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兒子心里
兒子快5周歲了,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掰著指頭也能數過來。他眼里和心里,爸爸只存在于電話里。想爸爸時,讓媽媽打電話,聽聽爸爸的聲音。
前不久,兒子與妻子來隊。在火車站接著她們娘倆時,大吃一驚,兒子高了,提前給他買的鞋子已經穿不上;兒子變了,牙齒長齊了、眉毛變黑了、眼睛有神了、酒窩更深了。不是妻子抱著,我不會相信這是日夜思念的兒子。從妻子接過兒子,把他抱進懷里沒有5秒,他完全無視我的想念,“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妻子邊走邊給兒子說,這是爸爸,電話中你咋樣叫也叫不出來的爸爸。一遍遍的講解,一次次的解釋,兒子仍然無動于衷,一個勁朝著妻子伸出小手。
出租車上,兒子的哽咽聲在妻子的安撫中漸漸平息。窗外,鱗次櫛比高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動靜結合,構成一道美麗的風景。斑馬線上,手牽著手過馬路的一路母子牢牢吸引住我的眼球,她們一大一小、一高一瘦的身影把我的思緒帶到了遠方。
兒子出生前一周,接上級通知參加集訓。打電話給妻子,她告訴我,孩子在她肚子里很乖,讓我把心放在工作上。集訓結束第一時間撥通妻子電話,得知兒子出生前,在產房折磨了妻子三個多小時。通話中,妻子把手機放在兒子耳朵旁邊,讓我叫他,那是兒子出生25天后,第一次聽到爸爸的聲音。
歸隊后,我每天都會給妻子打電話,每次都會給兒子說上幾句。妻子說,兒子每次聽到 “一顆小白楊,長在哨所旁”的旋律響起時,就會手舞足蹈,哇哇吼個不停,直到把手機放在他耳旁,聽我喊他的乳名。妻子的手機,我設定后,只有我打過去才會響起這首歌。
到了單位,兒子還是不愿讓我抱,我往前靠一點,他往后退一步。妻子看著我,笑著說,兒子是沒適應電話中的爸爸在身邊,慢慢就習慣了。我知道妻子在安慰我,我更知道,不是抱抱兒子就能找回沒在他身邊的光陰。
“一顆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我走進臥室,撥通了妻子的手機?!皨寢?,爸爸……”手機剛響起來,兒子一下掙脫妻子懷抱,指著妻子的手提包。妻子拿出手機還未說上兩句話,兒子一把把她握手機的手送到自己的耳朵前,聽到話筒里我的聲音時,兒子臉上露出了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嘴里說著并不清楚的爸爸、爸爸。我邊和兒子說話,邊從臥室走出來,蹲在兒子旁邊。看著我手中的電話,聽著話筒里的聲音,兒子用小手指了指我,對妻子說,爸爸、爸爸。那一刻,我憋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往下掉。
摁斷電話,兒子撲向我,抱著我親個不停。那一剎那,我告訴自己,再忙再累也要從電話中走出來,住進兒子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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