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言
1964年10月16日,華盛頓特區(qū)時間凌晨3點,當時正在美夢中呼呼大睡的美國總統(tǒng)約翰遜,被助手慌張地喊醒。
不知什么原因,約翰遜立刻打電話派出了美軍偵察機飛越了太平洋。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一位中國人有關(guān);其實更貼切的說法應(yīng)該是,和一群具有報國之志的中國人有關(guān)......
01 中國的生肖寓意
1933年10月的一天,錢三強從清華回到家中,父親錢玄同將自己親筆書寫的一幅字,在錢三強面前慢慢展開,映入眼簾的是,“從牛到愛”四個大字。
錢玄同送給兒子的這四個字有兩層寓意:一是錢三強的屬相是牛,父親希望他牛勁兒,踏實、勤奮,二是鼓勵他在科學上不斷進取,向牛頓、愛因斯坦學習。
從此,這四個字就成了錢三強的座右銘,從科研到生活,可以說伴隨了他的一生。
圖丨父親送給錢三強的四字真言
1937年9月,錢三強以全班第一名的優(yōu)異成績,從清華大學畢業(yè)后遠赴法國,進入了巴黎大學居里實驗室深造。
經(jīng)過三年的刻苦學習,錢三強在1940年成功取得了法國國家博士學位。
此時的錢三強與何澤慧剛剛結(jié)婚,有了健康的女兒,可以說是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
可是,錢三強夫婦兩人在一次徹夜交談后做出了一個決定——回到百廢待興的中國!
圖丨小居里夫婦
面對眾人的不解和疑惑,錢三強回應(yīng)了那句聞名世界的話語:雖然科學沒有國界,但科學家卻是有祖國的!
1948年4月的一天,小居里夫婦舉辦為錢三強夫婦回國踐行的家宴,在這場家宴中,小居里夫婦也再次挽留了錢三強和妻子何澤慧。
看到意志堅定的錢三強,約里奧夫婦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何澤慧身上。
沒想到何澤慧用了一句中國名言婉拒了他們,她說道:“在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意思是不論自己的丈夫走到哪里,自己都將義無反顧的陪伴著他。”
圖丨獲得工程博士學位的何澤慧
在晚宴過后,眾人臉上的表情各式各樣,有即將回國的喜悅,也有分別的依依不舍。
在鄭重感謝老師的悉心教誨后,錢三強與妻子何澤慧還有六個月大的女兒,在1948年5月1日終于踏上“回家”的輪船。
02 運籌帷幄,一鳴驚人
1948年10月,錢三強帶著家人回到北平后,直接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母校清華大學擔任教授。
并找到了校長梅貽琦,請求他履行之前的承諾,開辦原子核物理研究院。
讓錢三強感到意外的是,之前梅校長的態(tài)度熱情高漲,但一夜之間突然變得冷淡下來,這讓他感到了一絲絕望。
但這也不是梅貽琦的本意,而是受當時中國時局的限制。
圖丨時刻都在為中國核物理思考問題的錢三強
1948年的北平還沒有解放,在國民黨的統(tǒng)治下,錢三強找的那幾位負責人,當時都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壓力,萬不得已拒絕了錢三強的宏偉計劃。
得知原委的錢三強只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培養(yǎng)人才的事業(yè)當中,他把小居里夫婦送給他的數(shù)據(jù)和放射源秘密保存起來,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錢三強在清華任教的這段時間,向同學們介紹了最前沿的物理科學理念,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成為了當時清華大學最受歡迎的年輕教授。
圖丨錢三強依然沖鋒在課堂一線
1949年1月31日,北平宣告和平解放,錢三強懷著激動的心情,騎上自行車飛快地趕到了長安街,置身于載歌載舞的人群當中。
錢三強開心和眾人一道,共同迎接威武雄壯的人民解放軍進城。
沒過多久,當時剛剛和平解放不到兩個月,錢三強就接到了一個重要的通知,請他作為代表,去法國參加世界和平大會。
得到消息的錢三強興奮無比,迫不及待地找到代表團的副秘書長丁瓚。
一見到負責人,錢三強直接說道:“副秘書長同志,咱們這次去巴黎,能不能和上級匯報一下,多帶一些美元和英鎊。”
見丁瓚一臉茫然,錢三強繼續(xù)說道:“我想托我的導(dǎo)師,幫忙購買一些核科學研究所需要的儀器設(shè)備和技術(shù)資料?!?/strong>
“因為有了導(dǎo)師和同學們的幫助,我們就可以買到價格合理的東西,又可以打破西方的技術(shù)封鎖,將這些設(shè)備秘密地運回國內(nèi),一舉兩得??!”
圖丨頭發(fā)花白的錢三強說起物理知識一樣虎虎生威
聽完錢三強的話,丁瓚默默地問道:“估計需要多少外匯呢?”“總估算大概需要20萬美元吧。”
在得到錢三強的答案后,丁瓚大吃一驚,對錢三強說到:“這些設(shè)備都有什么用,為什么這么貴,我們黨現(xiàn)在恐怕拿不出這些資金啊”。
錢三強趕緊解釋道:“核物理科研實驗設(shè)備都是很昂貴的,我是想跟你先商量商量,如果你覺得不妥當,就不要向上級反映了?!?/strong>
此后的一段時間,帶外匯的事情沒有消息了,錢三強也意識到,自己的愿望雖然好,但是對于尚在籌備中的新生國家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在自己想通了事情原委后,錢三強又開始埋怨自己書生氣太重,沒有顧全大局。
圖丨年輕時期的錢三強
就在代表團準備啟程的前三天,錢三強接到了一個來自中南海的電話,是時任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部長的李維漢打來的。
被邀請去中南海做客的錢三強,在熱情地接待中感動不已,職位這樣高的共產(chǎn)黨官員竟然對自己這么客氣,更讓他感動的是李維漢同志的一句話。
李維漢對錢三強說道:“中央領(lǐng)導(dǎo)研究過,周恩來同志認為你的建議很好,對發(fā)展中國的核物理事業(yè)非常重視,表示給予最大的支持,估計二十萬美元不是一次使用,決定先撥五萬美元由你到法國使用?!?/strong>
圖丨錢三強開心的瞬間
對于這件事,1990年10月,錢三強在他的回憶文章里,寫下了這樣的話語:
“當我拿到那筆用于發(fā)展原子核科學的美元現(xiàn)鈔時,喜悅之余感慨萬千。
因為這些美元散發(fā)出一股子霉味兒,顯然是剛從潮濕的庫洞里取出來的,不曉得戰(zhàn)亂之中它曾有過多少火與血經(jīng)歷。
今天卻把它交給了一位普通科學工作者,這一事實使我自己都無法想象……
盡管這五萬美元對于發(fā)展核科學所需,不是過大的要求,然而他們的遠見卓識和治國安邦之道,一舉之中昭然天下,讓人信服,給人希望?!?br>
很快,錢三強在北京的一個四合院里,籌建了中國近代物理研究所,包括他們夫婦倆在內(nèi),總共五個人。
錢三強認為,中國的核物理想要起飛,必須要有領(lǐng)頭雁,所以他想到了清華物理系的兩位兩位校友,王淦昌和彭恒武。
圖丨時任浙江大學物理系的主任王淦昌
當時的王淦昌是浙江大學物理系的主任,曾經(jīng)留學德國柏林大學并獲得博士學位。
彭桓武是清華大學物理系教授,曾留學英國是當時英國第一個,取得副教授職稱的中國人。
在錢三強的力邀下,這兩位核物理頂尖人才,很快就聚集到了中國近代物理研究所。
最后,錢三強想方設(shè)法通過各種途徑,從國內(nèi)外“招兵買馬”,適時地把有才華的科學家推上學科帶頭人的崗位。
圖丨彭恒武是當時英國第一個取得副教授職稱的中國人
到了1955年,近代物理研究所從最開始的五個人,增加到了一百多人。
1955年1月15日下午,錢三強和地質(zhì)學家李四光應(yīng)邀來到中南海約談。
李四光首先介紹了我國鈾礦資源的情況,在講到鈾礦和發(fā)展原子能的關(guān)系時,拿出一塊紅中帶黑的鈾礦石標本給毛澤東看。
錢三強在一邊介紹說:“這塊石頭里面含有放射性很強的物質(zhì),這是我們發(fā)展原子能必不可少的東西?!?/p>
聽完了匯報,毛主席對李四光和錢三強說:“我們國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有鈾礦,進一步勘探一定會找出更多?!?/p>
圖丨拿著礦石的李四光
思考了一會兒,毛澤東接著講道:“研制原子彈這件事情,我感覺現(xiàn)在是時候該抓了,我們現(xiàn)在既有人,又有資源,什么奇跡都可以創(chuàng)造出來!”
這一天,也被全世界記錄為,中國正式下決心研制原子彈的起始日。
03 知人善用,隱姓埋名
1957年7月,中國政府成立了專管堆和回旋加速器建設(shè)的建筑技術(shù)局,中央政府直接任命錢三強為建筑技術(shù)局第一副局長。
在走馬上任后,錢三強帶領(lǐng)著所有的技術(shù)人員,利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跑遍了全北京所有的郊區(qū)選擇開工地點。
三個月后,錢三強和彭恒武等四十余人的“熱工實習團”在中國政府的努力下,趕赴蘇聯(lián)參加學習審查堆和器的初步設(shè)計。
圖丨知人善用的錢三強
錢三強組織人員快速掌握有關(guān)的專業(yè)知識和技能,因為在蘇聯(lián)學習的時間只有不到7個月,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所有人必須盡自己最大努力學習。
因為錢三強心里很清楚,不管是怎樣進行學術(shù)交流,只要是搞技術(shù)引進,肯定都是在一定的限度之內(nèi)。
因為越是尖端的科學技術(shù),越是在國民經(jīng)濟中起重大作用的東西,人家越不會都告訴你,這是國家陣營的選擇,更是國家利益的驅(qū)使。
所以,錢三強經(jīng)常對身邊的同事們說:“我們要盡最大努力,積極爭取各種各樣的對華援助,但是我們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外人手里,不能等、不能靠!”
圖丨錢三強的畫像
1959年6月,面對外國專家的突然撤離,給剛剛起步的中國原子能事業(yè)雪上加霜。
每當這個時候,美國就會跳出來說道:“原則上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須阻止中國成為一個有核國家!”
為了實現(xiàn)國家“自己動手、從頭摸起、準備用8年的時間搞出原子彈”的新決策,錢三強肩負起了特殊的使命。
他要為實施中央新決策,重新規(guī)劃方案,排兵布陣,更要在科學家中起到磁鐵的作用,團結(jié)并組織合適的人選到位。
重點是,強三強要解決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科學技術(shù)的“疑難雜癥”。
某一天,在錢三強的辦公室里,來了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就是青年科學家——鄧稼先。
圖丨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的鄧稼先
鄧稼先從西南聯(lián)合大學物理系畢業(yè)后,遠赴美國普渡大學繼續(xù)深造,并獲得了物理學博士學位。
錢三強見到鄧稼先后,幽默地對他說道:“鄧稼先同志,國家打算放一個威力巨大的'大炮仗’,你是否愿意參加這項任務(wù)艱巨的工作?”
鄧稼先立刻意識到,這是要他參與研制原子彈的科學工作,內(nèi)心頓時感覺一陣激動。
錢三強緊接著說:“原子彈的理論設(shè)計,需要由你領(lǐng)導(dǎo)的研究室來承擔?!?/strong>
鄧稼先清楚地明白,錢三強交付給他的任務(wù)堪比泰山之重,但是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他義無反顧地接受了。
從此,鄧稼先就舍棄小家保衛(wèi)大家,開始隱姓埋名地工作在與世隔絕的西北戈壁,這一去就是整整二十八年……
圖丨強三強挖空心思尋找人才
在鄧稼先的積極克服一切困難的主持下,原子彈的理論設(shè)計進展順利。
然而,錢三強作為總負責人又遇到了新的難題。因為想要研制原子彈,需要為數(shù)不少的工程力學的專家。
但是,錢三強對力學領(lǐng)域卻不太了解,最后他就找到了當時的中科院力學所所長——錢學森。
當與錢學森商討由誰來負責核武器爆炸力學時,他想知道他有什么更好的意見建議。
圖丨著名的空氣動力學專家錢學森
聽到錢三強的所面臨的困境,錢學森毫不猶豫地推薦了著名力學專家——郭永懷。
郭永懷是我國近代力學事業(yè)的奠基者之一,同時,他也是錢學森在美國學習時的師弟。
1960年5月,郭永懷被任命為北京應(yīng)用物理與計算數(shù)學研究所副所長,主管核武器的力學部分和武器化工作。
當時的研究所,從來不分白天還是黑夜,郭永懷那瘦弱的身軀無時無刻不在那里工作著。
圖丨郭永懷是我國近代力學事業(yè)的奠基者之一
當時,錢三強主要負責的是制造原子彈的四個前沿陣地,分別是理論部、實驗部、設(shè)計部和生產(chǎn)部。
這四個特殊的部門,也被人們稱為原子彈研制工作的“四匹汗血寶馬”。
在那個艱苦的歲月,錢三強就是駕馭著這“四匹汗血寶馬”,在崎嶇坎坷的道路上艱難地奔馳著。
原子彈研制攻關(guān)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為原子彈點火,這是一項非常緊急的任務(wù)。
如在這一關(guān)失敗,也就意味著前面已經(jīng)征服的所有困難,全部前功盡棄。
在這關(guān)鍵時刻,錢三強決定將原子彈點火所需要中子源的任務(wù),放在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組織攻關(guān)。
圖丨錢三強和妻子何澤慧一同參與核物理研究
當然,錢三強也想到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化學工程師——王方定。
看著這位其貌不揚的人走進了物理研究所,眾人深深地為他捏了一把汗。
當然不是懷疑王方定的智慧和學識,而是擔心他的身體能否頂?shù)米〕摵傻倪\轉(zhuǎn)。
當時的中國,正處在全國性的自然災(zāi)害當中,上至中央領(lǐng)導(dǎo)下至全國百姓,全部在節(jié)衣縮食,供給性分配的糧食根本不夠吃,這些日夜奮戰(zhàn)的科學家們,也是毫不例外。
更不要說日常所需的煤炭、電力,這些早已不足,大部分的科學家都患上了夜盲癥,在工作中暈倒早成為了家常便飯。
圖丨中國著名的化學工程師王方定
有一天,錢三強把王方定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對他說:“王方定同志,研究原子彈點火裝置,是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難題,需要盡快克服它,這個人時間緊、擔子也不輕,所里決定由你來負責?!?/p>
王方定看著欲言又止的錢三強說道:“所長,您還有什么事情就一塊說了吧,沒有過不去的坎兒?!?/p>
望著王方定堅定的眼神,錢三強緩緩地說道:“現(xiàn)在國家正處在困難時期,不要說薪資待遇,就連最起碼的飲食保障就完成不了,怕你的身體吃不消??!”
聽到這樣的擔心,王方定咧開嘴角笑著說:“這您就放心吧,我還年輕著呢,少吃一點沒有多大關(guān)系?!?/strong>
圖丨中國第一顆原子彈點火中子源的研制者 王方定
表達了自己的意圖后,王方定背起行囊就去了遠離北京的實驗室里。
王方定為了早日攻關(guān)這個難題,和他的同事們一起,將個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終于在上千次的化學試驗下,贏來最后的成功。
04 “滿門忠烈”的科學家
這是一個被載入中華民族乃至全世界史冊的時間,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隨著一聲堅定的“起爆”命令,中華民族的命運從西北這片荒原戈壁中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一聲驚雷過后,天空出現(xiàn)了一團碩大的蘑菇云,所有的科研工作者不顧生命安危,直接沖到了爆炸的中心地帶采集樣本。
圖丨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爆炸成功
與此同時,新華社向全世界發(fā)布新聞公報,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了,也就是文章的開始。
當晚,英國和法國的新聞媒體編發(fā)的新聞報紙上,赫然寫著“錢三強——中國原子彈之父”的大標題。
當消息傳到了錢三強耳朵里后,皺著眉頭的錢三強他表示自己絕對不接受這種說法。
錢三強說道:“外國人往往看重個人的價值,總喜歡用什么什么“之父”這些詞匯,我們中國人那是講集體主義的,默默無聞更好。”
圖丨晚年時的錢三強、何澤慧夫婦
因此,錢三強更認同毛主席給予他的團隊的贊譽。
毛主席最后給出的評價是:這是一個“滿門忠烈”的科技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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