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才三、四歲的我,已曉得秀色可餐了。 ——題記
那年秋天,在鄭州鐵路局工作的堂哥,蜜月度假,回鄉(xiāng)下省親了。
和他一道回來的,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俏嫂嫂!
經(jīng)年風(fēng)吹雨淋的鄉(xiāng)下人,哪見過這么水靈白嫩的俏麗女人?消息傳開后,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堂哥家臨街的院子里就擠滿了黑壓壓的遠(yuǎn)近鄉(xiāng)鄰——火辣辣的是老少爺兒們的色眼,酸溜溜的是長幼娘兒們的紅眼,眼巴巴的是我們這些嘴饞貪吃的賊眼。而那滋潤潤的則是城里女人的丹鳳眼!
搞丹青的城里嫂嫂,一邊儀態(tài)萬方地招呼著街坊大伙,一邊風(fēng)姿綽約地分發(fā)著餅干糖果。擠在最前面的我,傻呵呵地不動、不說,只管定定地看著那比年畫上的花女人還要花的嫂嫂——滿面驚愕。
伊彎下腰,用溫潤柔滑的手,輕輕捏了捏我胖乎乎的小臉,用勾人魂魄的嬌甜女聲嫵媚地呢喃道:“嫂子給你畫張像吧?!”
不等我回話,她已利索地用帶橡皮的鉛筆在雪白的紙面上風(fēng)卷殘云地刷刷勾勒起來——眨眼間,一個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的我便“騎鵝旅行記”似的跳到了那干凈好看的白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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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怔怔、癡癡呆呆、猶猶豫豫的我,怯怯地走上一步,拉了她的手,說了句令人笑破肚皮的話——你真花!以后你天天摟我睡覺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
人群中就有一個快嘴快舌的鄰家嫂嫂,一邊彎腰捂著自己笑疼的肚子,一邊取笑我道——小石頭,黑夜餓了咋弄?她可沒(⊙_⊙)叫你吃。等長大了,你也找個這樣的花媳婦,好好摟你睡覺!
一席話,又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一語提醒夢中人。
不等眾人喘過氣來,已超然物外、耽情聲色的我,又來了一句更絕的大笑話——等我長大了,她這樣的花人兒也沒了!
那語氣,哀切切,悲戚戚,不勝苦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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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回城后。
有好幾次,夜半驚醒,我仍不依不饒地向母親哭鬧著要那花嫂嫂摟我睡覺!
母親哭笑不得的母親,便連連向父親嘆聲:這孩子!這孩子長大后,一準(zhǔn)是個賈寶玉——天生情種……
長大后,或許因了這一“劫”,使我對畫、無論是中國國畫、西洋油畫、乃至木板年畫、摩崖石刻……都有了種一見鐘情式的親切和愛戀!
由畫及物,愛屋及烏,兼及美聲,美色、美儀、美德……
我常不止一次設(shè)想——
童年時如果沒有嫂嫂的那次回鄉(xiāng),后來的我,人生的軌跡,還會不會如此的光怪陸離,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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