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是河南省省會鄭州東邊的杞縣人，名叫蔡琰，字文姬。她的父親蔡邕是一代文學(xué)、書法大家，和有同樣愛好的政治家、軍事家曹操交好。那時正值東漢末年，社會動蕩，蔡文姬被匈奴擄去，做了匈奴左賢王的妻子，生了兒女。曹操當(dāng)權(quán)，念及蔡邕友情，以重金贖回蔡文姬，并把他嫁給了一個叫董祀的官員。蔡文姬是才女，著有長詩《胡笳十八拍》，敘述了自己一生悲苦的遭遇。本文作者看了京劇《文姬歸漢》，有感而發(fā)，遂成此文。
文：劉 澤
賞析：張麗梅
播讀：欽 欽
我看了京劇《文姬歸漢》。蔡文姬由程派著名青衣遲小秋飾演。演出是成功的，全劇準(zhǔn)確的闡釋了這位大才女的家國情懷。
故事發(fā)生在曹操“挾天子以命諸侯”的漢朝末年。在內(nèi)憂外患的中華大地上，民不聊生，流民遍中原。蔡文姬這位修《漢書》的蔡大夫之女，在離亂中被胡人俘虜，得遇胡人之左賢王，并在無奈之下成為“胡婦”。好在左賢王很愛“蔡小姐”，夫妻“尚屬順?biāo)臁?，并育有一雙兒女。文姬在胡地十二年，個人應(yīng)該是幸運(yùn)的，王妃生活不錯。大草原的風(fēng)沙和蠻荒并不妨礙蒙古包內(nèi)的王宮式華貴歲月。但文姬無時無刻都在“想家”，整日面露冷色，左先生總也有些許遺憾，卻一直不明就里。
十二年后，曹丞相平定烏桓，玉宇澄清，又東臨碣石。大漢王朝也顯露“回光返照”之象。曹操本不是平庸之輩，他決定續(xù)寫《漢書》，以流芳千古?！稘h書》原為蔡邕所寫，但蔡大夫已死，該怎么辦？眾人議決：蔡文姬曾隨其父參與了編修《漢書》，她不但頗具文采，而且熟悉史料。那些書稿史料現(xiàn)仍存放在蔡家的老宅書屋內(nèi)。曹操拍板令周大夫持節(jié)到胡地交涉，放文姬歸漢。
曹丞相的威嚴(yán)，輔以高超的外交手段，并奉上贖金一千兩，單于發(fā)旨放行。左賢王無奈，割愛允文姬一人歸漢，也是謹(jǐn)遵王命。
終能回家，故國情深，文姬喜極。但喜悅十分短暫，丈夫和兒女要分離，并且是生離，今生難以再全家團(tuán)圓。才女的憂傷是難以體味的。嫁給左賢王雖屬無奈，但結(jié)果是令人滿意的，男人對她極愛憐，是個好丈夫；一雙混血兒也可親可愛，十歲左右，吃肉喝奶長大，發(fā)育良好，更難以割舍。文姬應(yīng)屬“大漢國籍”，但那三位家人卻是胡人，單于和曹丞相均無力相助。
歸漢已定，文姬決心以家國的大情懷，取代愛情和戀子之情，踏上南向征途。一路風(fēng)沙坎坷，沒有歸心似箭，只有一步一回首。哪里是“歸途”，只能稱為是“征途”，一路充滿內(nèi)心激烈的“戰(zhàn)斗”。
曹丞相的決定正確，續(xù)寫《漢書》應(yīng)該，女承父業(yè)也債無旁貸。國家需要，文姬放棄自我，依然決心歸漢。但文姬畢竟是一位妻子，是一位母親，她歸漢途中，將注定足重難移，一步一步遠(yuǎn)離羊群和穹廬，會有無限的依依不舍。直面遲小秋的舞臺表演，觀眾會對文姬抱以敬意。
在早于文姬歸漢的漢代，漢元帝竟寧元年，還發(fā)生了“昭君出塞”的故事。昭君被漢元帝以賜婚形式，讓匈奴呼韓邪單于娶到了絕代美女王檣為“閼氏”。從此，昭君成了胡人的皇后，免卻因畫官將其畫像加添“克夫”痣而老死漢宮的悲劇。
王昭君雖然以“贈品”形式嫁到胡地，但客觀上是為了和親，是為了和平，是為了蒼生免遭涂炭。對她而言，是一種無奈的犧牲，卻成就了她的歷史功勛。她的遺體和靈魂都留在了草原，成了兩個民族共同景仰的偉者。我1987年秋出差到呼和浩特，承蒙自治區(qū)水利廳好客，派車送我去拜謁了昭君墓，就是“青塚”。
文姬歸漢途中，也到青塚吊祭，并羨慕昭君能與丈夫和兒女廝守終生。但誰又能斷言昭君不思念故鄉(xiāng)秭歸的山清水秀，不思念楚地的鄉(xiāng)親。我相信昭君在牧帳式胡宮中，總有死不瞑目的思念。
文姬可以歸漢，免卻了思鄉(xiāng)之苦，但又平添了舍夫離子之悲。真是“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我對文姬頓生憐念：思鄉(xiāng)的舊怨雖平，但思夫念子的新怨又生，并將極其漫長。這個弱女子，怎能承受，曹丞相情何以堪。至長安時，曹丞相及百官的熱烈歡迎會沖淡她的思念；進(jìn)入修《漢書》的工作后，會忙得忘卻思念。文姬會暢心安氣，不負(fù)國之托，修好《漢書》。
王昭君和文姬都是中華女性的典范式人物，促進(jìn)了中華民族的凝聚。所幸，新時代我們五十六個民族不用再分胡漢，都是中華優(yōu)秀兒女。統(tǒng)一的國家，富強(qiáng)的國家，各民族幸甚。
怎么體味文姬歸漢的悲苦，且看胡笳之拍：
身歸國兮，兒莫之隨；心懸懸兮，長思如饑。四時萬物兮，有盛衰，唯有愁苦兮，不暫移。山高水闊兮，見兒無期。更深夜闌兮，夢兒來斯，夢中執(zhí)手兮，一喜一悲。
覺醒痛吾心兮，無休歇時。胡笳又拍兮，涕淚交垂。侍女侍琴搶出的焦琴，促文姬有了胡笳之拍。
好了，文姬已經(jīng)夢醒，一切思念均留在那個“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大漠。她要專心續(xù)寫漢書了。她的名字和事跡將與昭君、文成公主一并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和睦“史詩”。胡笳之拍也將成為文學(xué)的“不朽”。蔡文姬的家國情懷，令人肅然起敬。
2019年7月3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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