、忠武節(jié)度使杜重威并加同平章事。知遠自以有佐命功,重威起于外戚,無大功,恥與之同制。制下數(shù)日,杜門四表辭不受。帝怒,謂趙瑩曰:“重威,朕之妹夫,知遠雖有功,何得堅拒制命!可落軍權(quán),令歸私第!”瑩拜請曰:“陛下昔在晉陽,兵不過五千,為唐兵十馀萬所攻,危于朝露,非知遠心如鐵石,豈能成大業(yè)!奈何以小過棄之,竊恐此語外聞,非所以彰人君之大度也?!钡垡饽私猓嗣鞯顚W士和凝詣知遠第諭旨,知遠惶恐,起受命。
很多事情就是從一件小事開始的,劉知遠當初無保留支持石敬瑭,現(xiàn)在開始有了矛盾。
成德節(jié)度使安重榮出于行伍,性粗率,恃勇驕暴,每謂人曰:“今世天子,兵強馬壯則為之耳?!备萦嗅Ω透邤?shù)十尺,嘗挾弓矢謂左右曰:“我能中竿上龍首者,必有天命。”一發(fā)中之,以是益自負。帝之遣重榮代秘瓊也,戒之曰:“瓊不受代,當別除汝一鎮(zhèn),勿以力取,恐為患滋深?!敝貥s由是以帝為怯,謂人曰:“秘瓊匹夫耳,天子尚畏之,況我以將相之重,士馬之眾乎!”每所奏請多逾分,為執(zhí)政所可否,意憤憤不快,乃聚亡命,市戰(zhàn)馬,有飛揚之志。帝知之,義武節(jié)度使皇甫遇與重榮姻家,甲辰,徙遇為昭義節(jié)度使。
把問題看簡單了,當天子兵強馬壯就可以?盡管是亂世,但這也不是充分必要條件。
唐主使宦者祭廬山,還,勞之曰:“卿此行甚精潔?!被抡咴唬骸俺甲苑钤t,蔬食至今。”唐主曰:“卿某處市魚為羹,某日市肉為羹,何為蔬食?”宦者慚服。倉吏歲終獻羨馀萬馀石,唐主曰:“出納有數(shù),茍非掊民刻軍,安得羨馀邪!”
明,但是細了,有點苛察了。
成德節(jié)度使安重榮恥臣契丹,見契丹使者,必箕踞慢罵,使過其境,或潛遣人殺之;契丹以讓帝,帝為之遜謝。六月,戊午,重榮執(zhí)契丹使拽剌,遣騎掠幽州南境,軍于博野,上表稱:“吐谷渾、兩突厥、渾、契苾、沙陀各帥部從歸附;黨項等亦遣使納契丹告身職牒,言為虜所陵暴,又言自二月以來,令各具精甲壯馬,將以上秋南寇,恐天命不佑,與之俱滅,愿自備十萬眾,與晉共擊契丹。又朔州節(jié)度副使趙崇已逐契丹節(jié)度使劉山,求歸命朝廷。臣相繼以聞。陛下屢敕臣承奉契丹,勿自起釁端;其如天道人心,難以違拒,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諸節(jié)度使沒于虜庭者,皆延頸企踵以待王師,良可哀閔。愿早決計?!北頂?shù)千言,大抵斥帝父事契丹,竭中國以媚無厭之虜。又以此意為書遺朝貴及移籓鎮(zhèn),云已勒兵,必與契丹決戰(zhàn)。帝以重榮方握強兵,不能制,甚患之。
認賊作父的人,誰都不喜歡。
唐主性節(jié)儉,常躡蒲屨,盥颒用鐵盎,暑則寢于青葛帷,左右使令惟老丑宮人,服飾粗略。死國事者雖士卒皆給祿三年。分遣使者按行民田,以肥瘠定其稅,民間稱其平允。自是江、淮調(diào)兵興役及它賦斂,皆以稅錢為率,至今用之。唐主勤于聽政,以夜繼晝,還自江都,不復宴樂;頗傷躁急,內(nèi)侍王紹顏上書,以為“今春以來,群臣獲罪者眾,中外疑懼?!碧浦魇衷t釋其所以然,令紹顏告諭中外。
勤奮的好皇帝。
卷第二百八十三后晉紀四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下天福七年(壬寅,公元九四二年)
漢高祖寢疾,以其子秦王弘度、晉王弘熙皆驕恣,少子越王弘昌孝謹有智識,與右仆射兼西御院使王翷謀出弘度鎮(zhèn)邕州,弘熙鎮(zhèn)容州,而立弘昌。制命將行,會崇文使蕭益入問疾,以其事訪之。益曰:“立嫡以長,違之必亂?!蹦酥?。丁丑,高祖殂。高祖為人辨察,多權(quán)數(shù),好自矜大,常謂中國天子為“洛州刺史”。嶺南珍異所聚,每窮奢極麗,宮殿悉以金玉珠翠為飾。用刑慘酷,有灌鼻、割舌、支解、刳剔、砲炙、烹蒸之法;或聚毒蛇水中,以罪人投之,謂之水獄。同平章事楊洞潛諫,不聽。末年尤猜忌;以士人多為子孫計,故專任宦者,由是其國中宦者大盛。
這樣不好,不能長久。
帝寢疾,一旦,馮道獨對。帝命幼子重睿出拜之,又令宦者抱重睿置道懷中,其意蓋欲道輔立之。
六月,乙丑,帝殂。
道與天平節(jié)度使、侍衛(wèi)馬步都虞候景延廣議,以國家多難,宜立長君,乃奉廣晉尹齊王重貴為嗣。是日,齊王即皇帝位。延廣以為己功,始用事,禁都下人毋得偶語。
初,高祖疾亟,有旨召河東度使劉知遠入輔政,齊王寢之;知遠由是怨齊王。
兒皇帝死了。劉知遠和朝廷的矛盾進一步加深了。
帝之初即位也,大臣議奉表稱臣告哀于契丹,景延廣請致書稱孫而不稱臣。李崧曰:“屈身以為社稷,何恥之有!陛下如此,他日必躬擐甲胄,與契丹戰(zhàn),于時悔無益矣?!毖訌V固爭,馮道依違其間。帝卒從延廣議。契丹大怒,遣使來責讓,且言:“何得不先承稟,遽即帝位?”延廣復以不遜語答之。
契丹盧龍節(jié)度使趙延壽欲代晉帝中國,屢說契丹擊晉,契丹主頗然之。
這個是孫皇帝了。后晉和契丹,也有了分歧。
閩富沙王延政稱帝于建州,國號大殷,大赦,改元天德。以將樂縣為鏞州,延平鎮(zhèn)為鐔州。立皇后張氏。以節(jié)度判官潘承祐為吏部尚書,節(jié)度巡官建陽楊思恭為兵部尚書。未幾,以承祐同平章事,思恭遷仆射,錄軍國事。延政服赭袍視事,然牙參及接鄰國使者,猶如籓鎮(zhèn)禮。殷國小民貧,軍旅不息。楊思恭以善聚斂得幸,增田畝山澤之稅,至于魚鹽蔬果,無不倍征,國人謂之“楊剝皮”。
這樣折騰好不了。
初,河陽牙將喬榮從趙延壽入契丹,契丹以為回圖使,往來販易于晉,置邸大梁。及契丹與晉有隙,景延廣說帝囚榮于獄,悉取邸中之貨。凡契丹之人販易在晉境者,皆殺之,奪其貨。大臣皆言契丹有大功于晉,不可負。戊子,釋榮,慰賜而歸之。榮辭延廣,延廣大言曰:“歸語而主,先帝為北朝所立,故稱臣奉表。今上乃中國所立,所以降志于北朝者,正以不敢忘先帝盟約故耳。為鄰稱孫,足矣,無稱臣之理。北朝皇帝勿信趙延壽誑誘,輕侮中國。中國士馬,爾所目睹。翁怒則來戰(zhàn),孫有十萬橫磨劍,足以相待。它日為孫所敗,取笑天下,毋悔也!”榮自以亡失貨財,恐歸獲罪,且欲為異時據(jù)驗,乃曰:“公所言頗多,懼有遺忘,愿記之紙墨?!毖訌V命吏書其語以授之,榮具以白契丹主。契丹主大怒,入寇之志始決。晉使如契丹,皆縶之幽州,不得見。桑維翰屢請遜辭以謝契丹,每為延廣所沮。帝以延廣為有定策功,故寵冠群臣;又總宿衛(wèi)兵,故大臣莫能與之爭。河東節(jié)度使劉知遠,知延廣必致寇,而畏其方用事,不敢言,但益募兵,奏置興捷、武節(jié)等十馀軍以備契丹。
已經(jīng)反目成仇了,只有利益的結(jié)合,沒有永遠的朋友。
卷第二百八十四后晉紀五齊王中開運元年(甲辰,公元九四四年)
戊申,李守貞等至馬家口。契丹遣步卒萬人筑壘,散騎兵于其外,馀兵數(shù)萬屯河西,船數(shù)十艘渡兵,未已,晉兵薄之,契丹騎兵退走,晉兵進攻其壘,拔之。契丹大敗,乘馬赴河溺死者數(shù)千人,俘斬亦數(shù)千人。河西之兵慟哭而去,由是不敢復東。辛亥,定難節(jié)度使李彝殷奏將兵四萬自麟州濟河,侵契丹之境。壬子,以彝殷為契丹西南面招討使。初,契丹主得貝州、博州,皆撫尉其人,或拜官賜服章。及敗于戚城及馬家口,忿恚,所得民,皆殺之,得軍士,燔炙之。由是晉人憤怒,戮力爭奮。
契丹殘暴,但也不是那么厲害,一樣可以打敗。
契丹偽棄元城去,伏精騎于古頓丘城,以俟晉軍與恒、定之兵合而擊之。鄴都留守張從恩屢奏虜已遁去;大軍欲進追之,會霖雨而止。契丹設(shè)伏旬日,人馬饑疲。趙延壽曰:“晉軍悉在河上,畏我鋒銳,必不敢前,不如即其城下,四合攻之,奪其浮梁,則天下定矣?!逼醯ぶ鲝闹?,三月,癸酉朔,自將兵十馀萬陳于澶州城北,東西橫掩城之兩隅,登城望之,不見其際。高行周前軍在戚城之南,與契丹戰(zhàn),自午至晡,互有勝負。契丹主以精兵當中軍而來,帝亦出陳以待之。契丹主望見晉軍之盛,謂左右曰:“楊光遠言晉兵半已餒死,今何其多也!”以精騎左右略陳,晉軍不動,萬弩齊發(fā),飛矢蔽地。契丹稍卻;又攻晉陳之東偏,不克。苦戰(zhàn)至暮,兩軍死者不可勝數(shù)?;韬螅醯ひ?,營于三十里之外。乙亥,契丹主帳下小校竊其馬亡來,云契丹已傳木書,收軍北去。景延廣疑其詐,閉壁不敢追。
兩國較量,契丹也是打不過后晉。
癸亥,晉軍至白團衛(wèi)村,埋鹿角為行寨。契丹圍之數(shù)重,奇兵出寨后斷糧道。是夕,東北風大起,破屋折樹;營中掘井,方及水輒崩,士卒取其泥,帛絞而飲之,人馬俱渴。至曙,風尤甚。契丹主坐奚車中,令其眾曰:“晉軍止此耳,當盡擒之,然后南取大梁!”命鐵鷂四面下馬,拔鹿角而入,奮短兵以擊晉軍,又順風縱火揚塵以助其勢。軍士皆憤怒,大呼曰:“都招討使何不用兵,令士卒待死!”諸將請出戰(zhàn),杜威曰:“俟風稍緩,徐觀可否。”馬步都監(jiān)李守貞曰:“彼眾我寡,風沙之內(nèi),莫測多少,惟力斗者勝,此風乃助我也;若俟風止,吾屬無類矣?!奔春粼唬骸爸T軍齊擊賊!”又謂威曰:“令公善守御,守貞以中軍決死矣!”馬軍左廂都排陳使張彥澤召諸將問計,皆曰:“虜?shù)蔑L勢,宜俟風回與戰(zhàn)?!睆梢嘁詾槿弧VT將退,馬軍右?guī)迸抨愂固幵*毩?,謂彥澤曰:“今軍中饑渴已甚,若俟風回,吾屬已為虜矣。敵謂我不能逆風以戰(zhàn),宜出其不意急擊之,此兵之詭道也?!瘪R步左右?guī)寂抨愂狗麖┣湓唬骸芭c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國!”乃與彥澤、元福及左廂都排陳使皇甫遇引精騎出西門擊之,諸將繼至。契丹卻數(shù)百步。彥卿等謂守貞曰:“且曳隊往來乎?直前奮擊,以勝為度乎?”守貞曰:“事勢如此,安可回鞚!宜長驅(qū)取勝耳!”彥卿等躍馬而去,風勢益甚,昏晦如夜,彥卿等擁萬馀騎橫擊契丹,呼聲動天地,契丹大敗而走,勢如崩山。李守貞亦令步兵盡拔鹿角出斗,步騎俱進,逐北二十馀里。鐵鷂既下馬,蒼皇不能復上,皆委棄馬及鎧仗蔽地。契丹散卒至陽城東南水上,稍復布列。杜威曰:“賊已破膽,不宜更令成列!”遣精騎擊之,皆渡水去。契丹主乘奚車走十馀里,追兵急,獲一橐駝,乘之而走。諸將請急追之。杜威揚言曰:“逢賊幸不死,更索衣囊邪?”李守貞曰:“兩日人馬渴甚,今得水飲之,皆足重,難以追寇,不若全軍而還?!蹦送吮6ㄖ荨F醯ぶ髦劣闹?,散兵稍集;以軍失利,杖其酋長各數(shù)百,唯趙延壽得免。
大戰(zhàn)一場,契丹也沒占便宜,大敗而去。
契丹連歲入寇,中國疲于奔命,邊民涂地;契丹人畜亦多死,國人厭苦之。述律太后謂契丹主曰:“使?jié)h人為胡主,可乎?”曰:“不可。”太后曰:“然則汝何故欲為漢主?”曰:“石氏負恩,不可容?!碧笤唬骸叭杲耠m得漢地,不能居也;萬一蹉跌,悔何所及!”又謂其群下曰:“漢兒何得一向眠!自古但聞漢和蕃,未聞蕃和漢。漢兒果能回意,我亦何惜與和!”桑維翰屢勸帝復請和于契丹以紓國患,帝假開封軍將張暉供奉官,使奉表稱臣詣契丹,卑辭謝過。契丹主曰:“使景延廣、桑維翰自來,仍割鎮(zhèn)、定兩道隸我,則可和?!背⒁云醯ふZ忿,謂其無和意,乃止。及契丹主入大梁,謂李崧等曰:“曏使晉使再來,則南北不戰(zhàn)矣?!?/strong>
遼和后晉都疲憊不堪了。
卷第二百八十五后晉紀六齊王下開運二年(乙巳,公元九四五年)
丙寅,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和凝罷守本官。加樞密使、戶部尚書馮玉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事無大小,悉以委之。帝自陽城之捷,謂天下無虞,驕侈益甚。四方貢獻珍奇,皆歸內(nèi)府。多造器玩,廣宮室,崇飾后庭,近朝莫之及。作織錦樓以織地衣,用織工數(shù)百,期年乃成。又賞賜優(yōu)伶無度。桑維翰諫曰:“曏者陛下親御胡寇,戰(zhàn)士重傷者,賞不過帛數(shù)端。今優(yōu)人一談一笑稱旨,往往賜束帛、萬錢、錦袍、銀帶,彼戰(zhàn)士見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刃,絕筋折骨,曾不如一談一笑之功乎!’如此,則士卒解體,陛下誰與衛(wèi)社稷乎!”帝不聽。馮玉每善承迎帝意,由是益有寵。嘗有疾在家,帝謂諸宰相曰:“自刺史以上,俟馮玉出,乃得除?!逼湟腥稳绱恕S癯藙菖獧?quán),四方賂遺,輻輳其門。由是朝政益壞。
小勝而驕,亡命不遠。
己未,帝始聞大軍屯中度。是夕,關(guān)勛至。庚申,杜威奏請益兵,詔悉發(fā)守宮禁者得數(shù)百人,赴之。又詔發(fā)河北及滑、孟、澤、潞芻糧五十萬詣軍前,督迫嚴急,所在鼎沸。辛酉,威又遣從者張祚等來告急,祚等還,為契丹所獲,自是朝廷與軍前聲問兩不相通。時宿衛(wèi)兵皆在行營,人心懔懔,莫知為計。開封尹桑維翰,以國家危在旦夕,求見帝言事。帝方在苑中調(diào)鷹,辭不見。又詣執(zhí)政言之,執(zhí)政不以為然。退,謂所親曰:“晉氏不血食矣!”
玩物喪志,疏遠賢臣,想不敗也很難。
甲子,契丹遙以兵環(huán)晉營,內(nèi)外斷絕,軍中食且盡。杜威與李守貞、宋彥筠謀降契丹。威潛遣腹心詣契丹牙帳,邀求重賞。契丹主紿之曰:“趙延壽威望素淺,恐不能帝中國。汝果降者,當以汝為之。”威喜,遂定降計。丙寅,伏甲召諸將,出降表示之,使署名。諸將駭愕,莫敢言者,但唯唯聽命。威遣閣門使高勛赍詣契丹,契丹主賜詔慰納之。是日,威悉命軍士出陳于外,軍士皆踴躍,以為且戰(zhàn),威親諭之曰:“今食盡涂窮,當與汝曹共求生計?!币蛎尲住\娛拷詰Q哭,聲振原野。威、守貞仍于眾中揚言:“主上失德,信任奸邪,猜忌于己?!甭?wù)邿o不切齒。契丹主遣趙延壽衣赭袍至晉營慰撫士卒,曰:“彼皆汝物也?!倍磐韵?,皆迎謁于馬前,亦以赭袍衣威以示晉軍,其實皆戲之耳。以威為太傅,李守貞為司徒。威引契丹主至恒州城下,諭順國節(jié)度使王周以己降之狀,周亦出降。戊辰,契丹主入恒州。遣兵襲代州,刺史王暉以城降之。先是契丹屢攻易州,刺史郭璘固守拒之。契丹主每過城下,指而嘆曰:“吾能吞并天下,而為此人所扼!”及杜威既降,契丹主遣通事耿崇美至易州,誘諭其眾,眾皆降,璘不能制,遂為崇美所殺。璘,邢州人也。
用人不當?shù)暮蠊?,大軍臨陣不戰(zhàn)而降,實在是可惜了。
甲戌,張彥澤遷帝于開封府,頃刻不得留,宮中慟哭。帝與太后、皇后乘肩輿,宮人、宦者十馀人步從,見者流涕。帝悉以內(nèi)庫金珠自隨。彥澤使人諷之曰:“契丹主至,此物不可匿也?!钡巯w之,亦分以遺彥澤,彥澤擇取其奇貨,而封其馀以待契丹。彥澤遣控鶴指揮使李筠以兵守帝,內(nèi)外不通。帝姑烏氏公主賂守門者,入與帝訣,相持而泣,歸第自經(jīng)死。帝與太后所上契丹主表章,皆先示彥澤,然后敢發(fā)。帝使取內(nèi)庫帛數(shù)段,主者不與,曰:“此非帝物也?!庇智缶朴诶钺拢乱噢o以它故不進。又欲見李彥韜,彥韜亦辭不往。帝惆悵久之。
用錯了人,就是這個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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