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新田之四
大觀嶺（青龍山脈）枧頭鄉(xiāng)段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古老而又美麗的村莊叫黒砠嶺。說到她的美，該村三廳九井、二十四巷、四十八棟宅院那精雕細琢的工藝，令人驚奇；“宗祠”、“和堡寨”、“龍山學?！蹦菤馄切蹨喌囊?guī)模使人贊嘆；還有高高的院墻，長長的石板路和依依“儀亭”、款款“月潭”與它相依相伴，像一幅恬淡清幽的水墨畫，是那么古樸精致；水口壩上綿綿的古柏群、街頭巷尾散落的蓮花型石礎石墩以及36盤木雕窗花、128幅楹聯(lián)更是彌漫著詩禮傳家的文化氛圍和發(fā)祥于明朝以來的歷史淵源，無不撩起人們尋幽探秘的激情。
站在高處上看，它依山傍淵而立，呈東南而西北梯次構建，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凹”字型。在兩個突出部，圍墻各簇擁一條進村的槽門，雖不高大，卻有兩層。頂層設崗樓，為內(nèi)置式建筑并辟有射擊孔觀察外情。底下出村的石板路，悠悠伸延到水口壩的古柏群邊匯攏，然后筆直通達“儀亭”。這個“儀亭”，外圍八個蓮花石礎豎立了八根一般大小的木柱，擎起飛檐翹角的瓦頂。亭內(nèi)穿斗垂檐，木欄靠坐，頗具名亭風范，有依依留人之感。村后一山門可避往石砠頂上的“和堡寨”，它高一丈寬三尺，周長約380米，全由巨石壘砌。村前有一池塘形如半月，取名“月潭”。崁碶在“凹”字的缺口中間，西邊路基下用料石駁砌了一個精致漂亮的半圓形碼頭，東邊水灣建有雙層木格吊樓，推窗品茶看村姑搗衣不失為倜儻雅舉。如清風徐來吹皺一池春水，加上岸邊芭蕉垂柳、綿綿石堤，“月潭”風雅含情，有很高的觀賞價值。2007年11月，省文物局長陳遠平看了后，立刻指使身邊工作人員：“拍照，上下期《湖南文物》封面”。村中四十八棟宅院，全部青磚灰瓦整木整石砌成。其格局為磚木結構約一層半樓房高，雙坡面、二進三開、一廳一堂。臨街磚墻，砌體正氣堅實、灰路如線，全部馬頭墻壓青瓦封頂，白灰框邊。門檻石、屋基露面石以及臨街轉角石均是巨石打磨、鑿圖。屋內(nèi)木構樑架的隼頭鉚件雕琢成龍頭樣式或魚身樣式，看上去般配結識、自然大方。正中寶壁，一律設神龕供奉祖先牌位。一代先祖，用一個小木盒裝封靈牌，依次擺放，神龕題頭“武陵郡”代表宗親淵源。原來，其先祖居住在巨鹿一帶，因跟漢高祖打天下有功，被封食“武陵郡”，成為當?shù)赝?。后先人龍伯高受漢光武帝賞識，致“武陵郡”門楣重生光彩，村民倍感自豪而代代不忘恭奉；二十四條巷道，小街悠悠、回廊漫漫。過街轉角都用小青瓦蓋亭，既遮陽又擋雨還好看。地上一襲青石板路面，規(guī)則平坦。走在這里有兩個不擔憂：一是下雨不擔憂屋檐水淋頭與路面積水打濕鞋。所有臨街瓦檐皆被磚墻封住，雨水走暗道下溝，路面也積不起水氹。二是晚上不帶光不擔憂碰壁、跌跤。每棟房屋臨街墻上都設有風雨燈窗，天一黑各家就在窗口掌一盞燈，寒暑無間。難怪省文物局副局長何強看后深情地說：“我一直尋找一處能與徽南西遞·宏村的建筑工藝有一比的古民居，今天總算看到了！”專家的贊嘆，就像掀開了黑砠嶺神秘的面紗，人們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以一睹她的芳容。為便于游客記住這里，上頭說把黑砠嶺改叫“龍家大院”吧，一來全村單姓“龍”，源于一個祖宗，可稱為一家人。二是村中緊要處有圍墻相連且共用一條槽門，具有“大院”要素。于是一來二往，新田有個“龍家大院”開始蜚聲揚名。
直到“龍家大院”成為遠近聞名的省級“歷史文化名村”（2008年由省人民政府公布）以及榮登《2009年全國第三屆文物普查新發(fā)現(xiàn)》，并進入“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初評范圍，族人告訴我，龍家大院有今天不得不說一說歷史上影響全村發(fā)展的三個關鍵人物。一是其開基祖宗龍?zhí)砭?<之三>龍?zhí)砥咧`正），人稱添九郎；二是清朝初葉的龍云滄公；三是民國時期的慈善家龍吟先生。這三人 基于龍家大院，可以說是功昭日月 ，貢獻卓著。按現(xiàn)在的話說，添九郎奠定了子孫千秋萬代安身立命的基業(yè)；云滄公購進9000余畝良田積聚大量財富，保證了該村的可持續(xù)發(fā)展；龍吟先生在本村捐建“龍山學校”、“普善堂”（村醫(yī)院），在縣城捐建“救濟院”，實現(xiàn)了他改造社會的部分理想，并耗巨資修建游廳畫樓，提升了全村的建設檔次和水平。
話說 開基祖宗添九郎聰穎豁達、性格開朗。明永樂年間“抓鬮”分得了這前后都是山石的百十來頃地盤。宏基初開，生活成了問題。聽說大冠嶺上建寨堡給幫工的管飯，他便天天都一路唱著山歌去：“獅子雄、獅子雄阿，獅子奔粱一陣風。獅子猛、獅子猛阿，縱身跳過了黑崆峒。努努里敲敲，那努里敲敲，縱身跳過了黑崆峒”?！按笥^堡”總管楊應能被他的歌聲所感染，每天都要停下手中活傾聽一陣那高亢激越的聲調(diào)，久而久之，“聽歌”養(yǎng)成了習慣。如哪天工地上沒有山歌聲響，他必定會找來人問“九郎怎么沒來？”有空時，他也愛拉九郎聊天。有一次九郎對他說，龍氏一脈系東漢零陵太守龍伯高之后裔。伯高因“八德”揚名，位列東漢名賢。先人給其守墓不忍遠離，才就近購地安家，至今已1400多年了。九郎還講了一個故事給他聽：外公是個屠夫，平時愛“侃大山”。南宋寶祐癸丑年（1253）樂雷發(fā)應召進京考特科,想找個有膽識的人作書僮。正好外公渴望開開眼界，二人一拍即合就上了路。一日，倆人來到一條河邊看見有人架橋，橋的大拱邊多出兩個小拱。他好奇地問：“這叫什么橋？”樂雷發(fā)擺譜道：“龍拱道橋。”“怎么叫龍拱？這么多的拱不垮嗎？”外公生性好問。樂雷發(fā)卻比劃了一下：“你看那橋面就象一根擔桿，把那些個大拱、小拱都串起來了，垮不得的?！苯又盅a充道：“龍，就是真龍?zhí)熳勇?，也就是說皇帝老子掏錢，架一道兩岸人通達交往的大橋”。外公聽得似懂非懂，只好邊點頭邊揶揄“哪本書上有這個講法？”樂雷發(fā)笑笑說：“《高樓上冊》有此一說”。又一日路過官窯，外公趁人不備撈了一個碟子揣進懷里。這一小事不料被樂雷發(fā)逮住不放：“你揣人家的盤古干什么？（邑人稱碟子為盤古）”外公下意識地往懷里一摸是個扁物，就說“我揣了個扁古”?！氨夤攀钦l？”“盤古的老子！”外公惱了，樂雷發(fā)卻被逗樂了，口占一首道：“女媧補天遺彩石，拾來鍛斧亦稀奇?；煦缱郧宄商斓兀夤疟P古問誰知？”進宮殿試那天，宮門外有人說，波斯使者覲見時展示了一幅“書法”，可滿朝文武偏無人認得。朝廷張貼皇榜告示：能解讀者，賜良田八百畝。外公擠進去一看，那張化外文也就是一橫擔下吊著幾個大拱套小拱、與“龍拱”差不多的東西。于是，情不自禁地念了句“龍拱道橋”。一官員鐵青著臉走過來問是“何意？”外公回答：“皇帝給錢架大橋，讓兩岸人們通達交往”。官員又問“爾何許人也？”當外公報上名號身份，官員臉上起了笑容。他拍拍肚皮伸出大拇指說：“書童真是好肚才！”外公心想，站著干活的哪有比坐著當官的舒服？有個好肚皮不如有個好屁股！便也學著樣拍了拍屁股應道：“不如胯下！”不料官員又豎起大拇指：“書童好本領，譯得妙！”外公一聽以為是夸他殺豬的本事和問候他“噎得冒？”便毫不猶豫地伸出兩個手指頭恍了恍，大聲說：“冒冒冒！兩手都要硬！”這樣的回答令官員有點摸不著頭腦，便不再吭聲直接領他上了朝。一到金鑾殿，外公頓時感覺腿桿子有點不聽使喚。想退出去，可邁不開步了，宰相已開始提問：“啟問，世上何人開天地？”外公楞地一下想起了官窯的經(jīng)歷，心里稍許安慰。正要回答盤古開天地，一不留神卻說成了：“扁古開天地?！痹紫酄斂刹皇莻€糊涂蟲，眉頭一皺聲調(diào)高了八度：“世人只曉盤古開天地，何來扁古一說？”外公已知說漏了嘴，想收回也來不及了，索性放開膽子：“《高樓上冊》中說，盤古是扁古的兒子，開天劈地子承父業(yè)，他用的那把宣花板斧就是扁古揀女媧補天所遺之五色石鍛造。所以，開天辟地父子皆有名分?！边@下相爺聽傻了眼，一個小小的書童竟說出一套為人所不知的大學問來，“奇了，奇了！”他沉吟良久也沒理出個頭緒，只好上丹墀去面圣定奪。后來就聽太監(jiān)宣讀：“賜狀元樓一座、田八百畝?！保ā逗贤ㄖ尽份d：賜狀元樓一座在營道縣城，賜田八百畝在城北潭田村）良田是不是賜給外公，他自己說沒搞清楚，反正也種不了那么多。但民間卻傳得沸沸揚揚，說樂雷發(fā)的書童好生了得，金鑾殿上駁倒了宰相。樂雷發(fā)博得狀元名銜，筆試《廷對八策》沒得說，口試“扁古開天”也不假。從此，外公過上了富裕生活。九郎說，我現(xiàn)在是窮光蛋一個，只要對人生充滿信心和保持豁達，就可戰(zhàn)勝困難、開基立業(yè)。楊應能被故事吸引住了，看著九郎充滿睿智的眼神和渾身洋溢出的自豪，良久無語。其實，他早就在尋找一個能替代他的接班人，眼前這個小伙子不正是理想中的人選嗎？楊應能暗自慶幸“天不滅曹”，下決心要好好栽培龍?zhí)砭?。云漲云消，眨眼間過去了一年半。楊應能因身體染疾要回武當山修養(yǎng)，行前他把一箱金條及若干銀靛交給九郎，囑托他代其施工，直至完成。那天，秋風正盛，樹葉嘩嘩地作響，太陽也無精打彩。九郎送別楊應能，路過“松蔭亭”時寫了兩行句子遞給他。楊應能接過輕輕念道：“萬里星霜倩誰作主，一亭風月為我留君”此時此刻，他深深理解九郎的心情。要過紙筆寫下了“望遠直窮千里目，披風恰對一株松”，然后告別了這茫蕩腌山。數(shù)百年來松蔭亭幾經(jīng)重修，這副對聯(lián)仍然清晰地鐫刻在石柱之上。
一天，九郎因掛念楊應能，風塵撲撲來到武當山，接待他的方丈神情漠然、目光呆滯，聽完九郎的講述眼眶泛出了幾滴渾濁的淚水，口占二偈：“著意營謀事轉空，枉勞精力總無功。勸君少待風云會，得意還來無意中?！薄八镆粕徥陷d，時時翹首望花開。誰知根遠葉隨槁，方笑心機枉用哉?！保ㄔ撡收Z為仙姑庵詩簽）念完，沉吟良久才不無遺憾地指著殿外：“大廟東面的山坡上有兩堆新塚，靠太陽升起方向的那座······”
曾經(jīng)有游客問過，大冠堡里遺存了大量房屋基礎，為什么沒有相應的斷瓦殘垣？為什么沒有碑刻文字？我想只要看完以上段落，答案已不需再提示什么了。武當山歸來，九郎的身邊多了一個壯實的啞巴。在此后好些日子里，啞巴都會挑著一擔籮筐跟九郎到山上轉悠，直到太陽下山才回。有人注意到，回家時籮筐空了，扁擔上卻用茅草吊著一個足有4、5斤重的豬腳。有人計算過，他們一共挑了18擔上山，吃了18個大豬腳。也有人企圖從啞巴口中掏出點什么，但啞巴只會笑著比劃吃豬腳的味道，其他就是搖頭了。又一年后，一座磚瓦大房在黑砠嶺拔地而起。高高翹起的馬頭墻、飛檐下的云霓彩繪，成了七里八村耀眼的建筑標桿，后人稱“世師堂”。這個“世師堂”確是建得奇特，正面不開大門，側墻兩門對開，內(nèi)置天井。站在天井往上看，重重疊疊的馬頭墻外白駒過隙。地下條石箍砌的藻井中，一口石缸盛滿清水倒映出白云藍天。照壁上用朱砂畫著一盤三爪神龍威風八面地注視這里的一切。藻井兩邊，各裝一木雕花窗廂房。窗花被雕琢了多種吉祥圖案：如“連（蓮)年有余（魚）”、“喜（喜鵲）上眉（梅）梢”、“馬上封（蜂）候（猴）”等暗喻物型，也有象“麒麟送子”、“富貴吉祥”、“麟吐玉書”等明喻物型，活靈活現(xiàn)、精美絕倫，極具藝術價值。地板青磚鋪面、條石框邊，顯得典雅舒適。門框上兩幅楹聯(lián)，正門：“居同靖節(jié)先生宅，家衍零陵太守風”，側門：“詩禮相傳端本務，耕桑以外不關心”顯露出濃濃的血脈情節(jié)和殷殷的處世風范。在“世師堂”竣工的同時，“和堡寨”也相繼完工。是否巧合？看來只有九郎心里清楚了。
自添九郎以下，黑砠嶺村每一代長房嫡孫都要在而立之年建好一棟大瓦房后再主持修繕一公益設施，沒有能力的將不受族人尊敬。這道不成文的規(guī)矩漸漸變成了激勵龍氏子孫奮發(fā)圖強的精神源泉。宗祠、月潭、槽門、二十四巷石板路···就是在這潛移默化的規(guī)矩中修建起來的。清朝初葉傳承至龍云滄一代，龍氏血脈已在黑砠嶺生存繁衍十五代人了。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早過了而立之年的長房嫡孫龍云滄對拓建公益項目卻毫無建樹。正當族人議論他是否能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長房時，人們又驚奇地發(fā)現(xiàn)龍云滄在四鄉(xiāng)八洞買下了9000畝良田！他收租的莊房建到了青龍洞、山下洞、下漕洞！這下，全村炸開鍋了，各種說道都指責龍云滄心黑，私吞祖宗財產(chǎn)。傳說中說，添九郎命啞巴埋下18窖金銀并立規(guī)：有能力建宅院的長房嫡孫可開挖“一窖”金銀用來建設村公益項目。現(xiàn)在龍云滄買良田分明是盜寶自用。面對來勢洶洶的責難，他選擇了沉默。云滄系背父所生，獨苗一棵。其母姜氏為承擔長房之責，母子倆相依為命備嘗艱辛。為撫養(yǎng)龍云滄長大成為有用之材，姜氏在床前放了一塊木板早晚各刻一字讓他記住后啃掉，并說出嚼木板的滋味，以示勵志。他跟隨母親十三歲開始砍柴燒磚、燒瓦、燒石灰，從不抱怨辛苦。在十八歲那年終于建成了一棟大宅院，成為有能力履職的長房嫡孫。入爨那天他寫了一副“安汝止”貼在門框上：“思貽父母名乃安斯寢，愿為謹敕士毋忝所生”暗下決心報答母恩。族人也送來一方大匾，上書四個鎏金大字“坤模勵志”以褒獎姜氏。龍云滄樂于吃苦冒險，一時被傳為佳話。當時吃鹽要到廣東連州去挑，500里山高路陡，別人一月挑一擔已屬不易，但云滄常常是一月挑兩擔、三擔且長年不歇，換取的錢財都交給母親打理。他的行為感動了族長。族長對他說：“要讓祖宗的財產(chǎn)生崽崽才能改變困境”說完交給云滄一本書。當云滄逐步實施良田收購計劃時，族人的責難和爭吵也達到了頂峰。他們紛紛要求族長交出“窖書”，分割財產(chǎn)。沒想到這一“吵”竟影響了300余年，波及十里八鄉(xiāng)。直到上世紀80年代末，黑砠嶺方圓十里的山嶺中仍有執(zhí)迷不悟者翻著“窖書”挖山撬石不止。有的窖書簡直是天方夜談，但也有人把它奉若神明。如什么“堡對堡，神龜下凡望水草。犀牛邊，日影一丈高?！薄巴ど闲校瑵L烏云。芭蕉石下躲雷雨，一丈三尺深。”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直到改革開放人們漸漸富裕后找“窖”挖寶的事才得以平息。卻說龍云滄十年砥礪、十年耕耘，終于大器有成。他先是出資開辟村前大道，在300米遠處修建了“儀亭”。“儀”者，有鳳來儀。也即告誡村民識禮節(jié)、守本分、耕桑之外莫作非分之想，處事待人無由邋遢之為。后又幫三個兒子每人建一棟既相對獨立又有過亭相連的大宅院，使全村變成巷巷相連相通、條條回廊成串的一個“凹”字型基本格局，并帶頭捐修了“月潭”。龍云滄不惑之年被族人尊為云滄公，編入家譜記頌。
龍吟一生下來就家境寬裕，繼承了幾千畝田產(chǎn)。他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有廣泛的愛好和較深的文學修為。有一年中秋節(jié)，是夜月華如水、萬籟寂靜。月在天上走，村莊的倒映在地上變換出各種輪廓，晚風又吹來了桂花那沁人心脾的清香，那種意境真是美極了。他寫下“月行疑讀畫，花坐當熏衣”的詩句，抒展熱愛家鄉(xiāng)之情操。后被邑人讀到，搶著書寫成楹聯(lián)張掛在門框上。他喜愛美術，先后到武漢國立師范、杭州美專求學，聽過國畫大師劉海粟的課，因成績優(yōu)異被留校任教。在外學習工作期間他接受科學和新思想的洗禮，認識到了國家的積弱積貧。他認為要國家要富強必先改變家鄉(xiāng)的落后面貌，最重要的是發(fā)展教育和改善醫(yī)療條件以及救濟弱勢群體，弘揚良好的道德操守。使家鄉(xiāng)成為一個“幼有所教、病有所醫(yī)、老有所養(yǎng)”的社會。為此，他特立獨行，毅然辭去“美?！苯搪殻剜l(xiāng)變賣田產(chǎn)，又從杭州繪來圖紙捐建了一所中西合璧的“龍山學?！?，把附近村莊的兒童集中起來上學并親自任校長兼上示范課；為了保證村民健康，他捐建了一座“普善堂”（醫(yī)院）延請名醫(yī)坐診，定期開展義診。在縣城他出巨資捐建了一所救濟院，集中收養(yǎng)孤寡老人并回村修建了一棟帶游廳的畫樓，以培養(yǎng)文雅的習性。時至今日村民中仍在流傳龍吟先生因善舉保全了全村的佳話。說的是民國十六年，當時號稱“天上一朵云，地上徐子林”的大土匪頭子，手下有個叫“小裁縫”的，母親因患急病，其兄長無奈輾轉送來“普善堂 ”。因及時施救保住了性命，事后又未收分文。當徐子林要兵剿黑砠嶺村時，“小裁縫”因心存感激暗中報信，村民得以早作準備避往“和堡寨”，從而躲過了一場災難。龍吟先生為實現(xiàn)他淳樸的理想，終生未娶、矢志不渝，以至金銀散盡而無怨無悔，成為遠近聞名的理想主義者和大慈善家。
“廉影篩金風篆額，印文獲玉水征祥”。大自然融入鄉(xiāng)村的美景，就像一幅畫，是解讀農(nóng)耕社會的活化石，各種元素都是那么充分和重要。厚重的人文底蘊傳承了龍家大院數(shù)百年風騷，勢必引領人們不斷地找到新解而詮釋出新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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