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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年間,大唐第一傲嬌仙才李白對一位比他大12歲的俊朗才子(文壇好友)“劈頭蓋臉”地真切表白:
吾愛孟夫子,風(fēng)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
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言語間的欽慕簡直要飛出字里行間。
孟夫子,即孟浩然,襄州(今湖北襄陽)人也。
此人真真不凡,他一生都與官場“有緣無分”,當了一輩子的平頭老百姓,卻能收獲李白這個“小迷弟”,和王維成為知己好友,與張九齡肝膽相照、和王昌齡有過命的交情。
1
唐開元十六年(728年),初春,孟浩然三十九歲,已經(jīng)有些名氣的他自以為是時候去考個進士,向公務(wù)員奮斗一下了。
然而,當他擠進人頭攢動的榜單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他的名字。
他落榜了!
好在這一年,他結(jié)交到了一位志趣相投的好友——那個多才多藝長得又帥的狀元王維。
“你那么喜歡山山水水、寧靜田園,好巧,我也是。”
王維為孟浩然畫像,兩人成為忘年之交。在朋友的鼓勵下,孟浩然對自己的仕途迎來轉(zhuǎn)機還抱有一絲希望。
729年八月,孟浩然40歲。他在長安干了一件挺露臉的事。
“嘗于太學(xué)賦詩,一座嗟伏,無敢抗。”
孟浩然一句“微云淡河漢,疏雨滴梧桐”冠絕京華,令王維、張九齡等大咖紛紛擱筆,無人敢再續(xù)。
這次秘書省續(xù)詩聯(lián)句令他名動京城。可是考試沒過關(guān),別的路徑也沒找著,還是只能打道回府。
臨行前,好兄弟王維決定邀他去自己上班的蓬萊宮側(cè)內(nèi)教坊的寓所一聚。想讓他感受下體制內(nèi)的氛圍,鼓勵他不要輕易放棄。
按規(guī)矩,皇宮豈是你想進就進?然而機靈的王維還是悄悄把他順了進去。
看著王維滿屋子里的詩畫樂器,孟浩然不由得連連稱贊。兩人品茶論詩,談笑風(fēng)生,好不愜意。
聊得正開心,突然聽聞外面高呼接駕。
兩人驚地彈起,皇帝怎么突然親臨,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慌忙之中,孟浩然只能藏到床底下回避。
玄宗皇帝落坐,一眼就看到桌上兩杯茶水還冒著熱氣。
既然瞞不住了,孟浩然只好灰溜溜從床下鉆了出來,滿臉尷尬。
玄宗忍不住好笑。經(jīng)過上次賦詩聯(lián)句,玄宗對孟浩然其名聲還是有所耳聞的。
“孟卿可有好的詩作呈上啊?”
王維為哥們大喜,這不是歪打正著直接進入終極面試了么!
孟浩然腦袋一熱,就一本正經(jīng)吟出了前不久的新作:
歲暮歸南山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第二句詩一出,玄宗的臉色已經(jīng)陡變,王維也跟著咯噔一下,腦袋飛快運轉(zhuǎn),只想著如何幫朋友找補。
孟浩然渾然不覺。
白發(fā)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
“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反倒賴朕,你既然那么喜歡南山,那就成全你好了!”
還沒等王維組織好語言,玄宗已經(jīng)氣得拂袖而去。
留下哥倆面面相覷。
皇帝倒是沒有追究孟浩然擅自入宮的罪名,卻把他做官的路徹底封上了。
知道此事的人都為他扼腕不已。
“唉,你說你,寫那么多好詩,呈哪首不好,偏偏是這首?”
孟浩然倒是不后悔,“我就是這么想的么!”
明德門外,王維為即將回鄉(xiāng)的友人賦詩一首——《送孟六歸襄陽》:
杜門不復(fù)出,久與世情疏。
以此為良策,勸君歸舊廬。
醉歌田舍酒,笑讀古人書。
好是一生事,無勞獻子虛。
人生難免不順意,好在還有朋友可以懂自己。
2
開元730年,孟浩然湊足了盤纏,來到武昌與元丹丘相會,并叫上了安陸的李白。
回想幾年前,李白與孟浩然習(xí)性相投,一見如故,兩人結(jié)為知己。孟浩然還專門邀李白在家鄉(xiāng)游賞了襄陽盛景。如今又好久不見了,哥兒幾個都想著必須要找個機會聚聚。
幾個好朋友在武昌歡聚,孟浩然繼續(xù)前往吳地。李白對著滔滔江水,為好友寫下了那首千古名詩:
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lián)P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船帆都看不見了,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長江水浩浩蕩蕩,可是,李白還久久地佇立在江邊,不忍離去。
兩人的友誼因為這首詩傳為佳話,很快便廣為人知。
李白仰慕孟浩然,是因為他們骨子里對自由的向往如出一轍。
孟浩然在某些方面的灑脫不羈,讓李白都心生佩服。
開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韓朝宗赴任襄州。
“生不用封萬戶侯,但愿一識韓荊州”,天下的文人都很欽慕他,想盡辦法也想要得到他的提攜。
735年,韓朝宗在州府舉行盛宴。
李白也來到襄陽城,專門寫了陳情信前來拜謁。
但是他的干謁信寫得豪氣沖天,絲毫不謙虛,呈信時也一副我最有才的姿態(tài)。韓朝宗心里十分不滿否定了他。
襄陽本地的孟浩然倒是得到了韓朝宗的優(yōu)待。不僅讓他入座首席,兩人還相談甚歡。
歲末,韓朝宗決定趁回京呈奏報時舉薦孟浩然。但是考慮到孟浩然并沒有考試過線,只打算給他謀個為宮廷填詞賦曲的工作。
孟浩然覺得這與心中經(jīng)邦濟世的抱負相去甚遠,心里不太滿意也沒拒絕。
引謁那幾天,幾個故友來尋訪他。一邊喝酒,一邊談笑。此次來長安的初衷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凈了。
韓朝宗派人跑了半個京城才找到他,他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瀟灑地回了句“我已經(jīng)喝了酒,管不了其他的了”。
氣得韓朝宗都招呼都沒打,自己回了襄州。
這一次入長安,孟浩然又坐實了一個鐵骨傲帝的名聲。
李白都不得不感嘆:還是孟兄牛哇!
3
孟浩然回到澗南園,在南山坡草廬里又過起了栽瓜種菜的日子。
737年,他的又一個好朋友,一代名相張九齡被貶為荊州大都督府長史,途徑襄州。
兩人小聚之后,張九齡決定帶上這個朋友一起去荊州,希望能盡自己所能給他一些幫助。
孟浩然被張九齡安排在府內(nèi),荊州的公務(wù)并不繁忙。
兩個有才的文人朋友便天天一起吟詩作賦,下棋喝茶。
張九齡給他安排了一個隨行幕僚的工作,盡管沒有官階和品級,但是可以得到一點薪水。
可是孟夫子可不是一般人,在他看來,他是來幫忙的,既然幫不上什么忙,還不如回家種地。沒過幾個月他便要辭別了張九齡回鄉(xiāng)。
開元738年,孟浩然一路輾轉(zhuǎn)回到老家。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不理解,輕輕松松混口皇糧難道不香嗎?
“不,大丈夫怎么能靠著朋友混日子,我可是有追求的!”
有一個會切切實實關(guān)心自己的朋友是福氣,但是真的朋友絕不會像攀藤一樣依附。
4
開元739年,“七絕圣手”王昌齡被貶嶺南,途經(jīng)襄陽。被疽病(jū中醫(yī)指一種毒瘡)折磨了許久的孟浩然正好已經(jīng)快痊愈了,想到能與老友相聚心情大好。
王昌齡早年貧賤,曾困于農(nóng)耕,回想十年前兩人在京城相遇,年齡相仿,經(jīng)歷又相似的他們有太多共同語言,十分投緣。
有多投緣呢?孟浩然有詩為證:
數(shù)年同筆硯,茲夕間衾裯。意氣今何在,相思望斗牛。
孟浩然早早就準備好了好酒好菜,正逢漢江魚蝦肥美,孟浩然自然是要把家鄉(xiāng)美味統(tǒng)統(tǒng)搬出來為好友接風(fēng)洗塵的。
妻子提醒孟浩然,,大夫強調(diào)了要注意忌口,孟浩然滿口答應(yīng)。
可是到了飯桌上,好友之間一堆知心話一講,酒已經(jīng)幾杯下肚。不知什么時候,桌上的河鮮早已光盤。孟浩然吃了多少,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傊@次相聚暢快得很。
王昌齡也一掃被貶心酸,重新出發(fā)。
沒過多久的一個傍晚,孟浩然突然感覺身上不太對。仿佛被千萬只螞蟻圍攻。
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在一個春天的雨夜,一代詩杰隕落。
黃金萬兩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
孟浩然一生任性,佛系求仕,一天官也沒當過,卻收獲了最珍貴的知心朋友。
他總是像一個天真的孩子,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境遇,都能保持著一份率真的性情。無論在什么時刻,他都能清楚把握他內(nèi)心最在乎的東西。
這正是他獨特的魅力所在,也是他能擁有這么多優(yōu)秀朋友的重要原因。
常人總為他在關(guān)鍵時刻的人生選擇而惋惜喟嘆不值,只有朋友懂他的風(fēng)流自賞之快意。
常人都羨慕他擁有最頂級的朋友圈,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朋友圈能帶給他什么實際利益。
對于他來說,最可貴的依然是那份超出名利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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