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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和貨郎
張潤平
鄭家堡有一個屠夫叫老侯,就兩口子,無兒無女,日子過的無憂無慮。離城10里多地方有一個集鎮(zhèn)叫柏營,老侯每天起早貪黑帶著一個自家侄子前去賣肉,生意也算可以。老婆孫氏30多歲也有幾分姿色,每天在家操持家務,也幫老侯殺豬宰羊。坊間據傳孫氏與一個游手好閑的吳姓男子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老侯聽到風言風語心里一直有疙瘩。
這一天,老侯一早起來就和侄子收拾東西裝好車趕往10多里外的集鎮(zhèn)。擺好鋪面開始吆喝生意。初夏季節(jié)天氣無常,中午前下了一場毛毛雨,生意清淡了好多。一直到了下午肉才賣了一半多??磥斫裉斓娜庖O铝耍虾钚睦镏?/span>,使勁吆喝。無奈天慢慢黑了下來,行人越來越少。
“收拾吧!”老侯無精打采的說,學徒侄子馬上動手收拾起來。不到一個時辰東西收拾利索。爺兒倆個早已經饑腸轆轆,于是走進了一個飯店:“老板,來碗酒,搞一盤花生米?!薄皝砹恕被镉嬍帜_麻利地擺上酒和花生米。
“你老一會吃啥飯?”
“來兩大碗燴面,多放點辣椒?!眱蓚€慢慢喝了起來。
天越來越黑,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時辰。爺兒倆個酒足飯飽出了飯店,往大車店走去,到了店里發(fā)現今天住店的特別多,沒有床鋪。
“這樣吧,你今天就住這里,反正離家里也沒多遠,我回家去,明天一早我在趕過來?!闭f完話老侯把錢袋子、殺豬刀子裝好出了大車店鋪。由于喝酒的緣故,頭暈乎乎一步一晃地往家里方向走去。
子夜時侯,老侯晃晃悠悠走進村子。他的家就在村子邊,白天離家老遠就能看到。因為是夜間又是陰天,當老侯離家有十幾丈遠才發(fā)現,家里隱隱約約有燈光閃爍,老侯疑惑,慢慢靠近墻體。古時侯墻體很低,都是土墻,大概高度有三到四尺左右,也就是現在1米多吧。老侯扒著墻頭往家里看去,這個一個典型的農村小院子,只有三間土房,在往里有一間工坊,里邊有一套殺豬宰羊的工作臺,還有一口大鍋。
房間里燈光閃爍,中間有個方桌,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有個男子,頭爬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桌子上擺著剛剛吃剩下的酒菜,旁邊工作間有風箱在響,孫氏有節(jié)奏在拉風箱,灶里火在燃燒,大鍋里熱氣騰騰。老侯瞇縫著眼仔細看去,心里火冒三丈,頓生殺機。抽出殺豬刀借著夜色翻身越過墻頭,躡手躡腳走近屋門,輕輕挑起竹門簾,來到睡覺男人身邊,正是那個游手好閑愛好沾花惹草的吳姓男子,床上被褥亂成一片。老侯不由得惡從膽邊生,屠夫性格發(fā)作,搬頭弄腦,殺豬刀朝著脖子下面狠狠捅了下去,反手一擰迅速把殺豬刀抽出來,一股熱血噴涌而出,吳姓男子腿腳掙扎了幾下便爬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老侯轉身就要出去殺孫氏,走到門口靈機一動,居然慢慢退回墻體,翻身跳了出去,心里幸災樂禍要看一看孫氏怎么收場。
工作間孫氏還在拉著風箱燒水,不一會功夫鍋里水開始沸騰,孫氏站起來身來拿起兩個碗從鍋里舀了水,一手一個慢慢向房屋門前走去。
“替我掀一下門簾?!边B續(xù)喊了幾聲,吳姓男子一動不動,孫氏嘴里嘟嘟囔囔說:“你個饞鬼!就這個德行,還要老娘伺侯,剛才坑上那股勁那去了?”
看到里邊沒有動靜,孫氏放下一只碗,挑起門簾轉身進去,伸出手再拿起來碗,低著頭,盯著碗慢慢走近桌子,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然后說別睡了,喝口水吧?!苯杌韬诘挠蜔?,孫氏看見桌子上紅乎乎一道血跡,孫氏大吃一驚,順手推了一下吳姓男子。
“咣鐺”一聲,尸體倒了下去。
院子外邊的老侯看到這些..心里一陣狂喜,不過接下來這一幕倒讓老侯忐忑起來。
只見孫氏不慌不忙出來左右看看,又到院子里張望,確定沒人之后,回到房屋里把尸體衣服扒下來,出來到工作間扔進灶里,回到房屋里把尸體拖出來放在工作間的臺上,捋胳膊挽袖子拿來一把剔骨刀,動作麻利地開始分解尸體.....
院子外邊的老侯看的心驚肉跳,心里嘀咕:我怎么會有這樣的老婆,這要是那一天她發(fā)飆把我給宰了,乖乖。
院子里孫氏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尸體大卸八塊。一塊塊扔進大鍋里,加進水。坐下來拉起風箱燒起火。鄰居們早也習慣老侯家里半夜宰殺豬羊。孫氏搞的動靜再大也不會有人來問。院子外老侯手腳都麻木了,院子里孫氏忙得熱火朝天,一會撈起來一塊剔下肉剁碎,一會又撈起來一塊。村子里公雞開始叫頭遍了,孫氏干得更歡,拿來一些麥麩和碎肉攪拌在一起,倒給了豬吃,把剩下的骨頭砸碎和豬骨頭混在一起。公雞叫第二遍時侯,孫氏開始打掃工作間,把工具擺的井井有條。端上來一盆水又開始打掃房屋,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塵不染。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公雞開始叫了:喔、喔、喔......
院外的老侯心情復雜地靜悄悄離開了自己的村子,恍恍惚惚向柏營鎮(zhèn)方向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跺手踢腳有氣無法發(fā)泄,望著鎮(zhèn)子里冉冉升起來炊煙一臉茫然。
早飯過后,老侯姍姍來遲,一起和侄子出去擺肉攤,整個一個上午老侯一言不發(fā).眉頭擰成一個骨朵,心事重重。賣肉時,不是缺斤少兩就是找錯銀錢。后來干脆交給侄子自己找了個飯店喝起悶酒。中午前侄子終于把肉賣完了,收拾東西推起車找到老侯。
“賣完了?”老侯問侄子,
“完了?!?/span>
“這樣吧,吃過飯你先回去,告訴你嬸子,我晚一點回去,買點東西”
“好吧?!敝蹲哟饝艘宦?。
“另外,”如果你嬸子問我昨天晚上在那里住,你就說和你在一起,不要說我回去了”
“咋了?”
老侯臉一沉,“不要問,就這么說。”說完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碎銀子“記住了,就這么說。”侄子疑惑接了銀子,心里其實也挺高興,還沒見過叔叔這么大方過呢。悶頭吃起了飯。
下午老侯在集鎮(zhèn)上漫無目的走著,一個主意在心里慢慢形成。在集上扯了幾段花布,買了一些手使的東西。又給孫氏買了喜歡吃的糖包子,這才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傍黑的時侯老侯進了家門.,孫氏殷勤的上前接過了手里的東西:“咋這么晚回來,還花錢?”
“錢就是花的,賺再多的錢,也沒有用,連個一男半女都沒有,不花做啥,到時侯還不知道好過那個王八蛋?!?/span>
“成家過日子就得細水長流,誰跟你一樣大手大腳呢。”說著話兩個人就進了房屋。
“你在集上吃飯了嗎?”孫氏問,
“還沒有,你做了啥飯?要不你去炒幾個雞蛋,喝點酒?!?/span>
“就知道喝,一天到晚天天喝,”孫氏不情愿地拿雞蛋去了。老侯偷偷看了一眼,見孫氏對昨天的事情一字不提。當做毫不知情的樣子,老侯心里翻江倒海。
其實孫氏心里也是一樣的心情,只是不顯山露水,她心里知道殺死吳姓男子肯定就是老侯,別人不會一刀致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屠夫手段。她心里也默默打定主意,你不說.我也不提,到啥時侯說啥時侯,見招拆招,大不了讓他休回娘家,休回娘家也不能讓他好過,起碼得給老娘銀子過一輩子,不給就見官,來個魚也死網也破,誰也不能好過。
一會兒功夫孫氏炒好了雞蛋,利索地端上來,倒上酒,撐上飯,面對面坐下來。
“你也喝點。”老侯說.”我跟你商量點事”
孫氏心里咯噔一下,抬起頭看著老侯,只見老侯愁眉不展,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里不由得打起了二郎鼓,眼睛不由得注意著老侯身邊的殺豬刀??邶X不清地問:“啥事?”
“哎!”老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和我成家都十幾年了,也不知道是你不能生育還是我有毛病,每天起早貪黑的也不知道圖個啥?人家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算想明白了,就是過繼一個也是面子上好看,也不見的靠得住。想來想去我覺的還是兩口子,過到那算哪,賺了再多就是買上十幾畝地,也好過不了那。你說是也不是?”
孫氏聽的云山霧罩,不由得問道:“你到底想說啥?”
老侯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說啥?我意思就是說該吃的吃,該花的花,過到那算那。只要兩口子不生不氣就行。算了,跟你說不清楚,明天你回一趟娘家,把你爹你娘接過來咱也改善改善,吃一頓餃子,老兩口受了一輩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逢年過節(jié)都不舍得吃頓餃子?!?/span>
“真的?”孫氏喜滋滋問。“平時鐵公雞一毛不拔,現在想開了?”
“那有啥?今后就這樣,想改善就改善。”老侯終于臉上有了喜色。“大人養(yǎng)活孩子也不容易就算是盡點孝心吧。”
“那我明天吃過早起飯就去”孫氏答應著,”快吃,別一直喝?!眱煽谧痈鲬研氖?,孫氏摸不透老侯心里怎么想的,更不明白老侯這么大大方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吃過飯兩口子早早就睡了,老侯喝了點酒睡的鼾聲如雷,孫氏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夜也漸漸睡了.......
油坊村離鄭家堡不過幾里地,孫氏吃過早飯,匆匆忙忙地往娘家去了,到了娘家向兩位老人說明來意,三口人高高興興一路說說笑笑往女兒家來了,來到家中,肉是現成的.老侯也買回來了薺菜,一家人有剁肉的,有洗菜的,有活面的。老侯沒事可做,悠悠蕩蕩的出去了還大聲對他們說:“我出去玩一會,餃子做好了叫我哦.?!?/span>
老侯從家里出來沿著門前街道向村子里走去,路上見了村里人主動打招呼,還挺熱情,跟過去判若兩人。估摸著時間過了差不多,老侯出了村子,從田間小道悄悄返回家,找了個隱身處,在自家柴火垛后邊藏了起來。屋子里三個人有說有笑在包餃子,不一會功夫只聽孫氏說:“爹,娘你兩個包著,我出去燒水,一會下餃子?!闭f完拿起一個盆子,走出了屋門,過去農村里水缸都是埋在地下一半,防止冬天水結冰也方便挑水回來倒水。老侯是屠夫,用水量也大,在院子里有三個特大號水缸。孫氏走到水缸前掀起了水缸蓋,頭朝下彎腰撅屁股淘水。老侯看到機會,悄悄走到孫氏背后,朝著孫氏屁股就是一腳,孫氏一頭栽了下去,老侯飛快的翻過墻體,一溜煙的跑的無影無蹤。
再說孫氏爹娘老兩口包完了餃子,等閨女燒水,左等右等沒有動靜,心里納悶。老娘子說:“她爹,你看看咋回事。”老頭答應著走出了門,倒院子里來回這么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孫氏兩腳朝天扎著。
“不好了,妮她娘,”老頭大聲呼喊著,“快出來??!”。
老娘子慌慌張張跑出來跟老頭一起往外拉,可畢竟年老體衰就是拉不出來。
“快來人啊,救救閨女啊”撕心裂肺的的喊叫聲驚地了左鄰右舍,大家紛紛跑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孫氏從水缸中拉上來,平放在地上,不過已經命歸西天了。
看到閨女沒有一口氣了,老娘子呼天搶地哭了起來:“我的那個短命的妮啊.....”眾人有得勸說,還有的幫忙把孫氏尸體放在了一個床上,有人去找老侯。
大街上,保長家門前有人在玩象棋,老侯蹲著身子在看人家下棋,不時還支上兩招,惹到的人家只翻白眼。忽然大街上亂糟糟的,村頭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大家知道出事了,不由得往哭聲方向走去,心里在嘀咕不知道是誰家。迎面跑來一個人正是老侯侄子,人還沒到就叫了起來:“叔叔..快回家,嬸子出事了?!北娙顺粤艘惑@,年紀輕輕沒病沒災的怎么會呢?
“什么?”老侯裝著一副才知道樣子,風風火火的往家里跑去。一群人緊跟著老侯一路小跑著...家里早已經來了很多人,老侯進了家假惺惺的哭了起來,惹得一些人跟著哭了起來,家族里管事的也來了,招呼著來幫忙的人有做這個的,,有做那個的。老侯來在老兩口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你倆人不要哭了,今后你還有女婿呢,雖然她不在了,我一樣為你老兩口養(yǎng)老送終?!甭牭降娜硕技娂妱窠庵蟽煽?。
商定了出殯的日子,買回來了一口薄板棺材,給死者孫氏成斂起來,這兩天家里人來人往,說好了讓侄兒披麻戴孝,請了響義班子。到了出殯這一天早上,管事的和老侯商量說,還要準備幾桌子酒席,來安排后代娘家人和忙客們,需要買點下水肉。老侯想起來家里前幾天剛剛殺豬留下來的下水還在地窖里,沒來得及出手。就告訴管事的說:“拿上馬燈,下地窖把下水拿上來,不用買的?!惫苁碌陌才湃讼氯?。下去了兩個小伙子,這地窖下去有一丈五左右,涼颼颼的,老侯家里的地窖比一般人家深,還比人家的大。夏天把肉放在這里能保鮮十天半個月的。
兩個小伙子下去沒一會,就聽到下邊地窖里傳來了驚叫:“我的娘啊,下邊有個人頭?!?/span>
“什么?”管事的嚇了一跳,“看清楚了,不要瞎咋呼?!?/span>
“真的,真的是個人頭。”這一下,就像油鍋里放了水,炸了鍋。
“拿上來?!惫苁碌陌l(fā)話了。很快的下邊人就出來了,手里提著個油布包,放在管事的面前,只見一個人頭像是開水燙過.的骷髏,上邊還有新鮮的肉。聽到消息的老侯跑過來,望著眼前的人頭目瞪口呆。
“這——這是咋回事?”管事的問老侯。
“我咋知道啊?!崩虾钜荒樜恼f。
人越來越多,七嘴八舌,保長也來了,畢竟見過世面,說,“大家該做什么做什么,先辦事?!钡缺娙穗x開后才對管事的說:“這事必須得報官,十家一保,出了人命誰也不能安生,你先辦事,叫人看好這里,誰也不許動,我這就報官去?!北iL走了,出了這么大事,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到了時辰開始出殯,到后半晌才忙完,親戚走了,忙客們也斷斷續(xù)續(xù)離開了,老侯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思前想后。心里狠狠的說:“這個發(fā)騷娘們,給老子留下這一手,真該殺。”想起事情前前后后也沒有太多理由讓官府懷疑自己。
一大早保長陪著縣衙門來的官員.捕快.仵作一大幫人來到了老侯家,里里外外,勘察一番。又叫來了左鄰右舍問訊,整整忙活了多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這個時侯有吳家人來報失蹤,捕快懷疑人頭就是吳姓男子,可兇手不能確定就是老侯,只好把老侯拘押禁見,帶往縣里。縣城離鄭家堡有四十多里,天黑前來到了縣城,第二天官員過了一次堂,問了老侯一些事情,老侯有問必答,回應的天衣無縫,官員記錄在案。一轉眼過去了有半個月,村子里保長帶著十家聯保書,上邊有十家人家具保簽押。老侯跟著保長回到了村子。答謝鄉(xiāng)鄰,走訪岳父,岳母免不了在一起痛哭一場。給孫氏風風光光過了三七。特意還請了廟里的師傅做了一場法事??赡苁切睦锇l(fā)虛還在法事上念了”地藏王菩薩經”超度死者,惹得鄉(xiāng)鄰們個個伸出了大拇指,都說老侯有情有義。縣里的官員和捕快斷斷續(xù)續(xù)來過幾次,也走訪了幾家,慢慢這件哄動十鄉(xiāng)八里的事也淡出了人們的關注。
年前臘月上旬,廣平府至成安官道上,新來的知縣騎著一個叫驢,帶著家眷,家丁。前來上任,頭一天,先有紅諭通知,縣城門口典史.書差前來迎接,接到衙門開始拜印。儀式結束,升堂問事,參、典史、書差、捕快一幫人磕頭祝賀??h令大人一家安頓完,這才與一班縣差和幕友開始辦公。先清查槽米錢糧,后梳理公案典獄。新來的縣令是進士出身,做事仔細,每天通宵達旦的處理公務,講究當天事情當天解決。轉眼間,年關來到,縣令拜上司,拜同事,拜鄉(xiāng)紳忙的不亦樂乎...忙過了年開始安排各村春耕。
這一天縣令來到典史司,詢問公案,典史把近來的案卷拿來一件一件給縣令過目。縣令看到鄭家堡人頭案時,特別仔細問道”這個案子蹊蹺,既然有人頭,那尸身在何處?死者又是那個?為什么會出現在事主家的地窖里?看案卷人頭是新鮮的,事主老婆又是新喪,這里會不會有關聯?以我看來事主恐怕脫不了干系?!?/span>
“大人慧眼如炬,只是苦無旁證,前任太爺也就留案在查。”
“既然前任大人留案,我更要仔細斟酌一番,把案卷送到衙門,會同捕快探討。”
“喳。”典史答應一聲,招呼書吏把案卷送給衙門簽押房。
柏營鎮(zhèn)又迎來了大集,老侯一大早就帶著侄子擺好了肉攤。在他旁邊來了一個貨郎,年紀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穿著一件皺巴巴的長袍,戴著一個瓜皮帽,操著一口南方官話。手里捏著一個書本,個頭不高臉上笑嘻嘻朝老侯一拱手,彎著腰行了一個禮說:“老哥,你擔待,小兄弟初到貴寶地,打擾之處還望老哥不吝賜教?!?/span>
老侯忙不及的趕快還禮:“都是做買賣的,弄啥客氣的,有事就說,互相照應就行?!?/span>
“我看老哥也是性情中人,鄙人姓閻,流浪中原,初來乍到,不知此處禮節(jié),既然彼此為鄰,一點小意思求個頭彩,萬望老哥笑納。”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幾貫銅錢塞進了老侯手里?!边@是那路規(guī)矩?”老侯手足無措地趕快推諉著。
“老哥莫非看不起鄙人?”閻姓男子疑惑地問。
“不不不,我是說我們這里不興這個”。老侯忙不迭解釋。
“哦,老哥收下吧,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span>
老侯看著對方一臉誠心的表情,也不好在說什么。”那這樣吧,下午收攤后咱哥倆個喝點””也好,能認識大哥也是福氣”。
集上人漸漸多了起來,貨郎攤前也圍上了人,針頭線腦.胭脂涂粉.日用百貨什么都有。討價還價之聲此起彼伏。老侯這里今天生意也不錯,拉了兩頭豬也賣出去了一半多。
有事便長,無事便短。轉眼間集市上人漸漸散去。老侯的肉也賣完了,讓侄子收拾了攤,裝好車囑咐他先回去。然后來到閻貨郎攤前幫忙收拾起來。閻貨郎一口一個“謝謝”搞的老侯怪不好意思。兩人一前一后走入飯店.,因為吃飯時間已過,飯店里沒幾個人,他們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老侯是這里的老顧客,大聲嚷嚷著叫了三個菜,要了一壺酒。
“那個老弟,我就叫你老閻吧,咱哥倆今天有緣,痛痛快快喝一頓?!崩虾钫泻糁?。
“討擾。”老閻不亢不卑地坐下來,拱手施了一禮。
酒過三巡,老閻瞇縫著眼,上下打量著老侯,把老侯弄的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闭α耍祥愋值??”
“不瞞老哥說.本人略通連山相術,走南闖北,閱人無數。像老哥這樣面相,到讓我一時無法解釋。”老閻故弄玄虛的說。
“你直接說,文縐縐的我聽不懂。”老侯一臉懵懂看著老閻。
“看在老哥熱情款待之情,我就大膽為老哥相上一面,準不準的不要介意。請老哥伸出手來”。老侯機械地伸出了手。老閻把著老侯手仔細端詳半天,然后嘆了一口氣。
“咋了?說來聽聽?!崩虾钇炔患按膯?。
“在下斗膽,哎,不說也罷?!崩祥愑杂种?,低頭喝了一口酒。
“說個半截話,有啥說啥,不要藏著掖著,你說說看?!?/span> 老侯催著。
“老哥,我不是本地人,以前從來也沒有涉足此地,我就直言相告,老哥你印堂發(fā)黑,眼赤而白多,恐怕今年流歲不利,百日之內怕有血光之災啊?!崩祥愐荒槕n郁地說。
老侯直起身來,一口酒剛剛喝下去差點吐出來,“你不是胡咧咧吧?”
“信不信在老哥。”老閻擺下手,示意老侯坐好:“老哥是否近來睡眠不足,夜里常常噩夢連連?醒來之后大汗淋漓。這其實跟你本人生辰八字有因,俗話說就是沖犯太歲,再加上命宮中兇星眾多,又無吉星化解,所以就運程欠嘉。去年你有大耗兇星照命,從面相上看出來你財富外泄,并且情懷落寞,形單影只。”說完老閻喝了一口酒。
老侯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嘴:“”你往下說?!?/span>
“今年運程也是不利,容易受病魔困擾。請謹記,病后淺中醫(yī),千萬不可諱病忌醫(yī),以免一子錯發(fā)動全身,到時侯后悔將遲?!崩祥悋诟乐?。
“我不信,我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崩虾钚那槌林氐卣f。
“哈哈..那我就不說了,你自重。不過還得給你一句忠告,你目前有鬼魅纏身,望你積德行善。每月初一,十五求神靈庇佑,也許可以暫時平息怨氣?!崩祥愓f完,只見老侯手里的酒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眮?,來,來,我先干為敬?!崩祥惏炎雷由献约好媲暗木坪攘讼氯ィ云鸩藖?。
老侯在也提不起喝酒的勁頭了,老閻的一番話就像刀子挖心一樣,腦袋里亂哄哄的,勾起了那些埋在心里說不出的事,打量著這個今天才剛剛認識的老閻,喃喃地問:“這事能破嗎?”。
“哦,這個不好說,我先的回去開壇請過祖師爺,才能知道你是什么事情惹下陰陽間的糾葛,然后祖師爺才能施法化解?!崩祥愌b模作樣的說道。
“那就請老弟開壇,給老哥破破,花多少錢我給?!?/span>
“我回去后,就請祖師爺,心誠則靈,就看你造化了?!崩祥惷銖姶饝?。
“你現在哪里落腳啊?”老侯問。
“在縣城里租了一個院子,下一個集市我會再來,到時侯,我們再議?!崩祥愓f道。
吃過飯分手以后,老侯悶悶不樂地送走了老閻,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路上心神不寧,老侯目不識丁,對鬼神和命運的崇拜也是免不了俗套。這幾天茶飯不思.憂心忡忡.食不甘味,搬著手指頭等下一個集市的到來。
又一個集市,老侯早早就來到了集市上,趁著擺攤的間隙,不時張望,焦急等待著老閻。過了個把時辰,老閻出現了,只見他默默地擺起了攤子,只跟老侯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忙起了自己的生意,對那天事情只字不提。老侯心里納悶,主動問道:“閻老弟,晌午喝點吧?”
“哦,在下收攤以后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老閻閃爍其詞地推辭著。
老侯越瞧越覺得老閻是在有意躲著自己,心里越發(fā)堵得慌。午后,集市上人漸漸少了,老侯等不及收拾的攤子,讓侄子自己收拾,走到老閻貨攤前,殷勤地幫忙收拾,老閻反常地連個謝字都沒,老侯越發(fā)著急,等收拾完后,老侯笑容可掬的叫老閻去飯店。老閻推辭著,堅稱自己還有事情,一定要回去。老侯實在是忍不住問道:“那個事,你請祖師爺,有啥結果?”
“這個,這個——”老閻張口結舌的說,“這個嗎,在下修行尚淺,參研不透,還望海涵,老哥你珍重,在下告辭了?!崩祥惓林氐恼Z氣,欲說還休的動作,讓老侯想不通,老閻轉過身推起貨朗車走了。老侯站在原地看著老閻的背影發(fā)呆.....
老侯從集市回來,真的有病了。一個人整天疑神疑鬼,精神萎靡不振。有時侯無緣無故地長吁短嘆,有時大聲吶喊,還有時會嚎啕大哭。侄子過來侍侯,家族里長輩也措手無策,生意也做不了,村里人都認為老侯得了癔癥。十幾天老侯躺在炕上,侄子心疼他,每天過來送吃的。這一天侄子來送飯,老侯打起精神問”今天是柏營鎮(zhèn)大集嗎?”
“是的?!敝蹲诱f。
老侯一咕嚕從炕上起來,失急慌忙的往外走去:“我去趕集,晌午飯不回來了?!比酉乱痪湓?,一溜煙地奔集市上去了.........。
到了集上,大老遠就看見老閻的貨郎攤,他沒有直接過去,卻先跑到飯店,跟掌柜點了幾個好菜,然后才來到貨攤前”老閻兄弟,你早早就來了?!?/span>
老閻看到老侯,十幾天沒見變了好多,拱手問道”老哥:“怎么連續(xù)倆個集都沒見你來,莫非貴體欠安?”
“沒事,這幾天頭疼腦熱的打不起精神,郎中給抓了幾副藥,才覺得緩過勁來,過會你忙完,我在飯店要了幾個菜,咱哥倆喝一點,求你了兄弟?!崩虾钇炔患按难肭笾?/span>
“哦,老哥稍待片刻,一會去?!崩祥惔饝?。
“好咧,我先去飯店等著你。”老侯返身走向了飯店,老閻看著遠去的老侯,露出了怪譎的笑容。
“我那個事咋的了?”飯桌上才剛剛三口酒下肚,老侯就問起了。
“哎,一言難盡,”老閻喝了一口酒,愁眉苦臉地說,“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驚天事情,開壇之后惹得祖師爺震努,大發(fā)雷霆。說你的事情驚動了陰司,已經行文到了城隍老爺處,目前正會同十殿閻羅王,判官察驗。我想不久就會有結果,祖師爺不太愿意管這件事啊?!?/span>
老侯聽到這里,渾身篩糠一樣,站起來,爬在了地上”咚咚咚”朝著老閻磕起頭。嘴里說:“閻老弟,救救我.救救我呀。”
老閻上去扶老閻,口里說道:“目前還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你是否肯做,實在不行也只能聽天由命了,誰讓你無端的與陰司結怨啊?!?/span>
聽到一線生機,老侯骨碌地爬起來:“就是砸鍋賣鐵也行,老兄弟快說?!?/span>
“五月二十八是城隍爺圣誕,全縣的善男信女聚會在一起上香趕會,就是官府衙門也得恭敬致誠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屆時,陰司會發(fā)出放告牌,讓孤魂野鬼前來申訴冤屈,城隍爺會提調陽世間人,前來對質,輕者罰壽,重則判入地獄。我看這是一個好機會?!崩祥惪粗虾睿掏痰睾攘艘豢诰?。繼續(xù)說,“到時侯,你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祖師爺說,然后,請祖師爺想辦法?!?/span>
“那要怎么說?祖師爺才能知道?”老侯問道 。
“不可能就嘴巴說的,你可以找一個人幫忙讓他把事情寫下來,盡量替你美言,然后托祖師爺上達閻羅,阻止你的冤家對頭孤魂野鬼去城隍廟,把你的事情在城隍老爺那里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記住一點只有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眷寫清楚,切不可亂寫,否則就是欺詐神靈,那是罪上加罪。另外,準備好三牲祭品,紙馬燒錢,鞭炮若干。于五月二十七子夜時分,在城隍廟焚燒,便可萬事大吉了?!?/span>
“這.——”老侯出了一口長氣,心里直打鼓,“還有其他法子嗎?”忐忑不安地問。
“我也只能幫你到此,為這事我被祖師爺罵了個血頭血臉。要不是看老哥一片真誠,本來我也想退出不管,無奈老哥身處絕境,不能眼看老哥被鬼魅纏身,在下只好盡力而為。”
“謝謝兄弟,到時侯咋的辦,還得指望著兄弟?!崩虾顚崒嵲谠诘淖隽艘粋€揖。
“那是自然,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會照應的?!崩祥愃斓卮饝聛?,又說:“屈指算來,離五月二十八就幾十天了,希望老哥在此之前,安分守己,千萬不能再出亂子。切記,切記?!?/span>
老侯一臉虔誠的說:“記住了,記心里了,放心。”精神輕松了許多,無話則短。老侯和老閻痛痛快快喝了一頓酒,吃了一頓飯。臨走時老閻留下了縣城的地址,又千叮嚀.萬囑咐。這才揚長而去..........
到了五月二十七這天早上,老侯從炕上爬起,點火、燒水、洗臉、換衣裳、吃早飯。辰時已過,老侯從家里出來,一身短打,腳上穿了一雙青布鞋,便向城中進發(fā),一路上順風順水。午牌時分,便看見城門樓子,腳下愈發(fā)輕快,進了甕城,過了城門順著大街走,一路留心觀看,大街上人來人往,過了石牌樓,前面就是衙門。大門兩側東西兩個旗桿,左右八字磚墻,倆扇黑漆大門。門上銅環(huán)擦的雪亮,門前左側一面大鼓,右側掛著虎頭牌。門前停著幾個半新半舊的轎子。轉過衙門往南,是最熱鬧的街道。打聽到老閻住處,買了一包點心,提著前來,到了門口,上前扣門。里邊有人迎了出來,讓到屋中,只見屋中一個方桌,倆把椅子,天然幾上擺著兩個花瓶,插著迎季鮮花,當中一幅山水畫,兩側掛著對聯。只是沒見老閻。抱拳問道:“老閻兄弟呢?”
“東家在大街上,你老怎么稱呼?”家人問。
“鄭家堡的,老侯。你一說他就知道?!?/span>
“哦.我這就出去找,你先坐著?!闭f著差人去找。不一會功夫,老閻從外邊迎了上來,雙手抱拳笑哈哈地對老侯請安問侯,連道辛苦。老侯漲紅著臉,嘴里嗤嗤半天才回了一個好。倆個分賓坐下,吩咐家人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一幅久別重逢的樣子,甚是親熱。當下就叫家人準備飯菜。老侯站起身來連連擺手,“在大街上剛剛吃過?!币环蜌庠掃^后,老閻開門見山地說:“幸好老哥赴約前來,我已開壇請過祖師爺,一會兒讓家人陪你到大街買上祭品、香燭、燒錢、紙馬、鞭炮等等。我也準備筆,墨,紙,硯。吃過晚飯,休息一陣,等人散去之后,子夜前我陪你到城隍廟上香祈禱。你看可好?”老侯感激涕零地一口一個“好”字。
老侯忙呼了一下午,總算治辦停當,已到了掌燈時分。老閻留老侯吃了晚飯。亥時過后,大街上安靜了許多。兩個人提著東西出了門,轉了兩個彎,來到城隍廟,只見一道紅墻,門前有兩棵合抱大槐樹,大門上鑲著一塊匾,寫著城隍廟三個溜金大字。大門緊閉不開,卻從左側小門出入。老閻在前引路,領進了大門,偌大一個院落,南邊三間算是小門,東西兩側各有六間陪殿,北邊有個高臺,拾級而上,便是大殿。殿中燭火半明半暗。兩個進入大殿,擺上三牲祭品,時令水果,點上香燭。轉過身來,跪在地上,行了大禮。老閻起身走到香案旁邊的蒲團上,坐下來,雙手合十,閉目喃喃有詞,一會兒哈欠連連,張大口長出一口氣。問道:“下面人聽著,報名上來,所求何事?詳細說來。廟值恭侯,記錄在案,不得虛言妄語,知否?”
老閻話音一落,大殿內閃出一個道士來,坐在案前,擺上筆.硯,鋪開紙張,提筆看著老侯。
老侯一連又磕了幾個頭,清清嗓子,這才說”俺叫侯溫,家中排名老二。鄭家堡人............?!?/span>
大殿內煙霧繚繞,城隍爺彩塑神像莊嚴肅穆,左右各有六個神吏,綠袍皂履,猙獰可畏。不到一個時辰,老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出來,老閻裝扮成神靈的口氣問:“這么說,吳姓男子的尸骨現在你家的骨頭坉里?”
“是的,是老婆孫氏放進去的?!?/span>
“哦,那就簽字畫押吧?!钡朗窟f過來寫好的呈情書,老侯畫了押,老閻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說”你去燒紙錢,放鞭炮吧。”
老侯出去點燃了紙馬,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鞭炮在子夜里響了起來。格外響亮。轉過身來又爬在城隍爺像前磕起了頭。
“來人,拿下?!崩祥愒捯粢宦?,殿里突然沖出來幾個彪形大漢,扯胳膊,按頭,一條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
五月二十八辰時剛過,人們發(fā)現,一夜之間大街上貼滿了告示,駐在城外的城防營進入縣城,列隊衙門前。三班衙役點卯站立。慢慢衙門前就聚集了幾百人,人們從告示上得知,縣令要升堂理事,人們熙熙攘攘,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能如此的興師動眾。
功夫不大,只聽堂鼓”咚咚咚”一陣敲打,一班差役齊聲高呼堂號。只見新任縣令,頭戴著頂子,身著褂套,足穿皂靴,往正堂落坐,驚堂木舉手一拍,吩咐差役,打開中門,隨著縣令一聲呵,”帶人犯”。只見從衙門東走來了一隊人,中間捆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入中廳,跪在堂前。典史高聲敘述案情,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
“人犯還有何話說?”縣令問道。
侯溫喘了一口氣 ,低著頭喃喃說道:“沒有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是我太相信朋友,沒想到把我玩了,心中著實痛狠?!?/span>
“朋友?那個是你朋友?!笨h令問。
“貨郎老閻?!?/span>
“哈哈哈,你抬起頭來看,我是那個?”
“老閻,你,你,你是縣官?”老侯抬起頭和縣令打了一個照面,目瞪口呆。
“給你個交代,我乃本縣新任縣令戚朝卿,接任以后看到鄭家堡人頭一案,疑點頗多,在案現場只見人頭,為何不見尸身?巧合的是,你妻孫氏死得也不明不白。而你卻能瞞天過海。本縣明察暗訪,你于吳姓男子失蹤之夜,一夜未歸,又無旅舍收留,次日濫施私刑,謀殺孫氏。當時勘察只是苦無干證,本縣遂喬裝改扮與你周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賊心虛,忘圖祈禱城隍廟神靈護佑,自認其果?,F有你在城隍廟供狀,眷寫明白。你可認罪?”
老侯聽完戚縣令一番話,額頭冒汗,顫巍巍地說,“小的知罪?!?/span>
“死者兩人,違背倫常,通奸犯科,既死不與追究。侯溫殺死兩人已犯律法。待本縣具結司文,上報府.道衙門,侯旨定奪。本縣立志圖強,給于百姓一個安居樂業(yè)之地方,此案轟動鄉(xiāng)里,就是要百姓交口相接,法無疏漏,創(chuàng)本縣大同,造一方平安”。戚縣令話音剛落,堂下百姓歡聲雷動。
午時前。戚縣令退堂歸衙,侯溫押入南監(jiān)。眾人慢慢散開。一時間這段公堂斷案的奇聞傳遍了成安縣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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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潤平:油棉廠退休職工。從小愛好文藝,愛好寫散曲、民間故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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