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秋夜獨坐》我讀
王維
獨坐悲雙鬢, 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 燈下草蟲鳴。
白發(fā)終難變, 黃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 惟有學無生。
讀一個人的詩,最要緊的是好好讀他的詩,細細了解他這個人。讀王維的《秋夜獨坐》,就要想這首詩里的八句,描寫了詩人怎樣的生態(tài),反映了詩人怎樣的心態(tài)。詩人和其他人一樣,他在這個秋夜,是孤單寂寞的,是夜深難眠的,“獨坐”“空堂”見出孤單,“悲”是悲年華老去,看看“二更”見其輾轉反側。因為不眠,雨中燈下,才能看得到雨中果落(聽也成),聽得清草間蟲鳴。詩貴情景交融,八句詩一二句寫人境,三四句寫物境。雨中山果落下,草間秋蟲悲鳴,詩人到底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他看見了自己,山果成熟了總得落,草間秋蟲必得啼鳴,這是常情常態(tài)。人呢,該老就老,該去就去,這也是常態(tài)常情,去的你留不住,就像詩人的妻子在他30歲時就去世了,留不??;逝去的華年,總要逝去,也留不住。如此,又有何悲,為什么還不能眠。這么聽著看著,詩人心里釋然了,慢慢地平和下來,找到了安寧。后四句是雨中山果聲、燈下草蟲鳴的告白:白發(fā)終于不能變白,長生金丹怎么也不能練成。想不老不病,那就學無生(佛)吧。
六祖慧能講完“自性真佛偈”之后,說到:“但識自本心,見自本性,無動無靜,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是無非,無住無往。”
寫一首詩,讀一首詩,就是一次心靈的修煉之旅,詩人終于找到了“平靜”,他的心又恢復了澄澈明凈;讀者,也一樣。
2.《秋夜獨坐》鑒賞
王維
獨坐悲雙鬢, 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 燈下草蟲鳴。
白發(fā)終難變, 黃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 惟有學無生。
王維中年奉佛,詩多禪意。這詩題曰“秋夜獨坐”,就像僧徒坐禪。而詩中寫時邁人老,感慨人生,斥神仙虛妄,悟佛義根本,是詩人現(xiàn)身說法的禪意哲理之作,情理都無可取,但在藝術表現(xiàn)上較為真切細微,傳神如化,歷來受到贊賞。
前二聯(lián)寫沉思和悲哀。這是一個秋天雨夜,更深人寂,詩人獨坐在空堂上,潛心默想。這情境仿佛就是佛徒坐禪,然而詩人卻是陷于人生的悲哀。他看到自己兩鬢花白,人一天天老了,不能長生;夜又將二更,時光一點點消逝,無法挽留。一個人就是這樣地在歲月無情流逝中走向老病去世。這冷酷的事實使他自覺無力而陷于深刻的悲哀。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越發(fā)感到孤獨空虛,需要同情勉勵,啟發(fā)誘導。然而除了詩人自己,堂上只有燈燭,屋外聽見雨聲。于是他從雨聲想到了山里成熟的野果,好像看見它們正被秋雨摧落;從燈燭的一線光亮中得到啟發(fā),注意到秋夜草野里的鳴蟲也躲進堂屋來叫了。詩人的沉思,從人生轉到草木昆蟲的生存,雖屬異類,卻獲同情,但更覺得悲哀,發(fā)現(xiàn)這無知的草木昆蟲同有知的人一樣,都在無情的時光、歲月的消逝中零落哀鳴。詩人由此得到啟發(fā)誘導,自以為覺悟了。
后二聯(lián)便是寫覺悟和學佛。詩人覺悟到的真理是萬物有生必有滅,大自然是永存的,而人及萬物都是短暫的。人,從出生到老死的過程不可改變。詩人從自己嗟老的憂傷,想到了宣揚神仙長生不老的道教。詩人感嘆“黃金不可成”,就是否定神仙方術之事,指明煉丹服藥祈求長生的虛妄,而認為只有信奉佛教,才能從根本上消除人生的悲哀,解脫生老病死的痛苦。佛教講滅寂,要求人從心靈中清除七情六欲,是謂“無生”。倘使果真如此,當然不僅根除老病的痛苦,一切人生苦惱也都不再覺得了。詩人正是從這個意義上去皈依佛門的。
整首詩寫出一個思想覺悟即禪悟的過程。從情入理,以情證理。詩的前半篇表現(xiàn)詩人沉思而悲哀的神情和意境,形象生動,感受真切,情思細微,藝術上是頗為出色的;而后半篇則純屬說教,歸納推理,枯燥無味,缺陷也是比較明顯的。
倪其心賞析,選自《唐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
3.胡曉明讀王維:一部中國哲學史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秋夜獨坐》
錢穆說王維的“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可以當?shù)昧艘徊恐袊軐W史”。噢,為什么雨中、山果、燈下、草蟲,就是一部中國哲學史呢?
記得一九九八年,去臺灣時,有個達摩書院的學人來了,講了他的“八句教”,當時我覺得很有意思,就讓他把這八句都寫下來了。
今天我講王維這兩句詩,又想起這個達摩書院學者的“八句教”,不也是一部中國哲學史么?恰好,可以恰當?shù)卦忈屽X穆的這個觀點。
“萬化自然”(中國的周易、道家的哲學):雨中的山果,熟透就落下來,正是自然而然。
“人心澄然”(中國的佛家哲學和莊子哲學):秋天的夜里,燈下的心,是最澄靜和空明的。
“處世超然”(道家的人生態(tài)度):不因山果的墜落而悲傷,也不因秋天草蟲的鳴叫而哀傷。
“得失淡然”(道家、儒家哲學都把個人看輕,把個人的得失看得很淡):山果也罷,草蟲也罷,對于大自然來說,它并沒有失去什么,也沒有得到什么。
“生活純?nèi)弧保ǖ兰业拿缹W):生活要簡,看重單純的美,一燈一窗就足夠。山果熟了便掉落,蟲子到了時候就叫,其實生活也就是這么簡單。生活純?nèi)?,才有空間,有力量,有超越的源頭活水。
“生死了然”(儒家說死生有命,不必強求):這兩句詩透過山中雨天的果子與蟲子,表現(xiàn)生命的躍動,十分空靈,十分智慧。
“有無或然”(“有”即現(xiàn)象、現(xiàn)世、現(xiàn)成,與“無”即未形成、未來相對):有智慧的人,看物是流動的,而不是凝滯靜止的。明年山果又生,秋蟲又化飛。很難說哪個是好,哪個是不好;很難說哪個是破壞,哪個是生長。
最后,是“一切本然”(佛家的如實觀、儒家的盡性知天、道家的歸其根):山果之熟而落,秋蟲之蟄而鳴,都是大自然生命交替循環(huán)的本來樣子。
原詩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發(fā)終難變,黃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學無生。
選自胡曉明《唐宋詩一百句》,復旦大學出版社
4.馬瑋讀《秋夜獨坐》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發(fā)終難變,黃金不可成[1]。
欲知除老病,唯有學無生[2]。
注釋
[1]黃金:神仙方術之事,此句指煉丹服藥祈求長生的虛妄。
[2]學無生:詩人認為,只有信奉佛教,才能從根本上消除人生的悲哀,解脫生老病死的痛苦。佛教講滅寂,要求人從心靈中清除七情六欲,是謂“無生”。
題解
這首詩題曰“秋夜獨坐”,就像僧徒坐禪。而詩中寫時間飛逝,人漸漸老去,追求神仙什么的都是虛妄,精心鉆研佛義才是根本。王維中年奉佛,詩多禪意。這首詩即是詩人現(xiàn)身說法的禪意哲理之作,在藝術表現(xiàn)上較為真切細微,傳神入化,歷來受到贊賞。
賞析
如果說,《春日上方即事》刻畫了一個坐禪修道的上僧形象,是“修行”,那么這首詩,則刻畫了一個誤入修行歧途的修行者,終于迷途知返的形象。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豹氉宰瘋p鬢已白,就這樣在空堂里一直坐到快二更天了。詩一開頭,著一“獨”字,說明是在沉思;著一“悲”字,說明這種沉思帶有反思的性質(zhì)。空堂靜坐不是坐禪,而是在反思自己的前半生。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鄙嚼锏囊肮陲L雨中落了下來,草中的蟲子在燈下鳴叫。詩人由自身的思考轉向鳥木蟲草,原來萬事萬物都會在時光中逐步地凋零、離去。這進一步地表現(xiàn)悲的情緒。
“白發(fā)終難變,黃金不可成?!卑琢说念^發(fā)很難變黑,煉丹求長生不老也是虛無。這一句告訴我們什么呢?為了留住時間,保持青春,他曾經(jīng)向道家尋覓長生之術,道家所煉的丹藥據(jù)說可以讓人長壽,但是他試驗的結果,顯然是失敗了。這也就是說,雖然他經(jīng)過種種努力,但是生命還是無可奈何地老去了。
既然人生易逝,煉丹無成,那么究竟怎么樣才能解除老病的痛苦呢?他想到了佛法,想到了日常受到的點化,佛教講滅寂,要求人從心靈中清除七情六欲,是謂“無生”。倘使果真如此,當然不僅根除老病的痛苦,一切人生苦惱也都不再覺得了。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他找到了解脫的法子:“欲知除老病,唯有學無生?!币胂ダ虾图膊?,只能清除七情六欲,修成不滅不生。
整首詩寫出一個思想覺悟即禪悟的過程。詩人認為只有修佛才能清除衰老疾病的思想,現(xiàn)在看來當然比較荒謬,無論是道教還是佛家,都只能給人心理上的安慰,而不能真正解決人生的難題。但是作者在那樣的時代,結合個人的生活經(jīng)歷,得出這個結論,從情入理,以情證理,也算是水到渠成。
馬瑋主編,商務印書館
5.唐朝大詩人王維
王維(701—761),盛唐時期的著名詩人,字摩詰,別號“詩佛”,祖籍山西太原祁縣。他既是盛唐詩人的杰出代表之一,也是中國文學史上山水田園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一生中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優(yōu)秀詩篇,因官至尚書右丞,所以人稱王右丞。有《王右丞集》,流傳至今有400多首詩歌。
王維生平
王維的父親做過司馬一類的小官,母親崔氏,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她給兒子取名為“維”,字“摩詰”,合起來就是維摩詰,維摩詰乃佛教中一個在家的大乘佛教的居士,是著名的在家菩薩,意譯即為以潔凈、沒有染污而著稱的人。
王維在青少年時期即顯示了出眾的文學才華,十幾歲就成了知名度很高的詩人。十五歲時去京城應試,由于他能寫一手好詩,工于書畫,而且還有音樂天賦,所以少年王維一至京城便立即成為京城王公貴族的寵兒,他也因此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考中了進士,可謂少年得志。入仕之后,王維被任命為“太樂丞”,這是一個從八品的職位,品級雖然不高,但卻是個為皇室宮廷宴樂培養(yǎng)樂隊伶人的職務,經(jīng)常與王公貴族接觸。這一時期的王維,意氣風發(fā),豪情萬丈,詩作之中充滿了昂揚意氣、勇敢精神、愛國之情和建功立業(yè)的雄心。
好景不長,因為手下的伶人在排練獅子舞的時候,誤用了皇家專用的黃色,王維受到了入仕之后的第一次挫折,被貶為濟州司倉參軍。王維在濟州度過了四年的貶謫時光,唐玄宗開元十四年(726),辭職離開濟州,在洛陽附近的淇上住了二年;開元十七年(729)赴長安,在長安又閑居了幾年。初到長安,他即開始師從大薦福寺道光禪師學習頓教。頓教又稱作大乘頓教,是佛教的一支,主張不立言句,只辨真性,為頓修頓悟之教。王維這個時候開始精研佛教,說明精神上比較苦悶,要尋找解脫之法。
這個時期,他結識了孟浩然。孟浩然開元十六年(728)赴長安應試,落第后滯留長安,第二年冬返回襄陽,王維作詩送別,詩云:“杜門不欲出,久與世情疏。以此為長策,勸君歸舊廬?!眲衩虾迫换剜l(xiāng)隱居,不必辛辛苦苦地來長安舉試求官。雖然王維勸孟浩然歸鄉(xiāng)隱居,但他自己的求仕之心并未完全泯滅。在他34歲那年,也就是開元二十二年(734),他專門到洛陽去,毛遂自薦,獻詩給當時的中書令張九齡。張九齡很欣賞王維的才華,次年便任命他擔任右拾遺,這是一個諫官,他的政治熱情一下子高漲起來。有一次,當時朝中的中高級官員們舉行了個聚會,王維雖然官不大,但也參加了。這次聚會大有東晉有名的蘭亭集會的意味:曲水流觴,把酒吟詩。之后,又讓王維寫了一篇序。這說明王維已經(jīng)融入他們之中了,當然,是相同的政治主張把他們緊緊連在一起。
開元二十五年(737)四月,張九齡罷相,被貶為荊州長史,歷史上著名的奸相——口蜜腹劍的李林甫當上了宰相。王維做了一件非常大膽的舉動,寫了一首《寄荊州張丞相》,慷慨激昂地唱出“舉世無相識,終身思舊恩”的豪邁之語。當時李林甫集團正在清算張九齡的政治盟友,滿朝文武都不敢替張九齡說話,王維這一舉動,充分體現(xiàn)了其性格中豪俠重義的一面。這年秋天,他被李林甫趕到了邊塞,赴河西節(jié)度使幕為監(jiān)察御史兼節(jié)度判官。他在河西生活了不到兩年的時光,出發(fā)的時候?qū)懥艘皇住妒怪寥稀?,表達那種被放逐的苦悶。但是,在發(fā)過牢騷之后,王維在邊塞倒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一方面,遠離了朝廷的是非,他的心情逐漸開朗起來;另一方面,邊塞生活的建功立業(yè)情懷也感染著他,那直線般的狼煙,還有在長河盡頭圓而大的落日,給了詩人無限的靈感。一年多的邊塞生活,詩人留下了四十多首內(nèi)容豐富、思想深刻、感情充沛、格調(diào)高昂、意境雄渾、筆力蒼勁的邊塞詩。
從邊塞回到長安,已經(jīng)是開元二十六年(738)五月,王維任監(jiān)察御史。兩年后遷殿中侍御史。他四十歲這年冬天,“知南選”,按唐代官制,嶺南地區(qū)的官員升遷不由吏部直接負責,而由朝廷派官員前往實地考察任用?!爸线x”就是這么一個考察、監(jiān)督官員的職務。得到這個職務,王維還是很高興的,他自長安經(jīng)襄陽、郢州、夏口至嶺南,算是南下出了一趟長差。在南下的路途中,因為經(jīng)過襄陽,他高高興興地去拜訪老朋友孟浩然,卻意外地得到老友的死訊。王維黯然神傷,寫了首《哭孟浩然》,并根據(jù)回憶,畫了一幅孟浩然的畫像,掛在刺史亭中,這個亭子也由此而改名“浩然亭”。
從南方歸來的王維徹底地可以“獨善其身”了。他出資在長安附近的藍田輞川,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陜西藍田買了一份產(chǎn)業(yè),開始了半官半隱的生活。這個地方因為水系發(fā)達,山峰格外秀媚。經(jīng)過一番苦心經(jīng)營,長長的輞川山谷被修成一個可耕可牧、能漁能樵的大園林。素有林泉之癖的王維悠游其中,其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在這期間,他創(chuàng)作了許多描寫山村景色和農(nóng)家田園生活的名篇。其中與好友裴迪相互應酬的詩作收入了《輞川集》,另有一首未入集的《山居秋暝》則是具有代表性的名篇。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他先后做過左補闕、庫部郎中,品階雖稍高了點,但仍為侍從閑官,總不得意。這樣過了10年的光景,王維50歲的時候,他的母親崔氏去世,他丁母憂,離朝屏居輞川。服滿后,又做了幾年的文(吏)部郎中。
唐玄宗天寶十四載(755)十一月,安祿山反。王維這一年五十五歲,轉任給事中。第二年六月,安祿山兵陷潼關,攻入長安。唐玄宗帶著他的愛妃、兒孫逃了出去,王維扈駕不及,為安祿山叛軍所俘,被帶到了洛陽。他被囚禁在菩提寺中,環(huán)刃交加。他本想逃出去的,“服藥取痢”,而且導致失聲,偽稱[插圖]疾??墒撬m然官位不高,名氣卻大,那時候已被稱為“天下文宗”,所以安祿山需要用他來裝點門面。在刀劍的逼迫下,王維接受了給事中的偽職。有一次,安祿山在凝碧池尋歡作樂,一位宮廷樂師雷海青忍不住內(nèi)心的憤慨在演奏中把樂器摔碎,向著唐玄宗的方向慟哭,結果被殘忍地殺害了。裴迪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王維,王維聽后深受感動,揮筆寫下一首《凝碧池》(原名《菩提寺禁,裴迪來相看,說逆賊等凝碧池上作音樂,供奉人等舉聲,便一時淚下,私成口號誦示裴迪》):
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葉落空宮里,凝碧池頭奏管弦。
這首詩中,他的政治態(tài)度極其明確,是站在大唐這一邊的。這首詩當時在暗地里流傳,竟傳到唐肅宗那里,也因此救了他一命。兩京收復后,所有接受過偽職的官員一律受到處分,但是王維的弟弟,平定安史之亂有功的王縉,當時已做到刑部侍郎,他上奏朝廷,愿意自己削官,為哥哥王維贖罪。再加上王維曾寫過這首表明心跡的詩,于是唐肅宗法外開恩,沒有給王維定罪,只是降職為太子中允。
到了唐肅宗上元元年(760),王維轉任尚書右丞,這是他一生中做過的最高官職,可惜這時候他已經(jīng)五十九歲了,而且經(jīng)歷了安史之亂的創(chuàng)傷,不可能再在政治上有所作為了。第二年春,王縉為蜀州刺史,一直不能回長安任職,王維上《責躬薦弟表》,表示愿意盡削己官,放歸田里,使弟弟得還京師。
公元761年,王維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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