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己率屬 知人善任
人格的魅力是無窮的。
陶澍有著無窮的人格魅力。
陶澍無窮的人格魅力除了廣博的學識、卓越的政績外,更來自于他宅心磊落、品行端正和重才愛才、知人善任。
正是這種人格魅力,陶澍成了嘉道年間引領群倫的領袖人物。
陶澍為官,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他曾寫對聯(lián)作為從政的座右銘:“繞案風清,塵埃掃除吏牘;舉頭日近,光明洞照吾心?!薄耙胛牟恢蛋胛?,莫道無人知者;辦一事須了一事,如此心乃安然”。
這是他的嚴格自律,也是對僚屬的警戒。
陶澍任兩江總督,兩淮鹽政衙門照例每年支付賞需銀二萬兩,他堅辭不受,并明令裁革。兼任兩淮鹽政后,每年鹽政養(yǎng)廉五千兩,他認為總督的養(yǎng)廉“已極優(yōu)厚”,將養(yǎng)廉上繳國庫。當時官場“廉者有所擇而受之,不廉者百方羅致。”陶澍不僅不“百方羅致”,也不“擇而受之”,連兼職的工資和合法的收入也辭而不受。逝世后,“糾集其房地券約,不過五萬金,天下蓋知陶澍之廉。”
陶澍用人,以“廉”為首要標準。他強調(diào):“總以得人為第一要義。印委各員得人,雖諸弊叢積,不難掃除。否則,或先有染指,或畏葸無能,本身已不可靠,遑論其他”。因此,他每到一地,其吏治環(huán)境便大有改善。
陶澍任兩江總督期間,先后有10省共發(fā)生16次農(nóng)民起義,唯兩江地區(qū)保持穩(wěn)定?!暗拦庵心旰?,海內(nèi)多事,諸臣并已徂謝,遂無紓朝廷南顧之憂?!碧珍攀篮?,道光帝“悼悃殊深”,贊陶澍“統(tǒng)三者之師干,整綱肅紀;管兩淮之禺,剔蠹厘奸?!薄坝惺赜袨?,允副股肱之倚賴;任勞任怨,倍殫心力之勤劬”?!熬鞏|南財賦之邦,永懷良弼”。
陶澍待人,胸無城府,表里如一。從京官開始,就團結(jié)了一群官僚,如消寒詩社,就是陶澍與同僚聯(lián)絡感情的一個團體。陶澍任巡撫時,與總督孫玉庭、琦差、蔣攸關(guān)系友好,并先后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幫助。任兩江總督后,又能和三省巡撫盧坤、程祖洛、林則徐、陳鑾、張師誠、鄧廷楨、裕泰、錢寶琛等人團結(jié)合作。清代兩江總督與河運總督因職責和地域的牽扯,一直矛盾很多,相互指責。陶澍卻和前后河運總督張井、麟慶和衷共濟、相互支持,為有清一代少見之奇事。
陶澍愛才,且以培養(yǎng)人才為己任。陶澍認為,“為政首在得人”,因此,從政以來,一直致力于人才的挖掘、引薦、任用和提拔。巡撫、兩江任上,經(jīng)他培養(yǎng)、舉薦而得到朝廷重用,官至巡撫以上者達10數(shù)人之多。
嘉道年間,湖南人才大多活動在陶澍主政的江南地區(qū),更得到陶澍的培養(yǎng)、支持和幫助。
賀長齡,與陶澍相識最早。1802年,陶澍考中進士,5年后,賀長齡也中進士。兩人同為京官,同為消寒詩社成員,又是湖南老鄉(xiāng),常來常往,感情深厚。后同在江蘇為官,陶為巡撫,賀為布政使,通力合作,開創(chuàng)了漕糧海運,取得顯著成效,賀也因此受到陶的舉薦。陶升為兩江總督后,賀也做到了云貴總督。
魏源,先為賀長齡幕僚,賀調(diào)山東后,轉(zhuǎn)任陶澍幕僚,共事長達14年,相知甚深,陶數(shù)次舉薦魏,雖未如愿,但他深得陶澍信任和培養(yǎng),終成名傾一時的改革家和影響深遠的學者。
李星沅,與魏源一樣,也是陶澍栽培成長的。陶是李星沅之父李疇生的朋友,陶早在川東兵備道任上,就將喪父家貧的李星沅招為幕友,督促其多讀書。在陶的關(guān)心、支持下,李星沅于道光五年中舉,十二年成進士,后官至總督,對陶始終“師事之”。
左宗棠
清代中興將帥胡林翼、左宗棠,更是起家于陶澍的慧眼識英才。
嘉慶二十四年,陶澍任川東兵備道請假回籍,途經(jīng)益陽,年剛七歲的胡林翼隨祖父在座,陶澍一見,“驚為偉器”,即以第五女許配。后胡林翼隨侍兩江讀書,得陶澍著力培養(yǎng)、熏染。太平軍興,胡林翼在湖北抵御,他同岳父一樣,禮賢下士,終成勛業(yè)。
左宗棠則是陶澍道光十六年回鄉(xiāng)省墓時在醴陵淥江書院所識,“目為奇才”,于是總督與布衣結(jié)為忘年交。第二年,陶澍又求聘左宗棠之女為幼子陶桄妻,結(jié)為兒女親家。道光十九年,陶澍去世前夕,將七歲陶桄托孤于左。左在陶家八年,教陶桄讀書,并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陶桄。左宗棠后來成為封疆大吏,清庭重臣,卻始終景仰陶澍,并自許為陶公后繼。他為陶澍與林則徐在南京合建專祠,自撰聯(lián)句曰:“三吳頌遺愛,鯨浪初平,治水行鹽,如公皆不朽;卅載接音塵,鴻泥偶踏,湘間邗上,今我復重來?!奔雀桧灹颂珍牟恍喙Φ?,又表達了自己與陶澍相交三十年的情誼和繼承陶澍事業(yè)的決心。
此外,這一時期,湖南的有名人才,如湯鵬、劉蓉、李再青、謝振定、嚴如煜、何凌漢、何紹基、何紹業(yè)、周系英、李杭、唐仲冕、鄧顯鶴、唐鑒、曾國藩、李續(xù)宜、黃冕、李象鯤、袁名曜、歐陽厚均、歐陽輅、江忠源、羅繞典等,也都不同程度得到陶澍的幫助,或受到陶澍的深刻影響。
陶澍,以其無窮的人格魅力,團結(jié)、凝聚了一大批經(jīng)世人才,形成了嘉道年間湖南第一個人才群體,并且直接開啟和催生了咸同年間以湘軍群體為主力和中心的第二個人才群,居功至偉。
(作者陸立人系長沙市岳麓區(qū)黨史聯(lián)絡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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