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說中的解縉是一個出口成章,善對對子,善解啞謎的矮子。在民間,有說不完的關(guān)于他的趣聞軼事。
據(jù)民間演義,1387年,解縉參加鄉(xiāng)試獲得全省第一名,被點為解元。接獲喜報,他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急不擇路地往家趕,想盡早把消息告訴父母。因為天多日下雨,街上的泥巴路特別滑,一不小心便跌了一跤,跌得他滿身泥水,衣衫濕漉,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閑著無事的左鄰右舍看到這位矮個兒才子跌得如此狼狽,竟然 “轟”的一聲大笑起來。尷尬的解縉連忙爬了起來,一邊拍去身上的泥水,一邊說要即席賦詩一首,以記敘這次跌跤之事。鄰舍們聽說解縉要即席賦詩,都靜下來洗耳恭聽,只聽見他慢慢吟出一首《春雨》詩:“春雨貴如油,下得滿街流。跌倒解學(xué)士,笑壞一群牛?!闭l也沒料到,他吟出的打油詩,反過來將看笑話的左鄰右舍調(diào)侃了一番。
卻說解縉考取解元后,越發(fā)出名了。有一天,他去大東山游玩,玩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口干舌燥,想找水解渴,恰好在不遠處有一間草屋,他便走進去討杯茶水喝。住在草屋里的是一位白發(fā)老者,他知道來者是解縉后,便說:“你是解縉嗎?老朽有一個對子,你若能賜予下聯(lián),定會捧上好茶給你喝?!苯饪N當時并未在意,隨口說道:“老先生請講?!敝宦犚娎险呗鞯溃骸耙煌肭宀瑁饨饨饨庠?。”解縉聽罷,心中不免一驚,這上聯(lián)一共用了四個“解”字,包含三種讀音三種不同的意思,要對出下聯(lián)確實有一些難度。解縉一時也沒有頭緒,不知要如何對下聯(lián),但他對老者的身份卻產(chǎn)生了很大的興趣,問道:“老先生貴姓?可是一直住在這里?”老者答道:“老朽姓樂,過去在朝廷里任職,如今閑居山野,頤養(yǎng)天年?!苯饪N往屋內(nèi)四周一望,看到墻上掛著一把精美的七弦琴,便料定他以前是在樂府里的當樂師,心中一喜,下聯(lián)已是胸有成竹了。他不動聲色,用手指著墻上的七弦琴說:“老先生有如此一把好琴,想必是精通音律,能否彈奏一曲給晚生聽呢?”老者也不客氣,取下七弦琴便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果然是意境高遠,逸韻悠長。老者彈完琴后,便問解縉是否有了下聯(lián)?解縉吟道:“七弦妙曲,樂樂樂樂府之音。”下聯(lián)接連用了四個“樂”字,也是三種讀音三種不同的意思,與上聯(lián)可謂是天衣無縫。老樂師聽后頻頻點頭,捧出雀舌清茶讓解縉品嘗。
1388年,解縉中進士后即入仕途。朱元璋見他如此年輕,便想試試他的詩才。有一天,他故意為難解縉,說道:“昨晚宮里有喜事,你以《有喜》為題作一首詩慶賀吧?!薄坝邢病倍质菇饪N猜測可能是有皇子降生了,便吟道:“君王昨夜降金龍”,把皇子出生比喻為“金龍”下凡。朱元璋聽后卻說:“是個女孩?!苯饪N腦子一轉(zhuǎn),立即改口道:“化作嫦娥下九重”,通過一個“化”字變男為女,并將皇女捧為下凡的嫦娥。誰知朱元璋聽后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死了?!眲傄徽f完,解縉就吟出了第三句:“料是世間留不住”,不直接說“死”,而是以“留不住”來表達噩耗,處理得不僅巧妙,而且傳神。朱元璋最后緊逼一步:“已把她拋到河里去了。”解縉因而吟道:“翻身跳入水晶宮”。嫦娥是仙女,自然是不會死的,所以她“翻身跳”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龍王的宮殿——水晶宮,末句與首句前后呼應(yīng),全詩構(gòu)思非??b密。朱元璋聽后感嘆地說:“愛卿真是一個隨機應(yīng)變的奇才??!”
解縉不僅才思敏捷,而且還寫得一手好書法。永樂年間,東南亞有一個國家向朱棣進貢了一把折扇,扇骨由象牙做成,扇面由薄絹做成,非常精美。朱棣也很喜歡這把扇子,只是覺得扇面上有畫沒有詩,顯得太單調(diào)了。大臣們便推薦解縉在扇面上題一首詩,解縉不便推辭就答應(yīng)下來。他接過扇子一看,扇面上畫的是一幅山水畫,頗有唐朝詩人王之渙寫的《涼州詞》的意境。解縉不假思索,便將這首《涼州詞》龍飛鳳舞般地寫上了扇面。朱棣接過扇子一看,連聲稱贊寫得好,并傳給身邊的大臣觀賞。哪知解縉一時疏忽,寫字時竟丟了一個“間”字,寫成了:“黃河遠上白云,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guān)”。朱棣當時并未發(fā)現(xiàn)這點秕漏,解縉的政敵朱高熙發(fā)現(xiàn)后,卻揪住這個機會不放,他大聲向朱棣奏道:“啟稟父皇,解縉自恃有才,欺君妄上,竟敢在朝堂上捉弄您?!被噬弦粫r不解,滿臉疑惑。朱高熙接著說:“父皇請看這首《涼州詞》,他特意少寫一個‘間’字,這不是嘲笑您不懂詩詞嗎?如此險惡用心之人,應(yīng)該殺無赦?!敝扉σ患毧?,果然是少了一個“間”字,如此貴重的折扇竟寫上一首錯詩,便大發(fā)雷霆,氣氛一下變得十分緊張。解縉聽后心里也一驚,萬萬沒想到今天竟出了這樣的差錯。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解縉忽然笑了,皇帝、大臣們都驚愕地看著他。解縉說道:“啟稟皇上,只怪我事前未予說明,才造成這個誤會。這扇面上的畫確實有《涼州詞》的意境,但是我不敢照抄原詩,只是按照它的意境另作了一首小令,請皇上明鑒。”朱棣半信半疑,便要他念給大家聽。解縉接過扇子大聲念道:“黃河遠上,白云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guān)。”讀法一變,一首唐詩頓時變成了一首小令,朱棣聽后龍顏大悅,一場危機就這樣被解縉機智詼諧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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