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被悉悉索索的雨聲叫醒。
習慣了早起,到了點便再無睡意,索性,把窗留出一條縫,聽那緩緩的雨聲。
春末的雨,舒緩、輕柔,帶著絲絲涼意。
隔壁的小別墅房頂上聚集了一個小水坑,雨滴零零星星掉進坑里,濺起一圈圈漣漪,像極了一個俏皮的孩子在一點點試探,水深嗎?水淺嗎?
零星的雨中,偶爾聽到有小鳥的叫聲,''嘰嘰’’,又連著幾聲''喳喳’’,難道是嫌棄這雨聲太單調(diào)舒緩,想要再增加一些靈動的韻律?還是想要和雨聲來比比誰的歌聲最動聽?
也許是小雨打濕了羽毛,一只小鳥落在了我的陽臺外。
悄悄的,我屏住呼吸,把頭探出窗外。小鳥正用嘴嘬著翅膀,小頭一身一縮,肥肥的脖子一轉(zhuǎn)一扭。
一回頭,小鳥看到了我,它的目光好像停頓了一下,''難道是被我的美驚艷了嗎?我們不該打個招呼,道一聲早嗎?’’四目相對之際,忽然,撲棱棱一下,小鳥絕情的飛走了。
望著小鳥越飛越遠,直到一個小黑點。
雨,依然舒緩。
靜靜的聆聽雨的聲音,出了神,似乎雨,滴滴落在了我的心里,'’嘀嗒,嘀嗒'’慢慢四散開來,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聽到了膨脹的聲音,如沾了墨汁的毛筆,瑩潤飽滿。
雨,是有聲音的。
急促促的雨,像一個愣頭愣腦的小伙子,不假思索,橫沖直撞,如那首《風風火火闖九州》;
零星的雨,分明就是一個少女,就那么不緊不慢,輕輕撓著你,慢慢撩著你,癢著你,似情歌在耳邊呢喃;
而漂泊大雨,更像是一位固執(zhí)的中年大叔,實力在握,不容任何人的辯駁,發(fā)起火來不管不顧,如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震耳欲聾。
每一首歌有每一首的韻律,每一滴雨有每一滴雨的歌唱。
每到有雨的季節(jié),我便又多了一份消遣。喜歡聽雨,聽雨滴落在花瓣上的叮咚聲,仿佛雛燕初振翅膀;聽雨滴滑過草葉的滴答聲,一片灑脫悠然的詩情。
喜歡汪國真優(yōu)美動人的那句:有時,外面下著心卻晴著;又有時,外面晴著心卻下著雨。
世界上許多東西在對比中讓你品味。心晴的時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時候,晴也是雨。
雨來,聽雨;風到,品風;花開,觀花;雪落,賞雪。
這就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我,一個平常再不能平常的我,一個庸俗至極的我。
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歡樂多。說的就是我吧!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
如果你喜歡對我說:祝你快樂!倒不如對我說:只愿你,遍歷山河,覺得此生值得。
喜歡那只繡在屏風上的鳥,憂悒的紫色緞子屏風上,織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鳥。
淺淺的,淡淡的顏色,是塵世中最幸福的清寧。不世俗,不招搖,安逸而素淡,就這樣,俯下身,合著笛聲和月色,在塵煙里溫柔而生。
一路走來,一路聆聽,聽風的嘆息,聽雨滑落的聲音,聽雪花落地后的沉靜,聽寂寥的午夜吟唱的夜鶯,聽時間褶皺容顏的悲鳴,聽歲月拉著我們奔跑的腳步聲。
每個聲音都是一種珍重,每一種聲音都融入了我們的生命,每一種聲音都奏響了生命的征程,是它們一路相陪把生命走向永恒。
彼年,一滴雨,一個季節(jié),一朵花,一個世界。
而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辜負每一場雨,每一次輪回中那首四季的歌。
一片云:文字的堆砌者,語言的搬運工。時光可以慢慢蒼老,時間卻永遠不會為誰停留,它是最好的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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