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禪小巖
星辰點點,散發(fā)著令人絕望的寒意,煞冷的風(fēng)仿佛一把利劍從面部削過,臉頰生硬的疼,帶動敏銳的神經(jīng)末梢,額頭也微微泛著細碎的痛,似乎大腦里裝滿了鋒利尖銳的冰碴一樣。從工廠到家里,短短二十分鐘,硬是被我拉扯成將近四十分鐘,并無刻意,而是逆風(fēng)行駛的腳蹬的自行車猶如濕了水的棉花,特別的費力。
景逸小區(qū),六幢樓,五樓,使勁兒用手拍打出巨大的聲響,感應(yīng)燈亮的時候,我能感覺自己的心也狠狠的揪了一下。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心里藏了另外一個自己,特別是午夜的時候特別的活躍,一絲一毫輕微的觸動都會讓它大幅度大節(jié)奏的運動著。
我加快了步子,在三樓,我扶著樓道的窗戶,稍作喘息,繼續(xù)前行。夜,很靜,只能聽到樓道里呼呼的風(fēng)和一兩聲貓叫。就連不遠處的工廠亮著的幾盞燈光,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掀開手機蓋,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了,怪不得,大家都睡了吧……
在五樓,我看到了小叔子,正坐在門口吸煙,屋內(nèi)是喝剩的啤酒瓶和一小碟豆芽菜,配著一包袋裝的花生米。他不是老公的親弟弟,是個孤兒,被我婆婆收養(yǎng)的。念書沒那個的材料,年僅17歲就來城里投靠我們,我只是個普通的職工,老公是辦公室的文員,我們沒權(quán)沒勢,真要有好的工作那還能輪到他?!不過,看在婆婆苦苦哀求的份兒,勉強給他找了個棉紡廠門衛(wèi)的活計,一月一千二這樣的薪水放在我們這樣的二線城市,顧得住溫飽就已綽綽有余。
棉紡廠給他安排了職工宿舍,婆婆說他小怕不會照顧自己,于是互相商量著在我們樓下一戶準備出租的一室一廳以每月450元的房租給租下了,水電費另算。從搬來的那天,他就有事沒事往我的屋子里鉆,有時還睡到我的床上,我想訓(xùn)斥他兩句。老公就說,畢竟不是我親弟,要客氣見外點,別弄得尷尬著,那樣多不好,由他去吧……
我問,你怎么不睡覺?早點休息,沒有聽說過,不能休息夠八個小時,大腦會變笨的。
他笑了笑,把煙氣從鼻孔里呼出,我忍不住輕微咳嗽了兩聲,你注意點,就你一個月那幾個臭錢,攢起來,給你娶房老婆,別現(xiàn)在花的一分不剩,你打光棍啊……
依然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有血絲,像是匍匐在眼球上面的小吸血蟲,被我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風(fēng)吹亂的額發(fā)我不經(jīng)意的撩到耳后,順便把手放到心口處,它咚咚的蹦個不停,我就是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餓的吧。我上輩子肯定是餓死鬼托成的,要不我怎么能不能忍一點饑餓,要不就如心里像放進了一個小鼓,鼓點起落的瞬間就把我折磨的有種想死的沖動。
簡單說了兩句長輩應(yīng)有的話,我站起身來,正要邁步上樓,一雙手牢牢的從后背把我箍住,文弦,你在我心里從來都不是我嫂子,我可以叫你一聲弦子姐嗎?
被頭腦沖擊上來的羞辱感讓我迅速掰開他的手,對準他的臉就是一巴掌,混小子,我可是你大哥的人,你難道要置人倫于不顧嗎?
我不知道他的倔勁兒一上來簡直就如火山噴發(fā),你只能有兩種選擇,要么等著火燙的巖漿將你迫害,要么選擇遠遠的逃離。很顯然看著家就在樓上,我卻望眼欲穿無法抵達。我多么希望此時此刻誰會經(jīng)過我身邊,他將會是我今晚的諾亞方舟載我避開小叔子的魔窟。
小叔子年輕氣盛,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越是掙扎,越是激發(fā)并激怒了他,他變得更加的瘋狂。撕扯中,我的文胸吊帶扣子掉了,我感覺事情不妙,就那樣抱著胸部,緊緊的不放手。我也想過大聲的呼救,但是我還要面子,即使我免于此次的侵犯,那么這件事吵吵開來,對我的聲譽簡直就是滅頂之災(zāi),所以我覺得一切都是徒勞無力的。
在我被他強行扛上床時,我哭了,好委屈??粗覝I汪汪的樣子,他一愣,對我說,對不起,但我是真心愛你的,你走吧,趁我注意還未改變之前。
我匆匆的跑了出去,背后是“砰”一聲關(guān)門聲,估計聲音過大,墻角后面的鏡子應(yīng)該是被震落了下來,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