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孤獨不是孤獨,
一個人找另一個人,
一句話找另一句話,
才是真正的孤獨。
01
這幾天在重讀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是以一個年屆九旬的鄂溫克最后一位酋長女人自述的方式,向我們娓娓道來這個弱小民族一代又一代生死傳奇的故事。書的扉頁上,印著作者的一句話:
我不知道自己譜寫的這部心中的交響曲是否會有聽眾。我沒有那么大的奢望要獲得眾生的喝彩,如果有一些人對它給予發(fā)自內(nèi)心的掌聲,我也就滿足了。
——遲子建
世界上兩件事最難: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jìn)別人的腦袋,二是把別人的錢裝進(jìn)自己的口袋。作家以文字表達(dá)思想和情感,最期望有聽眾,又最不敢奢求別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傾聽。這段話里,多多少少透著點卑微。
那我們用語言面對面表達(dá),就簡單一些了嗎?貌似并沒有。說到底,難與不難不在于表達(dá)的形式,而在于聽的人。
聽的人對了,一句話頂?shù)蒙锨а匀f語;聽的人不對,就像在枯井里喊了一聲“啊”,滿世界只有自己的回聲。
所以劉震云在《一句頂一萬句》中寫到,一個人的孤獨不是孤獨,一個人找另一個人,一句話找另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孤獨。
我們終其一生,都在找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02
一般開出租車的的哥大都比較能聊,我有次打車就遇上一個能說的,也不管你聽不聽,吧啦吧啦說了半天。從霧霾開始,一直說到了自己找對象的事兒,然后扭過來問我一句:
“姑娘我看你像個學(xué)生,你們大學(xué)生找對象是不是都要求很高呀?”
“呃……不高呀,能說得上話就行?!?/p>
“那還不高啊,我這么愛說,就沒找到幾個能說得上話的?!?/p>
恰好那時我剛看完《一句頂一萬句》,的哥這話讓我一下子把他和作家劉震云放在了一條線上,于是我難得地接了第二句話:“是嗎?”
“我騙你一小姑娘干啥?我跟你說我找對象相親,相了不下三十個,就沒遇上一個能跟我說到一起的,眼看著也老大不小耽擱不起了,隨便娶了一個。來,給你看看——”剛好堵車,的哥拿出錢包給我看他媳婦,平常相貌,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個不愛說話的內(nèi)向人兒,果然,的哥收起來錢包繼續(xù)說,“我媳婦她不愛說話,我們就少說話。這樣挺好,比說一堆說不到一起強(qiáng)。”
難怪,在家憋著不說話,所以才出來開車時跟陌生人說個不停吧。的哥仿佛知道我想什么似的:
“可是,人總得說話啊,所以我出車就隨便聊聊,反正誰也不認(rèn)識誰,你們愛聊了聊兩句,不愛聊了就當(dāng)聽電臺了,哈哈哈!不過我說了你別不信,我還真遇到過一個特別聊得來的,那說話可真爽……”
的哥還在兀自說著,我想跟他講講就在咱們河南,有個叫劉震云的作家寫了一本《一句頂一萬句》的書,還獲得了茅盾文學(xué)獎。我想跟他說大作家講的故事說的話跟你的差不多。有個叫牛愛國的,出去找自己出軌的老婆,結(jié)果在路上遇見了別人家的媳婦章楚紅,倆人成了“相好的”。那就是找到了你說的能說得上話的人。
牛愛國與誰都不能說的話,與章楚紅都能說。與別人在一起想不起的話,與章楚紅在一起都能想起。說出話的路數(shù),跟誰都不一樣,他們倆自成一個樣。兩人說高興的事,也說不高興的事。與別人說話,高興的事說的高興,不高興的事說的敗興;但牛愛國與章楚紅在一起,不高興的事,也能說得高興。
話在心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所以,你看,能說得上話的人少,能在合適的場合讓你想說心里話的人更少。
03
主持人撒貝寧在《開講啦》上問畢淑敏,做心理咨詢師是一種是什么的體驗。畢淑敏笑著說,她其實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時間都在傾聽,所以有的人會說,你看我交了錢到這兒,我說了一堆話,然后我走了,錢你留下了。
臺下的人都笑了,我也笑了。笑著笑著就覺得有些悲涼,你說人得是把話在心里憋了多少,才會憋壞了去看心理醫(yī)生,給自己找一個能說話、能說得出話的場合,花一堆錢說一堆話,才會好那么一些。
想想自己,心中不禁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幾個你一句話說一半對方就知道要說啥的那種知己。無話不談,一拍即合。就像牛愛國與章楚紅:
說完一段要睡了,一個人說:“咱再說點別的。”
另一個說:“說點別的就說點別的?!?/p>
世上的人遍地都是,說得著的人千里難尋。
如果你身邊恰好有這樣的人,就好好珍惜啊,可是省了不少找心理咨詢師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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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本書,用來拯救千瘡百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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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說得上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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