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英富
【作者簡介】王英富，一九六四年出生，現(xiàn)年五十二歲，人稱老王，現(xiàn)定居陜西丹鳳縣城。愛讀書。老王是個地地道道草根作者，寫的都是左鄰右舍間的趣聞軼事，語言質樸、幽默風趣，鄉(xiāng)土風味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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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權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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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八歲時在山里老家住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對一切懵懵懂懂，沒有電視，只有收音機說著《岳飛傳》。山里民風淳樸、村民安居樂業(yè)，自種自吃。
我家偌大的獨戶莊院臨河依山，上無村下無鄰，行人稀少很顯荒涼。家里養(yǎng)的有牛、豬、雞、狗、貓，它們和平相處，怡然悠然，嘰哇叫喚，很有生氣。人活世上，不是人說人，就是人說事，長的嘴一是吃二是說，一家人住的是獨莊子，沒人可說，整日就說些牲畜的事。
鄰居沿河散落住著，共有十幾頭牛，我家共兩頭牛，都是母牛，開春之時，牛為了攆吃嫩草，大母牛從山崖滾坡摔死了，留下了半壯子母牛娃。
鄰居家的牛從山上牧歸回家，都要從場院邊路上經過，各年齡段的牛都有，老公牛眼顯濁光、睫毛倒垂，老母?？瞻T的乳房晃晃悠悠，幾乎吊垂到地面。
而我家的小母牛，毛皮光亮，雙眼又圓又黑又亮、睫毛長長呼閃呼閃，四條腿倔挺而細長，和青春美少女一般，身材小巧富有性感。人往牛頭前一站，整個人的輪廓在小牛眼睛瞳孔里映著。
溝上溝下的公牛們好象都知道我家有頭小美牛，離莊子半里遠就鼻子朝天，哞哞叫喚，從那路邊牛圈過時，停下來徘徊，激動狂叫，惹得主人發(fā)躁，挨上幾棍子才走。許多公牛沒少挨打，但每次路過這里的時候，依舊如此，依舊被挨幾棍子，依舊走過去了還要扭頭咩吔兩聲，好似傾訴心聲，惜依不舍離去。
小母牛一歲多的春天，一連幾天，小母牛吃少喝少叫個不停，在圈里躁動不安，好像很難受，有啥心事。大人們說是跑春哩。下溝一里遠的鄰居家養(yǎng)的公牛像是長著順風耳，聽到了小母牛呼喚，中午跑來了，在牛圈門的木柵欄上又撞又頂、長聲哞叫，小母牛嘴里舌頭從柵欄空伸出在公牛臉上舔來舔去，末了還舔著公牛的眼睛睫毛，這下可不得了，圈外的公牛更不安分，激情澎湃，大后腿亂蹬胡彈，犄角胡削，高聲悽叫。
我家大人拾根粗棍，劈頭蓋臉抽了幾棍子，公牛咆哮狂怒，扭頭四蹄撐地低頭亮角與人對峙，嗷嗷亂叫，家人舉棍奮力驅趕，公牛大放悲聲，炸尾狂奔而去。把公牛趕跑了，小牛隔著木柵欄含情脈脈的瞅著，既心疼又無奈很似傷心。那一天，大公牛被趕走后，是小母牛最傷心的一天，沒吃沒喝，小母牛睡到了圈里的旮旯，淚眼濛濛，到天黑都沒見站起來。
第二天牛圈里有著驚人的一幕，圈門木柵欄從中間折壞，攤在牛圈門口地上，牛圈門不復存在，公牛和小母牛在牛圈里新婚燕爾，脖兒絞脖兒，臉兒貼臉兒、情切切意濃濃地纏綿著，小母牛激動得身子哆兒哆兒的顫栗，油亮的尾巴歡快的揮舞著。
純真的愛情會感動上帝的。
大人也沒拾棍打，默認許可了。
三四天以后看夫妻倆不在纏綿，那家主人來牽回了公牛。
一年后小母牛變成了大母牛，產下了一頭和自己一樣漂亮的小牛犢，小母牛當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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