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男,1811年11月26日生,湖南長沙人,1832年中秀才,1834年參加鄉(xiāng)試中第三十六名舉人,1835年會試未中,1836年恩科會試再次落第,1838年參加會試殿試列三甲第四十二名賜同進士出身、授翰林院庶吉士,1840年4月17日參加散館考試(庶吉士的培訓結業(yè)考試)列二等十九名、授翰林院檢討(從七品),1843年參加翰林大考并升任翰林院侍講(從五品),后歷任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等。
經查,1838年,曾國藩授翰林院庶吉士后,未真正授官,每月領取戶部四兩五錢銀子的補助。1840年,曾國藩授翰林院檢討,為從七品,收入為四十五兩。由于清代京官實行雙俸制,在正俸之外還有恩俸,以“令其用度從容,益得專心官守”。據(jù)此,曾國藩全年俸祿收入共計九十兩。當時,一兩銀子約合不到1500文錢;另有人計算,清代一兩銀子的購買力約合170元人民幣。此外,曾國藩全年還有四十五斛俸米。清代一石為兩斛,一斛合五十升,俸糧是足夠吃的。
曾國藩到京后,入住北京宣武區(qū)椿樹胡同長沙會館,3日后在菜市口南橫街增壽寺租房,房租每月四千文,約合紋銀二兩多,全年共計三十三兩左右。1840年12月,曾國藩家人到京后,其改在騾馬市大街棉花六條胡同租房,房租每月八千文,全年共計六十六兩左右。1841年7月,曾國藩因迷信棉花六條胡同房風水不好,搬家至繩匠胡同,月租金一萬文,全年約八十三兩,已接近其收入。同年,曾國藩在年節(jié)假日期間請客送禮開支共計一百二十八兩銀子。據(jù)統(tǒng)計,1841年,曾國藩家庭支出達六百多兩銀子,大大超出其收入。1844年,曾國藩搬家至前門,月租三萬文,約合二百五十多兩銀子,而此時其任五品翰林院侍讀,年收入僅一百六十兩。
為彌補虧空,曾國藩到處借貸,其在給祖父的信中稱,“孫等在京別無生計,大約冬初即須借賬”。1841年,曾國藩向他人借貸五十兩。到1842年年底,曾國藩共向他人借貸四百兩銀子。據(jù)反映,其中存在向下屬和管理服務對象借款的情況。同時,曾國藩還大肆收錢,其在給父親的信中說,“男目下光景漸窘,恰有俸銀接續(xù),冬下有望外官濫炭資,今年尚可勉強支持,至明年則更難籌劃”,“前日冀望外間或有炭資之贈,今冬乃絕無此項”。
這里提到了炭資。清代有所謂冰敬、炭敬,就是在每年夏天和冬天,外官給京官送錢,夏天的名目是冰敬,也就是“防暑降溫費”,冬天的名目則是炭敬,算是“取暖費”。除此以外還有別敬,外官到京述職、京官外放為地方官臨走告別都要贈送。曾任吏部主事的何剛德在《春明夢錄》一書中描述說:外官饋送京官,夏則有冰敬,冬則有炭敬,出京則有別敬。其數(shù)自八兩起,至三百兩為止。以官階大小,交情厚薄為衡。后來漸重官階而輕交情矣,大概尋常京官,非有交情不能得炭敬。而別敬則較為普通,督撫藩臬到京,除朝貴外,如同鄉(xiāng)同年,及服官(外官)省分之京官,多有遍送,其數(shù)不過十金上下,后來竟有降至六金者。然而京官日漸加多,外官所費已不貲矣。余到京后,來源漸澀,每年所入不過百金,然亦不無小補。光宣之際,公行賄賂,專重權貴,末秩(未授官)閑曹(等待職位者)愈難沾丐矣。炭敬即饋歲之意,函中不言(信封上不寫)數(shù)目,只以梅花詩八韻十韻或數(shù)十韻代之,若四十(兩)則曰四十賢人,三百(兩)則曰毛詩一部,何等“儒雅”。送三百兩銀票,信封上居然寫詩經一部,既腐敗透頂,又有辱斯文。
1841年,曾國藩收受他人所送炭敬、別敬共計九十八兩。1841年后,曾國藩對其收受禮金情況基本不再留記錄。1841年6月,曾國藩違規(guī)兼任長沙會館管理職務,每月從會館獲取一萬五千文房租收入,約合十兩多銀子。期間,曾國藩自批自貸,以“借會館銀四十兩”為名,從會館挪用資金四十兩。此外,曾國藩還挪用“人寄賣貨銀”四十二兩多。1843年7月,曾國藩被任命為四川鄉(xiāng)試正考官,除了拿到四川省官府補貼兩千四百兩銀子外,還在四川收受各級官員所送一千四百多兩銀子,收受門生所送五百兩銀子。此次四川之行,曾國藩共計入賬六千兩銀子?;鼐┲?,歸還了債務一千四百多兩,并寄回家中一千兩銀子。對此,曾國藩竟寫道:自四川歸后,身體發(fā)胖,精神甚好,夜間不出門,雖未畜車,而每出必以車,無一處徒步。要知道,此前曾國藩記錄的車馬費是每年五十多兩銀子,此時他開始每出必車,到1844年,曾國藩寓中養(yǎng)車馬,每年費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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