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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家的排名,一直有爭議。爭議最大的,要數(shù)蘇軾和米芾了。
書法家黃山谷曾經(jīng)這樣評價蘇軾的字:“其書姿媚……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勁……至于筆圓而韻勝,挾以文章妙天下,忠義貫日月之氣,本朝善書,自當推(蘇)為第一”。
后來的啟功說,蘇東坡的字初看有點意思,但再看也就那么點意思。
蘇米誰第一,這里不討論。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是,假如沒有米芾,蘇軾還是蘇軾;但沒有蘇軾,米芾可能就不是米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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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比米芾大14歲,兩人交往不多,但絕對算是知己。他們有兩次重要的會面,后果都很嚴重:第一次見面,蘇軾給米芾指出了一條光明的大道;最后一次見面,卻成為兩人的訣別。
第一次握手
米芾初見蘇軾,在元豐五年(1082),這一年蘇軾45歲,米芾31歲。當時蘇軾剛剛被貶到黃州,米芾去看他。米芾在《畫史》里說:“吾自湖南從事過黃州,初見公(蘇軾)酒酣曰:'君貼此紙壁上’。觀音紙也,即起作兩竹枝、一枯樹、一怪石見與?!?/p>
和米芾同去的,還有董鉞和綿竹道士楊世昌,初次見面就讓米芾貼紙上墻,可見蘇軾拿這個小兄弟并不見外。
而米芾此時見蘇軾,也可以證明米芾的人品,最起碼,不勢利。一個中央高官被貶為民兵連副連長,很多人恨不能離得遠遠的,米芾卻上趕著,這人夠朋友。
而蘇軾這位老大哥也很對得起他,估計兩人推心置腹講了書法上的好多事,反正分手之后,米芾聽了蘇軾的話,“始專學(xué)晉人,其書大進”。
聽君一席話,勝寫十年字。從此,米芾走上了一條通向書法大家的光明道路。
▲ 《參政帖》米芾書。款署“芾記”?,F(xiàn)藏上海博物館。
▲ 芾《臨沂使君帖》,又稱戎薛帖。行草書。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 米芾《清和帖》,亦稱《致竇先生尺牘》。行書八行。紙本。信札一則。縱28.3厘米,橫38.5厘米。約書于北宋徽宗崇寧二年(1103)五月。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 米芾《焚香帖》,草書,縱25.2厘米,橫25.2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術(shù)館藏。
▲ 《元日帖》,高25.2厘米,寬40.5厘米,約書于宋元符二年(1099年)?,F(xiàn)藏日本大阪市立美術(shù)館。
第二次握手
1101年,飽經(jīng)磨難的蘇軾從嶺外回歸,來到南京,見到了米芾。此時蘇軾64歲,米芾50歲。
游覽金山時,有人請?zhí)K軾題詞。蘇軾說:“有元章在?!泵总勒f:“某嘗北面端明,某不敢?!碧K軾拍拍他的背:“今則青出于藍矣?!比缓竺总篱_始自語,緩緩道:“端明真知我者也”。端明是蘇軾的官職,端明殿學(xué)士。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過去的20年里,米芾書法突飛猛進,而人也越發(fā)狂放了。
這次會面后不久,蘇軾開始鬧肚子。米芾也曾送藥,但是并不見效。六月,在江蘇儀征的東園,蘇軾再見米芾,兩人徹夜交談,喝了過量冷飲。兩人在一起呆了十天時間,聊得十分痛快。然而蘇軾的肚子始終不好,告別米芾后轉(zhuǎn)往常州一個月后,蘇軾客死此地。
▲ 天際烏云帖 《天際烏云帖》又稱《嵩陽帖》,蘇軾詩文一章,行書,真跡曾由明代項元汴收藏,清歸翁方綱,有翁氏題跋。共三十六行,計三百零七個字。
▲ 江上帖 《江上帖》又稱《邂逅帖》,9行,58字。今藏臺北故宮博物院。
▲ 《黃州寒食詩帖》 蘇軾撰詩并書,墨跡素箋本,橫34.2厘米,縱18.9厘米,行書十七行,129字,現(xiàn)藏臺灣故宮博物院。
▲ 《人來得書帖》 紙本,縱29.5厘米,橫45.1厘米。正文行書十六行,共192字,款署“軾再拜”,但未署發(fā)信年月?,F(xiàn)藏故宮博物院。
米芾與蘇軾有著近二十年的交往,史傳米芾甚至一面貶低蘇軾的字一面偷偷收藏。
一次,宋徽宗讓米芾品評一下當時的書法家,當時的那幾位,不外乎蘇軾、黃庭堅、蔡京等,都是米芾的書友和哥們,可米芾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給蔡京的評價是,不懂筆法;對黃庭堅的評價,那就不會寫字,是在描字:至于蘇軾,那是在畫字。宋徽宗問:那你呢?米芾說得拐彎抹角:我是在刷字。
蘇軾和米芾二人有著共同處,在書畫意境上,蘇軾講求“蕭散簡遠”、“清新”、“簡古”、“淡泊”;米芾則推崇“平淡天真”和“高古”。兩者見解相同,而秉性高傲的米芾出言更加直率。同屬“宋四家”的兩人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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