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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住在柳村的吳老爹前幾天接到兒子志國的電話,高高興興的進(jìn)城了。
老爹從家里抓了幾只土雞,帶上兩瓶自家釀的酒,一袋子花生,糖果,餅干。路上老爹笑得合不攏嘴,進(jìn)城是要跟未來的親家見面商討志國跟露露的婚事。
想想這些年來他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把兒子拉扯大,其中的辛酸不言而喻。如今兒子出息了,不僅上了大學(xué),是村里唯一的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還分到好的單位,成了有出息的人。老爹所有的艱辛化成蜜般甜。
剛下車,兒子志國就迎了過來?!鞍郑麓文M(jìn)城,不許帶東西累著自個兒?!敝緡奶劾系??!皟鹤?,爸高興,再說了。今天我們?nèi)ヒ娔阄磥淼脑栏冈滥???刹荒苁Я硕Y數(shù)?!?/p>
倆人坐車來到女友的家,開門的是她家的保姆梅姨:“喲,志國來了!都等著你們呢!”聽到梅姨的招呼,女友露露趕緊跑了過來。一臉?gòu)尚撸骸澳憧蓙砹??”她望了望志國旁邊的老爹:“這是......叔叔吧”
“對,是我爸!”老爹瞧著露露,真是喜歡,止不住的笑容。露露表情有些不悅,湊到志國耳邊小聲地說:“怎么不讓你爸穿的體面些呀。”志國瞪了露露一眼,沒作聲。
聲音雖小,老爹還是聽到了。露露家氣派,他望望自己的衣服,顯得格格不入。老爹心里悔,省了一輩子,今天怎么沒給自己買身得體的衣服讓兒子丟臉了。頃刻間,老爹臉紅起來。
(二)
露露家境不一般,父母是文化人。露露媽從老爹坐下來的那一刻,由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眼中充滿蔑視。說話陰陽怪氣?!爸緡?,沒想到你爸是個農(nóng)民?”
“阿姨,我爸是個農(nóng)民,露露一開始就知道,她沒告訴您嗎?”志國坦蕩蕩,露露媽確實(shí)不知道,因?yàn)榕畠焊嬖V她的是志國的父親是個生意人,才同意他們交往。
老爹從麻袋里拿出帶來的東西。“未來的親家公,親家母,從村里帶來了幾只土雞,煮湯味道可好了。”露露媽用手捏住鼻子?!昂贸?,什么玩意兒?梅姨快來處理一下?!?/p>
志國極力忍住自己的脾氣。而老爹為了兒子依舊笑臉相對。露露爸咳嗽了一下,暗示老婆不要做得太過。
接著露露媽切入主題:“今天我們兩家人能聚在一塊都是為了他們。我女兒露露從小嬌生慣養(yǎng),十指不沾陽春水,嫁過去總不能住在農(nóng)村吧?再說我們養(yǎng)個女兒也不容易。露露非常優(yōu)秀,彩禮最少要二十萬元,必須在城里買套房子。”
二十萬元!老爹心里打了一個寒顫,家里養(yǎng)的全豬賣了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或許他幾輩子也賺不到。露露急了?!皨?,你太難為人了!志國哪來的二十萬???還要買房子!”
“你還沒嫁吧,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露露被她媽回嗆了一句。她又沖爸爸撒嬌。希望他幫忙說點(diǎn)什么。露露爸知道老婆的脾氣,家里的大事一向是她做主,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多說也無濟(jì)于事。
一直沉默的志國發(fā)話了:“叔叔,阿姨,我吳志國從小媽就不在了,是我爸把我撫養(yǎng)成人,今天我覺得自個兒不是個人,讓他受辱,受委屈。二十萬我沒有,房子我也買不起?!闭f完志國就拉著老爹離開。露露一家對于志國的話始料未及。
(三)
晚上,志國租的房子內(nèi)。父子倆各懷心事。老爹覺得是自己害了志國,沒事本給他娶媳婦。志國恨自己無能,爹沒過上好日子,事事還讓他操心。
第二天,志國上班后,老爹無聊一人看著電視。突然電視里的新聞使得他看到了希望!沒打招呼他回了村。跟村里的親戚借了錢又回到了城里,為自己買了份巨額保險。如果他意外死亡,受益人是他的兒子:吳志國。
之后露露幾次到志國單位找他,求他別離開。自己會盡力說服父母。改變他們的看法。她是真心愛志國,沒有他,她活不了。
志國何嘗不愛露露,可這份沉重的愛情。他實(shí)在承受不起。而且他最不能容忍老爹被欺負(fù),露露媽的行為,觸碰了他的底線無法原諒。
一天正上著班的志國接到親戚電話,老爹出事了!在急救!志國如丟了魂般,也不知道怎么到的醫(yī)院。
志國每日每夜守著老爹,露露也向單位請了長假一起陪護(hù)。幾天后老爹蘇醒說第一句話竟是:“我怎么還沒死?”
志國覺得奇怪問了老爹原因。老爹不愿多講,只是一個勁的重復(fù):“我死了多好,你就有錢結(jié)婚了。”親戚告訴他,老爹問他借錢買了保險。
志國跟露露瞬間什么都知道了。他抱著老爹痛哭“爸啊,如果您不在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么意義!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好好孝順您,讓您晚年幸福?。 ?/p>
露露被震撼。握了握老爹的手:“爸,以后您就是我爸,我愿意跟著志國一起照顧您,我真心愛志國,無論他是農(nóng)民還是城里人。貧窮或是富有,只因?yàn)樗侵緡??!?/p>
老爹望著兒子,兒媳如此。哽咽的說:“以后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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