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節(jié)奏太快,快到我們已經(jīng)忘了如何生活。
有一個人,他經(jīng)歷了時代的洪流,依然活得瀟灑自在。
他迷戀“玩樂吃喝”,但人們卻說他是個有趣的老頭。
他就是——汪曾祺。
作家麥家說,“人活一世,總是因為有所迷戀”。
今天是他離開我們的第23個年頭。
想念他,就重讀他的這套經(jīng)典吧——
《汪曾祺文集》
人們稱汪曾祺為“中國最后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后一個士大夫”、“抒情的人道主義者”。
同時也承認他是一個迷戀“玩樂吃喝”的好玩老頭。
他的一生,玩出了童心,樂出了境界,吃出了胸懷,喝出了豪情。
他活成了隨性,自然又通透。
汪曾祺認為“人世間有許多事,想一想就覺得很意思。”
因此他的一生是“貪玩人間”的一生。
在他的眼里,“滿世界都是好玩的東西”。
沒事他就瞎琢磨,比如為梔子花鳴不平:
“我就是要這么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管得著嗎?”
生活里,有人能給山丹丹能算年齡充滿好奇,他駐足聽的仔細:
“山丹丹,長一年,多開一朵花,你看,十三朵。”
想喝酒手里沒錢,他就給同學(xué)做槍手寫文章,聞一多看了文章精彩,贊嘆著說:“比汪曾祺寫得好多了!”
饞蟲勾起來,他更搞笑。
有一次在長沙,他想嘗嘗火宮殿的臭豆腐,就約了同伴,尋味追蹤。
一路走來,臭味漸濃,他高興壞了。
“快了,快到了,聞到臭味了嘛!”
啼笑皆非的是,臭豆腐沒找到,公共廁所倒有一個!
賈平凹說:“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
想想還真是,沒了趣味,一潭死水,活著也沒勁。
汪曾祺大約就是懷著這樣的心境,讓一切不困于心,還能跳出生活的繩索,在上面快樂歌唱。
汪曾祺自爆,這一切都歸功于自幼父親對他奉行寬松教育。父子像兄弟,連情書也可以一起商量著寫。
家庭教育的開放,成就了汪曾祺一生的隨性。對自己的兒女孫子,他也從不拿長輩的身份壓人。
兒女們直呼他“老頭兒”。以至于家里對話好玩的不行。
他畫畫的時候,小孫女們圍觀,對話是這樣的:
“老頭兒你真浪費,留這么大塊空白。給你畫只小鴨子吧。”
“別,等老頭兒死了,這畫說不定就很值錢了?!?/p>
生活的妙趣就寓于生活本身。
有什么樣的情趣,就有什么樣的思想;有什么樣的學(xué)識和見解,就有什么樣的人生。
汪曾祺是真的懂得!
38歲那年,汪曾祺被下放農(nóng)村接受勞動改造。
每天被分派的任務(wù)是起豬圈、刨豬糞、背糧食,常常累得半死。書生學(xué)種地,根本吃不消。
一起參加勞動的人,都垂頭喪氣,汪曾祺卻勞動之余,下河摸魚,用吃與玩打發(fā)時間。
燉一鍋魚湯,趁熱喝了,第二天又開始精神抖擻的征戰(zhàn)。
汪曾祺還總是能在別人不在意的地方,發(fā)現(xiàn)驚喜。
有一次汪曾祺撿到一些野蘑菇,簡直樂開了花,帶回去做了一碗湯,還感嘆著說:
“我當(dāng)了一回右派,三生有幸,要不然我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除了野蘑菇,馬鈴薯也是他的最愛。早晨到地里掐了花葉,插在玻璃瓶里。
無聊的時候他就畫馬鈴薯,后來花謝了,他就畫薯塊,畫完了,再把薯塊放進牛糞爐里,烤熟吃掉。
等到改造結(jié)束,其他人都是一幅病怏怏的樣子,只有他精神抖擻,根本不像是受過了苦。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從來不會被生活擊倒。
汪曾祺最大的嗜好是吃,而且什么都愛吃。
他說,自己一開始不喜歡吃芫荽,后來別人一說他也愛吃了。
走哪兒吃哪兒是他的標(biāo)配。
他覺得沒有什么事情是吃解決不了,“南甜北咸東辣西酸,都應(yīng)該去嘗嘗?!?/p>
于是高郵鴨蛋,湖南臘肉,北京豆汁兒,昆明米粉,汽鍋雞,烏鍋貼魚……
都在汪曾祺的舌尖走過。
但是會吃的不一定會做菜,會做菜的不一定會寫關(guān)于吃的文章,會寫關(guān)于吃的文章,又不一定能把吃的物品畫出來。
汪曾祺無一不精,會吃,會做,會寫,會畫。是作家里最會吃的,廚師里最會寫的,畫家里最會逗趣的。
見的多,看的多,吃的多,加上一點做飯的天賦,汪曾祺的廚藝聲名遠播。
他說自己,“最大的樂趣還是看家人或客人吃得很高興,盤盤見底”。
當(dāng)時作家協(xié)會來了客人,都喜歡喊汪曾祺招待。他做的菜有多好吃,據(jù)說他曾經(jīng)為一位法國客人做了道鹽水煮毛豆。
那位法國人竟然連毛豆殼都吃了下肚。另一位客人,連吃了剩下的飯菜也要帶走。
除了做的好吃,吃還激發(fā)了汪曾祺的靈感,畫下無數(shù)的食材,用筆記錄下食物的味道,做法,因美食而發(fā)生的故事。
后來這些都成了暢銷書,圖文并茂。
有人說,千萬別大晚上的讀汪曾祺的書,看了食欲就勾起來,你不吃點什么,覺都睡不著。
除了吃,汪曾祺最愛的就是喝,喝酒也喝茶。茶、酒在汪曾祺的生活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在西南聯(lián)大就讀的時候,汪曾祺經(jīng)常逃課出去泡茶館,臨窗點一盤豬頭肉,要一壺酒,他能坐半天。
偶爾錢多,要的菜多一樣,酒也喝的多,醉倒街頭的事也發(fā)生過。
有一次沈從文先生外出,見街邊躺著一個酩酊大醉的人,以為是個“難民”,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愛徒汪曾祺,只好讓學(xué)生從街上抬回來。
有一次他失戀了,非常痛苦,情緒委頓。同學(xué)知道他愛喝酒,便對癥下藥,三杯酒就把他治愈了。
酒多傷身,晚年汪曾祺的家人嚴(yán)格限制他喝酒,規(guī)定每天一瓶葡萄酒。
但暗地里,汪老卻讓小賣部替他打掩護,中午偷喝幾兩,再打幾兩帶走,每天湊一瓶酒。
除了喝酒,汪曾祺一生極愛喝茶。
他自認“喝茶是個外行”,毫不講究,對茶葉也不挑剔。
因此喝的隨性,一天三次換葉子,青茶、綠茶、花茶、紅茶、沱茶、烏龍茶,有便喝,唯一的要求就是濃,“喝茶像藥一樣?!?/p>
他說:'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來歇一會兒,喝一杯不涼不燙的清茶。
不糾結(jié)、少俗慮,隨遇而安,以一顆初心,安靜地慢煮生活。'
然而愛了一輩子的茶酒,病重住院,卻要全戒。他一再問醫(yī)生,茶酒還可以喝嗎?
醫(yī)生不置可否,但最終沒有點頭。
后來久病床榻,茶癮難耐,他便苦苦哀求,能否用茶水稍微沾沾嘴唇。
醫(yī)生只好應(yīng)允,沒想到,汪曾祺聽了,一下精神了,居然像孩子一樣招呼女兒:
“給我來一杯碧綠!透亮!的龍井!”
遺憾的是,茶還沒有沏好,他便與世長辭了。
鑒照人影,酒映人心,茶慰歲月。
有人說茶酒都是愛生活之人的專利,收獲的是喧囂生活里的淡然心境,之于汪曾祺再合適不過。
沒有誰活的容易,生活的煩惱隨手就有。
多多熱愛我們享有的,哪怕日子只是粗茶淡飯,那也是人間溫暖。
當(dāng)你熬不下去的時候,不妨多學(xué)學(xué)汪曾祺。
用生活,去治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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