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村整齊的樓房。資料圖片
這是你眼中的華西，卻遠比你看見的豐富；這是你想象中的華西，卻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40年改革開放，她像一個勇敢的實踐者、探索者，不斷地從現實走向未來；40年不懈拼搏，她像一個忠誠的奮斗者、創(chuàng)新者，仰望星空而又腳踏實地。
華西是什么？為什么是華西？這是華西人的求索，也是時代鐫刻的追問——
華西之根：以民為本 共同富裕
華西人熱愛金色。
從當年的“華西金塔”，到后來的“龍希金球”，象征溫暖富裕的金色，一直是華西人的顏值擔當?；蛟S，走進華西，只有讀懂了華西金色顏值的內涵，才能讀懂華西人的財富觀和富裕夢。
華西金塔夜景 周明陽攝
走進華西村，迎面看到的是坐落有致的各式別墅，有中式別墅、歐式別墅、金塔別墅、水式別墅，一到春日，景色各異，鳥語花香。住房是華西村民生活變化最直觀的體現。華西村村委會副主任瞿全興回憶，華西村的房子變遷，經歷了火車廂式的連體房、大瓦房，直到改革開放后建起聯(lián)排樓房、歐式別墅，房子一代比一代舒適，環(huán)境一年比一年優(yōu)美，“過去夢想中的天堂，在華西人生活中變成了現實。”
華西村全貌 資料圖片
華西村位于江蘇省江陰市，長江三角洲的太湖平原北側，1961年建村。半個多世紀以來，華西人在吳仁寶、吳協(xié)恩兩位村黨組織負責人的帶領下，以老一輩鄉(xiāng)村人特有的艱苦奮斗精神，創(chuàng)造了華西快速發(fā)展、共同富裕的傳奇，把一個一窮二白的江南小村轉變?yōu)楦患滓环降摹疤煜碌谝淮濉薄?/p>
富裕名不虛傳。早在1999年，華西村的銷售收入就高達35億元，人均收入不僅遠超全國鄉(xiāng)村水平，也超過了城鎮(zhèn)居民平均收入。同時，華西村還寫出了中國第一個“電視村”“電話村”“空調村”“汽車村”“別墅村”的系列故事。
70年代華西村資料圖片
華西村的兒童正在玩耍。在華西村，家家戶戶住上了別墅。資料圖片
出生于1969年的村黨委委員、建筑裝潢公司總經理孫永紅是華西村的“農二代”，父親與吳仁寶老書記同齡，所以他自稱“是與華西一起長大的村民”。出生在華西村土房里的孫永紅回憶，
1986年，他在村農機廠開始了第一份工作，隨后又調到霓虹燈廠。1990年，村里派他到上海學習霓虹燈廣告設計，回來后就留在村里的廣告公司工作。從第一份工作開始，孫永紅在村集體賬戶上就有了股份，從最初的人均每人兩千塊，逐年上漲。到廣告公司時已經開始拿年薪，一部分是現金，另外一部分留在村賬戶上變成股份?，F在，一家4口住在別墅里其樂融融，“像我這樣在華西村很普通，大家都富了”。
村民孫永紅家中。周明陽攝
在華西，有個遠近聞名的華西龍希國際大酒店，是為迎接華西建村50周年打造的現代化綜合性酒店。這家建于2011年的大酒店，高度超過300米，即便今天國內能與之比肩的高樓也不太多?，F在，酒店在接待國內外游客的同時，也成為村民就近消費的普通場所。每天早上，在龍希大酒店三樓，華西村民會在這里悠然自得地享用早餐，品嘗來自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多國的美食。早餐的質量媲美五星級酒店。土生土長的農村婦女，早晨開著私家車，車停好后徑直來到酒店三樓，早餐后，有閑情的話自己操作咖啡機，品一杯香濃的咖啡，家常便飯似的。
華西龍希國際大酒店。資料圖片
華西龍希國際大酒店夜景。周明陽攝
會“享受生活”，是華西人對美好生活的具體詮釋。華西村黨委書記吳協(xié)恩說，新時代有新課題，老百姓的所需所求變高了，從過去的“生存性需求”，到后來的“發(fā)展性需求”，再到現在的“享受性需求”，亟需更多城市化的功能在華西落地，“城里有的各種服務設施，我們農村也要有”。
華西龍希國際大酒店三樓自助餐廳。周明陽攝
這些年，華西先后建起了文體活動中心、健康體檢中心、月子療養(yǎng)中心、老年活動中心等，讓生活在華西的各個人群都能享受到一流的健康服務。2016年落成的文體活動中心，面積達3.18萬平方米，各類健身設施一應俱全；活動中心內的電影院同步播放國內外影視大片，華西人的精神生活更加豐富而充實。“我們要把華西打造成一個‘農村都市’，既要有都市品質，又不失農村特色。”吳協(xié)恩說。
華西文體活動中心。周明陽攝
華西村民在文體活動中心太極拳館鍛煉。資料圖片
漫步在花園式的華西村，除了繁華，在道路旁、樓宇間，各種黨性教育標語不時映入眼簾，幸福園里排列著焦裕祿、雷鋒等眾多英模的雕像。吳協(xié)恩說，這些既是老書記精神的外化，也是華西能走到今天的“秘鑰”。
老書記精神是什么？“以民為本，追求共同富裕?！?/span>吳協(xié)恩回答。華西村當年的“鐵姑娘”趙荷芬說，老書記有個“三不”：不住全村最好的房子，不拿全村最高的工資，不拿全村最高的獎金?！叭弧毙纬闪艘还缮詈駜攘Γ屓逍耐惶幭?、勁往一處使。
如今，老書記精神已融入華西村民的血液，成為華西村永續(xù)發(fā)展的基因，也成為金色華西熠熠生輝的力量。“華西村的成功，就在于堅持走集體經濟發(fā)展道路，以集體控股、個人參股的形式實現共同富裕?！?/span>吳協(xié)恩說，為了把共同富裕的信念傳承下去，這些年，華西村從與貧窮村社“結對子”開始，每年選派優(yōu)秀干部、青年代表到結對村鍛煉，與當地村民同吃、同住、同勞動，在實踐中體驗老華西人艱苦奮斗的經歷。
華西村黨委書記吳協(xié)恩接受記者采訪。陳學慧提供
集體經濟會不會催生“大鍋飯”？集體經濟如何提升效率？這是吳協(xié)恩和黨委一班人這些年一直思考探索的問題。持續(xù)的思考，直接帶來了華西村2017年開始推行用人、制度和股份“三改革”。
圍繞用人改革，華西村不分村民職工，一律“同工同酬、公平公正、一視同仁”，能者上、庸者下。過去，華西村最多時一個部門副職42人，有些職位就是負責接待，現在情況變了，“一個蘿卜一個坑”。圍繞制度建設，華西村建立了薪酬委員會，下面各大公司，建立了人事委員會。每個月開一次會，涉及人事財務，全部到會議上集體決定。圍繞股份改革，如今華西村集體占股75%、村民個人占股近25%。“集體股份將適當減少，減少的股份給能人、合伙人，進一步釋放生產力，解決產業(yè)創(chuàng)新、進一步做大蛋糕的問題。”吳協(xié)恩說。
華西之魂：解放思想 與時俱進
華西為什么能始終走在前面？
吳協(xié)恩說：“我們始終不等。從組建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開始，到轉型升級、綠色發(fā)展，即使走在前面，仍然不等?！?/span>
華西村民在閱讀報紙。資料圖片
追尋“華西不等”的脈絡，可以看見華西人始終有一股敢為人先的勇氣與精神。上世紀80年代初，當全國大多數農村實行“大包干”時，老書記吳仁寶提出，“大包干”是個好東西，但華西人多地少、不宜分田到戶，華西需要集中資源辦大事。由此，華西提出發(fā)展集體經濟、調整產業(yè)結構的方案：全村600多畝糧田集體承包給村里的30名種田能手，把絕大多數勞動力轉移到剛剛起步的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華西的工業(yè)化之路自此邁上了新征程。
上世紀70年代華西村民勞動場景。資料圖片
1984年底，老書記又一家一戶地談心，動員村民把年終分配的錢作為投資建廠，入股分紅，從此逐步形成了具有華西特色的“集體控股、個人入股”的新型股份制集體經濟制度。華西通過這一做法，不僅將“村民”變成了“股民”，也為發(fā)展壯大村級經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吳協(xié)恩回憶，那個年代，集體經濟很薄弱，個人力量更小，村辦企業(yè)要發(fā)展、村里公益事業(yè)、基礎設施要建設，沒有集體經濟可不行。集體經濟如何積累？“就得靠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應統(tǒng)則統(tǒng)、該分則分，不能不切實際一窩蜂跟著別人走?！?/p>
吳協(xié)恩所說的解放思想，為華西的“不等不靠、與時俱進”作了深刻注解。對歷經艱難、繁華盛開的華西，這句話，含義豐厚而生動。
在華西，每一次生動變化，都以思想大解放為先導?？梢哉f，改革開放40年，就是華西人思想不斷解放的40年。怎么解放思想？吳協(xié)恩說，只要是發(fā)展為民的思想，就可以用來解放我們的思想。他說，回望歷史，華西經歷了四次思想大解放，把握了“統(tǒng)與分”的辯證，化解了“公與私”的矛盾，實現了“量到質”的轉型，明確了“好與久”的思路。每一次思想解放，都帶來了老百姓能力水平、生活追求、文化素質的一次大提升。
解放思想，需要洞察先機。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講話公布的第二天，老書記連夜召開黨委班子會議，下達了壓倒一切的中心任務：“借錢吃足”，充分購進原材料。等到3月11日，小平講話正式傳達后，全國掀起經濟建設的高潮，隨之而來的是原材料價格迅速上揚。這時有人向他建議，把購進的原料賣出，大賺一筆。但老書記還是把原材料用于企業(yè)正常生產，既保證了客戶需求，維護了企業(yè)信譽，更為企業(yè)樹立了長遠發(fā)展的信念。這就是后來外界傳說的，吳仁寶“開了一個會，賺了一個億！”
解放思想，需要審時度勢。1993年12月，以1987年成立的村辦集體企業(yè)江陰縣華西工業(yè)供銷公司為基礎，華西集團公司正式組建。1999年7月，“中國農村第一股”華西村股票在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開創(chuàng)了村莊上市的先例。在老書記的帶領下，華西人堅持解放思想，堅持從本村實際出發(fā)，敏銳而精準地抓住了每一次發(fā)展良機。
解放思想，需要與時代同步。20世紀70年代造田、80年代造廠、90年代造城、新世紀育人。步入新時代，年輕人是華西村的未來，華西村在培養(yǎng)年輕人上不遺余力。村里把年輕人送到貴州、青海等貧困地區(qū)，與當地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磨練他們的意志品質；把干部群體送到華西設在西藏的培訓基地去體驗；把骨干人員送到EMBA工商管理去培訓，強化他們的管理技能。華西每月還會舉辦青年智慧論壇，目的就是為了讓年輕人更好地成長和成才。送一個年輕人讀EMBA的費用要幾十萬，全由村集體來出。“這是華西在做創(chuàng)投，投的是華西的明天?！?/span>吳協(xié)恩說。
經濟日報記者采訪參加過基層干部培訓的華西村年輕人。陳學慧提供
解放思想，需要始終有百姓。早在上世紀70年代，吳仁寶就提出，在創(chuàng)富和享福的同時，要有“三不忘精神”：不忘國家、不忘集體、不忘左鄰右舍及經濟欠發(fā)達地區(qū)。在“不忘精神”的理念引領下，吳仁寶提出“一人富了不算富，集體富了才算富；一村富了不算富，全國富了才算富”。90年代初，華西村先后幫助中西部20多個省市區(qū)培訓縣、鎮(zhèn)、村干部1萬多人。1996年起，又遠到黑龍江、寧夏援建了2個“省外華西村”，興辦企業(yè)幾十家，幫助數萬農民脫貧致富。
2001年，華西村以“一分五統(tǒng)”（一分，村企分開；五統(tǒng)，經濟統(tǒng)一管理、勞動力在同等條件下統(tǒng)一安排、福利統(tǒng)一發(fā)放、村建統(tǒng)一規(guī)劃、干部統(tǒng)一使用）的方式，納入周邊20個村共同發(fā)展，組建了一個面積超過35平方公里，人口超過3.5萬人的大華西，帶動周邊村民脫貧致富。
自2006年以來，華西村與全國20多個省、市、自治區(qū)開展互學交流活動，通過開展大學生村官、新型職業(yè)農民、少數民族村官等培訓班，目前已為全國各地培訓基層干部超40萬人次。近年來，華西積極對接國家的精準扶貧政策，在安徽、陜西、江西、新疆等地實施產業(yè)扶貧，現在每年對外幫扶的資金達1億多元。
解放思想，最根本的在于以黨旗為引領。在華西，黨旗引領具體表現為始終如一的黨建工作。吳協(xié)恩說，華西村的黨建工作從來沒有放松，黨員干部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不夠，要堅持老書記說的“有福民先享，有難官先當”，繼承好老一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又要結合新的形勢，既要法治又要德治，打通黨員和老百姓的最后一米。現在，華西村設立了黨員聯(lián)合小組，負責上情下達，了解村情，收集意見。每月6日召開村民大會，“收集到的老百姓的意見建議，適合做的要第一時間去做，不適合做的要開誠布公講清楚，要有回復?！眳菂f(xié)恩說。
經濟日報記者采訪華西村黨委書記吳協(xié)恩。陳學慧提供
華西之核：貼近市場 堅持創(chuàng)新
面向未來，華西有個響亮口號：打造百年企業(yè)、百年村莊。華西的“兩個一百年”怎么走？吳協(xié)恩說，做企業(yè)的路有很多，關鍵是堅持創(chuàng)新、貼近市場。這話，是華西的總結，也是華西的追求。
2003年，吳協(xié)恩擔任華西村書記時，華西已是一個下轄8大公司、40多億元固定資產、40多項全國第一的大型企業(yè)集團，從一個以農業(yè)為主的小村莊，發(fā)展成農工商并舉、年銷售收入達105億元的“天下第一村”。其實那時候制造業(yè)發(fā)達的長三角地區(qū)出現了用工荒、土地成本提高、環(huán)境容量不足等問題。這對于以鋼鐵、紡織、化工產業(yè)為主導的華西來說，同樣是壓力?！叭A西村必須轉型創(chuàng)新。”吳協(xié)恩下了決心。
轉型之初，鋼鐵、化纖等行業(yè)蒸蒸日上，外界也不乏對華西做法的質疑聲。華西村堅持從實際出發(fā)走自己的路，加快鋼鐵、化纖等傳統(tǒng)產業(yè)的技改升級，并且堅持不擴產，下定決心關停部分企業(yè)。到2013年，陸續(xù)關掉了普線、帶鋼、棒材等9家能耗高、效率低的企業(yè)，鋼鐵部分去產能130萬噸，相當于原有產能的三分之一，同時關掉了兩家熱電廠，每年減少原煤消耗21萬噸。
華西村特種化纖廠的高清潔水刺生產線。周明陽攝
特種化纖廠是華西村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副總經理汪方能說，2007年之前，化纖廠的效益非常好，產品在市場上供不應求，但華西已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當時我們的產品相對傳統(tǒng)，用棉紡的原料多一些。2007年我們感覺到棉紡市場可能會有一些問題，一是行業(yè)競爭比較激烈，二是棉紡這樣的勞動密集型產業(yè)可能會面臨用工短缺，棉紡行業(yè)以后的競爭力會比較差，那化纖廠就成了無源之水了?！蓖舴侥苷f，化纖廠開始探索轉型之路，“不過，轉型并不是推倒重來?！?strong>一次偶然機會，汪方能得知國外在使用一種“無紡布”，他們便開始做無紡布專用的短纖維產品。
經濟日報記者采訪特種化纖廠副總經理汪方能。陳學慧提供
那時候，沒人能預料到無紡布日后會有如此巨大的市場?！拔覀冊O想的是一個月能夠賣個兩三千噸已經不錯了，一年下來賣到3萬噸左右。沒想到現在一年賣到了30萬噸?！?013年前后，國內無紡布市場呈現爆發(fā)式增長，華西的特種化纖廠走在了前面。同時，他們把一只眼盯住國際市場，注重與國外市場對標，堅持按照國際標準制造產品，與全球行業(yè)同步發(fā)展。
特種化纖廠車間內工人們正在工作。周琳攝
在對傳統(tǒng)產業(yè)進行技術改造和轉型升級的同時，華西還成功拓展了金融投資、旅游服務、倉儲物流、遠洋海工、農產品批發(fā)市場及礦產資源等一大批新興產業(yè)：到云南開采大理石，到重慶、湖北建設農商城，到波斯灣開展海洋工程，到日本學種大米，到莫桑比克開采花崗巖。華西現在的產業(yè)從東到西、漂洋過海，已經做到了全國和國外。去年境外業(yè)務的利潤已達2億元。“我們現在不是以華西為世界，而是以世界為華西！”吳協(xié)恩說。
在華西村，山南是“錢莊”，山北是“糧倉”，中間是“天堂”，這是2001年組建大華西時設計的規(guī)劃。華西已經都市化，都市里的“糧倉”怎么回事？華西村走的是“精品農業(yè)”之路，輸出的是先進技術和管理模式。
華西村儲藏大米的倉庫。周明陽攝
7個“葫蘆娃”是人們對華西新型農民的親昵稱呼。這7個人平均年齡不到30歲，均有本科以上學歷，過去在村里的工作崗位各有不同，但都沒有接觸過農業(yè)。2016年，村里送他們到日本學習水稻種植技術，回來原樣復制，本想著試試看，沒想到第一年種植的大米品質、口感就非常好，獲得了江蘇好大米金獎。
記者采訪前來華西村傳授技術的日本農場主。周明陽提供
今年30歲的史宇杰是地道的華西后代，原本在華西食品釀造廠上班，華西村農業(yè)項目招兵買馬的消息一出來，他就和哥哥一起報了名，并一起被華西村請來的日本水稻專家相中。他說，后來日本專家告訴他之所以選中他，是因為他的目光很堅定。“搞農業(yè)的確需要有堅定的信心，有信心才能堅持創(chuàng)新。”他說。
華西村生產的大米。周明陽攝
這種信心與創(chuàng)新，為華西現代農業(yè)開啟了新的一頁。“最初我們的大米才賣5元錢一斤，2017年，我們拓展了電商、團購等渠道，2018年組建了新的電商團隊，完善了物流系統(tǒng)，提供點對點服務。”江蘇華西都市農業(yè)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梅振華介紹，華西水稻基地今年將會擴展到1800畝左右，增加的面積用來探索綜合特色種養(yǎng)的模式，包括小龍蝦、鴨、甲魚等。“我們要在華西建立種植模式‘超市’，進行模式示范，打造成育才育苗育種的基地，對外輸出技術，并提供社會化服務，包括農場管理、育苗、插秧、收割等。”
現在，堅持創(chuàng)新的華西，集體經濟已由過去單一的傳統(tǒng)工業(yè)轉為與服務業(yè)、高科技產業(yè)共進的“三輪驅動”。今年4月，華西集團投資研發(fā)的半導體激光芯片進駐常州武進高新區(qū)，相關團隊與國內知名手機廠商溝通合作，將進軍5000億級大市場。展望未來，吳協(xié)恩說，華西是現實中的華西，但一直在走向未來；華西是探索中的華西，但從來都腳踏實地。
新聞深一度
為什么是華西
看華西村的視角很多。在改革開放40年的時空坐標上去看，華西不僅成就巨大，而且這種成就恰好代表了我們這個時代所需要的一種精神、一種力量、一種智慧。理解這種精神、獲得這種力量、擁有這種智慧，既能成就華西，更能成就千千萬萬個華西。
那么問題就來了，與華西同時代的村莊很多，與華西同時代的企業(yè)很多，與華西吳仁寶同時代的人也很多，為什么恰恰成功的是這個華西？
為什么是華西？至少有三點：
第一，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偉大時代。改革開放的強勁春風，釋放了神州大地上所有想干事、肯干事的人們巨大的熱情與干勁。老書記吳仁寶能不能干？能干，且特能干，但是，只有到了改革開放的時代，他的這種能干，才有了充分發(fā)揮、充分展示的空間和舞臺，他的才華、他的干勁也才得以釋放和體現。改革開放短短40年，中國從一個相對落后的農業(yè)大國，躍升為現在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且發(fā)展質量越來越高，靠的就是改革開放，對內解放思想、搞活市場，對外開放大門、學習引進。敢于激流勇進的吳仁寶們，就在這偉大的時代浪潮中，抓住機遇，奮勇進擊，成就華西，無愧時代。
第二，得益于政府“這只手”的理性發(fā)揮。改革開放的本質，是解放思想，對地方政府而言，解放思想的直接表現，就是在尊重市場、尊重企業(yè)的前提下，如何發(fā)揮好政府“這只手”的作用。華西要大干快上，就需要搶抓市場機遇，先人一步，或者“第一個吃螃蟹”，這些做法有許多后來成了經驗，但起步時還沒有先例，沒有樣本，能否被政府“這只手”允許通過，對華西地處的江陰是個考驗，對華西更是重要的甚至致命的一道“坎”。一些曾經干的不錯的企業(yè)，就是倒在了這樣的“坎”下，這方面教訓很多。
舉個例子，在農村土地家庭“大包干”之初，華西村根據人多地少的實際，沒有把土地分割為零星地塊承包到各家各戶，而是經村民同意后由村集體實行統(tǒng)一經營，集中起來干大事。華西的做法在當時可謂特立獨行，甚至是逆風而行，但政府沒有強迫干預，沒有搞“一刀切”，而是選擇包容寬容，實事求是地允許試。這一“試”，就使華西有了大辦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壯大集體經濟的發(fā)家之本。如果反過來，就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梢哉f，政府“這只手”的理性發(fā)揮，使改革開放的大環(huán)境與良好的小氣候形成了發(fā)展合力。
第三，擁有吳仁寶這樣杰出的帶頭人。以吳仁寶為代表的“老書記精神”，既是華西成為“天下第一村”的基石，也是華西繼續(xù)領先的火把?！袄蠒浘瘛钡耐怀鎏攸c，一是頭上有“天線”，深刻領會中央精神，不偏離航向，走在時代前列。二是腳踩大地，不脫離群眾，把為民服務、共同富裕作為發(fā)展動力和目標。三是眼盯市場，堅持在市場中找機遇、在市場中謀創(chuàng)新。這樣的帶頭人，這樣的老書記精神，從吳仁寶到吳協(xié)恩一代一代傳承，就使華西在市場風浪中始終立于不敗之地。
偉大時代、寬松環(huán)境、好帶頭人，造就了華西成長的天時地利人和，而這也是所有企業(yè)和村莊走向巨大成功的保證。對任何一家企業(yè)、一個村莊，小有所成并不難，但要想獲得巨大成功，這些條件缺一不可。因為，只有同時具備這些條件，才能促使企業(yè)像華西那樣，煉就忠于時代忠于人民的精神、擁有源于改革源于百姓的力量、獲得敢為人先善于創(chuàng)新的智慧。這樣的精神、力量、智慧，是我們這個時代永遠向前的內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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