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樓夢》第五十八回，有《敏探春興利除宿弊，時寶釵小惠全大體》一回，主要講的是探春、寶釵、李紈和平兒四人看到了大觀園的一些積弊，便商議提出了如何對大觀園進行改革的方案，從而使大觀園進入了除弊興利的新階段，縱觀這一段文字，頗與我國上世紀(jì)七十年代初期安徽小崗村進行改革開放第一村的包干到戶十分相象，也可以說紅樓夢大觀園里開展的興利除弊是我國包干到戶之濫觴，是改革開放之發(fā)端，也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包干到戶創(chuàng)立了一種書面樣板，提供了實際操作的運用可能，提供了一些某些相似的發(fā)展條件。
一、探春的性格和承包方案的提出
探春是賈府里一個能干的小姐，曹雪芹對對她的評論是“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運偏消?！彼斆髂芨桑愿裰甭?，辦事干練，敢說敢做，有魄力有氣度，有些挽狂飚于未倒的精神，不管是對她的生母趙姨娘，她也是按原則辦事，對鳳姐也只有她敢于碰硬，所以說連鳳姐也是要讓她三分的。
話說由于王熙鳳生病，所以王夫人命探春和李紈臨時值理賈府具體事宜。而在前一回，探春在整理家奴死喪的銀兩時，因為她生母趙姨娘的哥哥趙國基死了，為多少銀子一事，也與探春大吵大鬧，但探春堅持原則不為所動，不徇私情，鐵面無私的性格獲得了成功，得到王夫人、王熙鳳等人的贊許，從而樹立了自己的形象，也讓賈府上下對她很是敬重。而探春也是乘熱打鐵，提出了一個更加宏大的計劃，將在大觀園進行改革。她們首先對賈府的經(jīng)濟情況進行了分析。探春先說：“我想的事不為別的，因想著我們一月有二兩月銀外，丫頭們又另有月錢。前兒又有人回，要我們一月所用的頭油脂粉，每人又是二兩。這又同才剛學(xué)里的八兩一樣，重重疊疊，事雖小，錢有限，看起來也不妥當(dāng)。你奶奶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她對園里小姐丫頭們的月薪情況進行了分析，指出每個人是每月二兩銀子，有的人還是有重疊的，而且賣什么油脂粉等又另有支用，所以不是很妥當(dāng)，并反問鳳姐對這個情知不知道。這時聰明的平兒連忙接口說，這個情況有原因，因為賣油脂粉什么是有專門賣的人，賣了來，就分別交給姑娘們，她也指出可能是每個房里的姑娘們都是提前拿了東西的，也有買辦脫了空，也是買辦是買了質(zhì)量不好的東西來搪塞。原文是這樣說的“如今我冷眼看著，各房里的我們的姊妹都是現(xiàn)拿錢買這些東西的，竟有一半。我就疑惑，不是買辦脫了空，遲些日子，就是買的不是正經(jīng)貨，弄些使不得的東西來搪塞。”對這個李紈也表示同意，認(rèn)識專門負(fù)責(zé)采購的人即買辦也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乘機撈些好處。對此探春表示，這樣做，是“錢費兩起，東西又白擲一半，算起來費兩折子錢。”她的想法是把買辦的錢先免了，這樣可節(jié)約一半錢了。
同時她又提出了另外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也就是觸及到本回的實際部份，就是她前天到老奴才賴大家去，由于賴大的兒子賴尚榮做了官，也變成了一個有臉面的人物，所以請他們?nèi)ズ染?，他們?nèi)サ臅r候，探春卻敏感地看到了賴大家的花園里的故事。雖然花園不大，但里面的花花草草卻是很多，探春和賴家的女兒說話的時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原來他們把園子承包給了干事的人，所以園子才會這樣春意盎然，豐收在望。“我因和他家女兒說閑話兒，誰知那么個園子，除他們帶的花、吃的筍菜魚蝦之外，一年還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從那日我才知道，一個破荷葉，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這一段文字說明探春是一個很有觀察能力的人，她對事物的觀察十分細(xì)膩，也很能拿來進行實際運用。她從賴大家的花園的花草一事，聯(lián)想到自己家的大觀園，不也可以那樣做嗎？這就啟動了她的改革方案。
二、具體的改革承包方案的規(guī)劃
探春算了自己家的一本大帳，如在賴大家的那么一個不大的園子由于實施了承包，每年可得二百兩銀子，那么在大觀園里如果實施承包到人，最少也能夠獲得每年四百兩的收益。她說：“咱們這園子只算比他們的多一半，加一倍算，一年就有四百銀子的利息。”這可是一個很好的事情，對于賈府來說，這不僅是銀子的事，主要是通過土地承包到人，有四個方面的好處：“一則園子有專定之人修理，花木自有一年好似一年的，也不用臨時忙亂；二則也不至作踐，白辜負(fù)了東西；三則老媽媽們也可借此小補，不枉年日在園中辛苦；四則亦可以省了這些花兒匠山子匠打掃人等的工費。將此有余，以補不足，未為不可。”這四個方面，說白了可以說是她開始包產(chǎn)到戶、包干到人思想的總綱，有了這樣四個方面的好處，一可以啟動她的改革方案，二可以調(diào)動園里一切人的積極性，三也是可以增加大觀園的財政收入，四是為美化大觀園增加色彩。難怪寶釵聽聞此言，使點頭而笑：“善哉，三年之內(nèi)無饑饉矣！”李紈也表示支持：“好主意。這果一行，太太必喜歡。省錢事小，第一有人打掃，專司其職，又許他們?nèi)ベu錢。使之以權(quán)，動之以利，再無不盡職的了。”平兒也表示支持，不過她更提醒說這個事情也要得到住的姑娘小姐們的同意，言下之意，也是要征求鳳姐的意見，探春便著平兒去征求鳳姐的意見，鳳姐當(dāng)然是同意探春的改革方案。
這樣，接下來，他們就如何推開這項改革進行了具體的進程，果然是獲得了眾婆子和仆人們的高度的支持，當(dāng)他們命人將園中所有婆子的名單要來，確定了幾個能干事、會干事的去承包這些園子。又將他們一齊傳來，李紈把大概事項告訴與他們。眾人聽了，無不愿意。也有說：“那一片竹子單交給我，一年工夫，明年又是一片。除了家里吃的筍，一年還可交些錢糧。”這一個說：“那一片稻地交給我，一年這些頑的大小雀鳥的糧食，不必動官中錢糧，我還可以交錢糧。”看來大家都是十分支持這個方案的，當(dāng)然對每個人來說，這都是有實際利益可獲取的。
他們?nèi)吮阌懻摼唧w的承包人選。就是一個叫老祝媽的、因為她的老頭子和兒子都是管理打掃竹子，便把竹子一塊包給他；而一個老田媽的主要是種莊稼的，所以把稻香村一帶的菜蔬稻稗之類交給他打理；寶釵住的蘅蕪苑和寶玉住的怡紅院這兩處，主要可以種植一些香料，和花干，賣到藥材鋪也可賺上一筆的。還有一帶籬笆上薔薇、月季、寶相、金銀藤，單這沒要緊的草花干了，他們想到鶯兒的媽媽，但寶釵不答應(yīng)，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牽涉進來，從這里，可見寶釵的處事方式，她推薦了老葉媽，這個人因為和鶯兒的媽媽認(rèn)識，所以一方面說話也牽不到寶釵頭上，一方面也可以讓鶯兒媽去教老葉媽做花草的工藝的。這寶釵想的可真是周到呀，也體現(xiàn)了性格中四平八穩(wěn)的一面，這說明寶釵是十分注意自己在大觀園上至主子，下至仆人中的形象的。
探春與李紈、寶釵、平兒四個人將具體的方案一一進行了公布，主要是這樣幾個方面：一是將園子一一落實承包到人，接四季分配好一定的額度，多余部份可以自己取利，年終總算。其次是承包人的年終紅利也怕被算帳先生盤剝，所以由她們抽取一定的客度，分給眾人，這樣包與不包的人都有利可圖，免去了沒有直接承包人的不滿。同時，也可以開支姑娘們的一些頭油什么的開支，也可以買一些日常用品，包括大小禽鳥的零食，都可以包含在里面。這樣一方面通過承包活了人們的開支，一方面也省了府里的開支。平兒一算開心地笑道：“這幾宗雖小，一年通共算了，也省的下四百兩銀子。”寶釵笑道：“卻又來，一年四百，二年八百兩，取租的房子也能看得了幾間，薄地也可添幾畝。雖然還有敷余的，但他們既辛苦鬧一年，也要叫他們剩些，粘補粘補自家。”
當(dāng)然探春她們也知道，雖然通過這樣的方式是興利節(jié)用為綱，然亦不可太嗇，不能有失體統(tǒng)。她們也不打算把這些承包后得到的余錢充入賈府中，因為她知道：“凡有些余利的，一概入了官中，那時里外怨聲載道，豈不失了你們這樣人家的大體？”所以他們認(rèn)為最好的辦法是把這些紅利分發(fā)給每個人，因為雖然他們不承包園子，但他們卻是各守一方，干著不同的活?！?/span>他們雖不料理這些，卻日夜也是在園中照看當(dāng)差之人，關(guān)門閉戶，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們出入，抬轎子，撐船，拉冰床，一應(yīng)粗糙活計，都是他們的差使。一年在園里辛苦到頭，這園內(nèi)既有出息，也是分內(nèi)該沾帶些的。還有一句至小的話，越發(fā)說破了：你們只管了自己寬裕，不分與他們些，他們雖不敢明怨，心里卻都不服，只用假公濟私的多摘你們幾個果子，多掐幾枝花兒，你們有冤還沒處訴。他們也沾帶了些利息，你們有照顧不到，他們就替你照顧了。”所以說，雖然是承包到人，但也是堅持了人人平均的原則，只不過是承包者可以多得一些，另外的人只要是干活的，也都可以在年終得到一些獎勵。
三、眾人的擁護和具體實施
這樣的方案在大觀園里，自然是得到了眾人的一致響應(yīng)。下面是眾人的反響。他們當(dāng)然是擁護和支持的，因為這個方案對他們來說，是能夠得到甜頭的。本來在賈府里也是要工作的，只不過是這件工作還可以多得到一些實惠。
許多婆子聽了這個方案，又去了帳房受轄制，又不與鳳姐兒去算帳，一年不過多拿出若干貫錢來，各各歡喜異常，都齊聲說道：“愿意。強如出去被他揉搓著，還得拿出錢來呢。”那不得管地的人呢,聽了每年終又無故得分錢，也都喜歡起來，當(dāng)然也是很贊同這個方案的：“他們辛苦收拾，是該剩些錢粘補的。我們怎么好'穩(wěn)坐吃三注’的？”雖然有些假意客氣的成份，但心里也想沾些光的,也好使生活活絡(luò)活絡(luò)，他們當(dāng)然也支持。
在這個承包方案的制定措施中，探春是首要提出者和實施者，而李紈表示很支持，當(dāng)然寶釵的作用也十分重要，她始終是十分穩(wěn)重的思考問題，幫探春想辦法動腦筋。寶釵考慮的問題比其他要更仔細(xì)一些，她不僅想到了承包到人，也想到了在承包中可能會出現(xiàn)的問題，出了驚人的成熟和慎密。所以她提出了這個觀點，她總是這樣一個脾氣，每每都是軟中帶硬地口氣，她雖然面帶笑容地對大家說了這個方法好，希望大家能夠把這個方案作為具體的行動：“媽媽們也別推辭了，這原是分內(nèi)應(yīng)當(dāng)?shù)?。你們只要日夜辛苦些，別躲懶縱放人吃酒賭錢就是了。”同時，她在話里總是軟里帶硬，夾帶著一種警告的味道，就是告訴大家要統(tǒng)一思想，提高認(rèn)識，不要以為可以隨便地做，得過卻過算了，凡事要認(rèn)真，否則就會壞了大事，也壞了自己的名聲。把一個大觀園交給你們，你們就要好生看管，盡心工作，最是循規(guī)遵矩的，原該大家齊心，顧些體統(tǒng)。否則“倘或我只顧了小分沽名釣譽，那時酒醉賭博生出事來，我怎么見姨娘？你們那時後悔也遲了，就連你們素日的老臉也都丟了。”她也說明，承包園子也是有原則和規(guī)矩的，也是有專門的管理機構(gòu)，到時你們?nèi)绻邪?dāng)中出了問題，管理人員如何處罰，那以后“你們這年老的反受了年小的教訓(xùn)，雖是他們是管家，管的著你們，何如自己存些體統(tǒng)，他們?nèi)绾蔚脕碜髹`。所以我如今替你們想出這個額外的進益來，也為大家齊心把這園里周全的謹(jǐn)謹(jǐn)慎慎，使那些有權(quán)執(zhí)事的看見這般嚴(yán)肅謹(jǐn)慎，且不用他們操心，他們心里豈不敬伏。也不枉替你們籌畫進益，既能奪他們之權(quán)，生你們之利，豈不能行無為之治，分他們之憂。你們?nèi)ゼ?xì)想想這話。”這樣也讓承包的人有了很大的壓力的，增加了在實際工作中的責(zé)任感，說明他們的承包也不是隨便糊弄糊弄就可以了，到年終是要交上一本滿意的答卷的，才可以過得過去的。否則也是不合格的，那來年是不是讓你承包也是不一定的。
四、實施后出現(xiàn)的一些后續(xù)效應(yīng)
就這樣承包到戶后，這個形勢就發(fā)生了變化，大家都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很高的熱情，大家都?xì)g聲鼎沸說：“姑娘說的很是。從此姑娘奶奶只管放心，姑娘奶奶這樣疼顧我們，我們再要不體上情，天地也不容了。”對自己承包的園子進行精心增值，這樣大觀園里也成了一個果蔬園，在這里，因近日將園中分與眾婆子料理，各司各業(yè)，皆在忙時, 也有修竹的,也有種樹的,也有栽花的,也有種豆的,池中又有駕娘們行著船夾泥種藕……這樣繁忙而熱烈的場面，就是承包到人后出現(xiàn)的良好氣象，的確是很象我們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初期的包產(chǎn)到戶的一些熱鬧場景。
我們農(nóng)村的包產(chǎn)到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但也引發(fā)了一些矛盾，大家相互之間都提防。所以說，當(dāng)財產(chǎn)一旦私有化后，人的自私的一面就會表現(xiàn)出來。而在這里，還并沒有達到私有化的地步，只是承包而已。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得十分微妙了，也引發(fā)了人性自私的一面，甚至是相互之間有一種警惕性和排他性。
其實，由于實施了承包到人，人們的積極性真是很高。象怡紅院的管理人是春燕的姑媽，我估計這個春燕姑媽是不是寶玉書童茗煙的母親。因為從上回看，是茗煙的娘承包了怡紅院的園子的。她一得了這個地方，比得了永遠(yuǎn)基業(yè)還利害，每日里是起早晚睡，自己辛苦了不算，還每天逼著春燕她們小孩子來照看，生怕有人來糟蹋這個果園子呢。這就是第五十九回的場景?？吹谖迨呕亍读~渚邊嗔鶯咤燕、絳云軒里召將飛符》，講了寶釵的丫鬟鶯兒和藕官、蕊官等一起在柳葉渚旁邊采了幾技柳葉編新鮮花籃，并送給了林黛玉，林黛玉也十分開心，夸鶯兒很聰明，鶯兒她們一聽到夸獎，也很開心，又去那柳堤邊采了一些來，繼續(xù)編織，后來春燕走過來了，她一見鶯兒她們在編柳葉籃，就說另外一個事，只說：我媽和姨媽,他老姊妹兩個, 如今越老了越把錢看的真了。先時老姐兒兩個在家抱怨沒個差使,沒個進益,幸虧有了這園子，把我挑進來,可巧把我分到怡紅院。家里省了我一個人的費用不算外, 每月還有四五百錢的余剩，這也還說不夠。后來老姊妹二人都派到梨香院去照看他們。而這老姑嫂兩個照看得謹(jǐn)謹(jǐn)慎慎，一根草也不許人動。你還掐這些花兒，又折他的嫩樹。
鶯兒呢，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主要是這個花園的管理人對寶釵說過,只要你要，什么時候都可以來拿的?？磥磉@個人也是關(guān)于拍寶釵的馬屁的。所以，鶯兒也顯得很有底氣，她道："別人亂折亂掐使不得,獨我使得。自從分了地基之后，每日里各房皆有分例，吃的不用算，單管花草頑意兒。誰管什么，每日誰就把各房里姑娘丫頭戴的，必要各色送些折枝的去，還有插瓶的。惟有我們說了：“一概不用送，等要什么再和你們要。'究竟沒有要過一次，我今便掐些，他們也不好意思說的。"在她看來，由于承包花園的人是她的母親推薦的人，而且與她們是有一些管理技術(shù)上的輔導(dǎo)和溝通的，所以她以為，那個管理者不會太為難她。但事實上，那看園的婆子也就是春燕的姑媽已有些不舒服了，只是對鶯兒不好發(fā)作，只有把氣出在春燕身上。鶯兒看那婆子認(rèn)了真，并要打春燕，好象是有些沖她來的味道，也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所以她也有些惱怒，也搶白了她一幾句，并不示弱地繼續(xù)編那柳籃。而此時春燕的娘也過來了，指桑罵槐地春燕，也隱含對鶯兒這些在場的人，但也有些罵另外幾個小丫鬟，把她們罵了一個遍，弄得鶯兒、藕官、蕊官都很生氣，鶯兒生氣把那編了一半的柳籃子扔到水池里去了。
同時，在柳嫂那里，也為了園子里的水果一事，與管園子的發(fā)生了場爭執(zhí)。主要是柳嫂要出門，那小廝說要她弄個果子給她吃，柳嫂卻是一肚子氣沒處出，說是由于承包了果樹李樹，人們就不象往年那樣心善了，個個的不象抓破了臉的,人打樹底下一過,兩眼就象那黧雞似的。她呢，昨兒我從李子樹下一走, 偏有一個蜜蜂兒往臉上一過,我一招手兒,偏你那好舅母就看見了。他離的遠(yuǎn)看不真切，卻錯看成是在摘他的李子呢。馬上給了柳嫂一個下馬威，那婆子就馬上高聲叫喊起來,說是“這些果子還沒供佛呢',你就這樣子小氣了。又是說也沒給老太太，太太進鮮呢，等進了上頭，你們嫂子們都有分的'，倒象誰害了饞癆等李子出汗呢。叫我也沒好話說,搶白了他一頓?？墒悄憔四敢棠飪扇齻€親戚都管著, 怎不和他們要的,倒和我來要。這可是“倉老鼠和老鴰去借糧----守著的沒有,飛著的有。”在這里，柳嫂也是大大地吃了一個冤枉，她只是手往臉上一揮，要去打個蜜蜂兒，卻差點被當(dāng)成偷果子的賊一樣了。你看看，由于搞了土地承包，所以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得很微妙起來了。所以說一方面是調(diào)動了人們的積極性，一方面也是把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搞復(fù)雜了。這樣的事情在當(dāng)代也不是有著一樣的遭遇了嗎。
這里春燕還一段很著名的三段論，就是女人的三個變化：“女孩兒未出嫁, 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雖是顆珠子, 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女孩是無價之寶、嫁了成了女人就是顆死珠子，到了老年，則一個魚眼睛了。這也是整部紅樓夢對一個女人的一生過程中的全部評價。這里主要是對承包的人大多是婆子，她的看法是很重經(jīng)濟效率的，所以一當(dāng)有人去園子里，她們便以為是去偷呀、摘呀什么的，所以培加警惕，所以也引得姑娘們十分惱怒，也有了這樣一個議論。
五、大觀園的土地承包與當(dāng)代的包干到戶的一些聯(lián)想
從探春等人在大觀園搞土地承包到人，并且在當(dāng)時也取得了成效。我們可以聯(lián)想到上世紀(jì)七十年代末期，我們在全國的農(nóng)村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的土地包產(chǎn)到戶。但不同的是，大觀園的土地承包后來是不成功的，因為隨著探春的遠(yuǎn)嫁，賈府的落敗，也沒有人去精心經(jīng)營這一個園子的生活了，到后來大觀園敗象流露、衰相連連，到處是蓑草枯枝，后來園里的姑娘們是死的死、嫁的嫁、走的走，索性連人也都走光了，而且還常鬧鬼,賈赦也是怕怕的,連從不怕鬼的鳳姐也撞見了早死去的秦氏,尤氏則是差點連命都送了,還請了道士來做法場,鬧得連種茶看地的人們都逃走了,大觀園后來是一鎖了之，誰還有心思去管園子呀，承包到人也算是走完了他短暫的時刻，完成了一段使命而告終。
但我們七十年代后期的土地包產(chǎn)到戶卻與之不同，這一運動先是在安徽鳳陽的小崗村開始的，他們是用老百姓按手印的方式，秘密地取得了農(nóng)村承包權(quán)。而這一方式后來在全國得到了推廣，并成為一項旨在提升國力，國強民富的政策，在黨和政府的統(tǒng)一指導(dǎo)下，予以真正實施，從而吹響了中國改革開放的號角。通過農(nóng)村包產(chǎn)到戶，我們每個農(nóng)民都釋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也激發(fā)出了巨大的生產(chǎn)熱情，由土地承包到戶，進而在其他的領(lǐng)域，也進行了富有深度和廣度的改革，中國從此走上了發(fā)展致富的光輝道路，人民也過上了富裕安康的生活。這也是我今天讀紅而認(rèn)識到的一點體會，只有時代前進的時候，當(dāng)領(lǐng)導(dǎo)者順應(yīng)民意提出符合時代要求政策，才會真正得到人民的擁護，才會將符合人民需要的政策真正落到實處，包產(chǎn)到戶也真正成為廣大農(nóng)民的致富脫貧、走向小康的光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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