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麥大人
01
前不久，鮮少露面的張曼玉上了一檔叫《少年可期》的綜藝。
無獨有偶，女神竟然在節(jié)目中掉淚了。
一次是自己唱歌被嘲笑走音，曼神低落了一年，如今想起來忍不住落淚。
另一次則是讀了自己18歲時寫的信，她被自己剛出入行一年就“想回家”的想法觸動了。
女神的淚點是不是有點低？
說到中國影史上成就最高的女演員，不是鞏俐，不是章子怡，不是林青霞，也不是惠英紅，而是今天要聊的張曼玉。
她先后獲得4次金馬影后，5次金象影后，第一位華人柏林影后，中國第一位戛納影后，這樣的紀錄至今無人打破，其塑造的金鑲玉、李翹、蘇麗珍、青蛇等等都是難以超越的經(jīng)典。
尤其獲得歐洲三大電影節(jié)里的雙料影后，這樣的成績放眼全世界也是頂尖的。
許多人覺得，能得到這樣的成就，想必一定是老天賞飯吃，天生就是干演員的料。
可實際上，港姐出身的張曼玉一開始是個徹頭徹尾的“花瓶”，人們并不買賬。
1964年出生的她，自幼在英倫長大，直到少女初長成才回到香港，18歲那年，張曼玉被廣告公司相中開始做廣告模特。
1983年，她參加香港小姐競選，獲得港姐亞軍和“最上鏡小姐”稱號。
當時亦舒這樣評價她：
“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發(fā)，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無論穿什么戴什么古怪東西，仍然可愛活潑，據(jù)說皮膚吹彈得破，沒話說?！?
初入娛樂圈，擁有港姐這塊金字招牌，張曼玉擁有著最好的資源，首部電影就是和鐘楚紅、關之琳參演的《青蛙王子》。
接著又搭檔張國榮、梅艷芳出演愛情電影《緣分》。與梁朝偉合作時裝警匪劇《新扎師兄》，在劇中飾演受到男友冷落的謝穎之。
然而，那時的媒體對張曼玉相當刻?。?/p>
“她給觀眾的印象，除了美麗之外，實在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吹剿难莩?，只覺得她不過是一名在銀幕上走來走去的花瓶。”
大導演關錦鵬也直言，張曼玉雖然非常漂亮，但她不可能會是一名好演員。
牛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天才，而是通過后天的努力造就的。
02
1988年，對張曼玉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年。這一年她很茫然，一連接拍了12部電影，被人們戲稱“張一打”。
其中一部是她和劉德華主演的《旺角卡門》，這是王家衛(wèi)的導演處女作，張曼玉在里面扮演一個含蓄內(nèi)斂，青澀單純的表妹阿娥。
△《旺角卡門》劇照
“他為我打開了一扇門，使我明白，表演不僅僅是一種陳述，是要發(fā)自內(nèi)心，需要整個身心的投入，而不是光靠臉部或眼睛?！?/blockquote>也正是遇到王家衛(wèi)后，張曼玉發(fā)現(xiàn)自己開竅了，之后演藝之路一發(fā)不可收拾。
憑借這部影片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這讓她徹底擺脫了“花瓶”稱號。
接下來的十年時間，屬于張曼玉的個人表演時間，她拿遍了國內(nèi)外大大小小的獎項。
第二年，曼神就憑借《人在紐約》，拿下金馬獎最佳女主角，這是她的第一座影后。
△《人在紐約》劇照
《不脫襪的人》、《滾滾紅塵》、《新龍門客?！贰ⅰ稏|邪西毒》等成為各種頒獎典禮的座上賓。
△《不脫襪的人》劇照
△《新龍門客?！穭≌?/p>
《阮玲玉》是張曼玉職業(yè)生涯的巔峰，這部戲讓她拿到了柏林電影節(jié)影后。
關錦鵬曾問她，如果你遇到同樣的事，會否自殺？
張曼玉回答得很干脆：
“我想我第一個反應，是給人感覺不在乎！我不高興是我個人的事，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有滿足感，讓他們知道我不開心，何況自殺？要死，我自己會選擇死，但一定不是為了其他人?！?/blockquote>張曼玉從來就不想做一個歲月靜好，供人靜靜觀賞的花瓶，她欣賞有生命力的女人，并希望擁有粗糙但強大的力量，勝過虛偽的美麗。
她常說自己拿了很多獎，都是運氣好。
像《阮玲玉》，本來定的主演不是她；還有《甜蜜蜜》，陳可辛本來想找王菲，但天后連本子都沒看就辭演了。
但這樣的好運卻是拼出來的，為了拍好《阮玲玉》，張曼玉主動要求把自己的眉毛剃了，關錦鵬見了都驚訝。
△《阮玲玉》劇照
即便在現(xiàn)在，這也是需要極大勇氣才可以做到的事。
對于塑造了很多經(jīng)典角色的她，有人問哪一個和她自己比較像？
她說是《甜蜜蜜》里的李翹，影片里她扮演一個從廣州去香港謀生的內(nèi)陸女孩，野草一樣，心思靈活，有頑強的生命力。
△《甜蜜蜜》劇照
結(jié)尾的一幕，經(jīng)歷十年浮沉后，李翹在紐約街頭被鄧麗君海報吸引，回過頭來卻看見失散十年的初戀情人黎小軍。
她愣在當?shù)?，足足?0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良久才終于笑了出來。
2004年，張曼玉憑借《清潔》榮獲戛納電影節(jié)影后，她也是華語影壇唯一一位歐洲三大電影節(jié)的雙料影后。
△《清潔》劇照
都說四十不惑，風光無限的她選擇急流勇退，向這個世界揮了揮手，宣布退出影壇。
03
許多舊時光里的美人，進入中年后都會嫁作他人婦，從此成為人們心頭永遠的白月光。
但張曼玉不是，宣布息影之后，她跨界玩起了音樂。
其實她一直喜歡音樂，從小在倫敦這座音樂之都長大，浸淫在搖滾、英倫風的氣氛里。就像拍電影一樣，對于做音樂她是認真的，一旦喜歡上了，就要做到極致。
為此她像一個新人，學習怎么在電腦上做音樂，怎么剪輯，怎么錄音，在家里到處放一些小本子，隨時把蹦出來的歌詞記下來。
2014年，張曼玉簽約音樂廠牌摩登天空，正式成為一個音樂人。
她還登上了那一年的草莓音樂節(jié)，很多人沖著昔日女神前去，卻被她跑調(diào)的煙嗓嚇得落荒而逃。
輿論毫不留情，張曼玉倒是并不在意，她直言：
“今天還是會和前天一樣，還是會走音，可是我會努力。我演了20多部戲也給人說花瓶，所以給我20個機會吧，我應該可以的！”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天的現(xiàn)場刮起8級大風，舞臺的篷布被撕開幾道口子，主辦方都決定暫停表演，最終她被強行拉下臺。
一年之后，張曼玉作詞作曲了電影《戀愛中的城市》主題曲——《如果沒了你》，雖然小眾，卻很高級。
不得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領域。
論唱功或許她永遠都比不了梅艷芳，但就憑她那份執(zhí)著的態(tài)度，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得不令人心生一絲敬意。
有一次，張曼玉做客金馬獎50周年大師講壇：
“我覺得人的一生，可以有三條命，如果我演戲演到70歲，那只是一世人，如果還做剪輯呢？又做音樂呢？”不僅如此，息影后她還進軍過時尚界，當過模特，走過愛馬仕的秀，上過不同國家的頂級時尚雜志封面。
還做過剪輯，為此還特地在謝霆鋒的影視公司學習。
“我不要做一個偉大的人，再過幾年可能我出現(xiàn)的機會更少，更找不到我了，無處去尋我了。因為你知道，有一天，一定有一天，你要停的嘛！ 那時候再做這些事情，就太晚了，無論之后做成什么樣，也許并不如我預想那么完美，但是我的心是在的?！?/blockquote>用心詮釋人生，追求永無止境。
04
對于這樣一個不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張曼玉的情史也是相當豐富的，據(jù)說談了11任男友。
對于每一段戀愛，她都全情投入，分手之后，依然勇敢投入下一段戀情，仿佛永遠沒受過傷一樣。
1983年剛當選港姐后，張曼玉第一個戀愛對象是一名普通的設計師。
但最著名的一段，還是與導演爾冬升的戀情，外界一度很看好他們。
△張曼玉和爾冬升
那時爾冬升大她7歲，出身演藝世家，他教她演戲，教她許多生活品味，她為他拔了可愛的虎牙，看他的賽車比賽，盡管她討厭所有危險的運動。
有些人注定只是為了讓你成長，卻無法陪你走到最后。
在愛情里，張曼玉一直都是個小女人，她曾這樣概括這段情路：
“那時每一次拍拖，我都恨不得24小時與對方黏在一起。這種心態(tài)對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對兩個人，卻像一條橡皮筋被越拉越緊，最后斷裂?！?/blockquote>不管多愛對方，都要給彼此留下一份空間，太滿的愛，會有窒息的感覺。
△《東邪西毒》里的歐陽鋒大嫂
而爾冬升有大男子主義，張曼玉拍夜戲收工，手上拿著各種大包小包，他在旁邊也從不會幫她拎。
結(jié)果，兩人三年后最終分道揚鑣，“金童玉女”童話破滅。
之后，張曼玉和《雙城故事》的影片美術指導漢克相戀，分手時被對方爆出私密情書，那時她在《阮玲玉》片場，不自覺代入了角色。
1993年，她與地產(chǎn)商人宋學淇相戀，后來這位“青年才俊”公司資金出了問題，張曼玉拿出1000萬資助，最終還是破產(chǎn)。
可恨的是，這貨破產(chǎn)后搭上了富家千金，張曼玉落得個人財兩空。
經(jīng)歷了幾次背叛，她依然愛的義無反顧。
1997年在《花樣年華》開鏡儀式上，張曼玉宣布與法國導演阿薩亞斯結(jié)婚。
人們都以為她終于找到了愛情歸宿，但在影片拍攝期間卻被傳婚變，結(jié)果她滿不在意地說：“跟偉仔拍《花樣年華》影響了我的婚姻，我完全沒時間回巴黎跟老公相聚?！?/p>
沒過多久，這段唯一的婚姻曲終人散。
2004年在戛納電影節(jié)上，張曼玉憑借前夫執(zhí)導的《清潔》封后，她發(fā)表了別開生面的獲獎感言：
“他是我的前夫，是他拯救了我迷失的靈魂，他是唯一懂我、了解我的人…”由此可見，即便兩個人再般配，如果不用心經(jīng)營，不懂得珍惜對方，感情還是會走入死胡同。
張曼玉最更廣為人知的緋聞對象就是梁朝偉，由此她被問到最合拍的演員，只能選一位的時候會選誰，她想了一下還是說了：梁朝偉。
《花樣年華》上映后，梁朝偉和張曼玉成為無數(shù)影迷心中最登對的銀幕情侶，只是現(xiàn)實中他已有劉嘉玲。
張曼玉的名字，始終出現(xiàn)在梁朝偉和劉嘉玲的報道中，三人還一同走了戛納紅毯。
她還形容與梁朝偉的合作就像打乒乓球：“我發(fā)一球給你，你發(fā)一球給我…”
球逢對手，演戲自然特別過癮。
有意思的是，2006年《傷城》宣傳，許戈輝問梁朝偉：人生中有沒有哪段時間，是你最想讓它永遠停留的？
梁朝偉：可能，38歲的時候吧。
許戈輝：38歲發(fā)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終于還是說出來，在拍《花樣年華》。
多年之后，在金馬獎50周年上，當郎朗彈奏《花樣年華》時，鏡頭里的梁朝偉就紅了眼眶。
不過這對很般配的銀幕情侶，現(xiàn)實中卻無法走到一起，梁朝偉娶了他的劉嘉玲。
有人說，張曼玉情史一尺厚，卻還是自由身，但她卻可以做到：烈火過境，春風吹又生。
在感情里，張曼玉始終秉持著“合則聚，不合則分”的信條，敢愛敢恨，忠于自己，絕不拖泥帶水，活得從容瀟灑。
05
演戲就用力演戲，唱歌就用力唱歌，遇上就用力去愛，走了就用力放下，活得坦坦蕩蕩。
如今55歲，卻依然單身的張曼玉，活到她這種境界，已經(jīng)不需要用伴侶來標榜自己了。
當然，我們也不用拿世俗意義上的“結(jié)婚生子”來看待她，因為她活出了自己喜歡的樣子，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以張曼玉取得的成就，她足以笑傲整個華語電影圈，但她卻并不停留在過去，而是不斷追尋著人生新的方向。
很少有人到了這個年紀，還能保持這般隨性與優(yōu)雅。
她對事業(yè)、對人生、對名利、對感情，都看得極其透徹，這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演員。
知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彌天真。
經(jīng)歷了世間百態(tài)，人情冷暖后，她依然保持少女獨有的那份純真。
這或許就是曼神如此有魅力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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