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有一句“文人相輕”,但是當(dāng)鄭板橋看到他的作品時,用一句“愿為青藤下走狗”來表達(dá)自己的仰慕之情。而齊白石先生亦有“恨不早生三百年”之語,又是什么導(dǎo)致這些大家,會對他如此推崇備至呢?
1521年,徐渭出生于一個官紳家庭。徐家先祖因為身犯刑法,被發(fā)往貴州充軍,充入軍籍。而得益于家傳淵源,徐渭的父親徐鏓飽有才學(xué),而當(dāng)時的制度又允許軍籍子弟參加科舉,也正是藉由此,父親一舉中舉。
雖然能夠能夠回到了祖籍浙江,但是對于這個大家族而言顯然是不夠的。而徐渭更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出生不足百天,父親病逝。而母親本就是小妾,不受重視,而他本人也由嫡母苗氏撫養(yǎng)。
好在,苗氏對他還算是關(guān)懷備至。而天資聰穎的徐渭,可謂是少年成名,6歲時便能讀書,9歲便已經(jīng)可以作文,而在10歲這一年他便仿照揚雄之作作《釋毀》,一時間全城轟動,而他本人也享譽遠(yuǎn)近。
但也就是在眾人贊賞的“神童”稱謂之中,這一年他的親生母親被養(yǎng)母苗氏逐出家門,其實是賣,為了生活總要有人付出。但對于在性格養(yǎng)成的年齡的徐渭而言,這也給滿腹才華的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而這也僅僅是他一生挫折與怪誕的開端。想來只有一個人,只有經(jīng)歷太多苦難才能寫出、畫出飽含深情的作品。
十四歲時,養(yǎng)母苗氏去世。而他只得跟隨兄長徐淮生活。年齡的差距、地位的差距,也讓他在這個日漸衰微的家族中越來越無存在感,顯得如芒在背。接下來,二哥徐潞病死,大哥徐淮又誤吞丹藥而亡。
一個家族的衰落,就在這種種的厄運之下轟然倒下。而真正的希望便在他徐渭身上,能否高中。
家庭不幸,好在他滿腹才華。而他也確實自命不凡,17歲時參加童試不中,20歲還是不中,好在他的文采足矣感動提學(xué)使,靠著一封感情真摯的書信,他就如此被錄取為生員,也就是秀才。但是此時此刻的他,相比定然不會相信自己窮其一生,也只能科舉不第。
此后的二十余年時間里,他先后參加了8次科舉,皆不中舉。而命運對于這位才子又是何其涼薄,家產(chǎn)被霸,妻子離世,這一切無一不像重錘一般敲打著他的內(nèi)心。
迫于生計,他當(dāng)起了私塾老師。而在朝貢戰(zhàn)爭之后,大明王朝邊患益重,日本倭寇屢屢犯邊。時任閩浙總督胡宗憲屢次清繳,而徐渭也成為了他的幕僚。
胡宗憲是嚴(yán)嵩的學(xué)生,但他更大明的股肱之臣。對于徐渭這樣一位屢次不中的后生,他自然知曉其才華,因此屢次在徐渭參考前打招呼,但是人走背,總有萬般不順。
而胡宗憲被人也因為嚴(yán)嵩的倒臺而被牽連,徐渭也只得離開了總督府。而在禮部尚書李春芳的邀請下,他前往京師,但是卻又因為性格不合,意欲辭歸。好不容易得歸故里,但此時一件事,卻讓他終于忍無可忍。
繼室張氏,給他帶了一頂帽子(徐渭在給朋友信中,暗示)。于是他憤而殺妻,而不出意外的他被判處死刑,后來幸虧禮部侍郎諸大綬,后是翰林編修張元忭傾力相助,得以保全性命,最終被改判服刑七年。
藝術(shù)家的秉性在于即便身陷囹圄也不放棄個人喜好,如梵高一般,他很孤傲,但是更加努力。在獄中他揣摩書畫,完成了對《周易參同契》的注釋,漫長的牢獄生涯,終于伴隨這明神宗朱翊鈞的即位而結(jié)束,大赦天下之下,徐渭出獄。
此時的徐渭,早已是53歲的老人。一生中最為光華的歲月里,他家族破敗,功名不第,又有繼室之事,他時常癲狂,但卻也依舊孤傲,雖然窮困潦倒,但就是不屈服權(quán)貴。一個古稀的老人,對鄰居是以畫作回禮。而他的真實之處就在于,不做避諱。他做《畸譜》,回憶自己的丑事,承認(rèn)自己的精神異常。
我們常說,錐處囊中,與他也不過是說辭而已。1593年,他在他的草廬青藤里溘然長逝。
我們不知道此時的他,會不會對于自己這滿是挫折的一生有所遺憾。但從他的書法、繪畫我們看到的卻滿是放浪形骸。于生前的不得知,不被賞識相比,死后的僅僅第六年,當(dāng)文學(xué)家袁宏道偶然的看到一篇文章之時,驚呼真乃好文,作此文的當(dāng)屬明朝第一文人。細(xì)細(xì)打聽,才知道徐渭早已病逝。
但這位伯樂,即便是只能望著這作品,他以已經(jīng)知曉自己的責(zé)任。即便千里馬已死,他有責(zé)任讓他的文集、作品傳世。
在徐渭死后,他的書法、繪畫、文集、詩詞得以傳世。至于現(xiàn)在,我們或許會說,也許那個世界有點不正常。
參考資料:《袁中郎全集 ·卷四· 徐文長傳》
《 明史 ·卷二百八十八·列傳第一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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