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書法家顏真卿,可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他的字體至今仍有眾多書法愛好者臨摹。顏杲卿是顏真卿的堂兄,現(xiàn)在知道的人不多了,可是在唐宋時朝,他的知名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堂弟顏真卿。文天祥說的“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本吞岬搅祟侁角渲纳囝^。
先說說“張睢陽齒”,安史之亂時,死守睢陽的戰(zhàn)將張巡被叛將尹子奇抓獲,尹子奇饒有興致問他:“聽說你每次打仗回來都是眥裂齒碎的,為啥?。俊睆堁不卮穑骸耙?yàn)槲液薏坏蒙塘四銈冞@些大逆不道的叛賊!”尹子奇想一探究竟,就用刀子撬開張巡的嘴巴,發(fā)現(xiàn)果真就剩下三四顆牙齒了。
也是在安史之亂時期,瑯琊人顏杲卿鎮(zhèn)守常山(今河北正定),與兒子顏季明共同抵御叛軍。叛軍圍困常山六天六夜。顏氏父子晝夜督導(dǎo)將士防守,堅持到城內(nèi)井水枯竭,糧食吃光,箭簇用光,最終城破被俘。
為迫使曾為安祿山手下的顏杲卿歸順,叛軍把刀架在顏季明的脖子上威逼說:“你不投降,就殺掉你兒子!”顏杲卿怒目而視,一聲不吭,叛軍就殺掉了顏季明。
當(dāng)叛軍把顏杲卿押送到安祿山面前,安祿山勃然大怒:“想當(dāng)年,老子提拔你升任太守,今天你跟老子對著干?”顏杲卿痛罵安祿山:“你不過是營州放羊的羯族奴隸,皇帝何等寵信你,你知恩不報,反而背叛朝廷,我一家世代為唐臣,恪守道義,恨不能親手殺了你,怎肯歸順你這狗奴?”
安祿山暴怒,就把顏杲卿綁在橋柱上,命劊子手當(dāng)場割他的肉吃,顏杲卿罵聲不絕,劊子手就把他的舌頭用鐵鉤勾出來割斷,問他:“看你還能不能罵人了!”顏杲卿口中含混不清,但依舊痛罵不止,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
顏杲卿剛烈不屈而死,他的堂弟顏真卿更是一身凜然正氣。唐德宗時期,淮西節(jié)度使李希烈叛亂,朝廷派顏真卿去詔安。豈料,李希烈派千余親兵圍著顏真卿,痛罵朝廷并拔刀相威脅。
顏真卿神情自若:“爾等可知道痛罵安祿山不屈而死的顏杲卿嗎?那是我的哥哥,我是快八十歲的人了,寧愿為大唐守節(jié)而死,還怕你們威脅嗎?”
李希烈命人挖了一丈見方的坑,放出話說要活埋了顏真卿,顏真卿對李希烈說:“生死自有天命,你弄這些把戲有個卵用?”
李希烈一個手下在坑中放入柴草,澆上油點(diǎn)燃相威脅,顏真卿毫無懼色,一頭跳進(jìn)火坑,李希烈服了,只好把顏老爺子拉上來。后來李希烈弟弟被殺,遷怒于朝廷,派宦官勒死了一代書法大家,顏真卿時年七十六歲。
后世歐陽修贊譽(yù)顏氏兄弟:“嗚呼,雖千五百歲,其英烈言言,如嚴(yán)霜烈日,可畏而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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