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強
最近正在熱播的電視劇《燕云臺》，說的是遼穆宗耶律璟到遼圣宗耶律隆緒間的故事。雖然是真實的歷史年號，但其中不少細節(jié)是文學的演繹。其中有不少講述了發(fā)生在遼代“五京”之一南京（如今北京）的故事。
幽州自古以來就是軍事重鎮(zhèn)，是少數(shù)民族和漢族融合交匯的最前沿，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宋遼時期天福元年（936），后晉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割讓給契丹（遼），次年契丹升幽州為幽都府，此后，遼太宗大興土木，將幽州定為南京。
值得一提的是，《燕云臺》劇中出現(xiàn)了許多遼代的服飾，細究歷史，對照契丹民族社會習俗，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劇中服飾出于情節(jié)發(fā)展、視覺美感以及人物塑造的需要，與歷史上遼代的服飾，特別是遼代早期的服飾，有一些出入。不過，借助這部電視劇，正好來看看歷史上契丹民族的社會風俗與服飾時尚是怎樣的。
契丹男子傳統(tǒng)袍服
遼代女子左衽窄袖袍
五代契丹首領(lǐng)服飾泥塑
遼代圓領(lǐng)袍展示圖
契丹大臣及女子不著漢服
《燕云臺》的劇情曲折，劇中宰相蕭思溫的府上有三位“千金”，三人都頗具個性，尤其是三女蕭燕燕，個性豪爽，敢作敢為，頗具男兒風范。與此相對應的是，蕭燕燕的衣著也頗為豪放：在劇中，她時而穿著契丹民族裝，時而穿著漢族裙裳。如果放在真實的歷史語境下，這種可能性并不太大。
契丹族本是游牧民族，在建立遼國后，它所管轄的民族各不相同。當時的中央統(tǒng)治機構(gòu)，分為南北兩個系統(tǒng)，《遼史·百官志一》記載：“至于太宗，兼制中國，官分南、北，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國制簡樸，漢制則沿名之風固存也。遼國官制，分北、南院?！币簿褪钦f，北方少數(shù)民族生活區(qū)域用少數(shù)民族的管理體系，南方的漢族生活區(qū)域用漢族的管理體系。南面管理體系完全沿襲唐制，北面管理體系則具有濃厚的游牧民族特點。
相對應的，遼代服飾制度也分為兩個體系?！哆|史·儀衛(wèi)志二》曰：“遼代衣冠之制，北班國制，南班漢制，各從其便焉?！币簿褪钦f太后與契丹臣僚基本都穿本民族服飾，漢官自然穿漢服。不過，根據(jù)記載，當時的遼國國君還會穿漢服，而且自遼興宗重熙年（1032）以后，凡大禮都改用漢服，《遼史》記載：“祭服，遼國以祭山為大禮，服飾尤盛。”
《燕云臺》劇情設(shè)置有契丹族與漢族貿(mào)易往來的情節(jié)，契丹女子也喜歡漢族的絲綢服飾。喜歡是一碼事，穿戴又是一碼事?！堆嘣婆_》中的女主角蕭燕燕是北班宰相蕭思溫之女，盡管蕭府有接觸與使用漢族絲綢、服飾的條件，但是根據(jù)當時的官制和體制，蕭府的女子，很大程度上必須保持契丹民族服飾風格，不太可能長期穿著與漢人同款的華服。蕭燕燕是后來遼圣宗生母，也就是《楊家將》中大名鼎鼎的蕭太后，但是在她沒有走進政壇、掌控遼國大權(quán)時，她必須遵循大遼的制度，一舉一動都要遵循“北班國制”。連太后和契丹官僚都是穿契丹服飾的，契丹貴族女子又如何能穿漢家衣裳？
那么，遼代時期，皇帝、大臣的穿著是怎樣的呢？
遼國將皇帝祭服稱之為國服?！哆|史·儀衛(wèi)志》記載：皇帝在大祭中，“服金文金冠，白綾袍，束紅帶，懸魚……飾犀牛玉刀錯，絡(luò)縫烏靴?！毙〖罆r，“皇帝硬帽，紅克絲龜文袍?！背t是“實里薛袞冠，絡(luò)縫紅袍，垂飾犀牛玉帶錯，絡(luò)縫靴。”
平時上朝時，遼代的官服分為公服和常服?！哆|史·儀衛(wèi)志》記載：皇帝的公服，是戴紫、黑色幅巾，穿紫窄袍，腰間束玉帶，或者紅色襖服。遼國契丹臣僚的公服則是戴氈冠、紗冠?！皻置币越鸹轱?，或加珠玉翠毛，額后垂金花，織成夾帶，中貯發(fā)一總。”紗冠的形制如烏紗帽，無檐，不掩蓋雙耳，額前綴有金花，上結(jié)紫帶，不綴珠。
遼代皇帝的常服，則是綠色窄袍，袍服內(nèi)的服飾多用紅綠色。臣子的常服則是身著紫窄袍，以黃紅色條裹革為之，裝飾物有金玉、水晶、靛石等。
另外，北方氣候寒冷，裘皮是必備的，高官顯貴者披貂裘，以紫黑色貂皮為貴，青色貂皮次之。低等級官員使用貂毛、羊皮、鼠皮、沙狐等制作的裘衣。
《燕云臺》電視劇中，關(guān)于遼國皇帝、皇室的戲份不少，諸如遼穆宗耶律璟、遼太祖阿保機第三子耶律李胡等，不過，在劇中，他們的袍服除了左衽這一顯著特征外，關(guān)于契丹的民族服飾特點并不顯著。
契丹民族袍服與中原漢族所穿的缺胯衫有所不同，契丹族的袍服不在兩側(cè)開衩，也不是無縫的直喇叭筒，而是在后臀部開衩。開衩的兩片以紐扣固定在一起，騎馬時解開扣子。袍服里面是中單（袍服里面的一層），中單有直領(lǐng)與圓領(lǐng)兩種，中單外扎有紅或藍色的布帶，還有兩個帶頭，它們垂下與膝相齊。
其實，遼國北班官員的服色同樣比較單一，主要是紅綠兩色。一般臣民的長袍樸素，顏色灰暗，多采用銅綠、暗藍、褐、赭石等中間色調(diào)的衣料。
《燕云臺》中，太平王、明衣大王、蕭思溫宰相都屬于北班官制，服色繁雜，并不符合遼國實情。假設(shè)服色多樣，用于南班官員，倒還說得通，畢竟南班官服有紫、紅、緋、綠等多色。
這也是有歷史的原因。契丹本是游牧民族，該民族所處的緯度氣候寒冷，使用皮毛制品較多，紡織品基本依靠與中原地區(qū)的貿(mào)易往來。服飾的實用性大于美化性、時尚性，款式也較為單一。
《燕云臺》中韓德讓在未做統(tǒng)領(lǐng)前，拜訪宰相蕭思溫時，其著裝就非常前衛(wèi)、時尚，圓領(lǐng)衫并帶暗翻領(lǐng)，用金屬扣，綴以環(huán)扣裝飾。這樣的服飾，遼人做不出來，放到今天都屬于時尚款。
遼代女子穿什么服飾
《燕云臺》女主角是蕭燕燕，劇情的發(fā)展與蕭府三姊妹的人生有很多關(guān)聯(lián)。那么，契丹民族，尤其是女性的服飾又有什么特點？契丹民族的服飾以長袍為主，男女都穿同樣的長袍。式樣一般為圓領(lǐng)窄袖，緊身瘦長。衣襟向左掩束，即左衽。袍裾曳地，袍子左右兩側(cè)開衩。
遼國女子袍服又稱襜裙?！督鹗贰ぽ浄尽酚涊d：“婦人襜裙，多以黑紫。上編繡金枝花，周身六襞積（襞積，指衣服上的褶裥）。上衣謂團衫，用黑紫或皂及紺，直領(lǐng)左衽，掖縫兩邊，多為雙襞積，前拂地，后曳地尺余，帶色用紅黃……此皆遼服，金亦襲之?！苯C色為帶有紫色的深藍色，是藍色系中最深的顏色。可見遼代女子長袍內(nèi)有白色交領(lǐng)內(nèi)衣，下身在袍內(nèi)穿裙，腰間束錦帶，錦帶的兩端長長地拖在身后。
內(nèi)蒙古興安盟代欽塔拉遼墓出土過這種女子團衫。這件團衫為直領(lǐng)、左衽，它用黃褐色菱紋羅織成，兩側(cè)不開衩，衣長154厘米，袖長192厘米，袖口寬16厘米，下擺寬115厘米。另外，在內(nèi)蒙古巴林左旗炮樓山的遼墓壁畫中，也繪有著契丹傳統(tǒng)袍衫的捧盂仕女形象。
遼國女性服飾的服色遠不如漢人服飾那么艷麗，除紅、綠色外，其他以黑、紫、褐深色系為主。當然遼國皇后的服色遠比其他命婦（泛稱受有封號的婦女）的服飾艷麗，《遼史·儀衛(wèi)志二》記載：小祀，皇后戴紅帕，穿絡(luò)縫紅袍，懸玉佩、雙同心帕，腳蹬絡(luò)縫烏靴。命婦服飾的服色，則依據(jù)所屬本部旗幟的顏色。
皇后的常服，有紫金百鳳裙、杏黃金縷裙等，雖是契丹族服飾，其名稱與款式接近漢服。大概是契丹推行漢化政策之后改良的服飾?！堆嘣婆_》中的遼國女子的服飾非常漂亮，色彩艷麗，除了左衽這一顯著區(qū)別，其他方面似乎與漢族服飾沒有多大區(qū)別，這點應該注意。
五代契丹侍衛(wèi)服飾泥塑
遼代高翅鎏金銀冠（內(nèi)蒙古遼墓出土）
遼代鏤空鳳鳥紋金冠（甘肅省博物館）
遼代金冠（遼寧張家營子鄉(xiāng)遼墓出土）
遼代鳳冠形式多樣
契丹族與漢族，遼代服飾與中原服飾，完全是兩個文化背景下的兩個體系。雖然遼代存在民族服飾與漢服并存的情況，但是契丹的窄袍、左衽，與漢族寬袍、右衽還是有很多區(qū)別的。除此之外，冠帽區(qū)別也很大。在遼代，冠帽除了御寒，更多體現(xiàn)等級?！哆|史》記載：除了皇帝和有一定地位的官員可以戴冠、巾，其他人一律不許私自戴巾帽。無論盛夏寒冬，中小官員和平民百姓都只能光著頭頂。契丹常用的帽子，是用氈子和皮毛制成，上面有金色花飾。除了帽子，貴族還可戴黑巾，冬天也能戴氈笠。
從這一歷史記載來看，《燕云臺》中對于冠帽的使用，并沒有那么嚴格，這與歷史有所差異。
根據(jù)歷史記載，遼代皇室喜歡金飾和金冠，在考古發(fā)掘中，出土了很多遼代的金冠、鎏金冠以及銀冠等。鳳冠始于漢代，是女子冠帽中最貴重的禮冠，重大場合必須戴鳳冠。自中晚唐以來，婦女戴冠的日益多見。五代時有“碧羅冠子”、“鹿胎冠子”等名稱，宋代此風尤盛。到了南宋時期，鳳冠形制在鳳形之上，又加了龍形，稱為“龍鳳花釵冠”。南薰殿藏宋代原畫《宋真宗章懿李皇后像》戴的冠子特別高大，裝飾繁復，冠上飾有多條龍、鳳。大體上可以稱之為“龍鳳珠翠冠”。
《燕云臺》中也有與出土文物對應的金冠。劇中，宰相蕭思溫長女蕭胡輦與太平王耶律罨撒葛使用的金冠，就是按照出土的遼國鎏金銀冠仿制而成。
這兩頂鎏金銀冠出土于遼寧建平縣張家營子鄉(xiāng)的遼墓以及內(nèi)蒙古哲里木盟奈曼旗遼墓。張家營子鄉(xiāng)遼墓出土的金冠以較薄的銀片捶卷而成，形似頭箍，前高后低，呈山字形。內(nèi)蒙古遼墓的墓主為遼圣宗時期的陳國公主，這頂金冠以四塊圭形銀片拼合成圓筒狀，以銀絲綴合，兩側(cè)各豎立一高翅，翅高于冠頂，冠體有鏤空花紋。劇中，蕭胡輦金冠造型實際是糅合了陳國公主銀冠與遼代皇后鳳鳥金冠的形制。
遼代皇后應該戴鏤空鳳鳥紋金冠，此金冠也有實物出土，現(xiàn)藏甘肅省博物館。這頂金冠是高筒形狀，冠體由四片花瓣形金片拼合成圓筒形；冠正面居中鏨刻火焰寶珠，兩側(cè)為兩只展翅鳴叫的鳳鳥；冠頂正中綴鎏金的金翅鳥，該鳥雙足踩在蓮花座上，尾巴高高翹起，展翅欲飛。整個金冠造型端莊、制作工藝復雜。
遼軍鎧甲品質(zhì)一般
《燕云臺》中契丹武士的鎧甲包裹嚴實，制作精致。例如太平王、韓德讓麾下的將士鎧甲就非常精致，而實際上遼國鎧甲品質(zhì)一般。
遼朝的軍戎服飾包括頭盔、身上所穿的甲、腰間的扦腰和革帶、戰(zhàn)袍、弓囊箭袋以及馬甲。他們的頭盔按材質(zhì)分為三種：鐵制的是鐵盔，皮做的為皮笠子，氈縫的稱為壓耳帽。
遼軍武士鎧甲由甲身、胸甲、吊腿、覆膊四個部分組成，如果加上頭盔，覆蓋到除手臂、足部的部位。盡管遼國全民皆兵，但士兵們使用鐵盔、鎧甲并不普遍，主要由重裝騎兵即鐵鷂子部隊使用，而且人數(shù)并不是很多。其他軍種使用皮笠子、氈帽，保護性就比較弱。
遼國精銳騎兵鐵甲，采用唐末五代和宋代式樣，以宋為主。與宋代鎧甲相比，遼軍鎧甲的腿部比宋代的鎧甲短；腹部有圓形護甲，用皮帶吊掛在腹前；胸前有圓形護甲，如同護心鏡一樣；足背上也有護甲，這比中原地區(qū)使用的早。
遼國鎧甲除了金屬制品外，也有皮甲。皮甲在肩、胸、腹等主要部位裝飾了鐵件，相當于是復合甲，一部分是皮，另一部分是鐵。
遼國宮中侍衛(wèi)并不穿鎧甲，當時尚無鎖子甲那樣的軟甲。只有遼國君主才穿輕巧、小形的衷甲護體，并將衷甲穿在袍服里面?！哆|史·儀衛(wèi)志二》記載：“太祖丙寅歲即皇帝位，朝服衷甲，以備非常?！庇纱丝梢?，《燕云臺》中遼主身邊的侍衛(wèi)皆著鎧甲戎裝，并不符合史實，至于韓德讓的斜背鎧甲，遼代歷史上就沒有過。
重大典禮遼國皇帝穿漢服
前面提到，遼代契丹族臣僚穿本民族服飾，但是遼代的國君卻不穿契丹民族服飾，而是穿漢服。特別是在祭山等重大典禮時，遼國國主也穿漢服。
這與遼圣宗開始倡導漢化有很大關(guān)系。遼圣宗時期，重用漢人，比如韓匡嗣、韓德讓父子曾先后作為南京幽州府（今北京）留守，以軍功得到重用。韓德讓后來得到蕭太后倚重，兼領(lǐng)北、南樞密使，綜理軍政，成為皇帝以下最高的執(zhí)政者。自遼興宗重熙（1032-1055）以后，凡大禮都改用漢服。根據(jù)《遼史》的記載，遼代后來按照漢族服飾制度，制定了皇帝、皇太子、諸王、官員的官服。
遼代皇帝有袞服、朝服、公服、常服；皇太子有進賢冠、進德冠；親王有遠游冠；官員有進賢冠等。遼代皇帝祭祀宗廟、遣上將出征時穿袞服，其樣式與中原漢族政權(quán)的皇帝袞服基本一致。遼代皇帝的常服為“柘黃袍衫，折上頭巾，九環(huán)帶，六合靴。”這也與《舊唐書》《新唐書》等記錄的唐代皇帝常服一致。需要指出的是，通天冠、遠游冠、進賢冠、進德冠、翼善冠等都是漢人的冠帽，此時被遼國拿來使用，說明遼國對中原服飾的尊崇。
《燕云臺》劇中的韓德讓，是歷史上真實的人物。《遼史·耶律隆運傳》記載：耶律隆運即韓德讓（941-1011），“有智謀，明治體，喜建功立事?！彼錾谶|國世侯大族。唐朝末期，韓德讓的祖父韓知古被契丹人俘虜?shù)竭|國為奴，但到了韓德讓父親韓匡嗣時，由于韓匡嗣能征慣戰(zhàn)，他成為遼國一員不可多得的戰(zhàn)將。韓德讓從小就受到父親在遼國征戰(zhàn)的熏陶，有勇有謀，為遼國立下戰(zhàn)功，得蕭太后重用，后來他成了遼國的“攝政王”。
補白
遼代五京 建立時間各不相同
遼國在我國歷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從907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稱帝，到1125年天祚帝耶律延禧為金兵俘虜，再到耶律大石建立西遼后于1218年被蒙古滅亡，契丹族的政權(quán)延續(xù)了三百余年。其盛時，力壓后晉而得燕云十六州，大遼“五京”也隨之而建，它們分別是“上京”臨潢府、“中京”大定府、“東京”遼陽府、“南京”析津府、“西京”大同府。
契丹族發(fā)源于內(nèi)蒙古地區(qū)，早期契丹分為八部。唐初，形成了統(tǒng)一的大賀氏聯(lián)盟，此后又經(jīng)歷了遙輦氏和耶律氏等部落聯(lián)盟。907年，耶律阿保機（史稱遼太祖）成為契丹皇帝，916年始建年號，國號“契丹”。947年，耶律阿保機次子耶律德光（史稱遼太宗）滅掉后晉，在開封登基稱帝，改國號為“遼”。
神冊三年（918），耶律阿保機修建皇都。后經(jīng)遼太祖、遼太宗兩代帝王的經(jīng)營，皇都初具規(guī)模。遼太宗天顯十三年即會同元年（938），更名為上京，府曰臨潢（在今內(nèi)蒙古巴林左林旗）。
遼上京城最大的特色是分為北城和南城。北城為皇城，是皇帝、貴族以及中央官府的駐地，南城是漢族等其他民族的居住地。南城因所住居民大多為中原漢族，又稱為漢城。如今，上京城內(nèi)的建筑幾乎無存，唯一的建筑物就是北城大順門內(nèi)一座高3米多的石雕人像，這成為上京城內(nèi)保存最為完好的遼代文物。
神冊三年（918），耶律阿保機修上京。第二年，便開始在遼陽故城的基礎(chǔ)上修建城池，當時稱東平郡。926年，契丹滅渤海國，在渤海國的國都忽汗城（如今黑龍江寧安市渤海鎮(zhèn)）上建東丹國，耶律阿保機令太子耶律倍為“人皇王”，入主東丹國。天顯三年（928），遼太宗耶律德光遷東丹國的老百姓到東平郡，并將東平郡升為都城之一：南京（非后來的南京析津府）。
938年，遼太宗耶律德光在得到燕云十六州后，升幽州為南京，稱析津府。遼南京的位置，在北京市原宣武區(qū)（今西城區(qū)南部）和豐臺區(qū)，金代改遼南京為中都，其東南西三面城垣都向外拓展許多。由于種種原因，遼南京城垣沒有保存下來，其中心位置應在今廣安門北濱河路一帶。歷史學家曾在此進行考古發(fā)掘，發(fā)現(xiàn)了金中都大安殿故址，并在此建立了紀念碑，由侯仁之題字。
在這一年，遼太宗改元為會同元年。同時，他將原來的南京改為東京，府曰遼陽。
中京（在今內(nèi)蒙古寧城縣境內(nèi)）是遼朝新建的都城之一，它位于老哈河（西遼河主源）的中游，這里原是奚王的駐地。奚，又稱庫莫奚，與契丹本是同族，后來分化為二族。遼圣宗看中這里優(yōu)美的環(huán)境，授意奚王獻地，于是在統(tǒng)和二十五年（1007）修建中京城，府曰大定。
遼西京為大同，是出現(xiàn)最晚的五京之一。大同古稱云中、代州，唐代設(shè)大同軍于此，故有大同之名。后晉石敬瑭“以契丹有援立功，割山前、代北地為賂”入契丹，大同成為西北重鎮(zhèn)。重熙十三年（1044）九月，遼興宗“親征夏國，十月元昊上表謝罪，十一月改云州為西京。”將云州（即大同一帶）升為西京，主要是用來防御夏國即西夏?！哆|史》稱“遼既建都，用為重地，非親王不得主之”。宋代的包拯曾到西京，他這樣記載：“自創(chuàng)云州作西京以來，添置營寨，召集軍馬，兵馬糧食，積聚不少。”
西京大同城周長20里，城內(nèi)設(shè)留守衙、西省、大同驛等機構(gòu)。城內(nèi)還建有華嚴寺、善化寺等建筑，如今，華嚴寺和善化寺都保存完好。 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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