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開無田
翻閱中國歷史,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那便是幾乎沒有朝代能夠超過三百年,即便是先秦時期,夏朝的存在與否,也一直是史學界的難題,商朝、周朝的所謂統(tǒng)治也不過只是天下共主的名義之下的諸侯割據,而在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奮六世之余烈,先后滅山東六國,建立起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tǒng)王朝,至1912年末代皇帝溥儀宣布退位,袁世凱繼任中國民國大總統(tǒng),所歷2100余年,而能夠超過300年的王朝卻從未出現(xiàn)過——若說有,哪怕不是只能算漢朝、宋朝——西漢與東漢共407年,北宋與南宋兩者相加共存續(xù)319年。
那么又是何種原因,導致了似乎每一個王朝都不能突破300年這個極限呢?
元朝詩人,更是高居禮部尚書職位的一方大吏,張養(yǎng)浩曾經寫過一首《山坡羊》的千古散曲,而這“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說的又是何等直白,時勢亦變,王朝更替。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更是讓這普羅大眾似乎看到了前程未來。
歷朝歷代的建立,自秦始皇嬴政,一統(tǒng)天下,行郡縣制,書同文為始,到二世胡亥昏聵無能,驕奢淫逸;再到農民起義的陳勝吳廣拉響秦王滅亡的導火索,48歲的劉邦“大丈夫當如此乎”,誅滅項羽,建立漢朝,滅韓信、英布、彭越,文景之治,七國之亂,漢武帝一改國策,任用衛(wèi)青、霍去病打得“漠南無王庭”,再到霍光輔政,漢昭帝、漢宣帝中興,漢哀帝的昏聵無能,終于導致王莽篡漢。比及后世朝代,除短命王朝一如秦朝、隋朝,所有朝代無不經歷了開國的初始階段,發(fā)展階段,鼎盛時期,王朝自救期以及滅亡期。
而在一個朝代的初始階段,往往能夠開創(chuàng)王朝的人,大多都能力卓絕,雖身處亂世,但能夠從梟雄林立,殺人如麻的時代脫穎而出,則絕非等閑之輩。他們是秦始皇嬴政,是漢高祖劉邦,是光武帝劉秀,更是明太祖朱元璋,也正是他們?yōu)橥醭於嘶?。他們也都曾經想一勞永逸的為自己的子孫后代設計好政治制度,他們有實行郡縣制廢分封,有的想實行分封以家天下治理天下,有的則九品中正制提拔賢才,有的則直接廢除丞相制度。而對于功臣,皇家權利的分配,都成為這一時期的重點。成功的朝代一如朱元璋,跟隨其的34名功臣,也只有親老鄉(xiāng)湯和能夠善終。差點翻車的有高祖劉邦,漢文帝時期的七王之亂,翻車的司馬家,西晉王朝的分封八王,直接導致的八王之亂,而后滅國,五胡之亂。
而在發(fā)展期,作為他們的繼承人,國家的第二代大多延續(xù)政策,實行輕徭役、薄賦稅的政策,來為古代生產資料的恢復奠定良好的基礎。欲速則不達,便很好的體現(xiàn)在了隋朝二代皇帝隋煬帝身上,三征高麗,修大運河,致使怨聲哀道,也只能為后人福祉。漢文帝實行的黃老之策,便恢復了經濟為后世漢武帝鼎盛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唐太宗李世民,更是如此。除了自身的貞觀之治,我們甚至可以不無道理的說,他也是利用了前朝遺留下的良好的社會條件。
鼎盛時期,則成為一個王朝盛極之時的體現(xiàn)。從國家財力、人口數量、社會財富都得到了極大化的發(fā)展。如果是有道之君,則能夠繼續(xù)為王朝發(fā)展,施展良策。而漢武帝劉徹、唐玄宗李隆基、清高宗乾隆帝,但也正是處于王朝的起承轉合時期,他們對于后代的影響也是巨大的。巫蠱之禍、安史之亂、閉關鎖國無不是王朝的七寸。
王朝自救期,則一般會出現(xiàn)一個相對有著理想抱負的君主。例如唐憲宗李純,對于大唐因為藩鎮(zhèn)割據,地方勢力尾大,內又有宦官專權,實在是難以自救。光緒帝的自強變法,希冀以戊戌變法救亡圖強,但對于已經脫韁野馬的王朝而言,家天下的王朝傳承制度,對帝王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一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抵他們內心的獨白都是“我太難了”。
滅亡期的皇帝都是昏聵之君嗎?不盡然。大明王朝崇禎帝就很勤奮。幾十年如一日,可是為什么大明王朝就亡國了呢?臣不是臣,君不似君,一如我們嘲笑晉哀帝司馬衷一般“何不食肉糜”,事實上,他們居廟堂之高遠,不知民間之所苦。當土地資料這種生產資料,伴隨著王朝的初始期、發(fā)展期、鼎盛期而積累的社會矛盾,皇室隨著時間的幾何倍數增長、失地農民的增加、所謂的士大夫集團的日漸腐朽,參見東林黨成為大地主階級的代言人,苛捐雜稅,事實上即便不如此,王朝已經行將就木,怕也是神仙難救。
而也正是由于在這種歷史周期律之下,幾乎所有王朝概莫能外。中央與地方權力的斗爭,皇權與臣權的斗爭,這樣動態(tài)平衡的矛盾,也會隨著生產資料——土地的兼并,逐漸讓處于底層的小農經濟破產這種根源性的矛盾而逐漸激化,無可調和,既然“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么雖死何懼,起義斗爭,而后動蕩,加之家天下的領導制度—人,人的不可確定性,最終直至滅亡。
參考資料:《二十四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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