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心悅目
以色列平面設(shè)計師 Noma Bar,在過去 15 年內(nèi)創(chuàng)作的 445 件平面設(shè)計作品,被收錄進了新書 Bittersweet 中。書名和封面插圖,都獨具風格,“苦”與“甜”參雜在一起,小狗的腦袋中藏著著一只小老鼠,甚至是四個章節(jié)命名,也是一樣的簡潔且暗藏玄機——Less More(與日常生活相關(guān))、Pretty Ugly(人物肖像)、In Our(性)和 Life Death(矛盾沖突)。
熟悉 Noma Bar 的讀者,總可以一眼認出他的作品,不過要完全領(lǐng)會他故意隱藏在簡潔的配色及構(gòu)圖中的妙處,總需要再多看一眼——
在一幅呈現(xiàn)漁民生存受大型漁船威脅的插畫中,巨型打撈船、小型船只和一輪圓月,是 Noma Bar 想讓人們最先接收到的一層信息,而由海平面、月亮、巨輪的輪廓及其倒影所組成的半張魚臉,是隱藏在其中的第二層信息,小小的漁船被吞進魚嘴中,暗示了隱藏在平靜海面上的沖突。
這種充分利用負空間(negative space,藝術(shù)上的一個特殊名詞,指一張圖畫或照片中,畫面主體之外的空間)、在圖像之中嵌套新圖像,將層次豐富的含義包含進一幅插畫中的創(chuàng)作方式,成為了 Noma Bar 探討不同議題的重要工具。
這套工具屢試不爽,無論是用于描繪循規(guī)蹈矩的日常生活、千人千面的人物肖像、劍拔弩張的政治沖突,還是敏感露骨的性,Noma Bar 總能在寥寥數(shù)筆之間,達到他和客戶想要的效果。比如在為 Times Saturday Review 的一期封面繪制插畫時,他就用抽象、幽默的筆觸勾勒出了女性下半身,避免了使用寫實照片的尷尬。
Pentagram 的創(chuàng)始人 Michael Bierut 在為 Noma Bar 撰寫的新書序言中,給出了這樣的評價:“Noma Bar 的繪畫具有一種欺騙性的簡單。無論是顏色還是細節(jié),都沒有任何多余的成分。但是當我們看著他的繪畫時,我們所看的正是他想要讓我們?nèi)タ吹??!?/p>
他期望達到的是一種“啊哈!”的效果,在人們捕捉到他隱藏起來的幽默時,要么會心領(lǐng)神會地笑出來,要么會默默地低頭思考更深的意義:“人們通常來說不會去尋求更多的意義,所以當他們看到額外的內(nèi)容時,他們會開心,就好像走進了一個秘密之中一樣?!?/p>
Noma Bar 起步很早。他的家族中也有藝術(shù)家,從小他就受到了不少藝術(shù)的熏陶。他兒時的一位鄰居也玩藝術(shù)創(chuàng)作,喜歡用拖拉機零部件來完成雕塑作品。他說這段經(jīng)歷,讓他對預(yù)制件有了概念:“我看到只要通過排列組合,就可以用現(xiàn)成的東西創(chuàng)作出完全不一樣的物品,這是我現(xiàn)在所有作品的基礎(chǔ)?!?/p>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敏銳地領(lǐng)悟到構(gòu)圖的妙處。Noma Bar 看世界的眼光,與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這或許也是他的作品會受到《衛(wèi)報》、《紐約時報》、《經(jīng)濟學(xué)人》等報刊雜志,以及 Google、索尼、耐克等大公司青睞的原因。
在正式進入藝術(shù)學(xué)校學(xué)習時,他就勾勒出了一張抽象的薩達姆肖像,與他如今的作品很相像。畫面中的薩達姆·侯賽因,戴著一頂綠軍帽,身著一身綠軍裝,不過臉部的兩瓣濃眉毛與一片黑胡須,卻是由簡易的電離輻射標志組成的。繪制這幅插畫時正值第一次海灣戰(zhàn)爭爆發(fā),薩達姆的頭像在以色列隨處可見,當時還是名少年的 Noma Bar 某日突然看到了電離輻射標志,立馬意識到,它長得就像薩達姆的臉。于是,就有了這件作品。
這種靈感迸發(fā)的瞬間,充斥在他的生活之中。陰雨天擱置在地上的一把傘,神似飛機的造型,于是就有了一幅新的插畫,一把想要飛離陰雨天氣的長柄傘。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需要更主動地去尋找靈感,比如幾個小時對著鏡子,琢磨自己的臉,以便更好地用簡潔的筆墨,勾勒出其他人物的特色。
在這本新書中,Noma Bar 展示了自己的工作方法以及不同作品背后另類的靈感來源,并回顧了將自己塑造成藝術(shù)家的人生經(jīng)歷。他將這本書稱作“事業(yè)中期的回顧”,向讀者展示了隱藏在奇思妙想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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