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溝紀事
文∕亞明
同土生土長的書聲人相比,我只能算半個書聲人。父親于1966年初從克旗林業(yè)局調往書聲公社工作,全家隨父親搬到書聲公社所在地——倪其營子居住。當時,父親一個人的工資難以維持一家八口人的生活,便于兩年后選擇了到石門溝大隊上場生產隊落戶。這樣母親和兩個姐姐能夠適時參加生產隊一些勞動掙工分補貼家用,加之上場附近有煤場,燒煤既方便又便宜。因此,我與石門溝結下了終生不解之緣。
初見大石門
1968年秋,在同興老家上了半年學的我返回書聲??墒羌乙呀浽谖易吆髲哪咂錉I子搬往石門溝大隊了。我是跟著二姐和同村的萬云霞姐姐第一次去石門溝大隊上場新家的。走在路上,心里直嘀咕:石門溝,怎么叫這么怪個名字?直到踏進石門溝溝口時,才知道這個地方必須叫石門溝而不能叫其他任何名字。仰頭南望,一座刀切斧削般陡峭的石壁直插云天,它的腳下是兩座相對而立的巨大巖石,象兩扇半開的大門牢牢地卡在狹窄的溝口。一條清澈溪水曲曲彎彎從石門里流出,溪水岸邊的羊腸小道隱沒在石門中,呼嘯的山風盤旋著掠過石門。走進石門,陽光倏然消失,頭上是伸手可及的壓頂石壁,石壁上的苔蘚、水漬構成了陰森恐怖的圖案,感到隨時都有傾倒過來的危險。不敢稍做停留,急急跑過這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險境,陽光又照射在了兩邊的山坡上。山坡上長滿了榛柴、山杏樹?;仡^再看那兩扇石門,它的一側斜倚在山腳,對面一側的上方則霸道地伸出三四米長,象是在向過往的行人示威,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從那天起,石門溝的名字就象這兩扇大石門一樣,牢牢地嵌入了我的記憶中。后來,我仔細查過全公社所有大隊的名字,以地貌取名而又不與生產隊同名的,好像只有石門溝大隊一個。
到書聲中學讀書后,每兩個星期放一次假,地處石門溝的三個隊和那吉溝場上四個隊的同學,都要走近路經過大石門回家,日子久了對大石門的恐懼感漸漸淡去。綠草如茵的初春,看著成群的銀灰色鴿子打著旋飛向峭壁上的鴿子洞;山花爛漫的盛夏,鉆進荊棘密布的山坡上,把山杏、百合花裝進書包作為禮物送給多日不見的弟弟、妹妹們;遍地金黃的仲秋,爭相對著大山、石壁亮嗓大喊,任由尖細、稚嫩的聲音空谷傳響;大雪紛飛的嚴冬,沿著大石門下凍起冰面的小河,打著冰出溜滑向溝外,奔向學?!?/span>
其實所謂的石門溝不過是眾多通往書聲公社懷臺坤兌大川的溝叉之一,從溝門往里分布著下仗房、南場、上營子三個生產隊。如果把去石門溝大隊比作登臺階的話,那么這三個生產隊就處在一級臺階,河南營子、艾蒿洼處在二級臺階,從東到西排列的北哨、大張家梁、小張家梁、上場、東梁、下場、大柳條溝則分布在三級臺階。石門溝大隊共有2200多口人,15000余畝耕地,屬于全公社自然條件較好的大隊。耕地開墾歷史不長,主要農作物為小麥、莜麥、豌豆等,且產量可觀。
那時節(jié)的降水量遠遠好于現(xiàn)在,冬春下雪、夏秋連陰天是常事。令人不解的是河南營子、北哨、大張家梁、小張家梁四個生產隊地下水貧乏,人畜飲水極為困難。我于1977年離開書聲時,小張家梁還在用毛驢到梁下的新開地公社境內馱水吃,另外三個隊則打出了幾十米的深井。井上轆轤要由兩個人分別站在兩頭搖,一側的井繩吊著空桶下,另一側的井繩提著盛滿水的桶上,上上下下,很是費勁,人們管這種井叫懶龍井。取水難使得人們對用水格外珍惜,洗臉水都舍不得倒掉,還要用來喂豬或澆菜園??墒桥c小張家梁僅一山之隔的上場、東梁、下場、大柳條溝四個生產隊卻小溪潺潺,泉水叮咚,這個謎團不知現(xiàn)在是否破解。
幽深的煤窯洞
石門溝的煤是書聲公社前漫甸最豐富也是最重要的物產,全公社約有一半的生活用煤產自這里。石門溝煤礦開采的歷史并不長,據(jù)說開始發(fā)現(xiàn)的地點是在大隊最晚成立的生產隊——大柳條溝。有一年,生產隊社員在村子下面的溝邊挖漚麻池時意外挖出了黑乎乎的煤。從此,柳條溝生產隊、石門溝大隊、其他大隊的煤窯布滿了柳條溝的山坡兩側。七十年代初,旗里成立了國營企業(yè)——“五七”煤礦。苗福田從旗政府下放到書聲公社任工交助理主抓煤礦工作。煤礦主要領導和重要環(huán)節(jié)干部是從旗直行政機關調來的國家職工。采煤巷道電燈照明取代了嘎石燈(乙炔),鐵軌翻斗車取代了豬里馬子車,生產條件的改善極大地提高了煤的產量。
小煤窯和五七煤礦距離我家住的上場三四里地,跟同村的小伙伴去煤礦從廢碴中揀煤成了我放假后連干活帶玩耍的營生之一。揀煤時鉆小煤礦的煤窯洞子是最為驚險刺激的事。三兩個小伙伴緊跟拉著吱吜作響的豬里馬子車的工人(他們自稱煤黑子),沿著一排排用粗大樺木柱子支起的巷道跌跌撞撞地往里摸。如豆的嘎石燈火只能照亮豬里馬子車前面一條泥濘窄路,車子的吱吜聲、拉車工人的喘息聲、巷道一側嘩嘩的排水聲和我嗵嗵的心跳聲充斥在狹窄的煤窯洞子里。這時才真實地感覺到了什么是下地獄。當看到三幾盞嘎石燈照亮的采煤掌子面時,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情豁然開朗。里面的工人幾乎是全裸著身子,無論冬夏,煤窯洞子里面都在零上十幾度,繁重的體力勞動更讓他們穿不住衣服。窯壁上掛著的嘎石燈照在幾張布滿煤塵的臉上,映襯出嘴里的牙格外白。剛進洞時,楞憋著不敢吸氣,煤的硫磺氣味、嘎石燈發(fā)出的臭味、工人的汗味混雜在一起令人窒息。通常一個采煤班四個人,一個大師傅掌鎬,兩個小工負責配合師傅裝棚子(礦柱)、裝筐、出碴,一個拉筐的小工往外運煤。掌鎬的師傅用尖鎬把煤層間的灰色碴掏出,待小工把碴清出裝車后,然后再掄鎬卸煤。每掘進一套棚子(約一米)的距離為一個班。采煤工作既累又危險,經常聽到煤礦砸傷人甚至砸死人的事情。老師傅告訴我們,春季大地解凍時,支護的棚子被壓的吱嘎作響,壓力大的地方,二十多公分粗的橫梁斷裂像折根高粱稈似的。更危險的是從采空的巷道往出撤棚子,工人們叫“磕棚子”。每隔兩三套棚子撤一套,要求手急眼快、腿腳靈便,掌鎬的大師傅躲在后一套棚子間,磕下前套棚子,小工要迅速拖走棚柱和棚梁,稍有疏忽就會釀成大禍。多數(shù)傷亡事故都是出在磕棚子時。打煤工人的吃糧除了正常的人均口糧外,每天還有一斤補助糧,掙的工分也比在生產隊勞動的社員高。人們都說采煤工人“吃的是陽間飯,干的是陰間活”。我們小伙伴下煤窯洞子除了看新鮮、尋刺激外,還能找點小便宜,就是幫拉筐的工人拉車,出來后可以先從車上的碴中搶到混在里面的小煤塊,以便及早完成家長們布置的揀煤任務。
書聲五七煤礦在全旗算是大礦,記得書記兼礦長叫高清云,全家也搬到上場居住,是同學高俊生的父親。財務總管叫郭志謙,是同屆同學郭瑞華和下屆同學郭文杰的父親。兩人都是資深人物,高清云曾在某個公社當過領導,郭志謙是從旗文化館調來的。高書記因兒子負責管理礦上發(fā)電用的柴油機被凍壞,氣得大罵道,再過十年,柴油機上綁塊干糧狗都會開,此話成為當?shù)亓鱾饕粫r的笑料。老郭會計學問很深,為人耿直,據(jù)說沒來書聲前,敢跟全旗聞名的造反派頭目辛良田公開叫號。他對石門溝地形地貌頗有研究,推測出這大漫甸下面全壓著褐煤。當?shù)厝斯芎置航胁衩?,采出來的煤厚薄、大小不同,呈不?guī)則的幾何形,并且層層疊疊。令人驚奇的是,揭開煤層偶然還能發(fā)現(xiàn)清晰的樹葉、樹枝形狀。柴煤拉回家要攤開曬干才能燒。因此,大隊部、學校和社員家的院子里都有或大或小的煤垛,家家屋內吹火的風箱必不可少,散布在村中角角落落的煤灰堆更是尋常可見。當早、午、晚生火做飯時,家家戶戶不約而同地響起了“刮噠、刮噠”的吹火風箱聲,象一曲優(yōu)美的交響樂準時回響在石門溝山村的上空。
簡陋的大隊學校
剛來石門溝大隊時,在二姐當老師的本隊小學讀三年級。一個夏季過后,就去位于河南營子生產隊的大隊學校住宿讀四年級了。校長是劉廣恒老師,教師先后有王俊嶺、劉鳳儒、張傳國、鄭喜山、馬曉紅、李秀文、胡廣山等。全校開始有四、五、六三個年級,百十多個學生,后來增加了七年級。六、七年級算是現(xiàn)在的初中。剛剛十一歲的我,頑劣的品性在這里四處碰壁。課間與同學下五府棋挨過數(shù)學老師的拳頭、晚飯后率領同學互相掄黃土圪垃挨過校長的暴訓、字寫得伸胳膊拉腿當堂受到過語文老師的奚落……幾經磨難,終于規(guī)順步入學習的正道。
七十年代農村學校的條件既簡陋又艱苦:兩畝地大小的操場、開飯時就是餐廳的課堂、寫字時橫豎都拉不直的課桌、經常修理的二人板凳、冬季靠大火炕取暖的宿舍。老師和學生都是自己帶糧食,無論冬夏一天三頓幾乎全是苦力——苦力——粥,偶爾吃一頓莜面饸饹算是改善生活了。熟菜微乎其微,烀熟了皮上還沾著黑斑的咸土豆、大疙瘩、芥菜疙瘩是冬春常吃不敗的咸菜。夏天時常斷頓的白菜咸菜是老師和學生們在下仗房生產隊親自種植的。同學們最盼望的是每個星期六下午回家改善生活。星期日下午大部分同學都背著白面餅、炒面、熟咸菜返回學校,以備下一個五天半的不時之需。校外則是沒日沒夜的批判會和震耳欲聾的打倒“走資派”的口號聲。盡管如此,絲毫沒有影響這個學校老師教學的勁頭和學生學習的熱情。僅有高小畢業(yè)文憑的劉廣恒老師既是校長又是我們的班主任和語文任課老師。他治學嚴謹、以身作則,學校在他的嚴格管理下井然有序。學生們早晚都要上自習,老師們晚飯后必須在校備課、批改作業(yè)。遼寧省統(tǒng)編的教材雖然簡陋,但老師們都能盡心盡力地教,學生們也能認真刻苦地學,教學水平和教學成績在全公社名列前茅。
記得有一次時任克旗教育局局長的陳玉成和教研室主任馮廣瑞親自來校調研,在與學生的座談會上,陳局長提出了一個與語文教學有關的問題:毛主席的《五·二0聲明》是什么時間發(fā)表的?我站起來答道:1970年5月20日。又問:中心思想是什么?答:號召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兩位領導聽后贊許地點點頭,看得出來他們對學校的教學質量非常滿意。
讀七年級的時候,校址遷到了東梁生產隊的前營子、大隊部西側,為了能考入書聲中學,總復習時我和同村的劉廣文、明瑞霞每天頂著滿天星斗,提著用墨水瓶做的小柴油燈趕到學校學習。劉廣恒老師精心地為每個學生批改模擬考試作文題?!肮Ψ虿回摽嘈娜恕?,1972年12月末升學考試,全班二十名同學考入高中的十九名,升學率居全公社第一。
在那個艱苦而特殊的年代,石門溝學校為書聲中學輸送了一批又一批優(yōu)秀學生,老師們也先后走出石門溝,陸續(xù)成為各級學校的領導和骨干。劉廣恒老師從大隊學校直接調到土城子公社中學任校長;王俊嶺老師曾任南店中學校長;張傳國老師曾在書聲中學、經棚一中任教,是全旗乃至全盟聞名的教學能手。多少年過去了,我常常暗自思忖,如果小學和初中階段遇不上石門溝學校和劉廣恒等優(yōu)秀教師,我的人生會如此豐富多彩嗎?
淳樸寬厚的上場人
石門溝大隊馬鬃山以西一片漫甸俗稱那吉溝場,場上分布著上場、下場、東梁、大柳條溝四個生產隊。從1968年搬到上場到1977年4月17日搬走,我和家人們在那里生活了九個春秋,與上場的父老鄉(xiāng)親們結下了勝似親戚的深厚情誼,并永遠感念不忘。初來上場時,父親在公社工作,兩個姐姐在外地讀書,我和弟弟妹妹們都小,剛搬到一個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生活中遇到了很多難以想象的困難。可上場人沒有看我們一家人的笑話,只要求到跟前,無論男女老少都盡力相幫。年末分糧食時,我們到生產隊糧倉前裝好口袋,等叔叔大爺們扛完自家的糧食,再求他們給我們扛到距糧倉三四百米的家中,從來沒有人拒絕過。每年秋天自留地收土豆,甭管天多晚,都有人幫忙從山上拉回來。每年殺豬、漏粉條、做豆腐全是找何培廷大叔幫忙,沒給人家撥過一個工分。我家弟兄姐妹多,經常鬧病,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去找名字叫明春榮的大奶奶看,經過大奶奶的推拿、刮痧、拔罐、上蒜挑腚眼兒等治療方法,手到病除。一天夜里,四妹妹病得高燒不退,大奶奶看過后趕緊讓她兒子張培玉連夜頂著大霧趕到公社去找父親。1970年父親患上肺結核,醫(yī)生告訴他,需要大量補鈣,吃一種豆皮(做豆腐時豆汁煮開后上面凝結的一層薄皮)效果最好,臘月做豆腐時,我便拿著高粱桿到各家去挑豆腐皮。一個星期天,我學著大人的樣挑著水桶到村中的水井挑水。因為井淺大人們可以直接用扁擔鉤勾著水桶提水,當我把水桶打滿水后,卻無力提上井口來,正當上不上下不下時,在煤礦打煤的李文財叔叔從村子前梁下班回家,看到我在井上的窘樣,急忙跑過來拉上水桶,并嗔怪我瞎胡鬧,然后挑起水桶送我回家。村中鄰里之間也是非常和睦,即便是在“文化大革命”高潮時期,鄉(xiāng)親們仍不管階級成分不論干部還是普通百姓,一家有難四鄰相助共同度過貧困而艱苦的生活歲月。為回報鄉(xiāng)親們的幫助,會做縫紉機活的母親經常幫婦女眼力不好或經濟困難的家庭做衣服和鞋祙。每年殺豬時,給周圍的鄰居送殺豬菜是我和妹妹必做的差事。村里有個老人叫王喜文,是個復員退伍軍人,當兵走后,女兒與妻子先后病逝。他在生產隊當豬倌,人們都叫他老豬倌??赡赣H不許我們這樣稱呼他,讓叫他大爺,每逢年節(jié)父母便讓我端上飯菜給王大爺送去。不擅言語的老人感激得直搓手。我在書聲中學辦的“紅醫(yī)班”學習了農村衛(wèi)生員常識,畢業(yè)回村后還真派上了用場。王鳳岐老人患肺氣腫多年,我一天三次準時去給他打青、鏈霉素,后來竟然還能給何培山家剛出生不到十天的寶貝兒子打了一個療程的針。
上場這片黑土地養(yǎng)育了我們全家,上場的父老鄉(xiāng)親們在困難時幫助了我們全家,我們只能用綿薄之力回報鄉(xiāng)親們的厚愛。1975年7月我高中畢業(yè)回村參加生產勞動,9月份我與同學明瑞霞一起進入到生產隊領導班子,我任會計,她任婦女隊長。近兩年的時間,鄉(xiāng)親們手把手教會了我扶犁杖、打草、揚場等農活,我也主動地虛心向他們學習請教。雖然開始時對會計工作很不適應,但經過自己的努力鉆研,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并按照父親的要求堅持同社員一起參加四季生產勞動,以實際行動贏得了廣大群眾的信賴。
1977年4月17日,是我們全家搬離石門溝大隊上場生產隊的日子。鄉(xiāng)親們圍著前一天他們親手裝上家具的汽車為我們送行。大娘、嬸子們拉著母親的手依依不舍,兩個妹妹與同伴們相擁而泣。在一連串“有時間千萬回來看看”的叮囑聲中,我們離開了敞開博大胸襟接納、幫襯了我們九年的親愛的上場父老鄉(xiāng)親,離開了盡其所生所長養(yǎng)育了我們九年的上場熱土……
寒來暑往,斗轉星移。屈指算來,離開書聲公社石門溝大隊已經四十一年了。四十多年來,我的人生道路在陽光與風雨中歷盡曲折坎坷,但我都義無反顧地堅持走下去。是石門溝涂就了我友善、正直人格的底色,是石門溝給了我勇敢、毅然前行的力量。
為表達我對第二故鄉(xiāng)的思念之情,用一首名為《明月一輪寄深情》的小詩結束本文:
晨曦里想起你怦然心動,
那是我可愛的家鄉(xiāng)書聲。
忘不了瑞雪紛紛走漫甸,
忘不了綠樹蔥蘢大川行。
忘不了烏金閃閃堆成山,
忘不了良田道道鋪彩虹。
?。∵h方的游子思故鄉(xiāng),
彩霞片片寄深情。
月夜里想起你淚眼朦朧,
那是我可愛的家鄉(xiāng)書聲。
忘不了鄉(xiāng)親養(yǎng)育深深意,
忘不了恩師教誨濃濃情。
忘不了先烈熱血灑沃土,
忘不了后輩擎旗展宏圖。
?。∑吹挠巫油枢l(xiāng),
明月一輪寄深情。
供圖:陶旭東
【作者簡介】亞明,現(xiàn)名王學斌,曾用名王亞明,原籍克旗同興鎮(zhèn)。1966年至1977分別年在書聲公社天義號大隊倪其營子、石門溝大隊上場生產隊居住。1975年7月畢業(yè)于書聲五七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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