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散文微刊》2019第83期
（總第320期）
主辦：煙臺市散文學會
協(xié)辦：煙臺市作協(xié)散文創(chuàng)作委員會
主 編：綦國瑞
執(zhí)行主編：劉學光
鄉(xiāng)村晨曲
初秋時節(jié)，已沒有了夏日的炎熱和聒噪，凌晨時分，空氣中隱隱透著一絲涼氣，遠處的巷子傳出幾聲狗吠，或是有人早起走動所致。
抬頭仰望，一輪明月懸掛半空，幾顆星星零零散散相伴左右。一縷微風夾攜著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野草味道，令人神清氣爽。
東方冒出魚肚白，天空也逐漸放亮，一只只燕子在低空盤旋，這些勤快又討人喜歡的小精靈們正在進行覓食，它們時而俯沖貼地飛翔，時而升至半空，追逐著、嬉鬧著，動作靈巧而又敏捷。麻雀又名“老家賊”，它們不會壘窩，街門房檐瓦縫下，有空就鉆，還專愛搶占燕子剛壘好的巢穴。燕子的領地意識很強，在爭斗中往往麻雀會敗下陣來，此時的麻雀三五成群地聚在門前的樹上，唧唧喳喳叫個不停，像是在急切地盼望燕子早日飛回遙遠的南方，它們好“雀占燕巢”。
門前的小菜園傳出幾聲蟲鳴，西紅柿、黃瓜、茄子、辣椒泛著誘人的光澤，蓄勢一天新的生長。陸續(xù)有人推開街門，那是勤勞的莊稼人早起望秋。如今，依舊守望耕耘著土地的大多是50歲以上的農(nóng)民，在這些勤勞而又執(zhí)著的農(nóng)家人眼里，莊稼地是他們一生的依靠和希望，一天不到地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莊稼的長勢，總覺得心里像少了點什么，空落落的。如今莊稼已基本定型，只要不碰上大的自然災害，再過半個月，又將迎來一個喜悅豐收的金秋。
“老張，你家今年玉米長得真好，棒子大又不缺苗，估計畝產(chǎn)得超過1500斤。”“二哥，看你說的，你家的玉米長得那才叫好呢，可以拿到全鎮(zhèn)去當樣板田，你家的花生長得也不賴，打了油夠你全家吃好幾年的。”望秋的人碰了面只會說地里的莊稼，真應了那句老話：孩子是自己的好，莊稼是別人的好。
身材瘦小的何五爺蹲在地頭，嘴里的旱煙袋隨著腮幫子的抽動閃著紅亮，一頭老牛在一旁安靜地吃著溝邊的青草。“五爺，都啥年月了，您還這么費力地養(yǎng)頭牛，到了冬天，草料都是問題，不如現(xiàn)在賣給我，我比市場價多出一千，您看咋樣？”村西的養(yǎng)殖大戶剛子，每到中秋節(jié)和年底都要殺一大批牛，把牛肉分好送到金礦給職工做福利。何五爺自打30多歲時就在生產(chǎn)隊負責牲口飼養(yǎng)，對牛馬騾可是有著深深的感情，生產(chǎn)隊解體后，何五爺家中一直養(yǎng)著一頭牛，農(nóng)忙時干活，農(nóng)閑時何五爺就出來遛著吃草，35年了，這是五爺養(yǎng)的第3頭牛。“剛子，你想殺五爺這頭牛賣錢可以，得等到它快咽氣的那一天，我寧可賠錢賣給你，如今吶，我可舍不得，在我眼里，它可是一條命?。?/span>”何五爺說完，在鞋底磕了磕煙袋鍋，牽起牛就走。老牛不緊不慢，跟在踱著四方步的主人身后，尾巴不時拍打著身上的蠅蟲。“唉，這老頑固。”剛子看著何五爺?shù)谋秤?，無奈地搖了搖頭。
村西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莊稼，整齊高大，長勢喜人。村東則是一片丘陵，種植著一千多畝蘋果、葡萄，從遠處望，如梯田一般，層層遞高，枝葉葳蕤。你瞧那滑嫩甘甜、遠近聞名的“玫瑰香”葡萄已陸續(xù)摘袋，在密實實、郁蔥蔥的葉子間，一嘟嚕、一嘟嚕紫紅色的葡萄掛滿了架，香沁心脾。“嘎啦”蘋果也開始下果，金黃色帶著半邊腮紅，裝滿了筐子，擺放整齊，很是誘人。
丘陵的坡地旁夾雜生長著一些野山棗，樹根深深扎入土石中，生命的頑強著實令人贊嘆。山棗紅綠相間，綠的如寶石，紅的似瑪瑙，摘一顆放進嘴里，甜絲絲、脆生生，醉得人欲倒。村南、村西有一大一小兩座水庫，由于連年干旱，小的早已干涸，大一些的也已露出庫底，僅剩幾灣淺淺的水面。一群鴨子正在撲棱棱地戲水，水里的小魚、草蝦引得它們競相把頸項扎入水中，時而覓食時而“嘎嘎”歡叫著追逐嬉鬧。
朝陽露出地平線，照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果樹和玉米葉上，猶如鑲了一道道金邊，知了又開始在樹上發(fā)出陣陣鳴叫，昭示著生命的不屈與頑強。陽光照射下的鄉(xiāng)村清晨，美麗無限，生機勃發(fā)，人、動物、植物，只要是有生命的，都在儲足動力，迎接擁抱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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