éLéA BAUCHERON
DIANE ROUTEX
丑聞藝術博物館
THE MUSEUM OF SCANDALS
丑聞藝術博物館
從本周開始,我將把這本我超級喜愛的書《丑聞藝術博物館》跟大家分享,本書分為四個篇章,從「褻瀆神圣之作」到「“政治不正確之作」到「涉性之作」再到最后「越界之作」,從古至今一些經(jīng)典的藝術作品背后都有哪些故事,讓我們了解一下吧!
涉性之作
SEXUAL SCANDALS
作為復仇手段的藝術
ART REVENGE
十七世紀,身為女人并同時是一位畫家,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樁驚人的丑聞。但這個女人還公開地、猛烈地控訴譴責曾強暴過她的一個男人,這就讓當時的羅馬社會更加難以容忍。雖然面對壓力,阿特彌希婭·勒蒂勒奇(Artemisia Gentileschi)毫不退縮,繼續(xù)堅定地抗爭,尋求公正。最終,她通過自己的作品達成了復仇的心愿。
阿特彌希婭·勒蒂勒奇(1593-1652)的《猶滴手刃荷羅孚尼》(Judith and Holofernes,約1620年)
布上油畫,199cm x 162.5cm,藏于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
阿特彌希婭·勒蒂勒奇為學畫,師從阿格斯蒂諾·塔西(Agostino Tassi),而塔西與阿特彌希婭的父親是合作關系。盡管這兩個男人如同親密的同事,卻未能阻止塔西的惡行:他強暴了勒蒂勒奇的女兒,時年19隨的阿特彌希婭。塔西被告上法庭。作為受害者,阿特彌希婭不得不接受令人羞辱的婦科檢查,遭受再一次的傷害。她還被迫接受無情的拷問,以此來驗證她的質(zhì)控并非誣陷。盡管經(jīng)歷這些磨難,她還是堅稱自己所控訴的都是事實。塔西被判有罪,入獄服刑,但幾個月之后便被釋放了,后來竟還繼續(xù)與阿特彌希婭的父親共事合作?!妒ソ?jīng)》中記述了猶滴與荷羅孚尼的故事:年輕的猶太女英雄假裝順服,把自己奉獻給一位暴君,然后借機將暴君斬首,拯救了自己的族群。阿特彌希婭有數(shù)幅繪畫作品呈現(xiàn)了這個故事,她似乎從中找到了向施暴者復仇的辦法。
她最初畫這幕場景是在強奸發(fā)生不久之后,尚在法庭判案期間,但右頁插圖顯示的這一同主題版本是繪制于幾年之后。不過,當年遭受屈辱的記憶顯然還在她的心中燒灼翻騰。從被砍頭的荷羅孚尼的面容特征上,可以辨認出塔西,而畫中的猶滴就是女畫家本人的自畫像。畫面中的鮮血讓我們想到強奸和施暴可能導致的出血。血冒出來濺到畫中婦人的身上和白床單上,染紅了床鋪,而遮蓋在男人生殖器部位的紅布又與血跡產(chǎn)生了呼應,將這個意向直接與強奸關聯(lián)起來。1599年,卡拉瓦喬也畫過這一題材。在那一版本中,猶滴被呈現(xiàn)為脆弱和驚愕的狀態(tài),因見到血腥而反胃欲吐。而在阿特彌希婭的筆下,猶滴的形象正好相反,她顯得堅強、專注,帶有心愿已了的滿足感。她一手抓住暴君的頭發(fā)(就像畫家自己說過的那樣,在遭強暴時曾如此推擋塔西),另一只手則緊緊地握住劍柄,劍直直地刺入男人的脖頸。整把劍看上去恰如一個十字架。
在當時的男性沙文主義社會,男人的地位至上,對性丑聞被曝光都持敵對態(tài)度,而這幅畫自然讓他們感到尷尬。此畫的擁有者因此相當謹慎,長時期內(nèi)將其小心地藏匿,謝絕公眾參觀。
Artemisia Gentileschi
阿特彌希婭·勒蒂勒奇(Artemisia Gentileschi, 1593-1652),1593年7月8日在羅馬出生,是意大利著名的女畫家。代表作《尤滴割下霍洛費訥的頭》、《多那太羅》(雕塑)、《卡拉瓦喬》和《韋羅內(nèi)澤》等。
給人物脫衣
UNDRESSING THE SUBJECT
裸體的色情性顯然一望而知,但一個衣著整齊的女人也可以表現(xiàn)得同樣撩人和性感。馬努埃爾·德·戈多埃(Munuel de Godoy)曾在國王查理五世手下?lián)挝靼嘌朗紫?,他就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在約請弗朗西斯·戈雅(Francisco Goya)繪制了裸體版的瑪哈之后,又請畫家畫了同一主題人物的穿衣畫像。
弗朗西斯科·戈雅(1746-1828)的《著衣的瑪哈》(1800-1807),布上油畫,95cm x 190cm,藏于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首相大人死后,宗教裁判所聞了這兩幅畫作,便嚴厲地譴責它們,要求知道其背景來源。正如戈雅曾在《狂想曲》中諷刺嘲弄過裁判官群體,作品引起這些人的蹙眉或批駁,他都已習以為常,但這些人從未過度地騷擾或為難過戈雅。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因為顧忌戈雅的宮廷御用畫家身份。
《著衣的瑪哈》(Clothed Maja)中,半透明的裙裝緊緊裹在腰間,漏出穿襪的雙腳,腳上是小巧的尖頭鞋。這位女郎本身就夠挑逗的了,如果放在她的裸體版本旁邊對照觀看,就更是性感妖嬈。也正因為如此,出資約請戈雅的首相,也即畫作的擁有者,要將這位“瑪哈”深藏不露,堅決不讓外界得見。兩幅畫并列在一起,演繹出一個故事。一方面,故事是關于這位女郎自己的,她要么是剛剛脫下衣服,要么就是剛剛穿上衣服;另一方面,故事所講的也是關于作為觀眾的我們的色情偷窺欲——我們急于看到女人裙下所暗藏的秘密春光。我們并不明確地知道戈雅畫中的原型模特是誰,但對此存有各種各樣的猜想。比如說,這位女郎是戈雅曾瘋狂迷戀的奧爾巴公爵夫人,或者說是戈多埃的情婦。
《裸體的瑪哈》(Nude Maja)中,瑪哈大膽挑釁地望向畫外,以一種毫不羞恥的神情看著觀眾,而穿衣的這個形象,則顯得更為冷靜閑適,唇間浮動著一絲隱約的微笑,看上去似乎在與觀眾交換著一種會意的眼神。她粉紅的臉頰,還有略微蓬亂的頭發(fā),都暗示了一場風云媾合,就在兩幅畫面場景之間的間歇空當,她剛剛才穿上衣服。毫無疑問,戈雅還想為這個慵懶香艷的色情敘事增添更多的維度,于是將兩幅畫緊挨著委拉斯開茲的《鏡前的維納斯》(Rokeby Venus,約1647-1651,藏于倫敦國立美術館)懸掛?!剁R前的維納斯》呈現(xiàn)的是背后看過去的女裸體形象,與瑪哈的正面裸體相鄰放在一起,讓觀眾有機會欣賞到女性的更多風韻。
弗朗西斯科·戈雅(1746-1828)的《裸體的瑪哈》(1795-1800),布上油畫,98cm x 191cm,藏于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Francisco Goya
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盧西恩特斯(Francisco José de Goya y Lucientes,1746——1828),出生于西班牙薩拉戈薩,西班牙浪漫主義畫派畫家。
戈雅畫風奇異多變,從早期巴洛克式畫風到后期類似表現(xiàn)主義的作品,他一生總在改變,雖然他從沒有建立自己的門派,但對后世的現(xiàn)實主義畫派、浪漫主義畫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的影響,是一位承前啟后的過渡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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