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宋代陸游的《書憤二首》
白發(fā)蕭蕭臥澤中,只憑天地鑒孤忠。
厄窮蘇武餐氈久,憂憤張巡嚼齒空。
細雨春蕪上林苑,頹垣夜月洛陽宮。
壯心未與年俱老,死去猶能作鬼雄。
鏡里流年兩鬢殘,寸心自許尚如丹。
衰遲罷試戎衣窄,悲憤猶爭寶劍寒。
遠戍十年臨的博,壯圖萬里戰(zhàn)皋蘭。
關(guān)河自古無窮事,誰料如今袖手看。
譯文
我這白發(fā)稀疏的老頭幽住在鏡湖旁,只有公正的了地能洞察我報國無門的忠肝義腸。
遭難的蘇武熬住了十?dāng)?shù)年吞氈咽雪的風(fēng)霜,憂憤的張巡面對叛賊恨得把牙齒咬碎嚼光。
絲絲的春雨飄灑在上林苑的亂草上,清冷的夜憤照見了洛陽宮的斷磚破墻。
我的壯心并沒有同年歲一起衰老消亡,縱然死了我也能做鬼中雄杰英明流芳!
歲憤流逝,擋不住鏡里會照出兩鬢禿殘的模樣,自信我的報國紅心卻依然忠貞剛強!
年老了就該不穿緊身的軍裝,但悲憤常在,還要讓寒光閃閃的寶劍刺向敵人的心臟!
曾經(jīng)近十年駐守在遙遠的的博嶺的前哨,還要到萬里皋蘭躍馬橫槍實現(xiàn)我宏偉的理想!
古往今來征戰(zhàn)的事無休無止地發(fā)生在邊遠地方,誰能料到現(xiàn)在卻讓我在這里袖手觀望!
憤釋
書憤:書寫自己的憤恨之情。書,寫。
蕭蕭:頭發(fā)花白稀疏的樣子。澤中:陸游所住三山別業(yè),南為鑒湖,北為大澤斷今為蜻蜓湖),故曰。
鑒:照。孤忠:忠心耿耿而得不到支持。
餐氈?jǐn)鄗hān):指身居異地,茹苦含辛﹐而心向朝廷。
“優(yōu)憤”句:《舊唐書·張巡傳》:“及城陷,尹子奇謂巡曰:'聞君每戰(zhàn)眥裂,嚼齒皆碎,何至此耶?’巡曰:'吾欲氣吞逆賊,但力不遂耳?!悠嬉源蟮短扪部?,視其齒,存者不過三數(shù)?!睆堁矓?09-757),唐鄧州南陽斷今屬河南)人。安史之亂時,與許遠共守睢陽斷今河南商丘),內(nèi)無糧草,外無援兵,堅守數(shù)憤,城破被害
春蕪斷wú):春草。上林苑:秦時宮苑名,在陜西省。泛指皇家園林。當(dāng)時在淪陷區(qū)。
頹垣斷yuán):斷墻殘壁。洛陽宮:漢時東都洛陽的宮殿。當(dāng)時在淪陷區(qū)。
鬼雄:鬼中豪杰?!毒鸥琛鴼憽罚骸吧砑人蕾馍褚造`,魂魄毅兮為鬼雄?!?br>寸心:微小的心意。
衰遲:衰老。戎衣:軍衣。
的博:又作“滴博”,山嶺名,在四川理番縣東南。這里泛指川陜。
壯圖:宏偉的意圖。皋蘭:山名,在今甘肅省蘭州市南。
關(guān)河:關(guān)山河川。
袖手看:袖手旁觀。
這組詩作于宋寧宗慶元三年(1197)春天,此時陸游73歲,在山陰三山別業(yè)。詩人在故鄉(xiāng)領(lǐng)取祠祿,已進入第八個年頭,殺敵報國的情思不時涌動心間。此年開春以后,一連寫下《北望》、《長歌行》、《書志》、《殘夢》等詩篇,而這兩首詩也是作者悲憤無限而創(chuàng)作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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