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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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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國學(xué)小喵為大家?guī)淼氖顷P(guān)于孔子先祖典故第三則的講述,一起來看看孔子先祖孔父嘉的故事吧~
孔子先祖典故(三)
力 匕
孔父嘉喪命因妻美,木金父奔魯為孔氏
任繼昉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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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時期,宋宣公的太子名叫與夷,非常好斗,容易沖動,不招人喜歡。宋宣公有個弟弟,叫公子和。宋宣公沒有讓兒子繼承君位,而是根據(jù)商人兄終弟及的傳統(tǒng),傳位給了弟弟公子和,這就是宋穆公。宋穆公的兒子叫公子馮。
過了九年,也就是公元前720年,宋穆公生了病,臨死之前,他打算把君位再還給他的侄子,也就是宋宣公的兒子與夷。宋穆公召見了時任大司馬的孔父嘉前來,讓他擔(dān)任顧命大臣,輔佐與夷。《左傳·隱公三年》記載:“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宋穆公的原話非常懇切,他說:
“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lǐng)以沒,先君若問與夷,其將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p>
宋穆公對孔父嘉的話,大意是說,我的兄長沒有傳位給兒子與夷,而傳位給了我。如今我能有善終,但是去見到兄長,兄長若問起與夷來,我卻不好交代。我想請您輔佐與夷,主持國家。這樣,我雖然死去,也沒有什么悔恨了??赘富卮鹫f,“群臣都愿意事奉您的兒子公子馮。”穆公卻提醒孔父嘉,“不可。先君認(rèn)為我賢德,讓我來主持國家,如果拋棄美德,而不讓位給與夷,這就是廢棄了先君的舉賢,怎么還能說賢德呢?”
《左傳》提到的“大司馬孔父”,即孔父嘉,他,就是孔子的六世之祖。這是歷史文獻(xiàn)中明確記載的第一位大司馬。司馬是官名,《尚書·周官》記載:“司馬掌邦政,統(tǒng)六師,平邦國。”孔安國傳:“夏官卿主戎馬之事,掌國征伐,統(tǒng)正六軍,平治王邦四方國之亂者?!?span style="BOX-SIZING: border-box; PADDING-BOTTOM: 0px; MARGIN: 0px; PADDING-LEFT: 0px; PADDING-RIGHT: 0px; MAX-WIDTH: 100%; WORD-WRAP: break-word !important; COLOR: rgb(33,114,164); PADDING-TOP: 0px">“掌邦政”就是執(zhí)掌國家軍政,出將入相,相當(dāng)于甚至大于現(xiàn)在的國防部長、三軍總司令。
為了防止公子馮在國內(nèi)會跟堂兄與夷發(fā)生沖突,出現(xiàn)“一山難容二虎”的情況,宋穆公命令公子馮離開宋國,到鄭國去住。宋穆公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讓自己的侄子放心,安心地做自己的國君,同時,也讓自己的兒子有個安身之處。
這樣,公子與夷即位,史稱宋殤公。不過,就在剛剛登基之時,衛(wèi)國派使者來挑撥與夷,希望宋國與魯、陳、蔡合兵攻打鄭國,消除公子馮的危險。衛(wèi)國使者說:“父死子繼,古之常理。您叔叔穆公雖然有堯舜之德,怎奈那公子馮,老是因失去君位而怨恨不已,雖然身在鄭國,心里一時半刻也沒忘了宋國的君位。鄭伯和公子馮交情很深,一旦鄭伯為公子馮興師奪位,宋國人要是因?yàn)楦心钅鹿亩鞯拢蛑玉T,那時候內(nèi)外生變,您的那把椅子可就坐不穩(wěn)了。如今我們伐鄭,實(shí)際上也是幫您除掉那個心腹之患。您要是愿意主持這件事,我們衛(wèi)國連同魯、陳、蔡四國的兵馬一齊聽您的指揮,鄭國的滅亡指日可待!”宋殤公本來就忌恨公子馮,衛(wèi)國使者這一番話正中下懷,當(dāng)下就把發(fā)兵的事答應(yīng)下來。
大司馬孔父嘉乃是殷人的后代,宋國的公族,為人正直無私。聽說殤公聽信了衛(wèi)國使者的話要起兵伐鄭,趕來勸阻說:“主公千萬不能聽衛(wèi)國使者的話!請主公三思!”可是,殤公因?yàn)橐呀?jīng)答應(yīng)了人家,并沒有聽孔父嘉的勸阻,發(fā)兵攻打鄭國。
史書記載,“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zhàn),民不堪命”。結(jié)果,搞得農(nóng)田荒蕪,民怨沸騰。特別是公元前713年,宋、蔡、衛(wèi)聯(lián)合攻打位于宋國與鄭國之間的戴國,結(jié)果“全軍覆沒,孔父嘉只身逃歸,國人頗有怨言。”
當(dāng)時,宋國的太宰(相當(dāng)于大內(nèi)管)是華督。他一向和公子馮的交情很深,見殤公老是與鄭國兵戎相見,嘴上雖不敢勸阻,心里可別扭極了。而孔父嘉又是主管軍事的大臣,華督又怎么能不怨恨他?也想找茬把他給殺了,只因?yàn)樗菤懝赜玫娜耍掷镉钟斜鴻?quán),始終不敢動手。
自從宋兵伐戴兵敗后,百姓們頗有怨言,都說:“宋君不愛護(hù)百姓,動不動就出兵打仗,害得我們是妻寡子孤,人口一天比一天少?!比A督又派心腹穿街走巷散布流言,說:“幾次用兵,都是孔司馬出的主意?!崩习傩招乓詾檎?,都怨恨孔父嘉。
華督又聽說孔父嘉的妻子魏氏,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只恨不能見她一面。有一天魏氏回娘家看望父母,隨娘家人一起到郊外掃墓。時值陽春三月,柳色如煙,花光似錦,正是少男少女踏青的時候。魏氏不該掀開車簾,偷看外邊的風(fēng)景。華督正在郊外游玩,一下子撞見了,簡直發(fā)了呆。
這個場景,《史記·孔子世家》中的記載是:“大司馬孔父嘉妻好,出,道遇太宰華督,督說,目而觀之。”《左傳》把這個好色之徒描述得更形象:“華督見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艷’?!笨追f達(dá)正義:“未至則目逆,既過則目送?!勒?,言其形貌美;艷者,言其顏色好,故曰‘美而艷’。”
華督一見這美麗而又光艷的美人,目不轉(zhuǎn)睛,一直目送芳塵遠(yuǎn)去,才喃喃地說了三個字:“美而艷!”華督的色狼形象躍然紙上。一直以來,華督就與孔父嘉貌合神離,隨時準(zhǔn)備搶班奪權(quán);又由于被孔太太的美艷搞得失魂落魄,從而想要占為己有。他利用人們厭戰(zhàn)且懷念宋穆公以及公子馮的情緒,對前來上訪的民眾說:“戰(zhàn)爭都是孔父嘉的主意,我可不愿意讓大家去送死?!?/span>
公元前710年,正是周桓王十年春獵的時候,孔父嘉在校場檢閱兵馬,發(fā)號施令。華督又派人在軍中揚(yáng)言:“孔司馬又要出兵伐鄭,所以今天閱兵?!笔勘粋€個都很害怕,三三兩兩,都到太宰府去訴苦,求他拿好話去勸勸殤公,別再打仗了。華督故意把門關(guān)緊,只讓看門的從門縫里好言好語地?fù)嵛克麄?。士兵們求見的心情越來越迫切,門口的人也越聚越多,還有不少帶武器的??纯刺焐淹恚€不見太宰,大家就吶喊起來。
自古道:“聚人易,散人難?!比A督知道軍心已變,戴盔披甲佩著劍走出來,先說了一番假慈悲的話,穩(wěn)住軍心,然后說:“孔司馬主張用兵,讓百姓們遭了殃受了害??墒侵鞴湃嗡?,不聽從我的勸阻。三天之內(nèi),又要大舉伐鄭。宋國的老百姓有什么罪,偏要受這樣的苦呢!”幾句話激得士兵們咬牙切齒,一聲聲地喊:“殺!殺!”華督假裝解勸:“你們可別魯莽,要是讓孔司馬知道了,報告主公,性命可就難保了!”士兵們都說:“我們的父子親戚,連年征戰(zhàn),死了都快一半了。現(xiàn)在又要出征,那鄭國兵強(qiáng)將勇,怎么打得過人家?橫豎是死,不如殺了這個奸賊,為民除害,死而無怨!”華督又說:“‘投鼠者當(dāng)忌其器’??姿抉R雖然可惡,但他實(shí)在是主公寵信的大臣,這樣的事決不能干!”士兵們說:“要是太宰給我們做主,就是那個無道的昏君,我們也不怕他!”一邊說,一邊扯住華督的袖子不撒手,一齊說:“我們愿隨太宰去殺奸賊!”當(dāng)下幫著趕車的人把車駕過來,擁著華督上了車,一路呼哨著,直到孔父嘉的私宅,把院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華督吩咐:“先不要聲張,等我敲開門,再進(jìn)里面起事。”這時天快黑了,孔父嘉正在里屋喝酒,聽到外面敲門聲很急,讓人去問,說是:“華太宰親自到府,有要事相商?!笨赘讣乌s忙整理好衣服帽子,出來迎接。剛打開大門,就聽見外邊一片吶喊,士兵們蜂擁而入??赘讣涡睦镏牛瑒傄D(zhuǎn)身逃跑,華督早已登上廳堂,趁亂殺了孔父嘉。
華督自己領(lǐng)著心腹,直奔里屋,搶了魏氏,上車就跑。魏氏在車?yán)镞叞蛋档亟庀铝耸慕z帶,自己系在脖子上,等到了華督的家門口,已經(jīng)氣絕身亡。
可憐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司馬,何以竟不保妻子?其實(shí),孔家的君子之風(fēng)是有傳統(tǒng)的,孔父嘉也是像林沖一樣的“老實(shí)人”。其正人君子、貴族式的憤怒或避讓,根本無法抵御小人不擇手段的攻擊。
孔父嘉陷于政治陰謀和個人情仇,招致了殺身之禍。至于他的家族,據(jù)《世本》記載:“孔父嘉為宋司馬,華督殺之而絕其世,其子木金父降為士?!笨赘讣沃挂蛔?,名木金父,木金父為華督氏所逼,自宋遷魯。后來以字為氏,曰“孔氏”。正是從孔父嘉開始,孔子家族才開始有了“孔”氏。圣人孔子就是他的六世之孫。
因?yàn)樗文鹿R死時把宋殤公托付給了孔父嘉,所以孔父嘉算是宋殤公的保護(hù)人。華督擅殺司馬孔父嘉,自然引起了宋殤公的震怒。華督隨后一不做二不休,把宋殤公也給殺了,從鄭國迎回穆公之子馮,立他為國君,即宋莊公。
28年后,華督也得到了報應(yīng)。公元前682年的秋天,宋國將領(lǐng)南宮萬在蒙澤殺害宋閔公。太宰華督聽到變亂,挺劍登上車,起兵討亂,走到東宮的西邊,正好遇上南宮萬。力大如虎的南宮萬也不說話,一戟刺去,華督跌翻在車下;再刺一戟,華督一命嗚呼。
作者簡介
任繼昉,中南大學(xué)教授,師從蔣禮鴻先生,主要從事訓(xùn)詁學(xué)、詞源學(xué)研究。
往期回顧:
任繼昉:孔子先祖的典故(一)
任繼昉:孔子先祖的典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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