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文學征文大賽散文049: 韓文建專欄】散文║ 羅布泊·孔雀河(北京)
羅布泊·孔雀河
作者:韓文建(北京)
羅布泊·孔雀河
很難想象在干旱的新疆會有全長700多公里的一條孔雀河。而奇跡的創(chuàng)造者就是天山,天山就是巨大而豐碩的母乳,是她給了孔雀河一滴滴精髓,讓孔雀河延續(xù)了悠長的生命。 天山就是新疆大地的母親,孕育了一條條的河流,滋潤了天山南北的萬物。 孔雀河,也許有了解新疆的人知道。比起江南秦淮河的名氣頗顯不足,更不能與風景如畫的桂林漓江相比。 可是對于西北戈壁沙漠能有一條河穿越而過是十分難得的。一條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污染的河流更是少見。 風吹落我苦苦的沉思,重重地砸碎不逾矩之年的夢,雙手捧著青春的心事,叩問蒼天:那曾經孕育著絲綢之路的孔雀河,為什么消瘦了?那曾經養(yǎng)育了大片胡楊的孔雀河,為什么頹廢了?那曾經流淌在古樓蘭最后一滴鮮血的孔雀河,為什么干枯了? 歲月流逝,滄桑更替,遺落于戈壁關山之間的險隘雄關,古道狼煙,似乎又歷歷在目;耳邊又響起了那悅耳的陣陣胡笳,聲聲駝鈴…… 念著那消瘦的孔雀河,風把我的思緒送到遙遠的塔克拉瑪干深處的尼雅廢墟,讓我的魂魄穿越了警鐘的封鎖;戈壁灘上滾動的石頭,擊打著一顆勵志的心靈,帶血地呼喚在飛沙走石中掙扎著、抵御著一次又一次狂風的降臨。 黃風揮舞著那無情的沙鞭,抽著枯萎的蒹葭,顯露出歲月的滄桑,孔雀已去,留下那條消瘦的河,彎彎曲曲,抒寫著羅布泊的蹉跎。 孔雀河,一枚驚嘆號,橫臥大漠,閃爍著崢嶸的銀光,款款地走進我的視野。 第一次見孔雀河那是1969年冬天,我隨戰(zhàn)友到羅布泊打柴,車走在蘆葦蒹葭萋萋的孔雀河岸邊,河面不是很寬,大概十幾米,水深3米多。茫茫戈壁,杳無人煙,我清楚地聽見汽車軋雪的“沙沙”聲,時不時地發(fā)現有黃羊、野豬在奔跑,我有點激動,因為這河現在只屬于我。 孔雀河——恰如其分的名字,它就像一只孔雀,美麗、幽雅、寧靜,我甚至在寂靜的空氣中聞到了善良。 我們的車沿著河岸走,梳理這只孔雀的羽毛,寒冷的孔雀河比起沙塵中的孔雀河秀美很多,河水緩緩地流著,流出了韻律,水面的薄冰被擠出一個個碎面,映照著周圍的光亮和顏色。水面有霧氣,隨著水流的節(jié)奏行走著,縹緲變幻。 這水的源頭是雪山融水,沁涼的寒氣在河上漾開,此時我卻沒有體驗到純粹的冷,嘴里反倒有一絲甜意。 孔雀河不像小溪的孱弱,也不像大江的狂暴,它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調理著羅布泊,把洪荒雕磨成精致,把溝壑熨貼為玲瓏。 我再次到孔雀河打獵是1977年的事了。它年輕時的容貌仍依稀可辨,消瘦的河,一滴滴懺悔的淚水在河中灑落,透過淺薄河水的波光,我又看到了白云的微笑;捧起河里混濁的堿水,我似乎聽到了人類與自然和諧的對話。 孔雀河,彎彎曲曲,書寫著樓蘭歲月的蹉跎,沙漠帶著荒涼遠去。它承載了太多,卻裝不下幾千年的興衰悲喜,枯竭的河水已經成為一段歷史,一種符號,一個概念。 孔雀河累了,羅布泊哭了,樓蘭死了,只留下一具具干尾。 多少年來,孔雀河靜靜地流淌著,伴隨著她的是千年的胡楊。我想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當朝陽照在緩慢流淌的孔雀河上,一個個新的生機和希望就在孕育著。 早時,站在孔雀河河遺,是多么明凈澄清的水呀,像一條流動的晶瑩緞帶,又像一個沉久永遠的夢。我曾經數次挽著霞光,走進那片綠綠的河畔,我等待那個收獲的季節(jié)向我走來。無數次啊,我揣著希望走進這片綠洲,我不記得有多少回了,我唱著軍歌漫步在那片紅柳林,在尋覓我那個青春的星座是否會降臨到這個小小空間來。 多少回哦,數不清有多少回哦,春雷將我的夢敲醒,奔波的人生啊,帶走了我青春的浪漫,還有我心靈里那一片執(zhí)著的情愫。 無論月落日起,無論春夏秋冬,我突然明白,我生命中的那條河,那片綠,為什么從不枯萎,永遠徜徉。 浩浩茫茫的大漠,其實從不寂寞。赤橙黃綠青藍紫,那是孔雀河岸小野花悄悄地綻放,在星光下,在風沙里,舞蹈著斑斕的彩練。 到這里,還有許多的朋友不明白,為什么這條河叫孔雀河?有白天鵝沒有孔雀,而生活在這里的我也從未見過孔雀的到來。 孔雀河,古稱“飲馬河”。相傳東漢名將班超追擊匈奴路過此河,人困馬乏,曾飲馬于此,故得名:飲馬河。因上游河道頗細,下游漸寬,形似孔雀開屏,故名:孔雀河。 孔雀河的名字是歷史的抉擇,也是因為孔雀的美麗、優(yōu)雅,所以人們選擇了這個名字,并希望所有的人記住她的歷史,因為孔雀河水養(yǎng)育了樓蘭古城的臣民。 孔雀河出鐵門關,穿庫爾勒,沿庫魯克山東流,最后,注入羅布泊。而千年前被譽為“東方龐貝”的樓蘭古城,盡管后來城市衰敗被黃沙所掩埋,但在龐大的遺跡中,依然能體會到因孔雀河和塔里木河的注入燦爛輝煌,因羅布泊的干涸以至樓蘭的消亡。 一條河流的歷史就是一方水土的歷史;一條河流的命運,就是一方水土的命。而對于孔雀河來說,這樣的說法恰如其分。孔雀河——羅布泊——樓蘭就是這條生命走廊上的璀璨明珠,而如今已經三去其二了。 羅布泊是我國僅次于青海湖的第二大咸水湖。面積三千零六平方公里。它在歷史上的名稱很多。最早見于《山海經,北山經》:“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泑澤?!薄端涀ⅰ罚骸昂铀謻|注于泑澤,即所謂蒲昌海也。亦有鹽澤之稱?!丙}澤是鹽水湖之意,泑澤系指鹽水湖的顏色而言,至于牢蘭海(或樓蘭海),則因其位于著名的樓蘭古城之旁而得名。清代一般記戴作羅布淖雨或羅布諾雨、蒙語羅布諾雨意為“”雁入多水之湖”,近代始稱作羅布泊。 正因為孔雀河——羅布泊,才會有人類的活動,樓蘭由此孕育而成連接東西方文化的樞紐。絲綢之路的繁榮,以及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即始于此。只是在惜水如油的地方,由于各種原因最終導致孔雀河反復斷流,以至于羅布泊游移和干涸。樓蘭文明戛然而止。這一切取決于水,取決于羅布泊,取決于孔雀河。 多少年來,孔雀河靜靜地流淌著,伴隨著她的是千年的胡楊。而生活戰(zhàn)斗在那多年的我,雖然不能像詩人海子那樣喂馬、劈柴,但我曾經站在這片熱土,面朝孔雀河,心如靜水,負重前行,我覺得,我這一生足夠了!【作者簡介】韓文建,自詡老兵,現居北京。1969年2月入伍,服役新疆馬蘭中國核試驗基地警衛(wèi)團。平日勤勉,習作散文、詩詞和攝影,現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信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我把當年看成一句格言,一種風采,一段佳話,縱情沉醉,率性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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