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秋,夏季的炎熱被一陣又一陣的秋雨澆滅,氣溫逐漸下降,“早穿皮襖午穿紗”——人們的衣服也注定要向這變化多端的氣候“低頭”。還記得小時候,父母這時總會提醒自己注意添衣物,今天我們就趁機(jī)來聊聊關(guān)于古時小孩的話題吧!
首先容小編向各位隆重介紹一位宋代的畫家——蘇漢臣,沒有這位的努力,如今的我們也無法如此直觀的了解到宋代兒童的嬉戲情景。
蘇漢臣是北宋末的汴梁人,靖康之難后,跟隨宋室,遷居錢塘,宣和年間他被徵入徽宗畫院。擅長畫佛像及人物,其中尤以童嬰題材最為人所贊賞。
宋 蘇漢臣 嬰戲圖
童年,是每個人必然的經(jīng)歷。兒時玩樂點(diǎn)滴,更是許多人依舊難忘的回憶?!皨霊驁D”是以兒時玩樂情景為題材的中國繪畫類型,為一項(xiàng)自宋代開始流行的重要畫題。
小孩活潑好動,并不像官員侍女會在畫師前“凹造型”,因此要捕捉他們玩耍的情態(tài),并畫諸紙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简?yàn)畫家的綜合能力。
蘇漢臣的《秋庭戲嬰》與《冬日嬰戲》二軸,正是此類繪畫題材的佳作。
秋庭戲嬰圖| 北宋 蘇漢臣
絹本設(shè)色 197.5×108.7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關(guān)于這幅《秋庭嬰戲》的畫面內(nèi)容,今人陳葆真《古代畫人談略》一書有著精彩的描述:
畫面偏右湖石聳立,把畫面分成左右兩半。右半面為芙蓉艷放,稚菊吐芳,暗示秋天。下方圓漆櫈上擺滿精巧的玩具,地上鐃鈸一俯一仰,似乎已經(jīng)失去主人關(guān)心。
畫面重點(diǎn)放在左下方的兩個孩童身上。只是稚童二人,一衣白,一著紅,正頭挨頭,彎身倚在描畫的圓形漆櫈上推棗磨為戲。紅衣男孩似乎占了上風(fēng),退去背上衣領(lǐng)的束縛,緊張又得意地正要下手。白衣女孩張開小小的嘴,露出一排細(xì)細(xì)的乳齒,伸手若有所辯。他們那樣全神凝注,眼神交并,集中在桌面上那個小小的世界中,忘記了一切。
如文所云,憨態(tài)可掬的孩童所專注的是一種“推棗磨”的游戲。推棗磨,對于現(xiàn)在人大概是遙遠(yuǎn)、陌生的玩意了。
宋 蘇漢臣 秋庭戲嬰圖(局部)
或許白芙蓉花枝頭上那幾行乾隆御筆辰翰,能我們解勾勒出幾筆潦草的輪廓:
庭院秋聲落棗紅,
拾來旋轉(zhuǎn)戲兒童。
丹青詎止傳神詡,
寓意原存相讓風(fēng)。
所謂“推棗磨”,其實(shí)即是秋深棗熟后以旋轉(zhuǎn)棗兒為樂的童戲:先取個大紅棗一只,橫切去其半,使細(xì)硬如刺之棗核尖露。再用三只竹簽鼎足式插在余下棗肉上,直至棗核尖向上垂立。最后尋長條竹篾或莛皮一只,兩端各安紅棗一顆,如此即可。具體如下圖——
宋 蘇漢臣 嬰戲圖
清 胡錫珪 嬰戲題材作品(局部)
當(dāng)然,小孩玩耍也是要分出勝負(fù)高低的:其一,比誰轉(zhuǎn)的時間長。其二,比誰先跌落;棗磨因以棗核尖所支撐,因此極易劃落。在“賽”時則兩人輪流撥動棗磨,落者為負(fù)。而“戰(zhàn)利品”當(dāng)然就是這飽滿香甜的棗子啦!
冬日嬰戲| 北宋 蘇漢臣
絹本設(shè)色 196.2×107.1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本幅畫中,姊姊手持一面彩色小旗子,弟弟則拿著一支用紅線綁著的孔雀羽毛,逗引小貓。小貓雖與人隔有一段距離,可是眼瞳望向姐弟倆手里的玩具,舉爪欲撲。不知道是不是好玩的玩具引得貓咪野性大發(fā),弟弟看起來有點(diǎn)害怕的躲在姐姐身后。
宋 蘇漢臣 冬日嬰戲(局部)
兩件作品不僅對于孩童的神態(tài)掌握微妙,畫中奇石,花卉植物也都十分講究細(xì)節(jié)的描繪。《冬日嬰戲》對于貓兒毛色,姿態(tài)的掌握相當(dāng)生動。
宋 蘇漢臣 秋庭戲嬰圖(局部)
《秋庭戲嬰》中兩件黑漆椅凳,乃至椅凳上的人車轉(zhuǎn)盤,八寶紋樣格,漆紅佛塔,雙缽等童玩用具都有精巧細(xì)節(jié)。
灌佛戲嬰圖軸| 北宋 蘇漢臣
絹本設(shè)色 159.8×70.6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除了玩棗、逗貓,宋代的熊孩子們還會玩“過家家”,即宋代畫師筆下的“灌佛戲嬰”的題材。此圖畫中有的嬰孩裝扮成僧侶模樣,有的手抬佛像,有的模仿大人禮佛,將成人嚴(yán)肅的宗教儀式變?yōu)橛腥さ挠螒颉?/p>
宋 蘇漢臣 百子嬉春圖頁
畫面描述的是宋代盛行的“獅子舞”:一個小孩左手拿著繩索,右手牽著一頭金鍍眼睛、銀貼齒的獅子。張嘴擺尾的獅子,由兩個披著獅皮的小孩扮成。旁邊三個孩子正在觀看戲耍,組成一幅童子戲獅的舞蹈場面。
嬰戲圖| 北宋 蘇漢臣
絹本設(shè)色 18.2×22.8cm
天津市博物館藏
開泰圖| 北宋 蘇漢臣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貨郎圖| 北宋 蘇漢臣
絹本設(shè)色 181.5×267.3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宋代社會相對穩(wěn)定,人口增殖,嬰戲圖的大量出現(xiàn),和當(dāng)時的社會狀況關(guān)系密切。兒童在嬉戲中表現(xiàn)出的生動活潑的姿態(tài),專注喜悅的表情,稚拙可愛的模樣,不只讓人心生憐愛,更能感受到童稚世界的無憂無慮。
蘇漢臣將個人情感融入細(xì)致傳神的描繪中,在表現(xiàn)宋人審美情趣的同時,為我們展示了一幅宋代生活的畫卷。評者論其嬰戲圖云:“著色鮮潤,體度如生,熟玩之不啻相與言笑者,可謂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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