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與司馬懿的相處過程中,充斥著許多精彩的橋段,比如鷹視狼顧、三馬食槽、不可托付兵權(quán)等等。
照此看來,曹操一定是十分清楚司馬懿的能量和野心,并且保持著足夠重視的防備心態(tài)。可為何曹操去世前,不當機立斷為子孫后代根除司馬懿這個潛在的后患呢?
首先,我們來梳理一下曹操活著的時候,對司馬懿究竟是怎么樣一個態(tài)度。
曹操進入“挾天子以令諸侯”階段后,十分注重籠絡(luò)人才,為此還提出了唯才是舉的招聘口號。世家大族出身的司馬懿,正是曹操獵取人才的重點對象。
對于司馬懿其人,和諸葛亮“臥龍”、龐統(tǒng)“鳳雛”這樣的稱呼相比,他的外號“?;ⅰ?,給人的更是一種陰沉之感。說起來,這其實也和司馬懿的人生經(jīng)歷頗為匹配。
和諸葛亮等人活躍于三國前中期不同,司馬懿不僅出場較晚,而且他身上較多的故事,在于對朝局的爭權(quán)奪利,和背叛、隱忍、陰謀密不可分。
為了彰顯這位“?;ⅰ辈缓唵?,小說里說他 “有鷹視狼顧之相”。
所謂“鷹視”,就是說一個人的眼睛像老鷹一樣銳利,這還算是正常人的范疇。
而“狼顧”就厲害了,說司馬懿脖子不動,腦袋可以像擰麻花一樣轉(zhuǎn)到后邊。
如果一個人把這兩種特征結(jié)合在一起,那么說明他天生就是一個會背刺老大的二五仔。
《三國演義》畢竟是小說,一開始小編還覺得這只是作者,為了增加藝術(shù)效果而添加的口嗨和瞎掰。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就連《晉書》都曾經(jīng)這樣玄之又玄地形容司馬懿!
《晉書》里說曹操聽聞司馬懿的這兩項特性,獵奇的他還專門叫來司馬懿驗證了一下,結(jié)果就像傳言里說的那樣,司馬懿果然“非常人”,腦袋能180度轉(zhuǎn)到后邊脖子上。
看到這點曹操也擔心了,于是就對他起了殺心,最后還是素來和司馬懿交好的曹丕為他說情,再加上司馬懿一看大老板要殺自己,為表忠心開始廢寢忘食地做一個曹家打工人,這才免了殺身之禍。
不過,《晉書》對司馬懿的描寫,實在令人感到有些牽強,先不說腦袋調(diào)轉(zhuǎn)這種違反人體結(jié)構(gòu)的操作,光是《晉書》本身記載內(nèi)容的真實性,就值得考量一下。
《晉書》并非曹魏、兩晉,或者宋、齊、梁、陳南方四朝的官修史書,而是時隔400年后唐朝人修的。它雖然被評價“記載完備”,但最大的特點卻是經(jīng)常將一些小說、志怪之類的資料一并夾雜進去。
像司馬懿“狼顧之相”的記載,就屬于這類。
除了這本時隔四百年的《晉書》外,曹操因擔憂司馬懿而親自召見的故事,不僅沒在《三國志》中出現(xiàn),就連《魏略》也沒有記載。從這點上說,司馬懿鷹視狼顧以及曹操的警惕戒備,極有可能不是真的。
另一個問題,則出在當時曹操和司馬懿的地位不對等上。
如果曹操是在強行征辟司馬懿后,把對方招過來表演轉(zhuǎn)腦袋絕活,那當時的曹操至少也53歲了,相比之下,司馬懿那時候還是一個不到30歲的大小伙子。
想想看,你們單位的大領(lǐng)導(dǎo),跟剛來報道的大學(xué)生中間隔了多少層級關(guān)系?曹操那時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的曹丞相,而司馬懿則只是他招募過來文學(xué)掾(沒有品秩的吏員)。
如果你是大領(lǐng)導(dǎo),你會擔心給自己寫報告的筆桿子有一天會篡你位么?
事實上,不僅僅是司馬懿本人,當時的司馬家族最大的官,也就是他爹司馬防所擔任的京兆尹。
想想看,曹操一直以來面對的都是什么人,外敵劉備、孫權(quán)、張繡、袁紹,內(nèi)敵就更不必說了,各路世家大族和擁帝一派的死忠,在這些人面前,司馬懿就是個小弟弟,哪里用得著曹操下場動手。
更大的硬傷則出在時間節(jié)點上。
曹操曾經(jīng)兩次征辟司馬懿為官,第一次沒能成功,第二次時曹操已經(jīng)成了丞相,司馬家族不敢再次拒絕,司馬懿這才乖乖上任。
在這之前,他和曹丕沒有絲毫交集,直到他在曹操這邊嶄露頭角后,才跟曹丕這邊搭上了線。所以說,《晉書》中所載曹操對司馬懿動了殺心后,是因為曹丕從中求情才沒有下手,搞亂了曹丕和司馬懿兩人見面和結(jié)識的順序。
回到最開始那個問題,曹操是不是高度提防著司馬懿?
實際上,曹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根本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到司馬懿這個目標過小的潛在敵人。倒是跟司馬懿一起當秘書的楊修,因為太愛表現(xiàn)和參與儲位之爭,被曹操砍了腦袋。
而另一方面,人的野心是一步步膨脹的。在一開始,司馬懿作為一個被迫進入丞相府的文學(xué)掾,恐怕不太可能有那種想要當皇帝的癡心妄想。
但人是會變的,尤其是隨著自己的官職和權(quán)力越來越大,他的欲望和野心也會隨之增長。而等到司馬懿從無害青年,最終成長為心懷異志的“冢虎”時,曾經(jīng)讓無數(shù)雄杰喟嘆和驚懼的曹操,早就已經(jīng)離世了。
由此可見,曹操在世的時候,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司馬懿的野心。當時跟曹操掰手腕的,只是劉備、孫權(quán)這些有地盤有實力的割據(jù)政權(quán),司馬懿還上不了這塊臺面。
又或者司馬懿,也沒有想到自己將來能問鼎天下,所以根本談不上跟曹操步步為營地耍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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